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那個青年明顯找的不是牛北,他看了看我,不知道要不要說。我也連忙開口道:“這位兄弟,我不認識你,你要帶我們去哪兒,總得說一下吧?”


    青年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歉然說道:“對不起,我也是心急……這裏說不清楚,去車上說好嗎,我的車在前麵。”


    順著那個青年的手指看去,不遠處果然停著一輛全身是泥的出租車。


    我的心髒咯噔了一下,連忙走進一看,仔細辨認了一下被泥水擋住了大半的車牌號,說道:“我記得這車不是你的吧?它原來的主人呢?”


    青年的臉上突然爆發出一陣神采,高興地說道:“你記得這車!那你一定記得我哥!這平安符就是你給我哥的,他……”


    我的腦海裏掠過那個當初健談的好心出租車司機,連忙追問:”他怎麽了?“


    “他出事了!具體我也說不清楚,你快跟我去看看吧!去晚了,我哥恐怕就……”


    “走!"不等他說完,我便拉著在旁邊不太明白狀況的牛北坐進了出租車。


    “好嘞!坐好了!”


    幾乎是一路狂奔,還好,這個青年並沒有失去理智,速度雖然快,不過也沒超速,更沒有闖紅燈什麽的,讓我提著的心安了不少。雖然擔心,可是我還不想死。


    在路上,我知道了這個青年叫吳晨輝,他哥哥叫吳晨旭,是一對同胞兄弟,這輛出租車是兩兄弟合夥盤下來的,輪流開著白班或者夜班,那天我遇到的吳晨旭,剛好輪到他日班結束,正準備交接,便遇到了我。他哥哥想著不少太繞路,便送了我之後才去交班。


    沒想到迴去的時候遇到了交通事故,被堵在半路上兩個多小時,迴去交班的時候都快十點了。錯過了最佳的運營時間,吳晨輝便打算休息一天,不出門做生意了。


    也幸好他沒有出去了,當天晚上,大概淩晨一兩點的時候,吳晨旭便出現了異樣,先是不停地說著胡話,最後竟然陷入了昏迷。吳晨輝連夜把吳晨旭送進了醫院,沒想到什麽也沒查出來。吳晨旭醒來之後便鬧著要迴家,無奈之下,吳晨輝隻好再次把哥哥帶迴了家。誰知道剛到家,吳晨旭從車上翻出我送給他的平安符,大叫著“救我”便再次陷入昏迷,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


    我和牛北對視了一眼,這情景非常熟悉,分明就是吳晨旭迴家太晚,碰上了髒東西。隻是奇怪的是,這裏是鬧市區,他們家雖然不富有,可是還是有一套麵積比較小的房產的,怎麽會遇到髒東西呢?


    我在心裏默默算了算,吳晨旭堵車的時候,剛好是我發現沈望生屍體的時候,從我發現沈望生屍體到離開武青路,剛好兩個小時左右。


    是錯覺嗎?


    “這位是?”開車的吳晨輝在前麵不好意思地問道,顯然他已經發現自己將牛北冷落很久了。我抬頭看了一直沒說話的牛北一眼,有些氣惱地說道:“放心,他本事大著呢!我身上的本事都是他教的!”


    “真的?太好了,哥哥有救了!”吳晨輝現在心裏隻有他哥哥,也沒有聽到我語氣裏的不對勁。


    牛北看了我一眼,隱秘地笑了笑,伸出手,抓住了我放在座椅上的手,緊緊捏著。


    很快就來到了這兩兄弟家所在的小區,是幾年前的廉租房,設計有些過時,但是小區的環境打理得還不錯。走在樓道上,我敏銳地察覺到了那濃烈的陰氣,忍不住皺了皺眉。


    牛北拉著我的手,默默地跟在吳晨輝的身後,時不時地扭頭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我也沒有放鬆,反而頭疼不已。陰氣少,反而比較容易遭到對方的隱藏點,可是這麽濃烈的陰氣,反而隱藏了那鬼的真正藏身之處,這給我和牛北的搜查帶來了很多困難。


    看這樣子,這個鬼很聰明,竟然懂得用這個方法來隱藏自己,這和“大隱隱於世”是同樣的道理。人少,找起來就容易得多,可是如果跑到人群中,別人就很難找到自己了。同樣道理,鬼的陰氣雖然可以收斂,可本身自帶的是無法隱藏的,越盡力收斂陰氣,越容易被捉鬼師找到真身,反而在這種全是陰氣的環境裏,捉鬼師如同兩眼一抹黑,找出真身便困難了無數倍。


    吳晨輝兄弟住在頂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離吳晨輝家越近,陰氣反而越淡。陰氣最濃的是一樓到三樓,從四樓開始就突然變淡,很不尋常。


    “哥,我迴來了!”


    吳晨輝一開門,甚至顧不得把我們引進門,就直奔臥室。


    我用手肘碰了碰牛北的腰,感歎道:“他們兄弟的感情看起來很好嘛。”


    牛北卻搖搖頭,走進了屋子。


    屋子收拾得很幹淨,一塵不染,地麵是普通的白色地磚,擦得鋥亮。我剛剛進了房門,臥室裏就傳出了吳晨輝痛苦的嘶吼:“哥——”


    我和牛北連忙跑進臥室,一眼便看到吳晨輝痛苦地坐倒在敞開的衣櫃前,眼裏充滿了恐懼,臉上全是悲痛。我和牛北繞過吳晨輝,看向了敞開的衣櫃,對上了吳晨旭灰白的眼。


    “怎麽會這樣!”


    我驚訝地脫口而出,下意識地就掐住了牛北的胳膊。牛北齜牙咧嘴地把我的手扒開,走進了衣櫃。這個時候,吳晨輝似乎反應過來了,一把抓住牛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大師,大師,您懂這個,我哥為什麽會這樣?我出門的傷害,我哥明明……明明就好好地躺在床上,可是現在……他……”


    我看到吳晨輝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我輕輕地把吳晨輝拉開,輕聲安慰道:“你先別急,我們會查出事情真相的。”


    吳晨輝遲疑地鬆開了手,乖乖地站在了旁邊,別過頭去,似乎不敢看吳晨旭的屍體。


    也難怪,吳晨旭的死狀實在太恐怖了。


    吳晨旭的身上全是密密麻麻被縫合的線,而最恐怖的是,吳晨旭的頭被割了下來,被縫在了肚子上,看起來,那個頭似乎就是從肚擠那兒擠出來的一樣。


    我盯著吳晨旭那灰白的眼睛,看著他眼睛裏那來不及消退的震驚,迷惑不已。突然,吳晨旭的眼睛眨了一下。


    我一驚,再次看去,還沒做好準備,那雙眼睛再次眨了一下,眼睛裏流出了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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