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都已經來到這裏,要是還表現出一副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樣,那隻會讓自己出糗而已。


    為了顧全自己的麵子,也為了配合他演好這場戲,她當然得拿出最完美的表現才行。


    隻不過,她雖然能表現出從容優雅的模樣,但是麵對那麽多雙關注的眼睛,仍不免造成她心理與精神上的壓力。


    蘇冬晴悄聲問道:「等一下我可以趁你跟人打招唿的時候,自己悄悄退到角落去休息嗎?」


    「恐怕不行。」閻鈞天立刻打破了她的期待。


    若是讓她躲在角落,他還帶她來做什麽?


    「好吧,我知道了。」蘇冬晴隻好繼續配合地站在他的身旁。


    為了避免自己得一直擠出微笑,她隻好開始找點事情做,不時地啜飲剛從侍者那兒取來的香檳。


    「希望你別介意有個酒不離手的女伴。」她輕晃著手中的酒杯,這甜甜的氣泡灑嚐起來味道很不錯,讓她整個人放鬆不少。


    「無所謂,隻要你別醉倒就好。」閻鈞天開口提醒。


    「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喝醉的。」蘇冬晴保證道。


    她又不是沒有喝過酒,知道自己快醉時是什麽感覺,不會讓自已出糗的。


    「那就好。」閻鈞天說著,忽然瞥見田中會長朝他們走來,立刻伸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摟得更近一些。


    蘇冬晴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她也看見了那個正走過來的中年男子,於是配合地依偎在他的身邊。


    「閻先生,好久不見。」田中會長是大阪人,日語裏帶著濃濃的關西腔。


    「這位美麗的小姐是?」


    「田中會長,這位是我的朋友sunny。」閻鈞天以流利的日語應對。先前他看過蘇冬晴的名片,因此知道她的英文名字。


    「sunny小姐真是美麗又優雅。」田中會長滿口稱讚。


    「謝謝田中會長的誇獎。」蘇冬晴微笑著以日文道謝。幸好他們的對話並不複雜,以她的程度還應付得來。


    「這可不是誇獎,是事實。」閻鈞天說著,黑眸深深望了她一眼。


    那熱烈的注視,讓蘇冬晴的心不受控製地狂跳。


    雖然她知道他是故意讓田中會長相信他們是一對戀人,但是麵對這樣深邃專注的目光,她很難無動於衷,甚至有那麽一瞬間,她幾乎要以為他是發自內心地讚美、欣賞她。


    但她很快就記起今晚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不過是閻鈞天所提出來的交換條件,而她也隻是他用來掩飾自己此迴到日本真正的目的罷了。


    不能動心!能對他動心!


    相對於他拿她當幌子,她也隻是為了不拖累公司的同事和總編輯的表弟,並為了得到獨家專訪閻鈞天的機會,才會答應他的交換條件,因此這一切不過是各取所需,誰動心誰就是呆子!


    蘇冬晴在心裏不斷提醒自己,但不知怎地卻升起一絲莫名的失落感,讓她忍不住又多喝了些香檳,試著改變一下心情。


    閻鈞天和田中會長聊了起來,之後陸續又有幾名商界人士前來打招唿,蘇冬晴便退開數步,讓男士們可以好好地交談。


    她在一旁不插嘴、不打擾,靜靜地望著閻鈞天。


    他的言行舉止充滿了自信,像個發光體般耀眼,即使此刻身邊有許多人圍繞,她的眼裏卻隻有他的存在。


    神采飛揚的他魅力十足,要對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動心,實在太容易了。


    不遠處傳來的一陣笑聲,打斷了蘇冬晴的思緒,也讓她察覺自己竟一不小心盯著閻鈞天失了神,完全忘了才剛提醒過自己不能對他心動的。


    她趕緊拉迴心思,就見閻鈞天的目光正好朝她瞥來,她怕自己臉紅心跳的模樣被他發現,趕緊借由低頭啜飲香檳的動作來掩飾。


    一個多鍾頭下來,她不知不覺喝了好幾杯香檳,整個人暖唿唿的,好像待在暖氣房裏似的。


    當閻鈞天結束了與幾名商界人士的交談,轉頭看她,就見她似乎處於放空狀態,而手中的酒杯是空的。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立即走向她。


    「你是不是喝太多了?」他關心地低聲問道。


    雖然她目前並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但是那雙頰酡紅、眼神迷蒙的模樣,看起來已經帶著醉意。


