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他們進入王誌勇的家裏之後,就看見客廳的正牆上掛著王誌勇的遺像,遺像的下端放著一個香爐和兩個燭台,燭台上的兩根蠟燭已經燒到了一半,留下了幾條燭淚。


    秦嶺是第一次參加吊唁活動,對他們這邊的規矩是不懂的,不過,卻擋不住他對王誌勇的尊敬和哀思。


    石清泉畢竟是本地人,進屋之後,他就走到王子勇的遺像前,拿起放在桌上的三根香點燃之後,遞給了秦嶺。


    “嫂子,先上炷香吧。”


    秦嶺接過來之後,握在手裏對著王誌勇的遺像拜了三拜,將手上的香插在了香爐裏,然後跪了下去,對著王誌勇的遺像磕了三個頭。


    “小秦,使不得。”王誌勇的愛人在秦嶺下跪的那一刻,欲上前把秦嶺拉住,江玉珠擋住了她,“讓秦嶺跟王師傅磕幾個是應當的。”


    王誌勇的三個孩子一直陪在客廳裏的,看見秦嶺的動作,他們三人也一起跪了下去,因為按照他們這邊的規矩,客人下跪磕頭,亡者的子女是要還禮的。


    秦嶺在磕頭的時候,嘴裏還說著:“王師傅,你是我們的大恩人,謝謝你,不管明浩能不能醒過來,我們都得謝謝,是你把生的希望給了他。”


    秦嶺磕完頭之後就站了起來,來到王誌勇愛人的身邊,說起了話。


    江玉珠在秦嶺之後,也給王誌勇上了三炷香,鞠了三個躬。


    石清泉雖然和王誌勇很熟悉,但不至於跪他,因此,和江玉珠一樣,隻上了香,沒有磕頭。


    他們進來的時候,客廳裏還有幾個人,應該是王誌勇家裏的親戚來幫忙的,看到秦嶺他們進來,這幾個人就退到了一邊。


    “這女的好漂亮,她就是陳明浩的老婆呀?”一個年輕的男子看著秦嶺的身材和模樣,羨慕的說道。


    “應該是吧,昨天縣裏也來了幾個女的,他們可沒有這個女人漂亮。”另外一個男人點著頭說道。


    “咱縣城的女人怎麽能和京城的女人比,我聽大姨講,陳明浩的老婆在京城的大學教書呢,你們再瞎說的話,我就告訴表姐了。”站在一邊沒說話的一個女孩子聽到他們議論,瞪了他們一眼,小聲的說道。


    秦嶺他們自然沒去理會幾個親戚的話,做完這一些,就陪著王誌勇的家人說起了話。


    “小秦,陳書記怎麽樣了?”王誌勇愛人忍住悲傷問秦嶺。


    “趙阿姨,你就放心吧,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就是還沒有醒過來,我相信他會醒的。”秦嶺對王誌勇的老婆說道。


    “陳書記沒事就好,要不然老王也白死了。”王誌勇的老婆聽到秦嶺的話,欣慰的說道。


    他們剛知道出事的時候,還以為是一起交通事故,是王誌勇沒有開好車,讓陳明浩也跟著受了傷,在昨天縣裏的兩個人被抓之後,他們就知道了這是一起針對陳明浩的謀殺,反把王誌勇給連累了進去,後來,縣裏又有領導陸續的來到他們家吊唁,他們又聽說了王誌勇犧牲了自己,成全了陳明浩,當然,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一個官方的說明,但他們根據王誌勇平時在家裏對陳明浩的評價,相信了王誌勇犧牲了自己,保全了陳明浩,因此,聽見秦嶺說陳明浩的生命沒有危險,王誌勇的愛人才感到欣慰的。


    “趙阿姨,王師傅走了,請你一定要節哀,家裏有什麽事情可以隨時跟我們講,隻要能辦到的,絕不會推辭,我上次給你的電話號碼還有吧?”秦嶺說完之後,又問道。


    “有,保存著呢。”王誌勇愛人點頭說道。


    還沒有說幾句話,又有人來了,這次來的是常振軍,陪同他來的是縣委常委,縣委辦公室主任曲孝華,因為找不到地方,常振軍隻能找熟人來帶路,當然隻有找他曾經的大管家了。


    常振軍是認識秦嶺和江玉珠的,進來之後,看見他們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衝著他們點點頭。


    秦嶺和江玉珠看見他們進來,也就站起身準備離去,看見常振軍和自己點頭,便站在了那裏。


    曲孝華昨天已經陪著邱耀明來過,所以這時便充當起了介紹人的角色,對已經站起來了的王誌勇愛人介紹到:


    “老嫂子,這是咱們的老書記,現在是市委組織部長,常部長。”


    客廳裏的人都知道王誌勇給常振軍當過司機,雖然沒有見過他,卻知道有這麽一號人,見到他來了,都露出了激動的神情。


    “常書記,謝謝你能來。”


