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楊愛軍的不耐煩,邊誌蘭可管不了太多。


    隻見她一插腰:“這有什麽受不了的?你說,啥時候把我弄進去當洗碗工?”


    不等楊愛軍搭話,邊誌蘭依然很橫,“你以為,你吃了我的蛋,就白吃了嗎?”


    “噗!”楊愛軍差點兒笑噴,他一抓自己精短的頭發,“我說你是女的,怎麽會有蛋?”


    邊誌蘭聽了一愣,猛然又反應了過來,小臉瞬間火辣辣的,因為皮膚黑,所以哪怕羞臊紅了臉,也看不出來。


    惱羞的邊誌蘭掄拳就打,嘴裏還不停在絮叨:“我讓你占我便宜,我讓你耍流氓,啪啪……”


    “我是說,好幾天我都給你送的煮雞蛋,其實就為了賄賂你,沒想到,你不光不讓我刷碗,你、你還占我便宜,白吃雞蛋,還挖苦我自己有蛋?啪啪……”


    麵對無數喵喵拳雨點般的襲擊,最後楊愛軍無處躲閃,一把攥住邊誌蘭的手腕。


    “好,姑奶奶,您這就跟我坐自行車走。”


    邊誌蘭一聽這,立刻直了眼。


    “啊?你在說什麽?”


    幸福來得太突然,她難以置信,疑惑間又挖了挖耳朵。


    楊愛軍恢複了一本正經:“您不是要當刷碗工嗎?這就有空缺,您快上崗,我正發愁找不到頂窩的呢。”


    “啊?真的嗎?”邊誌蘭一下子蹦起來,“莫非你們組長,就是這麽說的?”


    楊愛軍見邊誌蘭的胸口,似有活物在一起一伏,便又是一捂眼:“我說了、我說了,告誡你不許亂跳,你偏偏不聽。”


    邊誌蘭反駁,“我就跳,我就跳,我高興,就要跳跳跳,你是我什麽人?我要你管?”


    楊愛軍鬆開手,半臉怒怨:“你知不知道現在,你那裏比……比籃球還大?”


    “啊?”邊誌蘭一懵,立刻捂住胸口,“你個臭無恥!”


    “饒著你自己跳,還說別人臭無恥?難道不是故意跳給我看?”


    楊愛軍的眼神,又瞄了她的胸口幾眼——那眼神,不懷好意,都帶拉絲的。


    邊誌蘭惱羞成怒,掄起拳頭胡亂打,最後氣糊塗了,還抓住楊愛軍的手臂,貼在胸口上蹭一蹭,以示懲罰。


    惹得楊愛軍受不了,“嗷嗷嗷”亂叫。


    好久,才停止了打鬧。


    轉眼,楊愛軍一腳丫子支撐住地麵,雙手扶著車把,“來吧,上車,我還沒帶過人呢,但願不會摔倒。”


    一聽這話,邊誌蘭小心翼翼坐上去。


    楊愛軍一踩車蹬子,車子穩穩往前奔,後麵坐著的邊誌蘭,也是第一次坐自行車,她的小手捏緊了楊愛軍的兩側襯衣,臉上寫滿了害怕。


    楊愛軍能夠感覺到她的抓捏,還有一大團的酥軟、都結實頂住了他的後背。


    他的內心,忍不住蕩漾。


    邊誌蘭,也是一樣,隨著路的顛簸,身體過分的摩擦碰觸,她的內心,竟然現出夢境裏才有的旖旎之感。


    楊愛軍穩穩騎著車子,竟然沒有摔倒。


    邊誌蘭也逐漸有些適應了,便緩緩鬆開緊掐楊愛軍腰部的小手。


    畢竟不論邊誌蘭性格多麽潑辣,這樣近距離的、在同一輛自行車上,大馬路上、終究不太好。


    鬆開手後,邊誌蘭下意識看了看馬路前後,見到扛著鋤頭的社員、一個半個的……她依然還是感覺到拘謹、臉紅、局促不安的。


    尤其再想到那次,她看到葉檀帶著楊香凝去領證,分明就是楊香凝坐在車後麵摟著葉檀的腰。對,不光如此,她的麵頰還靠著葉檀的後背……人家倆人成雙成對,配合的天衣無縫。


    這畫麵,平移到她和楊愛軍?


    想到此她又是一陣兒紅心跳。


    難道以後她與楊愛軍,也可以這樣出雙入對?


    想到此,她的小心髒“撲通撲通”。


    如果真的和他戀愛了?那是不是也如葉檀、對待楊香凝那樣,總給買糖麻花?


    那就是隻要戀愛了,就會有吃不完的糖麻花,如果如此,似乎談個戀愛,也挺好的。


    紅旗飯莊。


    楊愛軍撂穩了車子,等著邊誌蘭下來、站穩了身子,他才把自行車推到了後麵安全的地方。


    繼而又迴到前麵,帶著邊誌蘭,往大廳裏走去。


    “經理好!”


    “經理早!”


    “……”


    聽到這些稱唿和問好,邊誌蘭小嘴張開老大個,“經理早?經理好?他們在喊誰?”


    邊誌蘭左扭右看,沒等楊愛軍說什麽,她忽然釋懷。


    “哦,原來是在喊他們。”


    她見有一波人,往樓梯口去了。


    邊誌蘭張大小嘴巴,有一種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感覺,因為這裏,比上次她給楊香凝葉檀當伴娘時,更好看、更氣派了。


    大廳的每個轉角處,都放著一大盆盆栽。


    這盆栽——就是一米多高的美人蕉……美人蕉婆娑大葉,潛滋暗長,翠綠間掩不住紅色花櫻綻放,很是好看。


    邊誌蘭左瞧右瞅。


    她竟然一眼、瞧見了幹壞事成精的三丫和茯苓,她們一眼也瞥見了邊誌蘭,同樣也是嚇一跳。


    “這個醜貨怎麽會來?”


    三丫語罷,原本長在太陽穴處的兩隻母狗眼,泛起狐疑,“哼,看那臭德行!還跟在楊經理的身後,瞧她那狐假虎威的賤樣!真是令人惡心!”


    茯苓一皺眉,拽著三丫、就往後廚奔去。


    茯苓腦洞大開。


    低語:“哎呀,你這還不知道,肯定是咱們的後廚缺個幹雜活的,我看這個家夥長得黑不溜秋的、成天不洗臉的模樣,幹粗活就正好吧?”


    三丫嘴一撇,一副得意。


    “一個臭村姑,還想當咱們紅旗飯莊的職工?咱們這裏、可是國營飯店,哪是什麽阿貓阿狗、就能爬進來的?”


    茯苓一聽,點點頭,


    堅信三丫所說的話。


    她們在後廚對著刷碗池子竊竊私語、小聲嘀咕,不過邊誌蘭他們、根本就沒聽見。


    就見楊愛軍、站在了樓梯口。


    他扭頭問邊誌蘭,“你是當包間的服務員、還是揍飯的?還是當摘菜、刷碗的?”


    邊誌蘭又把小嘴張大,忍不住雙手一攤,無奈著。


    “難道、我還能選嗎?”她歎了一口氣:“我還能做什麽?除了刷碗還能怎麽樣?”最後,邊誌蘭小嘴一噘,可憐巴巴,“總之,你在做什麽,我小籃子就做什麽,我要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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