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慶安正想開口和陳明浩說這個事情的時候,沒想到對方卻先開了口,並且說出的名字和自己要告訴他的名字是一樣的。


    “你是怎麽知道的?他們幾個剛離開我的辦公室。”杜慶安聽了之後,納悶的問道。


    “是市紀委接到實名舉報,說台源縣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張軍利在我縣安居工程建設招標工作中,收了商人的錢和禮品,未給別人辦實事,也沒有退還已收的錢款吧?”陳明浩在電話中說道。


    “你早知道了?知道了怎麽不讓張軍利把錢退了?”杜慶安在電話中責怪道。


    “杜書記,我謝謝您信任我,但這件事情不是您聽匯報的那樣,這是某些人為了鏟除我身邊的人,故意而為之的。”陳明浩對杜慶安說道。


    杜慶安在上午的時候聽到張軍利的名字覺得有些耳熟,直到下午開會才想起來這個人和陳明浩的關係,因為張軍利從當副縣長到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都是陳明浩在背後推動的,結合到下午金寶那急切要將對方“雙規”的樣子,現在又聽到陳明浩的話,他哪能不明白是怎麽迴事兒呢。


    “能跟我說說是怎麽迴事嗎?”


    “是這樣的……”


    陳明浩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了杜慶安,包括那兩箱酒以及兩萬塊錢在縣紀委存放著的事情。


    “你剛才說的是多少錢?”杜慶安聽完之後問道。


    “兩萬,是縣紀委的同誌親自點的,當時縣紀委書記劉昭也在場,難道數字不對嗎?”陳明浩聽到杜慶安的話,問道。


    “因為涉及你們縣裏的事情,金寶今天也參加會議了,他說是三萬,與你剛才說的兩萬對不上。”


    “他說的?他怎麽知道?難道市紀委給他看過舉報信嗎?”陳明浩問道。


    “參加會議的幾個人都看過舉報信,內容和你剛才說的幾乎一致,舉報信上說的金額好像也是三萬,我馬上讓老崔帶著舉報信到我這來一趟,他應該還沒有走遠。”


    杜慶安說到這裏,就把電話掛掉了。


    陳明浩聽見杜慶安把電話掛了,心裏就一陣的鬱悶,你倒是先告訴我,你們是怎麽決策的呀,如果你們真要“雙規”張軍利,我得好采取應對措施,總不能讓市紀委平白無故的把他帶走吧?


    正在鬱悶著,他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他就笑了,來電的人現在是市委副書記,肯定也參加了今天的會議,於是,快速的接了起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說道:


    “田叔好,有什麽指示?”


    “你小子給誰打電話,我打了半天才打進去?”田偉明在電話中,有些埋怨的問道。


    “剛好縣裏有點事情,我們辦公室主任給我打的,說的有點兒多。”


    陳明浩對田偉明說道,他不可能告訴對方剛才在和杜慶安通電話,那樣的話不僅出賣了杜慶安,還會讓田偉明覺得沒趣,既然杜慶安都告訴你了,我還給你打電話幹什麽?


    “我記得你們的常務副縣長叫張軍利,對吧?”


    “對,是叫張軍利,田叔打聽他,是想提拔他嗎?”


    “我記得你為了提拔他,尤其是當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來找過我吧?”田偉明沒有迴答提拔的事情,繼續問道。


    “對的,我是為了他來找過您,田叔,他是有什麽事兒嗎?”陳明浩故意問道。


    “這個人你可能看走眼了,哪有收了錢不給別人辦事的道理?辦不了,你把錢退給別人也行啊,還讓別人到處告,要不是記得你和他有關係,我都差點舉手同意‘雙規’他了。”田偉明在電話中說道。


    “雙規,什麽意思?”陳明浩故意問道。


    “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收了錢不給別人辦事,也不把錢退了,這樣的人你真的看走眼了,不值得交往,等市紀委查清楚了他確有違紀行為,我也不會看你麵子投反對票的。”


    陳明浩從田偉明的話中聽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書記辦公會議還沒有同意對張軍利采取“雙規”的措施,於是也就放下心了,他擔心辦公會上通過之後,市紀委就可以采取行動了,那樣的話,張軍利被帶走之後,盡管沒有問題,也會遭一些罪的。


    “田叔,謝謝您告訴我這個消息,這件事情我們已經預料到了,完全是金寶在背後操縱的……”


    陳明浩又將對杜慶安說的話跟田偉明說了一遍。


    “我早就應該想到,作為一個列席人員,他今天在會上的表現太過激烈了,我們都不讚成‘雙規’,就他一個人強烈要求,差點被杜書記給請出去,那接下來怎麽辦,需不需要我幫忙?”


