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敏站著,眼睛一泛不眨的望向霍言深,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還是想望著他。

    “我隻想要你一個答案,為什麽你從來都不會對我有感覺?”舒敏抿緊唇,頓了好半天才繼續道:“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你眼裏隻有一個蘇暖,我就想知道為什麽。”

    “舒小姐!”坐在一側的楚琛終於變了臉色,舒敏現在正處於情緒崩潰的邊緣,如果她把他們合謀的那些事一股腦的捅出來,後果不堪設想,現在,還沒有到讓所有事真相大白的時候。

    舒敏沒理會楚琛,她誠認,她輸給了蘇暖,所以,她就想要一個為什麽。

    霍言深睨了眼舒敏,寬厚的手掌,仍然裹著蘇暖的纖長白皙的手。

    為什麽?

    他其實也想替自己要一個為什麽?

    他以前怎麽樣蘇暖,他記不起來了,他不明白,為什麽在失憶之後,他還能這樣堅定不移的對蘇暖。

    他對她的感覺,真的很奇妙,如果一定要給舒敏一個答案,他隻能給舒敏兩個字,“感覺。”

    感覺對了,什麽都好。

    感覺沒了,再怎麽好的人,都不會在眼裏掀起波瀾。

    舒敏死死咬著唇,“感覺?”

    所以,她輸給的不是蘇暖,而是霍言深的感覺麽?

    “好,”舒敏深吸了一口氣,擦掉眼裏的淚水,“我知道我輸了,不管我用什麽手段,也沒辦法把你的心留住,我走,既然這是你的選擇你的感覺,我成全你。”

    舒敏的話音一落,剛剛才穩住的情緒,忽然再次崩潰。

    這一次,她沒有再掩飾太平,就那樣哭著跑出酒吧。

    楚琛鬆了口氣,好在舒敏沒有胡說八道。

    他的目光在蘇暖身上停留了幾秒,起身,“我還有點事,不打擾你們了。”

    蘇暖一笑,楚琛所謂的有事,大概是要出去找舒敏,讓她閉嘴。

    楚琛蹙眉,他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表露,在對上蘇暖視線後,卻有一種被她什麽都看穿的感覺湧現。

    他複雜的收迴視線,離開酒吧。

    蘇暖坐迴到原來的位置,眼睛一直盯著霍言深裹著她手的手掌。

    唇角不自覺揚起一絲笑,笑意還在逐漸的擴大,她眸眼動人,皮膚白皙。

    在酒吧燈光的照耀下,這樣的她,仿佛被籠罩在光幕裏,整個人美得令人萬物失色。

    霍言深看怔了幾秒,而後更加明確自己的感覺,“蘇暖,原本明天我會聽我父親的,去跟你談離婚協議,作個戲給他看,但我不想作戲了。”

    “嗯?”蘇暖不解的看著他,“現在,我還沒有抓到梁姨的把柄,這場戲……”

    “她是她,我們是我們,哪怕是作戲,我心裏也有個聲音告訴我,不能跟你談離婚!”霍言深眸光很深,跟蘇暖眸子裏的亮光碰觸在一起,刹那間火花四射,“我想直接跟我父親說,你就是我的女人,哪怕我失憶不記得了,你也是我的女人。”

    蘇暖抿抿唇,眼裏刹時起了一層水霧。

    是啊,不管霍言深記得還是不記得。

    她都在他的心裏!

    這種認知,比任何情話都要動人,比他在婚禮上許下的承諾還要美好。

    他可以忘了她這個人,她的長相,他跟她的過去。

    可他永遠不會忘記,他愛她的那種感覺!

    “霍言深。”蘇暖哽咽著開口,“我愛你。”

    另一邊。

    楚琛追著舒敏出了酒吧,在兩條街外的休息長椅上,看到了正坐在上麵對天痛哭的她。

    他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紳士的取出了自己西裝口袋裏的帕巾,遞給她。

    舒敏沒接,甚至連看都沒看楚琛。

    她不蠢,知道楚琛來找她是因為什麽。

    “你放心,事先我已經承諾過你,不管以後遇上什麽,都不會把這件事捅給霍言深知道。”舒敏開門進山的道:“既然我答應過你,你盡管放心,我心裏有分寸。”

    楚琛收迴帕巾,笑了笑,“好,你有分寸就好,雖然舒家不在北城,鬧得太難看,舒家也討不到什麽好處。”

    舒敏沒理會楚琛潛意思裏暗藏的威脅意味。

    她的單戀終結在今晚,她想好好哭一場,不管旁邊有誰,不管有沒有人圍觀。

    她隻想哭她自己!

    楚琛聽著舒敏的哭腔,陪著她坐了一會,突然問道:“我想知道,霍言深有哪點好?為什麽你跟蘇暖,可以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舒敏的哭腔戛然而止,把霍言深送給她的兩個字,原樣送給楚琛,“感覺!”

    楚琛:“……”

    所以,他費盡心思也得不到蘇暖的目光,隻是因為感覺?

    那霍言深又是怎麽做到,憑感覺吸引蘇暖的?

    楚琛皺了皺眉,“什麽感覺?”

    “你問我是什麽感覺,我怎麽知道那是什麽感覺?”舒敏哭得比剛才更兇了,“我還想知道,霍言深喜歡蘇暖是種什麽感覺,我那麽努力了,卻怎麽都走不近他,我跟在他身邊這麽久,我連他的手都還沒挽過,憑什麽?”

    楚琛:“……”

    他能說,那是她不如蘇暖麽?

    但,他誠認舒敏不如蘇暖,那自己呢?不如霍言深?

    這個認知太可怕,楚琛的臉色瞬間一變,他有些煩燥的起身,想要離開。

    還沒等他邁步,舒敏仰頭看他,開口問道:“我已經放棄霍言深了,楚琛,你也放棄蘇暖吧,得不到的東西會讓我們不甘心,可那又怎麽樣?得不到就是得不到,再強求下去,不過是在為難自己而已。”

    楚琛的眸光一冷,陰戾的對上舒敏的視線,“你是失敗者,我不是。”

    舒敏含著眼淚笑了笑,“我誠認自己是失敗者,你卻連自己是個失敗都都不敢認。”

    楚琛一滯,盯著舒敏的目光裏,隻剩下了刺人的寒光。

    舒敏不再管楚琛,繼續哭自己的。

    她單戀了這麽久,什麽也沒得到。

    唯一得到的,似乎隻有霍言深剛剛送她的兩個字:感覺。

    她現在感覺自己隻想哭,昏天暗地的哭,不管不顧的哭。

    楚琛走了幾步,耳邊卻一直在環繞舒敏的哭聲。

    他站定在原地,轉身看著依然哭個不停的舒敏,夜色已深,整條街上隻有她一個人。

    他蹙眉,收住想離開的腳步,重新走迴去,在舒敏身邊坐下。

    他是不敢誠認他失敗了,那又怎麽樣?時間還在流轉,總有一天,他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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