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不像顧雍,他曾經在北地呆過幾年,知道此地的民俗。


    百姓養子不易,每家都有不少孩子夭折。


    二婚的女子比少女更受歡迎,因為她們曾成功的生育孩子。


    在漢代,少女十四歲就結婚生子。


    很多女孩子因為年齡太小,往往都難產而死。


    當他們有了餘錢,對老人是更加關照。


    能有老人在家主持,男人去外賺錢,這個家會更加興旺。


    蔡邕沒有在這問題與這軍漢糾纏,接著繼續詢問他。


    “我聽說臨羌抵禦蝗災,後來又來了不少流民,不知有多少?”


    屯長看了看蔡邕,若不是上邊交代了,他真覺得這是別地安置的奸細。


    他雖不想說,可上麵的命令,他還得遵守。


    “我們臨羌原有十餘萬百姓,後來段公往我們這塞了三十多萬流民,還有中常侍帶來的幾萬流民。”


    蔡邕一聽這軍漢的話,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臨羌蝗災是不會假的,那莊稼必然沒有收成。


    可就這樣朝堂的賞賜隻是美女,沒有錢糧的資助,就連老段公還往這塞流民。


    這將近五十多萬的流民啊,全都靠段攸來養活,他怎麽做到的?


    他看著臨羌的規模,應該沒有這麽多人住,又疑惑的問道。


    “我觀咱縣城,最多二十萬人,那其餘幾十萬人在哪呢?”


    屯長有些無奈,往西邊指了指,隨意的說道。


    “他們被帶到西海建城了,聽說有三十多萬人吧!”


    師徒倆又互視一眼,他們不敢相信。


    蔡邕辭別了軍漢,迴到馬車上。


    駕車的顧雍詢問老師,“老師,咱去哪?”


    “去西海,我要去看看那裏,是否有三十萬流民。”


    顧雍聽著蔡邕的話,一邊駕著馬車,一邊隨意的說道。


    “老師,那軍漢的胡說,咱們怎能輕信?”


    顧雍的話一落,蔡邕臉色一沉,怒斥弟子。


    “那軍漢是胡說,那孩童是嗎?那老人是嗎?那婦女也是胡說?”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咱們一路行來,光聽著那幫士人訴說,仲遠多麽不肖!”


    “老夫一開始也是在這樣想的,看見百姓勞作,也覺得段攸是個酷吏!”


    “可你聽見了百姓的話了嗎?”


    “看見他們發自內心的喜悅嗎?”


    “錯了就是錯了,若老夫真的錯了,必當麵向段攸賠禮致歉!”


    顧雍收起了表情,恭敬的向蔡邕迴話。


    “老師教訓的是,雍孟浪了!”


    兩人駕車向西海趕去,城牆上的段攸和賈詡臉帶笑意。


    賈詡先是看著離去的車輛,這才看向段攸,疑惑的問道。


    “二舅怎能如此篤定,蔡公不會一氣而去,反而驅車向西海?”


    段攸輕輕的笑了一聲,嘲弄的看向賈詡,隨意的問道。


    “文和真的猜不出?”


    賈詡一看段攸這表情,弄的有些尷尬。


    在牛家習慣拍馬屁了,可麵對境界升高一層的段攸,賈詡還是不適應。


    這淺顯的奉承,我這二舅不喜歡啊,這讓人愁啊,還得拔高一下境界啊!


    “嗬嗬,二舅算計一切,想必也能算到元皓帶著蔡公一起迴來。”


    “等到那時,有元皓說出咱涼州的困境,蔡公必然會舉賢不避親啊!”


    段攸皺了下眉頭,卻是搖了搖頭,先是拍了下賈詡的肩膀,這才沉聲說道。


    “我怎好意思直接求官呢?”


    “讓嶽父在幾位朋友之間傳頌一下臨羌之治,我也心滿意足了!”


    賈詡嘴角不由的抽抽,他真想對段攸說聲,你真不要臉!


    現在皇甫嵩、董卓必然出力,你讓蔡公友人傳頌你的美名,你這不是要官是什麽?


    段攸沒有理會賈詡的表情,他怎能猜出自己所想。


    當年老父親,害怕皇帝猜忌,出了自汙的策略。


    如今段家麵臨斷層,就不能怕陛下猜忌了。


    現在需要嶽父吹捧,讓那些黑轉粉,這名聲直接不就起來。


    其實漢代的官場,跟網紅沒什麽區別。


    隻要有粉絲,大家都吹你,隻要火了,做事還不簡單?