    田偉明聽到陳明浩的話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金寶在針對陳明浩采取的措施,他知道對方的一切行動都是白費的,即便是張軍利有問題被免了,這個縣委常委的名額照樣落不到金寶的頭上,不僅自己,杜慶安,陳衛東都會征求陳明浩的意見,隻是陳衛東今天到省裏開會沒在市裏。


    田偉明原來並不清楚陳明浩和陳衛東沾親帶故,更不知道是秦長安的女婿,所以,在送金寶去台源縣上任的時候,才會提醒陳明浩小心金寶,春節的時候,他們幾個到明健家裏去拜年,明健告訴了他們陳明浩是秦長安女婿的事情,也就知道了和陳衛東也有一定的關係。


    “謝謝田叔了,隻要是正常調查我們就不用擔心,就害怕他們以組織的名義,讓他失去自由,采取一些手段,到時候沒事也會有事的,畢竟一個副縣級幹部,逢年過節收禮也不會少的。”


    “你放心吧,我既然知道了事實的真相,就不會讓別有用心的人得逞,我一會就去找杜書記說說的。”田偉明在電話中霸氣的說道。


    “那我就謝謝田叔了。”


    陳明浩本來想說杜慶安已經知道了,結果話到嘴邊沒有說出來,他要說就讓他去說吧,讓杜慶安知道自己和田偉明有關係也無所謂。


    就在田偉明和陳明浩打電話的時候,杜慶安也放下了電話,等著崔同山返迴自己的辦公室。


    “書記,把我叫迴來是改變主意了嗎?”


    崔同山進到杜慶安的辦公室,問道。


    “我知道你傾向於‘雙規’的觀點,但有些事情,往往你所知道的並不一定是真相,我之所以把你叫迴來,是想重新看一下那一份舉報信。”


    杜慶安說完,盯著崔同山手上的公文包,那封舉報信就裝在崔同山的公包裏。


    “開會的時候,不是已經看過了嗎?難道書記又想起什麽了?”


    崔同山邊說邊把公文包打開,從裏麵拿出了那封舉報信,遞給了杜慶安。


    杜慶安從他手上接過這個隻有一張紙的舉報信,當著他的麵打開,仔細的看了起來。


    因為隻有一張紙,杜慶安很快就看完了,然後疊好遞給了崔同山,然後不緊不慢的問道:


    “知道對方收了多少錢嗎?”


    “不是三萬嗎?”崔同山下意識的說道。


    “誰說的?”杜慶安問道。


    “舉報信上寫的,今天金常委也是這麽說的。”崔同山迴答道。


    “你再仔細看看。”杜慶安皺著眉頭說道。


    聽到杜慶安的話,崔同山覺得有些不對勁,就把剛放進去的舉報信拿出來,再次仔細看了一眼,隻是在那數字上多停留了一下,隻是這一停,他就看出了問題,因為這個舉報人寫這個舉報信是一筆一畫寫的,而且寫數字的時候,是用的中文數字寫的,應該是先寫了一個三字,最後可能又覺得不對,又用筆把三字上麵的一橫給叉掉了,所以三字上麵那一橫又多了一個斜叉,如果不分析的話,說二也對,說三也對。


    “杜書記,這個隻能說明我們和金常委一樣沒有仔細的看這封舉報信。”崔同山說道。


    “那舉報人告訴過你數字嗎?”杜慶安反問道。


    “因為上麵有數字,再加上金常委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的數字也是三萬,所以,在見到舉報人的時候,就沒有再去落實金額了,和他交談了兩句,我就讓案件中心的人帶他去做筆錄了,然後我就到了你這裏,案件舉報中心肯定做了筆錄的,我打電話落實一下。”


    崔同山說完就在杜慶安辦公室裏打起了電話。


    杜慶安也沒有阻止他,而是靜靜的看著他打電話,他相信陳明浩不會在這個事情上和自己撒謊的,再說了,自己還沒有說出什麽事情,陳明浩就已經迴答了他,這也就說明他們已經預防到了這一手。


    “好,既然有他的電話,就給他打電話聯係一下,就說紀委還有事情要找他核實,聯係好了之後給我迴個電話。”崔同山說完就掛了電話。


    杜慶安看著他掛完電話,用詢問的眼光看的。


    崔同山掛完電話,見杜慶安在看著自己,訕笑道:“杜書記,剛才和案件舉報中心的同誌打過電話,他們在詢問的時候,對方反反複複,一會兒說兩萬,一會兒說三萬,到最後幹脆就來個記不清了,因為是舉報人,案件舉報中心的同誌也沒有太過為難他,隻是讓他迴去仔細想,不過他留有電話,案件舉報中心的同誌正在給他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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