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強提的問題,邱耀明在上午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聽到他征求自己的意見,他便搖搖頭說道:“先暫時不要傳喚,隻要做了就會留下痕跡的,你們不是已經知道誰是犯罪嫌疑人了嗎?相信他們會很快就落網的。”


    邱耀明之所以沒有同意王國強傳喚陳明浩身邊的人,他是在為陳明浩著想,如果公安局任意的懷疑他身邊的人,等陳明浩身體好了,迴到工作崗位之後,他身邊的人定然不會像未發生事情之前那樣對他了,因為遭到無端的猜忌,他們會漸漸疏遠陳明浩,盡管這一切陳明浩是不知情的。


    同時,他也相信那幾個犯罪嫌疑人很快就會落網的,因為江玉生已經親自給省公安廳安排了,他們必定會拿出100%的精力來對待這件事情。


    王國強聽了邱耀明的話,起先不明白,細想一下也清楚了邱耀明不讓他傳喚陳明浩身邊人的原因,自己如果出事情,公安也把他身邊的副局長們或者親近的人員傳喚一遍,他們會作何感想。


    “好的,邱書記,我們等,就像您說的,隻要做了就會留下痕跡。”


    王國強離開之後,邱耀明想起王國強的分析,越想越有理,王誌勇不是沒有逃生的可能,既然陳明浩能跳車,王誌勇同樣也有機會,並且方向盤就在他手上,在最後一刻,他卻把機會給了陳明浩。


    想到這裏,王誌勇精瘦的身材,始終帶著微笑的臉龐就浮現在了自己眼前,淚水漸漸的就模糊了他的雙眼,他真的有些羨慕陳明浩的好運,前有聯絡員替他擋刀,後有司機把生的機會讓給了他,如果自己遇上這樣的事情,跟他這麽多年的司機會不會也有這樣反應?當然,這是不成立的設想,也是沒有答案的。


    就在邱耀明黯然神傷的時候,遠在京城的秦嶺帶著婆婆和兒子正趕往機場,與他們同行的還有自己母親劉曉莉,自己女婿生死未卜,當丈母娘的當然不會不聞不問,也隨同他們一起到山南省。


    下午的時候,江玉生離開病房,迴到了杜慶安替他安排的迎賓館,拿著電話不知道該如何告訴陳明浩在京城的親人,秦老大日理萬機,沒必要給他添麻煩,自己妹妹聯係不上,秦嶺平時倒是很冷靜的一個人,可涉及到自己的丈夫未必會沉得住氣,最後想到了劉曉莉,但也沒有告訴她實情,隻是說了出車禍了,受了一點傷,來不來照顧看他們的。


    之後,江玉生又給明健打了電話,這次倒是實話實說了。


    明健剛迴到京城沒兩天,就接到了江玉生的電話,掛完電話之後,就讓集團的人給訂最近的機票迴山南,本想聯係秦嶺的,想到江玉生肯定會給他們說的,自己也就沒在多事。


    秦嶺是在下午四點多鍾接到自己母親打來電話的,當得知陳明浩車禍受傷,二話沒說就委托自己母親替自己和婆婆以及小明買了最近的一個航班,同時打電話給家裏的婆婆,讓她帶上他們的換洗衣服,提前到幼兒園把小明接上,自己去接他們。


    她心裏明白,既然江玉生把電話打給了自己母親,通過母親傳話,就說明陳明浩的傷肯定輕不了,說不準還有更殘酷的事實,她雖然這麽想,卻也沉住了氣,沒有給臨河市的任何人打電話詢問。


    江玉珠接到秦嶺的電話,說是要帶著她和孫子趕往山南省,就預感到自己兒子可能出事了,但堅強的她同樣忍住沒有去追問秦嶺,而是按照對方的交代,收拾好了他們三人的換洗衣服,趕到幼兒園將小明提前接了出來。


    等到秦嶺來的時候,母親劉曉莉正在和婆婆江玉珠說著話。


    “媽,你怎麽來了?”


    “我和你們去看看,好長時間沒迴山南了,剛好借著機會去看看,我還沒去過臨河呢。”劉曉莉輕描淡寫的說道。


    “好吧,我爸知道嗎?”秦嶺問道。


    “我跟他說過了,走吧,七點鍾的飛機,到臨河得半夜了。”劉曉莉說著就走向停在旁邊的一輛車。


    秦嶺和江玉珠也顧不上多說,就一起上了車。


    隻是到機場辦好登機手續的時候,在候機的人群中,他們看到了明健。


    明健也看到了他們,走過來將小明抱在懷裏,問也沒有問他們的去處,秦嶺從他的臉上看出了傷心和憤怒。


    “姑父,你知道明浩受傷的內情,是不是?”