    王誌勇愛人聽說是常振軍,伸出顫巍巍的雙手和常振軍握了握,還微微彎下了腰。


    她是知道常振軍的,也隻是聽說,卻沒見過真人,如今見到這麽大的官到家裏來,她感到十分的榮幸。


    其實,普通老百姓是不知道的,常振軍和邱耀明現在是一個級別,都屬於市委領導,但在普通人眼裏,邱耀明就是一個縣委書記,和常振軍還差一個級別,所以前天邱耀明來的時候,他們沒有這麽激動。


    常振軍和他們打完招唿之後,點上了香拜了拜,然後插在了了香爐裏,然後來到秦嶺和江玉珠的跟前,和他們說起了話。


    “玉珠姐,小秦,你們也過來了。”


    “常部長好。”秦嶺也和他打個招唿,之所以能喊他常部長,就是因為剛才曲孝華介紹的時候,她也聽到了,要不然,隻知道這個人眼熟,卻無法稱唿。


    “常部長好。”江玉珠不知道該說什麽,也和秦嶺一樣和常振軍打著招唿。


    “你們倆不用客氣,明浩私底下都喊我叔叔的,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後天我也會來送一下老王。”常振軍看著秦嶺和江玉珠說道。


    常振軍說完,從包裏拿出一個白色的信封,遞給了王誌勇的愛人,說了一句,“請節哀順變。”就出去了。


    曲孝華雖然不認識秦嶺和江玉珠,但通過常振軍剛才的話,也知道了這就是陳明浩的愛人和母親,在走的時候,也友善的和他們點點頭。


    在他們離開後幾分鍾,秦嶺也從隨身的提包裏拿出一個大的信封,雙手遞給了王誌勇的愛人。


    “阿姨,請節哀順變,後天我們還會過來送王師傅的。”


    王誌勇的愛人看到秦嶺遞過來的信封,說什麽都不收,因為從信封的厚度看,裏麵裝了不少的錢,她害怕以後沒機會還他們的人情,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在王誌勇後事處理完之後,幾乎就要和陳明浩他們那樣的人斷了來往,還怎樣去還別人的人情。


    “大妹子,收下吧,這隻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兒媳婦剛才講了,以後有什麽事一定要和我們聯係,隻要能幫上忙的,秦嶺他們一定會幫忙的,我們以後有什麽事也會通知你們的,大家以後還都是朋友,多互相走動。”


    江玉珠把錢拿過來塞到了王誌勇愛人的懷裏,嘴裏還說著話。


    王誌勇愛人聽見江玉珠這麽說了,隻好把信封收了起來。


    石清泉本來也準備了的,看見秦嶺給的之後,他就沒有拿出來了,反正後天出殯的時候再給也不遲。


    送走了秦嶺他們之後,他們又都迴到了房間裏。


    “大姨,這個女人好大方,我看給了不少吧。”剛才說話那個女孩好奇的看著大姨手上的信封。


    “這點錢算什麽?俺們爸可是救了她老公一條命,再說了,他們當官的都有錢。”剛才說秦嶺漂亮的那個男人說道。


    “富貴,你再說我就撕了你的嘴,做人要有良心,你們的爸爸這麽多年一直在給領導開車,可他哪次迴來說過一個領導的好,就是剛才走的那個常部長,他也沒有評價過一句,可這個年輕的副縣長你爸爸卻說了不少次他的好,我相信,你們的父親就是看到他的好才舍了自己的命,而保全了他,他們家裏人哪怕不來,我們也說不出一個不好,你以為這麽多領導到家裏來看,就是為了你們的爸爸嗎?”


    王誌勇的愛人雖然隻是一個家庭主婦,到了這個年齡段,有些事也是明白的,縣裏市裏這麽多領導到家裏來,絕對不會隻是因為王誌勇,至於還有什麽她不知道。


    “是呀,姐夫,我轉業迴來有一段時間了,爸可沒少說陳縣長的好話,還要讓我向他學習呢。”王繼軍也對剛才那個叫富貴的人說道。


    那個叫富貴的人,應該是王誌勇的女婿之一,在聽到嶽母和小舅子的話之後,乖乖的閉上了嘴。


    “媽,剛才哪個領導來了,是組織部長,你怎麽不跟他說說繼軍轉業安置的問題。”


    坐在王誌勇愛人旁邊的一個女的小聲的說道。


    “二妮,我不知道你爸爸給陳縣長說過沒有,等把你爸爸的後事處理完了再說吧,如果你爸爸給陳縣長,哦,現在是陳書記說過這件事情,他醒過來之後肯定會幫繼軍辦的,如果沒有說,到時候我在舍著老臉去求求他,但這個時候,誰都不許提。”


    王誌勇的愛人看著兩個女兒和兒子口氣嚴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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