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路上的這個插曲,陳明浩他們迴到縣城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原本和高達說好了等他迴來讓對方到自己辦公室來的,他應該是沒等來自己的電話,已經下班迴家了,那就等明天白天再說吧。


    方騰飛的家已經搬了過來,他們迴到縣城的時候,方騰飛便告辭迴家去了,陳明浩在付向東的陪同下,準備到縣委機關食堂去吃晚飯,隻是還沒有走到,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而且還是臨河市的那一個手機,他拿起來看了一眼,見是鄭玉山的電話,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倒不是陳明浩不想接鄭玉山的電話,而是不知道該如何對他們說,他以為開完全縣幹部大會,鄭玉山他們就會給自己打電話,卻沒想到過了這麽長時間,不僅鄭玉山沒有打,連張華和楊寶軍都沒有給他打個電話,如果不是他們對自己有意見,就是他們覺得自己現在是縣委書記,彼此的差距太大,不好聯係,陳明浩還準備等這段時間忙完,在和他們幾個見個麵,好好說說這件事情,他可不想失去上學時的好朋友,雖然他們現在都是普通的工人,在事業上幫不了自己,但少時的友情卻是不應該淡忘了。


    “玉山,今天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陳明浩接起電話,笑著問道。


    “明浩,哦,陳書記,晚上忙嗎?”鄭玉山小心的問道。


    “晚上想喝兩杯?”陳明浩故作輕鬆的問道。


    他從鄭玉山的話裏已經聽出來隔閡,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應該是有事情找自己幫忙,要不然的話,二十幾天怎麽沒有一個電話呢?


    “如果不耽誤你的話,就到那個小餐館來吧,我們仨準備到那裏去喝點。”鄭玉山猶豫著說道。


    “好,我馬上來。”陳明浩爽快的答應了,他覺得有必要去見一麵,不管他們還認不認自己這個兄弟。


    “小付,你自己到食堂吃飯吧,我有點事情。”


    陳明浩放下電話,就對跟在身邊的聯絡員付向東說道。


    “陳書記,需要我陪您去嗎?”付向東問道。


    “不需要,我自己坐個車子去就行。”陳明浩說著,就往公路邊上走去。


    聽見陳明浩的話,付向東也沒再問了,看見陳明浩坐上出租車才去到縣委機關食堂。


    陳明浩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一個地址,很快就到了他們上次喝酒的小餐館。


    來到他們上次喝酒的小包廂,鄭玉山、張華、楊寶軍三人已經坐在了那裏,本來有說有笑的三個人見到陳明浩站在門口,一下子都住了口,有些局促的看著陳明浩。


    “你們這是什麽眼神?”陳明浩為了不尷尬,看似開玩笑的問道,順手拉開靠門口的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我們感覺有些不真實,竟然能跟縣委書記坐在一起吃飯。”鄭玉山半開玩笑的說道。


    “這有什麽不真實?我再是縣委書記,也是你們的同學,縣委書記就沒有同學朋友了?”陳明浩也笑著說道。


    “明浩說的對,縣委書記也是從學生時代成長起來的,照樣有同學和朋友。”張華雖然這麽說,但眼神中還是露出了一絲的敬畏。


    “既然明浩都來了,就上菜吧。”


    楊寶軍一直沒說話,等他們說的差不多了,才對他們三人說道。


    “好,老板上菜。”張華跑到門口喊了一嗓子。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四個人再次按照以前的規矩喝了起來,隻是喝酒的氛圍大不如以前了,畢竟陳明浩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他們都有些拘束,說話也不如以前那樣隨意了。


    就這樣喝了一會兒酒,一直很少說話的楊寶軍,端起自己的酒杯,將杯中酒喝幹,抹了一把嘴巴,對陳明浩說道:“明浩,哦,陳書記,縣裏的幹部都歸你這個縣委書記管吧?”


    “寶軍,喝了酒就別說事情。”鄭玉山聽見楊寶軍的話,開口製止道。


    “對呀,今天是咱們哥幾個陪著明浩喝酒,不要整那些不高興的事情。”張華也在一邊說道。


    “我問問明浩不行?他現在是我們的父母官,我們老百姓有事兒不找他說找誰說,再說了,他是我們的同學,給同學說也不丟臉,明浩,是吧?”楊寶軍趁著酒意說道。


    “寶軍,有什麽事就說吧,如果我能幫你解決的一定都會推脫的。”


    陳明浩從上次見到楊寶軍開始,就覺得他心中一定有事情,從說媳婦跟別人跑了的那句話來判斷,應該是媳婦兒出軌或者離婚了。


    “寶軍你就別說了,我替你說吧。”