    像自己這樣有背景的人,漢末網紅的女婿,老丈人給點流量,不過分吧!


    有了賈詡,自己辦事就是舒服,這位是最佳的髒手套。


    這田豐性格有些耿直,再說比自己高一輩,不好讓他背鍋。


    可現在有一個便宜外甥,你不出力,是不是過分了!


    賈詡現在明白了,這勸說蔡邕的任務還是在自己頭上。


    好在自己在這團隊是沒位置了,想必那個人設留給田元浩了。


    惡人,壞事,估計都得套到自己頭上,若是不從,自己這位二舅,下手絕不會猶豫的。


    當初自己為牛家獻策,這二舅就盯上了自己,甚至派出大部隊截殺自己。


    若不是自己反應快,還真被二舅給陰死了。


    現在還不識相,那不就是自己一人的安危了,這二舅敢讓自己滅族。


    這位看似笑眯眯,下手比段公還狠!


    蔡邕師徒頂風冒雪,終於來到了西海。


    看著遠處城牆的輪廓,兩人也被這宏大的建築震撼了。


    一處西海,一邊懸崖,一個城池直接堵住往來的路上。


    馬車漸漸靠近,就被一群騎兵圍住,蔡邕表明身份之後,騎兵帶他們去田豐住處。


    一路行來,看著分工明確的百姓,看著城內房屋已經建好,百姓正在修建城牆。


    黑壓壓一片片的,都是忙碌的人群。


    在一堆堆的士卒指揮下,城牆不斷的被加高。


    蔡邕仔細看著百姓的麵容,發現他們臉色紅潤,眼中閃亮著光點。


    他知道了答案,即使不詢問田豐,他也知道段攸真的安置了五十萬流民。


    可他依然困惑,他想象不出來,段攸哪來的這麽多錢糧。


    不僅能管百姓吃喝,竟然還有餘錢鑄成。


    聽說段家有些錢財,可麵對幾十萬的吃喝,還要修建城池,他段攸哪來的這麽多財富。


    更讓蔡邕吃驚的是,士卒、百姓並沒有因為嚴寒而身子縮縮著,反而紅光滿麵。


    這表明,這幫百姓,禦寒的衣物必然不少。


    他們都是流民,平時有衣物遮體已經不錯了,想想那些豫州百姓,那衣衫襤褸的樣子。


    可他臨羌,憑什麽能讓百姓吃喝不愁,又能讓他們全部有禦寒的衣物。


    段攸是有羊毛布,可外麵的麻衣又從哪來?


    心細的蔡邕有太多困惑,他以為女婿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可現在才發現,就是自己的才能,也不可能抵擋住蝗災。


    就更別說,依靠自己的能力,養活災民,還能額外養活五十萬百姓。


    等蔡邕見到了田豐,兩人敘說幾句話後,蔡邕就將心中的疑問問出。


    田豐微微一笑,他將段攸兩年所作所為,詳細的跟蔡邕師徒說了一遍。


    兩人被田豐說出一件件事所震撼,顧雍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田豐所說的一切。


    蔡邕內心非常複雜,既有對女婿有如此才華而欣喜,又有自己對女婿的誤解所慚愧。


    顧雍更加難受,他不相信這一切。他可是當代大儒蔡邕的弟子,自負有蕭、張之才。


    可聽到段攸這一年的所為,他感覺自己如此的失敗。


    他將自己代入到段攸身上,發現自己隻有無力迴天,做不出任何的改變。


    可段攸,卻將一次次絕境,趁勢引導,將壞事變好事。


    就連讓人聞之變色的蝗蟲,他都將此物作為喂食家禽的飼料。


    可循環養殖,羊毛變廢為寶,小麥磨成精麵,發麵變出糧食。


    這一切的一切,你這都是人幹的事嗎?


    你讓我堂堂的吳郡俊傑,如何與你相比?


    我就是連您的項背,都看不清楚。


    顧雍有些頹廢的跪坐一側,田豐講著段攸的事跡他一絲也聽不進去。


    “你說還通商西域了,換來了無數的糧食,光護衛隊就六七萬大軍?”


    蔡邕再次震驚了,這還兼職養著六七萬大軍,我這女婿真太能幹了!


    看著蔡邕不可思議的表情,田豐心裏得到了安慰。


    當初自己也是被嚇傻了,看著那一個個廠子,他真想看看段攸腦子裏是啥樣?


    大才都不能形容我這位主公,雄才才能勉強匹配他的段位!


    “蔡公若是不信,過兩天與我一道迴臨羌,想必商隊應該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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