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浩聽到了馬玉斌在掛電話之前的牢騷,卻沒有聽清楚他所發牢騷的具體內容,但張東方的臉色卻告訴他,對方在電話中說的話是不好聽的,甚至以為對方不會來,讓張東方為難了,於是就問道:


    “他怎麽說的?”


    張東方以為陳明浩問的是最後一句話,心想陳明浩肯定也聽清楚了對方說的話,這麽問自己隻是想和自己確認一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他說你我就是一個主持工作的副縣長,拿著雞毛當令箭。”


    陳明浩聽了之後微微一愣,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他沒想到對方會這麽說,也沒想到張東方會如實告訴自己,愣了一下之後,就反應了過來,應該是張東方理會錯了自己問話的意思,再次問道:“我是問他怎麽迴答的,多久能到?”


    張東方聽到陳明浩的問話,知道自己剛才理解錯了陳明浩問話的意思,看他自己無形中給馬玉斌埋了一個雷。


    “他應該是在喝酒,說一會兒就來。”張東方如實的說道。


    “好,我們就等他一會兒。”陳明浩點頭說道。


    “對不起,陳縣長,剛才我理會錯你的意思了,也以為你聽到了他最後的牢騷話,才如實告訴你的。”張東方在陳明浩說完之後,就對陳明浩歉意的說道。


    “不要想這麽多,你就當沒有跟我說,我也當沒有聽見。其實他的想法可以理解,畢竟我現在隻是主持工作的副縣長,在威信上還是不夠的。”陳明浩無所謂的說道。


    陳明浩完之後,就和張東方沿著這條沒有路燈的秀水路開始走了起來,一邊走一邊等著馬玉斌的到來。


    “張主任,以前縣裏的路燈都亮嗎?”


    “在改革開放之前,我們縣城是比較小的,這一片就是當時的主城區,現在的變化還是牛有田當縣長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縣委書記是由當時的副市長兼任的,由於他的年齡大了,已無上升的空間,也就沒有了上進心,幾乎成了甩手掌櫃,把許多工作都交給了牛有田,牛有田是縣裏的實際當家人,他嫌縣城太破舊了,就把縣裏的主要部門都搬了出去,就是我們縣委和政府所在地,當然,檢察院和法院等實權部門也都在縣委的號召下,找各自的上級部門要了錢蓋起了新的辦公大樓,才有了我們現在政府的那一片區域,後來在那一片區域的基礎上建設了四條寬闊的馬路,就是縣裏現在的主幹道,從那個時候開始,隻要到了晚上,那幾條路的路燈就是燈火輝煌,而老城裏的這些公路的燈就開始不怎麽亮了,隻有通往人口密集的區域,在天黑之後才有路燈,不知道為什麽,從去年開始,原本11點才關的路燈,到了10點就熄滅了。”


    張東方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向陳明浩做了介紹。


    “你的意思是說新區的幾條公路路燈占用了老城區的路燈資源嗎?”陳明浩聽到張東方的話,多少猜到了老城區路燈不亮的原因,因此才問道。


    “應該有這個原因,路燈管理部門應該要考慮縣裏撥的資金夠不夠支付電費的問題。”張東方迴答道。


    “那為什麽現在提前一個小時熄燈呢?”陳明浩再次問道。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隻有管路燈的人才明白吧。”張東方聳一聳肩膀,說道。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陳明浩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鍾,臉上的不悅神情越來越濃。


    張東方雖然看不清楚陳明浩的表情,但看到他在看時間,知道對方有些不耐煩了,掏出電話準備再給馬玉斌打過去。


    “你不用催他,我就是看看這個馬局長能在什麽時間內之內趕過來。”陳明浩見張東方要打電話,就對他說道。


    張東方聽見陳明浩的話,又把手機放迴了口袋裏,陪著陳明浩再次說起了話。


    馬玉斌這個時候正在等著司機來接自己。


    要在平時的話,馬玉斌喝酒的時候,司機會在酒樓下麵等著自己,今天因為是有人請客,喝完酒之後,還會請他到縣城裏剛開的一家美容美發店裏找洗頭妹給他幹洗一下頭,所以提前就讓司機迴家了,卻沒想會接到張東方的電話,要讓自己到秀水路的南頭去見剛剛主持縣政府工作的陳明浩。


    於是,在掛完電話之後,給自己的司機打電話,誰曾想司機以為他沒有事情了,也到外麵去瀟灑了,馬玉斌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打通,過了好一會兒司機才氣喘籲籲的給馬局長迴了電話。


    馬玉斌聽到他大喘氣的聲音,就知道司機剛才在幹什麽,憤憤的問道:“多長時間能到這裏來接我?”


