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我第一個出聲反對,我甚至都沒有發現,我的語氣裏的焦急。


    戴星河也顧不得自己的恐高了,連連點頭,說道:“沒錯,我們當時可是檢查了好幾次的,中途還下車來看,壓根就沒有出現什麽問題。”


    鹿鹿的臉上露出遲疑的神情,看著戴星河:“你真的沒有騙我?”


    戴星河連忙點頭,那神情,要多誠心有多誠心。


    我看著在靈兒的幫助下被放到床上的牛北,心裏突然不安起來。


    圓燈複活過一次,難道說,這一次也是嗎?


    想到這裏,我再也忍不住了,奪門而出,也不去管屋子裏鹿鹿和戴星河的叫聲。


    我必須去確認,沒有親眼看著,誰知道是什麽情況?


    很快,我就來到了那已經很殘破的越野車前,一把掀開了後備箱。


    果然,裏麵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甚至就連圓燈當初弄出來的那個大洞,已經消失不見了,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


    我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然後也不關後背箱了,幾個箭步就上了二樓,衝到了牛北的房間門口。


    鹿鹿幾個被我的動靜給嚇了一跳,連忙迴頭看著我,臉上有著關切:“你怎麽了?”


    我抬頭看向人群後麵的牛北,見他安安靜靜地躺著,胸口還有著微微的起伏,心裏的石頭終於放了一半下來。


    “我……沒事。你們都迴去休息吧,我來看著他。”不想被這幾個人看出我心裏的焦慮,我也隻能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麽一句。


    靈兒單純,當下也不懷疑什麽,直接打了個哈欠,邊打邊出門,嘴裏還含糊不清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迴去睡覺了。真是的,我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了。”


    鹿鹿倒不是好糊弄的,我看到她臨走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竟然被她看得有些心虛了。


    至於戴星河,更加不用說了,他可是最了解事情經過的,也知道我在擔心什麽,所以也沒多說,隻是給了我一個有事叫他的表情。


    我點了點頭,謝過了戴星河的好意。


    很快,所有人都離開了,整個屋子再次安靜了下來,我緩緩地坐在牛北的床邊,看著牛北那雖然擦去了血汙卻依然傷痕累累的臉,心裏不是滋味兒。


    真不知道在戴星河找到他之前,他都經曆了什麽,也不知道他寶貝那個袖珍人頭幹嘛。


    想到這裏,我突然想到了那個在我兜裏一直沒有動靜的袖珍人頭,馬上伸手去摸。


    卻摸了一個空。


    我一驚,連忙在身上四處尋找,可是除了那一朵黑色丁香,什麽都沒有。


    “我記得他就在我的荷包裏的啊……”


    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就在不久前,他還在我的手心裏蹦躂呢。


    手心……


    我記得,我壓根就沒有把這東西給放迴我的荷包!


    我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牛北的臉:“難道說……”


    突然,牛北的被子突然有些不自然地動了動,我凝神一看,隨即笑了,一把掀開他的被子,露出了那個正在勤奮地朝著牛北身上吐口水的袖珍人頭。


    突然的亮光驚嚇到了他,他猛地抬頭一看,臉上的戒備很重。


    但是隨即,他看到我的身影之後,竟然放下了臉上的戒備,低下頭繼續歡快地吐著口水。


    我忍不住有些想笑,蹲下身子,仔細地看著他,問道:“我說,我們也算是共同經曆過生死的人了,你說,你到現在都不告訴我你的名字,對得起我嗎?”


    袖珍人頭的動作頓了頓,然後他抬著眼皮看了我一眼,繼續低下頭吐口水玩兒。


    但是這一眼的殺傷力巨大,我幾乎是暴走一般地提起他的頭發,說道:“你竟然不屑?你竟然對我露出一個這樣的笑容,你……”


    “別吵了,讓我好好療傷不行嗎?”


    我再次呆住:“你會說話?”


    袖珍人頭對著我翻了一個白眼,然後繼續低下頭,擺弄著自己想要治療的傷口。


    我來了興趣,趴在床上,也不在意他這種療傷方式是不是惡心了,逮著他有機會的時候,就一直在問問題,他卻如同一片冰山一樣,什麽都不願意說。


    “我說,你至少告訴我一下你的名字吧?你這樣,我怎麽喊你?總不能一直叫‘人頭’吧?”


    袖珍人頭大概也是被我弄的有些不耐煩了,冷冷地迴了兩個字:“泥魘。”


    “李豔?”我一驚,又一次沒忍住,揪著他的頭發提了起來,想要看著他有沒有喉結。


    “幹什麽幹什麽?”泥魘被嚇了一跳,要不是他沒有手腳,不然此刻說不定也要撓我好幾下。


    我把他放迴牛北的身上,說道:“我其實隻是好奇,你怎麽會起這麽一個女性化的名字?”


    泥魘的臉色一下子鐵青得厲害,他看著我,說道:“拜托大姐,是泥土的泥,不是木子李。魘是夢魘的魘,不是其它的什麽稀奇古怪的字!”


    我悄悄吐了個舌頭。我才不會說,我其實是來套話的。


    不然這漫漫長夜該怎麽度過?


    哦忘了,現在已經快天亮了。


    隨即,我再次問道:“可是,你這個名字是什麽意思?”


    泥魘的動作突然一停,隨後就無奈地翻了白眼,說道:“我哪裏知道啊?我隻知道在我有記憶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名字了。”


    我一窒,突然有些找不到話說了。


    突然,正在大吐口水的泥魘突然兩眼一翻白,順著牛北的身體,滾到了床裏麵。


    “欸?”


    我一驚,連忙撲過去要抓住他,卻一不小心,直接趴在了牛北的身上。


    “我……”


    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也不管其實這個時候牛北根本沒有醒來,可是這皮膚卻不受我的控製啊。


    如果被他看見了,他會怎麽想,他會不會一氣之下甩我一巴掌?會不會覺得我這種女人就該打?


    這麽一瞬間,我就想了好多種可能發生的事情,牛北還沒怎麽著呢,我倒是自己把自己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忙把昏迷的泥魘抓起來,迅速從牛北的身上離開,“砰”地一聲把自己給關在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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