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檀與老村長,又來到另一塊地,在宋家墳與孫家墳之間。


    幾個社員,在那裏忙碌著,而且都挖了兩米深,周圍隻堆積成了一個小堆土。


    葉檀也發現大哥和二哥,他們也卷起袖子參戰。


    葉檀又是故技重演,掏出來一包子零碎茶葉,遞給了老村長,老村長又是一愣,“你小子,怎麽還有?”


    不等葉檀說什麽,老村長便迫不及待繼續慰問講話,還如上次一樣,又來一輪。


    其實這邊,都是大塊地那邊調過來的挖井社員,有個社員竟然大喊:“哎呀村長,啥時候分茶缸子?我們還都等著呐!”


    其餘幾個社員一聽正中下懷。


    於是,便帶頭起哄,“沒錯,還有肥皂!”


    “哦不,香皂哈哈哈!”


    老村長放下茶葉:“好,明天我就派人去買,然後分給大家!加油幹呀!爭取兩天就出水!”


    正在說話的空,遠處來了2輛馬車,原來是買的磚、沙子灰大石頭,統統都到了。


    社員們接貨,又是一大頓忙碌。


    下午過得真快,眼瞅就下工了。


    葉檀趕緊迴到了知青點,拿起來了挖勺和布兜子,又朝著響莊頭而去。


    今天,剛想從平地往下出溜,剛半截子,他忽然發現了一處異樣……在枯樹葉間,星星點點往上頭湧冒著一片綠色,但是被枯樹葉掩蓋著,不太仔細都不會留意的。


    可人家葉檀上輩子,可是個經過見過的人物,身為各個領域的大咖,帶著記憶重生,他怎能發現不了端倪?


    難道是人參?


    葉檀內心一陣驚喜,他趕緊用腳踩住一旁的小樹杈,定睛看——沒錯,果然是人參!


    而且,是野人參!


    這?也太貴重了!


    這地竟然有這?怎麽會?不是說長白山才有這玩意嗎?這裏竟然也有?


    少廢話——拿出來了勺子,撥拉開枯樹葉,找一根先下勺子,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剜著,隨著暴露出來的棕黃越多,他越發興奮。


    畢竟這一片人參有40幾大棵,香凝一家人,如果一天一小片人參煲湯裏,肯定是大有補益。


    越想,他手上的動作越快,胡蘿卜一樣大小的家夥,老老實實躺在了手心裏。


    一個小時後,星羅棋布40幾棵,便完整落入藍印花布兜子。


    站起身來,心滿意足。


    再環顧四周,沒發現任何丟落下的,便也就往下順著出溜著下去,到了窪底部。


    今天效率很高,又挖了60根鬆茸,白白胖胖,菌香很濃……他見天色已晚,收獲頗豐了,便毅然趁黑,摸迴了村。


    月亮地下,滿處都是能見度,還挺清晰的。


    可是,他忽然又聽到了一陣那日裏的聲響。


    也不知為什麽,他感覺又是上次碰到的那個家夥……於是他隻能一閃身,又躲進大草垛後頭,懷裏摟著收獲。


    這次,見那一對男女,依然有說有笑。


    不過,這次葉檀發現,男人還是小德子沒有錯,但是,他身邊的女人,卻變了。


    雖然這次的女子,他依然不認識,可是,明顯個頭變矮了一大截,頭發也變短了。


    ‘千萬可別像上次一樣,又來草垛這裏親熱,臥槽,嚇死老子我了!’想到此,葉檀有些緊張,就像他自己在做啥壞事一樣……他貓了足足十幾分鍾,摟住大兜子,忐忑。


    為了保險起見,他一蹲身,又躲進了上次的大草窩。


    不知咋,這次的窩變大了,他迅速窩到最裏麵,不放心,又揪了點兒草,把自己完全掩蓋住,連大氣都不敢喘。


    “什麽?你說什麽,小德子?”


    “我沒說什麽,我是說,我不舍得把你,”


    “把我什麽?”


    “呃,把你,”


    “哎呀,你真急死我了,”就聽那女的一跺腳,“小德子,你好壞,成天跟我玩欲擒故縱,還不是心裏想而又不敢?難道就因為,你爸爸是一隊隊長,你就怕了?”


    “啊?我敢我敢!看我這就把你給吃掉!”小德子似乎是抱起來了那個矮女人,那女人頓時說話語氣都變了,“對,沒錯,這才是我的小德子哥哥,是真漢子!”


    葉檀的血壓一路飆升。


    頓感頭頂一陣黑鴉飛。


    ‘我擦,不會吧?我怎麽那麽倒黴催的?居然又……哎呀我怎麽辦?我該往哪裏逃?’


    嬉鬧與嬌爹聲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耳畔,葉檀窩在裏麵,嚇得一身汗。


    沒錯,自己哪怕上輩子是國家雙院士,因為他製造了夜空之眼,致使我國在航空、天文,乃至在探索宇宙方麵,都領先歐洲一大截,可是,可是,眼下這樣的人性論,他,他可萬萬沒涉足過。


    上輩子,他是一輩子的黃金單身漢!可為什麽這個村子的社員,偏偏每晚都要給他補課——人性論?


    這個挨千刀的小德子,麻麻皮的!


    葉檀捂住了臉,頓覺生無可戀,可就在這個空兒,就聽那個女人嬌爹著:“我不,我就在這個窩裏。”


    ‘什麽?就在這個?這個是哪個?莫非這大草垛裏,有好幾個窩?呃?’葉檀頓時身子不再抖動,天靈蓋一陣清明。


    “好好,你是寶貝都依你!”小德子說話,也早已經不像人聲,“嘭嘭嘭”,葉檀感覺左肩膀處,有人撞擊,並且隔著一巴掌厚的草。


    葉檀頭發豎起來,‘不好危險,快跑!麻麻皮的這兩個狗男女,要衝破一個草窩的壁壘!要特麽來串籠!’


    情急之下,葉檀不管了,緊緊抱著懷裏的布兜子,扔掉身上的草,緩緩起身,他想往外擠身子。


    “嘭嘭咕嚕”,一個撞擊,將葉檀撞飛了出去一米多遠,就聽那女人冒話:“哎呀小德子,我怎麽發現,有一個白色影子,在我眼前晃一下?”


    “怎麽會?一定是你出現幻覺,是你想我太過於迫切,就把一個我變成了千萬個我,一起奔向你、砸壓你……快別鬧,來吧!”


    被撞出草窩的葉檀,抱緊大兜子背起耳朵,一低頭,一貓腰,一溜小跑,一路麻麻皮。


    知青點。


    葉檀趕緊脫下了濕透的衣服。


    來到了院裏,用一盆子冷水,“啪”的一下,從頭潑下來……“咣當”一聲,隨手一扔搪瓷臉盆……月光下,他緩著心神。


    以後該怎麽辦?


    莫非還要每天撞見小德子?


    挖鬆茸改個點?


    不行不行,白天會被人看到,晚了那是十萬大山腳下,會有虎豹狼豺時常出沒……他搖了搖頭。


    沒錯,白天絕對不行!


    為了不被人發現,抓住,不被扣上投機倒把的名號,他也隻能是做賊一樣黃昏去,擦黑了迴。


    其實他也知道,過不多久,國家就放開這些的,應該是1978年以後,國家不但不打壓了,反而會支持。


    但是目前,就是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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