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陳明浩還是將盛榮提醒的話告訴了他們兩個人。


    “陳書記,您提醒的對,我們是該采取一些防範措施。”高達說道。


    “我們迴去就安排。”坐在副駕駛上的王亞洲,扭過頭來說道。


    “這不是我提醒的,是盛書記提醒的,不管怎麽樣,在上級組織介入調查之前,我不希望嫌疑人出任何問題,凡事有人打著上級旗號來提人的,不管是哪一級部門我們都要頂住壓力,不得交人。”陳明浩說道。


    “明白,陳書記,我們以您的指示為準。”王亞洲點頭說道。


    迴到縣城後,高達和王亞洲經過商量,反正幾個人已經交代了,也不害怕他們再串供,就把五個人轉移到了縣紀委的秘密辦案地點,抽出得力的人員進行看守,吃飯都是由他們親自做的。


    陳明浩聽見他們這麽安排,雖然覺得有些防範過了,但也沒有去糾正。


    戴中南自從從吳斌嘴裏知道楊華勇和楊憲兵被帶迴了辰東縣公安局以後,就做著兩方麵的工作,一方麵是由他的愛人高翠蘭按照他那天晚上的安排,將家裏所有的資金和貴重物品進行了轉移,另一方麵就是通過吳斌不斷的打聽著看守所內楊憲兵他們的動靜,看他們是不是把自己交代出去了。


    因為吳斌在縣公安局隻有黃斌一個眼線,打聽出來的消息也是有限,畢竟興義商貿有限公司的案子是由高達和王亞洲聯合領導的,就連主管刑偵和經偵的兩個副局長都沒有參與,在公安局裏直接由經偵大隊魯強帶著幾個骨幹和紀委石磊帶著的幾個骨幹在聯合辦案,對於辦案的內容從來不對外講,就連楊憲兵和楊華勇開口交代問題,也隻限於參加審訊的幾個人。


    由於打探不到情況,戴中南這幾天就是熱鍋上的螞蟻,不管是在辦公室還是在家裏是坐不住的,在“五·一”的前兩天再次來到了省城,尋求那幾個人的幫助。


    這個時候,戴中南還不知道楊憲兵私下裏做了記錄,更不知道他們已經交代了問題,還在做滅亡前的掙紮。


    在省城的一個不起眼的茶樓的包廂裏,戴中南正和一個身材微胖,頭頂微禿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起喝著茶。


    “小雨,現在茶樓沒有別的客人吧?”中年男人對坐在他旁邊的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問道。


    “本來有兩桌打麻將的,你打電話說要來,我就把他們打發走了,現在沒有人。”叫小雨的年輕女孩說道。


    “好,我和老戴要說幾句話,你到外麵看著不要讓別人進來,今天下午最好是把門關了。”中年男人說道。


    “好的。”


    小雨聽見中年男人的話,知趣的站了起來,看了他們倆一眼,然後出了包廂把門帶上了。


    看見小雨出去了,中年男人就問戴中南。


    “老戴,這才迴去幾天又迴來了,還擔心那件事情?那件事情被我們幾個人聯合向老蓋施壓給壓了下來,你就安安心心的工作吧。”中年男人對戴中南說道。


    “鳳山書記,我這次來是有更緊急的事情要向你們幾位領導求援了。”戴中南苦著臉說道。


    這個中年男人就是省委政法委書記於鳳山。


    “又有什麽事情要向我們求援的?”於鳳山聽見戴中南的話,好奇的問道。


    戴中南聽見他問,也不敢有隱瞞,便把情況說了出來。


    “什麽,小兵給抓了?”於鳳山聽見說楊憲斌兵被抓,不敢相信的問道。


    “是的,已經有三天了,我這兩天實在是想不出辦法把他們撈出來,才到省城來找幾位領導幫忙出出主意。”戴中南說道。


    “為什麽抓小兵?”於鳳山問道。


    “還不是我那個不成器的表弟,聽他們縣公安局的人說是因為窩藏我表弟他們被抓的,但我感覺沒有這麽簡單,說不準他們發現了小兵開的公司。”戴中南說道。


    “小兵開公司怎麽了,有個公司不正常的嗎?”於鳳山更加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問道。


    戴中南聽見於鳳山的話,解釋道:“小兵開的那個公司,和我們市裏有幾家公司來往密切,說不準背著我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讓他們發現了。”


