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日,是因為楊家沒人做飯,碧婷每日跟著楊愛國一起去吃棒子麵餑餑、大渣子粥,真心膩了!


    不,應該說從來都沒喜歡過,真的難以下咽、每一口吞咽,都在拚命拉嗓子眼。


    所以,和楊愛國住了幾個月後,餓的她趕緊跑迴了娘家,自從葉檀在家裏是做飯主力後,她簡直樂不思蜀,再也不屑迴什麽娘家了。


    哪怕上次葉檀不在家時,老爸還來過一次,給捎話說母親想閨女了,可是,碧婷也都無動於衷,依然沒迴娘家。


    “好了,好了!”


    葉檀把幾件衣服折疊好,並且放進了一個剛做好的簡易布兜裏,就是用的確良白布簡單做的。


    “這件衣服,做起來比較繁瑣,而且一層層的很厚重,所以放在這布兜子裏,比較合適,顯得高檔。”


    香凝一看是4件,她隨口問了句。


    “難道,還有邊誌蘭的?”


    “是呀,邊誌蘭的還沒拿走,迴來等讓三舅哥給她送過去吧,目前人家上班了,早出晚歸的,你們也找不到她了。”


    葉檀又看了幾眼碧婷嫂子,抖落著最後的水紅色布料,鋪平了後,又耐心畫線並且裁剪。


    碧婷一看葉檀,果然在為自己趕製禮服,說幹就幹,雷厲風行……她的心情一陣大好。


    為了盡快做好,楊香凝忍不住也幫忙打下手,忽然想起邊誌蘭,她忍不住打聽了一句。


    “小籃子不會真當洗碗工吧?”


    葉檀搖頭:“沒有,服務員缺了一個,她當了包間的服務員,挺輕鬆的。”


    楊香凝思索了下,想了想包間女服務員的無敵驕傲,她淡然道:“看小籃子那性格,人群裏應該吃不了虧。何況,還有我三哥罩著,沒問題。”


    葉檀彎腰正在裁剪,忽然手一抖。


    “你可千萬別露底!”


    “什麽露底?”


    “就是你三哥,根本就沒告訴邊誌蘭他是經理,所以邊誌蘭到現在還蒙在鼓裏,以為楊愛軍就是個洗碗的打雜的,甚至是經理室給做衛生的。”


    楊香凝一懵,爾後又與碧婷一對眼神,最後這一對姑嫂捂住嘴巴又捂住肚子,好一頓笑,差點兒笑岔氣。


    “我三哥,真狠。這小籃子,可倒了黴了!”


    “那是呀!不過,我發現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


    “就是,自從他們倆一起上班後,似乎你三哥對邊誌蘭更加上心了。”


    “更上心?”


    “沒錯,早晨還偷偷拿了幾塊綠茶酥,應該是給邊誌蘭吃的。他們上下班,一輛自行車,應該感情迅速升溫了。”


    香凝一聽這,她瞬間臉紅。


    因為她想起來與葉檀領證那一天,她也與葉檀便是共同一輛自行車,手都沒處撂放,鄉村土路很顛簸……一個人在前麵蹬著車,另一個人坐在後頭、必須要扶住騎車人的腰部,才能保持平穩。


    要不說這樣,能讓戀愛的男女迅速升溫,真心不為過。


    “哦?這樣也不錯。不過,可惜我二哥了。”


    想起月半夏走後,楊愛國把失魂落魄的楊愛黨、捉迴來了後,他就一直躺在炕上、不吃不喝,也不言語……楊香凝心疼而又沮喪。


    他們在屋裏忙碌,碧婷嫂子摟著肚子,在外屋來迴溜達養胎。


    葉檀已經踩踏上了縫紉機。


    他輕歎了口氣,“你不用著急,萬物自有規律,月半夏如果不被母親、哥哥騙走一次,去吃大虧,這一世,她又怎麽能了斷父母的養育恩情?”


    “啊?”楊香凝聽不明白,“‘規律’、 ‘騙走’、‘吃大虧’、 ‘了斷’,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葉檀腳蹬著踏板,他在跑裙子邊的直線。


    跑到了頭,他才咽了口唾沫,沉聲道:“就是事情枯萎了,並不一定是壞事,或許那正是一個新期待的開始。”


    “哎呀,你都把我說糊塗了。”楊香凝看著葉檀,“不過,這話聽上去,很有哲理。”


    ……


    此刻,月半夏和哥哥還有母親,坐在綠皮火車上生著悶氣。


    月半夏的母親,依然喋喋不休。


    “你看人家那個葉知青,多有出息,跟你同為知青,為什麽你就眼瞎看不上他?”


    “啊?他?他是京城來的,我誤以為他跟林曉曉。”


    “哦?就是那個大奶奶的狐狸精?”


    月半夏點頭,“狐狸精不至於,但是,非常勾魂是真的,不過林曉曉人家也是京城來的,與葉知青青梅竹馬,到後來,那誰又知道他們兩個怎麽沒成?”


    說到這裏,月半夏想到了楊香凝。


    香凝純粹是為了不嫁給人民醫院的老醫生,而故意睡了葉檀,結果歪打正著,沒想到葉檀撕毀了迴城調令,甘願留在村裏,一輩子照顧楊香凝。


    所以林曉曉徹底無望!


    正在浮想聯翩,就見母親依然喋喋不休,而且還拍手,表示著心不甘。


    “你瞧瞧,人家竟然還是京城的?這純粹到嘴的肥鴨子,都被你給整沒了,你真是個福薄命賤的貨!”


    “哼!”月半夏不服氣,“楊愛黨怎麽了?我就看他好,我一見到他、我就開心。”


    月半夏的母親火冒三丈,瞪起金魚眼,真想弄死這個不爭氣的現眼包。


    月半夏不知,還在那肆無忌憚。


    “哼!想起葉檀,我就啥感覺都沒有。看到楊愛黨,我就心花怒放,這喜歡不喜歡的事,難道可以不用出於本心嗎?難道情感的事,還能刻意倒行逆施?”


    “婚姻愛情,當然就需要刻意!”月半夏的母親,口氣斬釘截鐵,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


    “行了,也快到站了,你們就少說幾句吧。”月半夏的大哥頭大,聽得耳根子疼,所以無奈出來製止。


    月半夏的母親當即怒了:“你還有臉說?要不是因為你,何苦我還要,”


    話說到半截,母親當即失聲,不敢再往下說,而且還不忘賊溜溜瞟了一眼月半夏。


    月半夏的哥哥,也有些忐忑看了眼月半夏,皮笑肉不笑道,“沒事的半夏,我們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做,嗬嗬,放心。”


    月半夏懵了,緩了一會兒,月半夏拿出來了花糕,“這是葉知青親手做的蝴蝶花花糕,你們嚐嚐。”


    “咕嚕,咕嚕,”


    月半夏的母親和大哥,那肚子真是不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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