清晨的山上,總有薄霧籠罩,像是綠帶白衣,朦朦朧朧的,讓人看不真切。


    今天,是建工廠的最後一天,同時,也是小賣部開業的第一天。


    幾近成型的廠房前,站滿了青山村的男女老少。


    早在昨日,江薑就和黑了不少的張強支書一起檢查了一番廠房的最終情況,這房子是在村民們眼皮子底下一點點建好的,其中不少村民更是出了大力氣,論質量,是一等一的好。


    廠房的窗戶被加固了鐵欄杆,大門也是選用的最厚實的一種,至少用錘子斧子很難劈開,就連村裏人都不禁感歎廠房的質量比他們村房子的質量好多了。


    門外空地,原本是一片黃泥地,此時也被一片片石板填滿,下雨的時候,總不至於一腳踩下去,全是泥巴。


    小賣部就在廠房門口,原本是打算開設在廠房裏的,但秦山等人見施工材料多了不少,時間也夠,索性就在廠房外起了一個小房子,約莫三四平米的樣子,用來當小賣部正正好,反正都是村裏的業務,也沒人提出反對意見。


    一大早的,張恆一家子就把各種東西搬到小房子裏來了,小賣部裝修簡陋,但張大川完全不在意,他看著這間小屋子,心中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


    張恆和他媽一起,幫忙擺著各種東西。


    花花綠綠的零食擺在顯眼的地方,婦人愛買的茶米油鹽,針線皮筋放在靠裏的位置,門口的櫃子裏,還擺著幾條拆開的散煙,往裏,是一大缸子酒和一大缸子醬油。


    至於偶爾會用到的五金,則被張恆放在了架子最下麵,這東西不怕過期,平時也賣得少,有人問起,再拿出來就是。


    在眾人的擁簇之下,張強和江薑一起在全村人的注視下,給廠房門口貼上了紅聯,點燃了鞭炮,慶祝青山村廠房建設圓滿成功,小賣部順利開業。


    在劈裏啪啦的響聲中,紅色碎紙紛飛和青煙彌漫的霧色裏,青山村的大家一個個將手掌心都拍紅了。


    張強深唿吸了好幾次,才將湧上來的情緒壓製下去。


    當了這麽多年支書,他總算是能為村裏人做點事了。


    不少人先去參觀了修建完成的廠房,裏麵幾乎是毛坯,但他們還是興致勃勃,一會兒在窗前看看采光,一會兒又到門口看看方位,還有的幫忙計劃著將機器擺放在廠房的哪些地方。


    婦女們看了幾眼後,沒什麽興趣了,便帶著嗷嗷叫的孩子來到了小賣部。


    比起廠子來說,她們以後恐怕和小賣部的張大川打交道更多。


    村裏的眾人都知道張大川家的事,紛紛祝賀他苦盡甘來。


    開業第一天,張大川特意穿了家裏最正式的衣裳,人顯得格外精神。


    為了方便張大川,小賣部的原理和超市有些相像,村裏人自己進小賣部拿東西,最後到張大川那結賬就是。


    村子不大,村裏人更是相互熟的很,不會有拿了東西不給錢這種事發生。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小房子隻有一個很小的窗戶,晚上關門的時候,張大川會將門上鎖,防止有人偷盜。


    村裏人最近多多少少都從廠房的修建中賺了些錢,兜裏有錢了,自然會想著消費。


    正巧,小賣部的東西齊全,價格也不高,符合他們的消費水平,大家多多少少都買了些東西。


    “蔣大娃,帶著小貝來買東西啊,我看看,一包辣條,一個棒棒糖,一瓶醬油,總共十塊五毛。”


    “怡然,你一個人來啊,也是,這個大個孩子了,兩包煙?給你爸帶的啊,二十四塊錢。”


    “喲,老王頭,買點啥啊,二兩酒?好嘞!”


    張大川開業第一天,生意不錯,有些忙不過來,張恆原本還想幫忙,立馬被他媽製止了。


    “讓你爸自己一個人忙吧,他好多年都沒這麽忙過了。”


    此時的江薑沒和大多數人一起看熱鬧,她正忙著和幾個剛簽完工作合同的廠子“員工”搬運機器到廠房裏去。


    前兩天,負責教學的劉奇終於完成了他的教學任務,臉圓了一圈的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隻等機器到位,經過調試後,就能正式運行了。


    在幾人學習的過程中,廠子就已經產出了不少木炭,據劉奇所說,都是頂好的品質,無論是用來燒烤亦或是賣給工廠,甚至是自己用來發電也是不錯的選擇。


    不過,江薑可不打算將木炭賣出去,隻是微微透露出生產出的木炭已有銷路的消息。


    工廠完工,不少人還有些悵然若失,掙錢的機會又沒有了,下次遇到這樣的好事,不知道要等多久。


    江薑十分爽快,直接將尾款打給了秦山,村裏人的工錢也按時發放,絕不拖延。


    隻是這一給,她身上剩下的錢就不多了,江薑算了算,除去留給秦山等人修繕房屋的錢後,身上就隻有十萬塊錢左右。


    也不能算少,但江薑就怕有什麽意外。


    可千萬別掉鏈子才行。


    隻是江薑沒想到,她這裏一切按照計劃進行,秦楚然那邊倒是出了點問題。


    秦楚然偷房產證辦民間借貸一事被人發現,甚至鬧到了警局。


    於此同時,她的父母發現家裏保險櫃的東西不翼而飛,但保險櫃卻完好無損,一定是家賊,但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兇手,隻好報警。


    警察倒是憑借遺失的房產證查到了秦楚然這裏,也知道她用房產證貸款了幾十上百萬。


    但這些錢被分批作為現金取出,沒有產生轉賬行為。


    並且秦楚然隻承認自己偷了房產證,說自己看到保險櫃的時候,裏麵就隻剩下房產證了。


    家門口的監控也足以證明,秦楚然沒帶什麽東西離開,幾張房產證容易攜帶,但保險櫃裏的現金和黃金可無法憑空帶走。


    查來查去,警察也沒查出什麽東西來。


    秦楚然由於網貸被警察教育了一番,她的父母捏著鼻子給她還了錢,但放下狠話,她已經年滿十八,以後都不會再給她打錢了,讓秦楚然好自為之。


    身上錢所剩不多的秦楚然隻好搬迴宿舍,但她沒想到,自己最大的秘密,竟然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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