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也一抱拳。


    兩撥人馬瞬間分開,如兩團雲朵般,散去。


    就見五百戶村的所有人走遠,王海高興一跳腳,雖然死胖子還迴過頭來,拿起鐮刀比劃王海。


    可王海朝著他一拉嘴角,一吐舌頭。


    胖子又想衝過來拳腳伺候,卻被連長一把他拉扯迴去了,並且踹了幾腳。


    見他們都走遠,王海高興快瘋了,他一溜煙兒跑迴了知青點,上去就打開鎖頭,飛身闖進來。


    “曉曉,曉曉!”


    林曉曉正在摟著一床落滿補丁的花被,眯著眼眸養神,猛然聽到了耳邊一陣響,把她嚇得趕緊坐起來。


    起身太迅速,胸口白兔亂跳。


    王海一下把她撲倒,麵頰貼緊她的麵頰激動柔聲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哈哈啊哈哈。”


    曉曉見他這瘋癲的模樣,一皺眉。


    王海抓緊林曉曉的小嫩手,撂放在了麵頰,“你們村的伍村長,支持你我在一起啦!你說,這開不開心?”


    麵對王海的傻笑,林曉曉也報以淡然一笑。


    這總算是,自打她出事以來,王海見到林曉曉的第一個微笑,雖然是淡淡的,但是在他的眼裏,依然很熱烈。


    他高興瘋了,一把揪起來被子,抱起林曉曉,來到了空地高興轉圈!


    瘋夠了,才把林曉曉輕輕撂放到炕上。


    “那伍村長,怎麽會如此輕易饒過你?”林曉曉納悶問詢,“畢竟,他可是暴跳如雷的。”


    王海一笑:“因為你的這點兒事,鬧得動靜可真不小,而且被阻撓的很激烈,最後葉知青出麵了。”


    “葉檀?”


    林曉曉麵色一暗後,內心一陣雜亂。


    “沒錯!”王海笑著敞亮道,“是伍村長眼饞我們三百戶村的田地能夠被井水灌溉,所以就稀罕上了我們村的柴油機。”


    “柴油機?那又怎樣?”


    林曉曉裝作淡然,隨意問,畢竟提起葉檀,說實話,林曉曉的內心五味陳雜,很不舒服。


    但是,又擔心王海多心。


    王海興奮道:“你不知道,那幾個柴油機是葉檀免費搞來的。他就滿口答應送伍村長一個,並且懇請葉檀幫助五百戶村,先選地址挖井,然後再弄柴油機,一直幫助他們村直到能夠出水灌溉為止。”


    “哦,”林曉曉應著,貌似漫不經心。


    王海繼續欣喜若狂,“哈,伍村長心疼莊稼,也就不再關注你被人搶走的事。就自然放咱們,還保證,等你離開五百戶村,跟著我迴糖山,絕對不會阻撓,會主動配合出具一切證明。”


    林曉曉這次,連“嗯”都沒有了,隻有失神。


    葉檀?


    怎麽又是葉檀?


    林曉曉沉默了,內心湧起陣陣酸澀。


    也是啊!這19年對他的心心念念,哪能是一把火燒了頭發,就能徹底忘卻的?


    本來想忘記,可是王海絲毫不避諱,又提起,村裏什麽難題、還都要有他才能化解,她又一次感覺到了。


    其餘人,真的和他沒法比。


    本來想忘記,可為何一聽到有葉檀的蛛絲馬跡,在她林曉曉的內心,便是驚濤駭浪?


    最後,她無奈歎了口氣,或許,隻有等到月底,徹底離開下巴旗鄉三百戶村、這個傷心地。


    她才能——眼不見,心不亂,


    她才能——眼不見,心不煩。


    對,隻有跟隨王海去了糖山,才能徹底忘卻所有。


    想到這裏,她竟然開始巴盼著到月底,月底就能隨著王海去那個陌生的地方,開啟她嶄新的人生。


    到時,自然便可以把葉檀忘記,將過去的人和事,徹底埋葬在這三百戶,終生不再想念。


    王海拿過來了一個簡易爐子,點著了劈柴:“來,曉曉,我幫你煮雞蛋。這個雞蛋我買了一個月了,再不吃就壞了。”


    林曉曉一摸胃口,“嗯,我正好餓了!”


    王海又拿出來了那罐子益母草膏。


    “等著飯後,還要喝這個。”


    林曉曉又是麵色一暗,但是,看著憨厚的王海,真心實意去煮雞蛋了,便又是一陣沉默。


    ……


    葉檀來到了五百戶村,放遠千米之外,田地裏果然滿眼都是一手指寬的龜裂。


    葉檀又用了上次的方法選水源。


    不到3小時,葉檀就在兩個地方插上了標記,伍村長疑惑問道:“這就可以?”


    “沒錯,就按照我選的來,挖上兩天,肯定能出水!”


    伍村長拍了拍葉檀肩膀,“三百戶有你給鎮宅鎮村,真是太幸運了!我們真是眼饞!”


    葉檀淡然一笑:“哈,伍村長,您跟我可別見外。您的村子以後有什麽困難,有我能幫上的,我肯定會竭盡所能。”


    “好,謝謝你,葉知青!”


    胖子在後頭,“切”了一聲,陰陽怪氣:“真的假的?真能出來水?”


    伍村長聽了,一皺眉:“你懂啥?既然你啥都不信,那你就來給換個地尖?”


    見到胖子卡殼了。


    伍村長哼了一聲,“你就是這樣,饒著不懂知識,不信科學,十年不讀一本書,還調皮搗蛋、嘴尖皮厚。”


    “哼,您總是胳膊肘往外拐!”胖子有些委屈,“誰說我沒讀?我家的小人書一大摞,我本本都讀過了。”


    “胡說,那次我去你家,見你家炕上,隻有一本破了皮的小人書,你還吹噓什麽一大摞?”


    “那又怎麽了?原先是一大摞,還不是,”胖子撓了撓頭皮,小聲嘟囔,“都讓我給擦屁股了!”


    “噗!”


    葉檀笑了。


    感覺這胖子有點兒意思,便解圍著:“沒問題,三天之內保證能挖出水,你們明日就開幹吧。”


    伍村長趕緊點頭追問:“那柴油機,嘿嘿,什麽時候給我們?”


    “三天後。等挖出水,挖出來地下泉眼,就拉來柴油機,還有管子什麽的,我都給你們帶著。”


    伍村長立刻滿眼亮晶晶。


    “葉檀葉知青,以前我不知道,其實,在小德子事件裏,我就已經很佩服你了。”


    “哦?”


    “沒錯,感覺你這個後生還不到20歲,確實是聰明懂事,會察言觀色,有大智大慧,未來定有大出息的架勢。”


    胖子聽完,在一旁幹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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