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蘅聽到羽清叫他,僵著一張臉,冷聲道:“在下何罪之有?”


    他說著,一邊抬頭看向那懸在羽清掌中的碎片:“此物本體確實在禦虛宗,但自我禦虛宗立宗之日起此物便由我宗掌門世代鎮守,在下何罪之有?”


    “仙尊今日想以此遷怒於我,難道不是欲加之罪?”


    此言一出,在場不少修士都是心頭一凜。


    羽清今日之地位,在白鷺洲是人人敬仰,各宗幾乎唯玉極殿馬首是瞻,放在四洲七國也是絕無僅有的存在,值得所有人仰望。


    自她當上玉極殿掌門起,還從來沒有修士敢如此同她嗆聲。


    羽清雙目微眯,忽然冷笑一聲:“本尊何時說隻是責問你私藏之罪?”


    “你既知禦虛宗有此等邪物,還任由弟子接近,居心何在?”


    “此物僅此碎片便可將文耀影響至此,若是有人得了完整的,將來會造成何等影響?豈是你禦虛宗能夠應對得了的?”


    “你明知此物威脅如此之大,為何不上報三宗由三宗派人前去探查?!”羽清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中已經含了怒氣,話音一落一道金紫流光直衝景蘅而去,隨後便見景蘅“啪”地一下跪了下來。


    三宗實際上是有分工的,玉極殿主各處除魔衛道之事,應蒼門負責各地的布防事宜,滄雲宗則主要管後勤治療之類的事務。


    此事本在禦虛宗立宗之前便應當上報玉極殿,由玉極殿派人前去評估了風險之後才能確定禦虛宗能否在此處開宗立派。


    結果禦虛宗傳了這麽多代了,竟然愣是一點風聲都沒有透出來,曆任掌門別的不好說,這欺上瞞下倒是一代傳一代,若非今日文耀犯事,隻怕下次此物再現世便是釀成大禍之時。


    “還是說,你禦虛宗自立宗之日起,就對此物另有想法?”羽清的聲音分明不冷,在場的禦虛宗弟子卻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話可輕易說不得,一個不小心,就是一頂心懷不軌勾結魔族的罪名落到他們頭上。


    “仙尊息怒……”一名禦虛宗的長老見勢不好想上來和稀泥,結果話沒說完就被景蘅打斷了。


    “我禦虛宗自立宗之日起傳承至今都是一心向道的清正之輩,自是問心無愧,倒是羽清仙尊你,捫心自問,玉極殿的弟子當真做到了身為第一大宗弟子應有的表率嗎?”景蘅一直被羽清用威壓製住,跪在地上完全動彈不得,麵上也有了怒色。


    “若非言玉開修魔先河,在下又豈會放任文耀如此行事?本就是言玉有錯在先,仙尊為了護自己的弟子,今日還想倒打一耙不成?”


    景蘅的話越說越冒犯,在場的禦虛宗的所有人無不汗流浹背,都恨不得衝上去捂住他的嘴將他拖走。


    景蘅一提起這事,頓時勾起了不少人的迴憶,周圍便傳來了幾聲低到幾不可聞的嘀咕。


    “是啊,當時若非那言玉帶頭,我也不會動了修魔的念頭,如今反倒成了旁人的錯了。”


    “她是玉極殿的弟子,她說即便是修魔也同樣可以做正道修士,她都這麽說了,旁人哪有不信的道理?”


    其他三洲七國的修士沒想到這背後竟然還有這麽一層隱情,看向謝離珠的目光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謝離珠也修魔,她如今看起來確實是沒有受到魔氣的影響墮入邪道,有她這麽個活生生的例子在前麵,其他人自然也會不由自主地跟隨她。


    “不對!”有弟子大聲反駁道,“仙子當日分明是說,即便修士墮魔,若是道心不移,同樣可以繼續走下去,仙子自然是做到了,可這文耀呢?在座的諸位呢?”


    “仙子分明是我輩楷模,為我等開辟了另外一條路,讓不少修士看到了希望,你們怎能在此刻落井下石?”


    這人的大聲質問令不少人都低下了頭,可這些人麵上卻沒有多少信服之色。


    “嘁!”不知是誰嘲諷出聲,翻了個白眼,“還我輩楷模、道心不移呢,她今日的所作所為,哪有半點正道弟子仙門楷模的模樣?隻知道捧著她給她戴高帽子,沒準哪日就跌下來了。”


    “就是!”也不知是哪個詞引了眾怒,又有修士附和道,“她與文耀之間恩怨了斷之後本該將文耀交由各宗共同審判,她卻直接將人打成了這副模樣,魂魄也受了損傷,隻怕再無轉生的可能,此等狠辣心腸,誰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如她當日所言那般?究竟是一以貫之還是道貌岸然,隻怕隻有她自己知道!”


    其他人還待再附和幾句,卻聽得前方傳來一聲輕笑。


    謝離珠笑完了之後,喟歎道:“還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景蘅尊者果然是十分擅長顛倒黑白,也十分清楚如何為自己爭取有利地位。”


    謝離珠現下背對著景蘅,但話語中的陰陽怪氣與渾身上下的嘲諷之意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除魔衛道本就是我等之任,文耀能領悟無善界,是什麽人還需要多言嗎?他動用無善界,若是我不管,說句難聽的,在座的隻怕沒幾個人跑得了。”謝離珠微微側首,目光自身後那些修士麵上一掃而過。


    不少人觸及到她的目光後都被嚇得打了個哆嗦,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隨即又若無其事地挺直脊背,試圖遮掩自己方才情不自禁流露出來的怯意。


    “師尊,何必與旁人多費口舌。”謝離珠收迴目光,看向那懸在羽清掌上的碎片,“弟子有一法,自可探知此事真相。”


    “玉極殿之人,向來行得端坐得正,豈能容忍什麽不起眼的東西來潑我們的髒水?”謝離珠這話已經是相當不客氣了。


    好歹也是昔日的尊長,如今卻得了謝離珠一句“不起眼的東西”這樣的評價,景蘅氣得胡子亂顫,拳頭握緊,兩隻眼睛似是恨不得直接將謝離珠給燒出兩個洞來。


    “什麽法子?”見謝離珠的目光落在那碎片上,羽清會意,手一揮碎片便朝著謝離珠飛去,重新落到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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