    “大概20分鍾吧。”


    馬玉斌聽到司機的話,撂下了一句話,“你不用來接我了。”就把電話掛了。


    “馬局長,要不讓我的車子送你過去?”酒桌上的一個有些富態的中年人,看著馬玉斌發脾氣的樣子,陪著笑問道。


    “你的車不行,你的車子比我們的車子要好,要讓這個年輕的副縣長看見是你們的車子送我過去的,肯定會懷疑。”馬玉斌搖搖頭說道。


    雖然他喝了酒,他還是清醒的,知道如果讓一輛好車送自己過去,會讓人懷疑的,斷然拒絕了。


    不過,他拒絕沒多久,就對這個富態的中年人說道:“侯老板,還是讓你的車子送一下吧,把我送到秀水路中間就行,剩下的我走路過去。”


    馬玉斌盡管知道讓侯老板的車子送自己過去會被陳明浩他們懷疑,可現在確實也沒有車子可以把自己送過去,隻好想出這麽一個招,哪怕自己辛苦一些,也不能不去見陳明浩,那樣的後果是自己承受不起的。


    侯老板的司機將馬玉斌送到秀水路,走了一段距離之後,馬玉斌讓他停了車,自己下車往秀水路的南端跑去。


    由於是夏天,他剛才又喝了幾杯酒,沒走幾步路,他就有些累了,就站在那裏休息了起來,還把自己的短袖襯衣給解開了,就這樣走走停停,等到他趕到陳明浩他們跟前的時候,早已經是大汗淋漓,而且時間也過了半小時。


    “對不起,陳縣長,由於來電話太突然,沒有聯係上司機,我自己跑過來的。”馬玉斌邊大口喘著氣邊說道。


    “看來馬局長喝酒的地方不遠嘛,跑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陳明浩看到對方衣冠不整,說話還噴著酒氣的樣子,再加上剛才說的不敬的話,對這個原本印象不是太深的馬局長就有了深刻的印象。


    “就是幾個朋友下班了在一起聚了一聚。”馬玉斌賠著笑臉說道。


    “真不好意思,打擾了馬局長和朋友聚會。”陳明浩語氣不善的說道。


    “……”馬玉斌聽見陳明浩的話,張嘴想解釋的,到最後卻什麽都沒說。


    “知道為什麽請你過來嗎?”陳明浩也不想聽他解釋什麽,看見他沒有說話,立即就問道。


    “陳縣長叫我過來肯定是為了城市管理方麵的事情,這是具體什麽事,我不知道。”馬玉斌說道。


    “看來馬局長對自己的分內工作還是清楚的,知道是城市管理方麵的工作。”陳明浩帶有諷刺意味的說道。


    “我是城管局的局長,當然知道自己的工作。”馬玉斌聽見陳明浩帶有諷刺的話,很不服氣,心裏默默的說道,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意。


    陳明浩看見對方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知道他對路燈管理的工作不重視,否則的話,幾個人黑燈瞎火的站在了路邊,說什麽話呀?


    “張局長,今天把你請過來,隻想現場辦一下公,就是想向你請教一下有關城市路燈管理的問題。”陳明浩也不再和他打馬虎眼,直接說道。


    馬玉斌聽到陳明浩的話,看了看周邊的環境,也就明白了他是衝著路燈來的,心裏一下就放鬆了起來。


    “陳縣長,路燈是歸我局路燈管理所管理的,他們是從去年才劃到我們局裏管理的,由於歸口時間較短,我對這項工作還不是多了解,請問陳縣長,需要把路燈管理所的所長叫過來向你匯報嗎?”馬玉斌對陳明浩問道,大有把路燈不亮的責任推給路燈管理所。


    “你剛才也說了,是去年歸口到你們局裏的,難道你們沒有融入一體嗎?”陳明浩撇開他對這項工作的了解,問道。


    “早就融入一體了,路燈管理所歸到我們局裏之後,所長提拔成了副局長,但仍然兼著所長,所以,這一塊的工作我是很少過問的。”馬玉斌繼續解釋道。


    “也就是說你對路燈管理所的工作是一點不知道,那我今天叫你過來起什麽作用呢?”


    陳明浩聽到馬玉斌把責任全部推給了別人,知道這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心裏更加的看不上對方了,說起話來也就更加不客氣。


    馬玉斌聽見陳明浩的話,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愣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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