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一笑,畢竟葉檀囑咐過她,不能見人就說今年下半年,百分百高考,所以,她便一抿嘴,隻能壓著話說,“或許未來能夠恢複高考,但是不確定是在哪一年,如果到那時機會來了,再發愁課業繁重,自己忙不過來,所以提前就,”


    一木一聽這,村裏的金鳳凰有可能突飛?


    拋棄自己遠去?


    “額!”


    他的內心頓時失落。


    無意間,他沉默了會兒,而後歎了口氣。


    畢竟自己已經25歲了,似乎也過了那個未來不定哪一年高考的年齡,所以,高考對於他來講,哪怕眼下立等天塌下來可以高考,但是,他也沒這個心思。


    不過,不管未來如何,他們這一代年輕人,不可能把人生大事總是停滯不前,而光仰天盼著莫須有的高考不是嗎?


    這跟迷信的人求雨,有何區別?


    於是一木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穿的製服,抿了下嘴角,他在衡量,哪怕香凝有一天突飛了,他與之交往也應該不感到寒酸吧?


    而且即便高考了,家鄉就在下巴旗三百戶村,根在此,她還能蹦躂跑到哪裏去?


    再說了,去了大學,不也就是為了一份好工作嗎?


    而自己,現在就是隊長,即便他們高考了,畢業分配了來到我的單位,到那時,我都當大領導了,她們有了學曆,又能怎樣?還不是要歸我統領?


    因為自己有的是處世經驗。


    想到此,一木的心才不慌,


    並且,還有了一絲絲慰藉。


    ……


    夜涼如水。


    五支蠟燭徐徐點燃,一木雙手合十,閉眼許願,許願完畢,依次吹滅小巧的蠟燭,統統吹滅了後,香凝才說話。


    “祝一木生日快樂!”


    一木聽了,繃緊的臉,綻放了一絲笑容。


    一木切了蛋糕,放在精致的碟子裏,又遞過去木質的叉子,小巧而精致。


    擺放在香凝的眼前,“吃吧!”


    香凝又舔了舔嘴角。


    一木見香凝老是看,不真的吃,便用木叉挑起一塊奶油,“你也嚐嚐他們京城的奶油蛋糕,一般人沒機會吃到。”


    香凝老實的點頭。


    說實話,她在三百戶村土生土長,的確沒吃過、沒見過。


    一朵玫瑰花吃到了口中,香凝閉上眼,仔細感知奶油覆蓋到舌頭上的絲絲滑滑,舌頭將奶油又細細撚揉在上牙膛,幾粒冰沙硌得慌,她才感知到真實。


    那冰花很涼很甜。


    一木看她很享受的樣子,一陣笑,覺得香凝無論平時一副多麽穩重端莊,還有漂亮,但是私下裏,畢竟才18歲,還是掩飾不住的孩子氣。


    風卷殘雲……二人邊聊邊吃,轉眼20寸的大蛋糕,已經吃了一半。


    香凝忽然問道,“你,為啥生日這麽興師動眾、奢侈的過?”


    畢竟香凝的腦子裏,還是想著她在家裏過生日,小的時候,母親劉月芳去鄰居家,淘換幾顆雞蛋,給自己煮了,然後還借二斤白麵,擀麵條做撈麵,炒個菜以後,拌在麵裏,但是,沒有什麽蛋糕不蛋糕的。


    但是,煮雞蛋卻是個關鍵。


    記得自己曾經問過母親,“為什麽非要讓我連著吃兩顆煮雞蛋?”


    母親劉月芳總是笑吟吟摸著她的小臉和滿腦袋小辮,輕聲問她,“你看雞蛋是不是圓的?”


    香凝點頭。


    母親劉月芳又把沒有剝殼的熱乎乎雞蛋,寶貝一樣在八仙桌子上來迴滾動。


    當香凝看不明白時,劉月芳又笑著告訴寶貝女兒,“就是期待你這一年的人生,順風順水,嘰裏咕嚕就滾過來了,不帶絲毫棱角。所以,你就要多吃。”


    那陣,香凝就明白了,生日為啥吃煮雞蛋。


    就像春節,一年到頭,包了一次餃子,裏麵還非要放硬幣,誰吃到硬幣,就說今年誰發財。


    誰吃了餃子,證明那一年,不犯小人,而且,餃子邊都是一下一下捏上的不露餡料,所以每捏一下,就是在捏一個小人的嘴。


    還有,嫁出去的閨女初二迴娘家,必須吃上三十夜裏包的餃子,寓意也是如此。


    ……


    一木聽了,也沒有細致思忖,而是直白道:“哪年都跟我的弟弟宜賓過,但是,我今年既然有幸結識了你,就想和你一起跟我過個生日,”


    見香凝依然疑問的表情,一木又說道。


    “不管不論,你的內心裏,對我的印象是什麽,但是,你是我活了25年來,第一個愛上的。”


    說完,他的手掐在了太陽穴上,似乎也是鼓足了勇氣表達的。


    香凝的心一咯噔,不敢輕易迴話,隻能是默默看著他,而後繼續吃蛋糕,有一塊奶油,不小心都染上了腦門,她還不自知。


    一木歎口氣,看了看距離頭頂很近很近的夜空,他展開五指,朝著空中揮舞了幾下,頓時覺得真實。


    “你知道,我剛才許願了什麽?”語罷,一木的眼光一閃,並沒有太過狠狠看香凝,他擔心她焦慮不安。


    香凝臉一懵,一陣搖頭。


    一木吞咽了一口汽水,他也打開另一瓶橘子汽水,遞過去給香凝,苦笑了一下。


    “我要是說出來,你可別害怕,”他竟然提前給打了預防針。


    香凝好看的杏眼一翻,嬌嗔問道:“難道你,這許願,還跟我有直接關係?”


    “當然有關係!”


    一木卷上了衣袖,露出來了手腕上的一塊手表,香凝用眼一瞄,人家戴的是一塊國外表,指定是價格不菲。


    畢竟自己在結婚前,葉檀也帶她去過城市裏的勸業場買表,幾乎所有品牌都看過了,也沒有這個。


    而且,當時她記得這類表的展台,是在一個大柱子後,那一個小小的奢侈品專櫃也就一米,似乎有這個。


    香凝頓時心裏有了根底。


    人家的確是公子哥,不用結婚啥的,就富裕的流油。


    至少結婚時狼哭鬼嚎才有的幾轉幾響,人家都當平時消費……要不過個生日,還要提前去幾百裏地之外的京城買一個生日蛋糕,還掛奶油的?


    試問這是什麽年代?


    所以也不怪香凝的內心起了很大的波瀾,畢竟1976年,普通社員缺吃短喝還是挺明顯的。


    下工之後,雙腿不打擺子就已經不錯了,還想什麽奶油生日蛋糕?


    那是做夢都夢不到的。


    見香凝皺眉,不知在思索什麽。


    一木老實迴答,“其實在京城,也沒有這種奶油生日蛋糕。”


    香凝聽了點點頭,但是又搖頭。


    畢竟他說沒有、但是又買到了,而且是自己生日當天,一絲時間差都不帶有的,所以他這話說的,豈不是有些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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