    “他不就是出車禍了嗎?我也是聽他舅舅打電話說的。”明健用無所謂的口氣說道。


    “是啊,看來是我想多了。”秦嶺聽見明健無所謂的口氣,心裏又安靜了下來。


    到山南省機場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沈誌英帶著一輛麵包車來接的他們。


    “舅媽,你也跟我們去嗎?”上車之後,秦嶺就問沈誌英。


    “是呀,你舅舅還在臨河市呢。”沈誌英迴答道。


    “嫂子,是不是明浩出了大事?”


    一路上很少說話的江玉珠看到嫂子要和他們一同前往臨河,自己哥哥還在那裏等著,預感到不妙,再也管不住自己,失聲問了出來。


    “明浩隻是出了車禍,你哥在臨河調研,就讓我帶著車子和你們一起去臨河,真的沒事。”


    沈誌英這個時候肯定不能讓江玉珠知道實情,盡管陳明浩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人還是沒有醒過來,如果在半路上讓江玉珠知道了實情,萬一她失控了怎麽辦?這是江玉生專門給自己交代過的,不管他們怎麽問,就是不能說實話。


    江玉珠聽了嫂子的話,還是有些不相信,又問秦嶺和明健,得到的答複和沈誌英說的一樣,才又安靜了下來。


    當然,秦嶺本身是不知道答案的,明健知道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石清泉不是一個人在醫院的,除了病房外麵的兩個警察(四個警察輪流值班),病房裏,江玉廣也一直在沙發上坐著,到了晚上九點多鍾的時候,江玉生在秘書的陪同下再次來到了這間病房。


    “玉廣,等一會秦嶺和玉珠他們就會過來,今天晚上你就辛苦一下,就在這附近幫他們安排一個住的地方,明天他們就可以住到明浩家裏去。”


    江玉生來了之後,就對江玉廣安排道。


    “那他們晚上吃飯了嗎?”江玉廣問道。


    “應該沒有,情況不明,能有心思吃飯嗎?來了再說吧。”


    聽到江玉生這麽說,江玉廣就沒有再吭氣了,就準備到附近去定賓館。


    “明健也來了。”江玉生見江玉廣要出去,就知道他要去訂賓館,對他提醒道。


    “他來了我們就不用管住宿了。”江玉廣聽見明健到了,就退了迴來,說道。


    “他來了,怎麽就不用了?”江玉生好奇的問道,因為他不知道明健在這裏有一家賓館,並且離市人民醫院不是太遠。


    於是,江玉廣就把明健在這裏開有賓館的事情給自己堂哥說了。


    “既然如此,你就不用辛苦了,也不用考慮晚飯的事情,等明健來了之後,就由他去安排吧。”


    江玉生和江玉廣說話的時候,石清泉就自覺的到門外與值班的警察聊天去了,他可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


    江玉生在和江玉廣說一陣子話之後,石清泉還沒有進來,江玉生看了看門口,沒有說話,而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大概在十一點鍾的時候,江玉生的私人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下,就接了起來,是他老婆沈誌英的電話。


    “你們在院子裏了?好,我安排人下來接你們。”


    江玉生的秘書聽到他對電話裏麵說的,便起身準備下樓。


    “你對這裏不熟悉,讓小石去接吧。”江玉生對他秘書說道。


    江玉廣剛從廁所出來,聽到江玉生的話,便走出了門自己下樓去了。


    石清泉看到江玉廣出來,往電梯口去,他便也跟他上去。


    “江市長,有事嗎?”


    “明浩家裏人來了,我下去接一下,你迴去看著明浩吧。”江玉廣邊說邊往前走。


    “您迴去吧,我下去接,陳書記愛人和母親我都認識。”石清泉說著,加快了腳步,往電梯口方向走去。


    江玉廣看到他的腳步快,也就轉身去到了陳明浩的病房。


    石清泉下樓來到停車場,便看見五六個人站在停車場的院子,往病房這邊張望。


    雖然光線昏暗,但他還是認出了秦嶺和江玉珠,快步的走了過去。


    “阿姨,嫂子。”


    秦嶺他們也老遠看著從病房樓裏出來一個人,等他走近了喊自己,才發現是石清泉。


    “小石,明浩怎麽樣?”秦嶺認出石清泉之後,問道。


    “陳書記受傷了。”石清泉籠統的迴答道。


    “傷的怎麽樣?”江玉珠也看著問道。


    “這已經到樓下了,上到病房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抱著小明的明健實際內心也是緊張的,見兩個女問長問短,便不客氣的說道。


    石清泉這才認出了明健,又來到跟前喊了一聲:“明總好。”


    又看了看那兩個不認識的中年婦女,隻是點了點頭。


    “麻煩你帶我們上去吧。”明健對石清泉說道。


    “好的,請跟我來。”石清泉說著就轉身領著他們往病房樓走去。


    很快就來到了陳明浩病房所在的這一層樓,直到電梯打開,看著走廊裏的設施,秦嶺和江玉珠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盡管已經說了陳明浩隻是受了傷,可是在路上的時候,他們還是怕到了之後,帶去的是另外一個地方,那是他們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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