    於鳳山聽見戴中南的話,那不知道怎麽迴事?肯定是戴中南通過這個公司做了違法的事情,要不然為了楊憲兵,他不會跑到省城來找自己的。


    “你想怎麽辦?”於鳳山問道。


    “我來找您,看看能不能安排省廳或者我們市檢察院到辰東縣公安局把案子接過來。”戴中南說道。


    “省廳不可能,秦為民不會聽我的招唿,檢察院這個時候查手有點早,就是要插手也沒有合適的理由。”於鳳山搖頭說道。


    “那您幫忙想想辦法,我擔心小斌兩口子年輕,經不住他們的威逼利誘,他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戴中南對於鳳山提醒道。


    因為平時給他們送禮都是由楊憲兵出麵的,所以戴中南的這幾句話在在於鳳山聽來既有提醒,又有威脅的意味,言外之意就是你得想辦法,要不然他們把不該說的說了出來,我們大家都很麻煩。


    “你到底想怎麽辦?”於鳳山問道。


    “如果小兵他們涉及更大的案子呢?”戴中南說道。


    “這個理由不要再考慮,你已經用過一次了,你以為還好用嗎?”於鳳山當即就搖頭,否定了。


    “那咋辦?萬一他們開口了,我們真的很麻煩。”戴中南著急的說道。


    “具體誰知道你和我們的事情?”於鳳山看見戴中南的表情,問道。


    “真正經手的就是小兵,至於他愛人知道多少我就不清楚了,我那個表弟肯定知道,但他隻是聽說。”戴中南說道。


    “那讓小兵兩口子開不了口不就行了嗎?”於鳳山狠辣的說道。


    “啊?可他們倆還年輕呀。”戴中南聽見於鳳山的話,打了一個激靈,說道。


    “你要顧念太多我也沒有辦法,如果他們真的掌握了你的很多事情,他們遲早會開口的,現在沒有開口,還在指望我們去撈他們呢,你以為現在好撈出來嗎?”於鳳山說道。


    “那我再想想,再說了,他們在看守所裏,要讓他們開不了口很難,在辰東縣的公安係統裏麵沒有人能給我辦這件事。”戴中南恍惚的說道。


    “辦法總是有的,就看你下不下得了決心,說不準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開口了呢。”於鳳山說道。


    戴中南聽見於鳳山的話,猶豫了好長時間,終於下定了決心,說道:“那好吧,我聽您的。”


    就在戴中南向餘鳳山求助的時候,高達和王亞洲他們已經把人從看守所裏轉移了出來,使他們的奸計沒有得逞。


    在陳明浩他們向盛榮匯報完工作以後等兩天時間內,縣紀委和縣公安局很快寫出了一份匯報材料,詳細的介紹了案件的發現過程,偵破過程和審訊過程,由陳明浩親自交到了盛榮的手裏。


    至於後續如何,陳明浩雖然關心,但卻沒有再去過問了,他在四月三十號的晚上,乘坐飛機迴到了京城,出發的時候,他給明健打了一個電話,請他派個車子來接自己一趟。


    下了飛機來到出站口,他不僅看見了明健,還看到了在明健身邊的兩個小身影,一雙兒女和明健一起來接他了,這讓他的眼眶濕潤了起來。


    看見陳明浩出現在視線裏,女兒朵朵老遠就跑了過去,邊跑還邊喊著爸爸,兒子小明倒不如姐姐那樣激動,雖然沒有跑過去,但也隔得老遠喊了他。


    陳明浩看見朵朵跑了過來,一下子拉住了她的小手。


    “爸爸,我好想你。”朵朵拉著陳明浩的手,仰著頭說道。


    “爸爸也想你。”陳明浩笑著說道。


    來到明健跟前,陳明浩衝他笑了笑,但沒有開口喊他。


    明健順手從他肩上拿過行李,說道:“這一走兩個多月了,在那邊一切還好吧?”


    “一切都好,尤其是生活上更加的適應。”陳明浩笑著迴答道。


    “爸爸。”兒子小明在陳明浩和明健說話的空檔,抬頭喊了一聲。


    “小明,在家裏沒調皮吧?”陳明浩關心的問道。


    “爸爸,弟弟可乖了,學習成績也好。”


    小明還沒有迴答,朵朵就在一邊說道。


    “沒調皮就好。”陳明浩當然知道兒子的情況,隻是作為父親見到兒子之後,肯定是要問一下的。


    幾個人很快就來到了停車場,陳明浩為了和兩個孩子多說話,坐在了後排,一手摟著一個,和他們說起了話。


    很快,明健就把他們送到了他家的樓下,在分別的時候,明健問道:“什麽時候迴去看爺爺?”


    “我明天帶著他們就迴去。” 陳明浩想也沒想就說道。


    “好,明天在爺爺家見麵。”明健說著,就開車走了。


    陳明浩站在那裏看到車子離去,才轉身帶著兩個孩子進了單元的電梯。


    迴到家裏,父母和秦嶺都在客廳裏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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