    鄭玉山見擋不住楊寶軍,隻好把他攔下自己來說,他害怕楊寶軍喝完酒說車軲轆話,讓陳明浩聽到煩。


    楊寶軍聽鄭玉山這麽說,也就沒有再吭氣了,反正誰說都一樣,他就是想讓陳明浩幫他出口惡氣而已。


    “是這樣的,明浩,哦,陳書記,看我的記性。”鄭玉山說著還自嘲的笑笑。


    “陳書記是這樣的……”


    陳明浩通過鄭玉山的講述才知道是怎麽迴事,楊寶軍是縣機械廠的一名工人,前年縣裏搞國退民進,將機械廠改製了,去年後又被一個私人老板給收購了,隨後私人老板就開始裁員,他們這些有正式工作的人員因為用工成本高,就被老板找著各種理由給辭退了,他從此成了失業工人,靠在外麵打零工維持生計。


    楊寶軍的媳婦是縣裏客運公司的售票員,長得有些姿色,婚姻的頭幾年夫妻倆還是不錯的,生育了一個男孩,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感情漸漸的變得淡了,但也能維持下去,可自從楊寶軍失業後,女方就開始找到各種理由和他吵架,不和他同房,有時還夜不歸宿,他懷疑女方出軌了,可懷疑歸懷疑,他卻不願意去麵對,畢竟孩子才五六歲,自己又沒有能力單獨撫養,就隻好把懷疑壓在了心裏。


    直到去年女方從縣客運公司調到了縣交通局辦公室,他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看見女方和縣交通局長湯建偉手拉手從賓館出來,他就知道是湯建偉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當時頭腦一熱,就衝上去給了湯建偉一拳頭,事後,女人幹脆直接不迴家了,鬧起了離婚,直到現在。


    陳明浩今天下午才見到的湯建偉,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們家親戚都在承包縣裏到市裏的客運,陳明浩對他印象還是可以的,至少他在短時間帶著車子來了,現如今又聽見他給自己的同學戴綠帽子,那印象就更加的壞了,隻不過他卻沒有當場表露出來。


    “寶軍,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會關注這件事情的,如果真的如你們所說,這樣道德敗壞的人確實不適合做領導幹部,縣委會酌情處理的。”陳明浩對楊寶軍說道。


    “明浩,也別太為難了,反正我也打算跟那女人離婚了。”楊寶軍說道。


    “寶軍,你可想好了,你離了婚孩子咋辦?跟你養得活嗎?跟她,你舍得嗎?”張華瞪著眼說道。


    “孩子肯定不會給她,哪怕是賣血也要把孩子養活。”楊寶軍很堅決的說道。


    “寶軍,你的婚姻我們誰都不能幹預,但是,還是請你三思,一旦走出去了,就不好再迴頭了。”陳明浩見楊寶軍說的如此堅決,也不好再勸他,隻好讓他三思。


    “謝謝明浩,我會的。”楊寶軍點頭說道。


    “明浩,不,陳書記,你看我這嘴,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你就幫幫寶軍吧,他現在天天在外麵打零工,有一天沒一天的,真的很艱難,如果不是因為他這麽難,我們是不會來打擾你的。”鄭玉山懇求的對陳明浩說道。


    陳明浩聽到鄭玉山的話,心裏說不出的滋味,自己當了縣委書記,居然還讓同學疏遠了,不是有事求到自己,還不會來找自己,但他沒有說什麽,這就是現實,至於楊寶軍的忙,鄭玉山不說他也會想辦法的,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再袖手旁觀就說不過去了。


    “寶軍,你有什麽打算和想法?”陳明浩問道。


    “我就是一個機械廠的工人,現在失業在家,哪有什麽打算,隻要能養家糊口就行。”楊寶軍苦笑道。


    “好,我知道了。”陳明浩見他沒有別的要求,點點頭說道。


    有了陳明浩的這句話,隨後幾個人喝酒的氣氛就要好的多。


    在飯局快結束的時候,陳明浩借著酒勁說道:“各位兄弟,很高興和你們在一起喝酒,我感覺到了,你們因為我現在的職務對我有些疏遠,甚至連稱唿都有些別扭,希望我們下次見麵或者今後打電話,不要叫我的官稱,和以前一樣叫我陳明浩或者明浩,我會十分高興和欣慰的。”


    鄭玉山他們聽見陳明浩的話,互相的看了一眼,都會心的笑了,他們知道陳明浩說這話是真誠的,是發自內心的。


    “好,明浩,隻要你不介意,我們今後繼續稱唿你為明浩。”鄭玉山說著還輕輕的捶了捶陳明浩的胸口。


    其他兩個人也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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