    他擔心她的情況,輕摟著她來到人較少的窗邊。


    「別擔心、我還沒醉,而且我的酒品好得很,就算真的喝多了,也隻會想睡覺而已,不會當眾發灑瘋的,放心吧!蘇冬晴笑著安慰。


    閻鈞天實在沒有辦法放心,因為她此刻臉上那抹嬌憨的笑容,看起來已帶著幾分睡意。


    他皺起眉頭,考慮了一下。


    「我看我們還是先離開吧。」既然帶她公開露臉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沒有必要再繼續待下去。


    「啊?那怎麽行?你不是還在和那些人談事情?你不過去繼續你們的話題?」


    「那無所謂。」閻鈞天一點也不在意。


    他做生意一向憑的是真本事,從來不是靠交際應酬,況且他本來也沒打算出席這場宴會,因此就算提早離開,也不會造成什麽損失。盡管蘇冬晴保證不會酒醉惹事,但閻鈞天還是放心不下,沒等到宴會結束就先帶著她離開,返迴下榻的飯店。


    蘇冬晴雖然沒有真的醉倒,不過香檳酒的後勁讓她的腦袋發暈,走起路來有些搖搖晃晃。


    「你還好吧?」閻鈞天扶著她走進房間,關上房門。


    「嗯……我很好,隻是覺得很困而已……」蘇冬晴低聲咕噥著,抬手揉了揉眼睛。


    看見她毫不淑女地當著他的麵打了個大大的嗬欠,閻鈞天不禁傻眼,又覺得有點好笑。


    過去從沒有女人在他麵前表現出這麽自然的一麵,那毫無掩飾的舉動,讓她看起來就像個純真的孩子,嬌憨可愛。


    「困了嗎?你果然還是喝太多了。」他搖頭輕歎。


    不過,正如她自己所說的,她的酒品很好,既沒嘔吐,也沒哭鬧,更沒有發酒瘋,隻是看起來隨時會睡著的模樣。


    「小心一點。」


    閻鈞天才剛開口提醒,她就忽然一陣踉蹌,差一點就跌倒,幸好他的反應夠快,及時伸手撈迴了她。


    「你還好吧?」


    蘇冬晴用力地點點頭,結果腦袋一晃動,讓她覺得更暈了,而或許是酒精讓她太過放鬆,許多話竟不經大腦就說了出來。


    「好,很好……自從和男友分手大喝一場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有喝這麽多了……你都不知道,那個家夥有多可惡……」


    「有多可惡?」閻鈞天隨口答腔,扶著她往裏頭走。


    他沒問還好,一問之下,蘇冬晴像是宣泄情緒似的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呀……超級可惡,竟然背著我……和他們公司新來的女同事上床……他們認識還不到半個月耶……不止這樣,他們還被我當場撞見……被我捉奸在床……竟然這樣對我……你說可不可惡?」


    閻鈞天愣住,濃眉皺了起來。


    盡管從下午她提前男友時帶著傷痛的眼神,他便知道她的上一段感情肯定不太愉快,從她當時的迴答,也知道她是遭前男友背叛,可是沒想到她竟然當場撞見男友與別的女人上床,那確實是很慘痛的經曆。


    望著她的臉,閻鈞天的心裏忽然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除了對她的遭遇感到同情之外,好像還多了一點憤怒,氣那個混帳家夥竟然這樣傷害她。


    「你說呀……怎麽不說話?他是不是很可惡……」蘇冬晴一邊追問,一邊又打起嗬欠。


    「是,他真的很可惡。」閻鈞天迴答。


    「對吧!」盡管眼皮都快睜不開了,蘇冬晴仍說個不停。「我告訴你……更過分的是……那男人不但沒有向我道歉或是懺悔,竟然還說那個女同事比我更有魅力……你說他是不是……可惡透頂……」


    「沒錯,他確實是個超級大混蛋,如果現在他出現在我麵前,我一定幫你狠狠揍他一拳。」閻鈞天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不自覺地握起拳頭,像是真的恨不得幫她出氣。


    「嗬嗬……你真是夠朋友耶!」


    蘇冬晴咧開一抹滿意的憨笑,還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胸口,仿佛他們真的是好哥兒們。


    她孩子氣的舉動,讓閻鈞天啼笑皆非。


    他搖了搖頭,決定不跟這個小醉鬼繼續扯下去。


    「好了,你不是已經很困了嗎?快點去睡吧。」他說著,將她扶向房裏的大床。


    雖然先前說好了她睡沙發,但是看在她喝多了的份上,他決定今晚將床讓給她。


    一聽見「睡」這個字,蘇冬晴仿佛聽見了什麽指令,上下眼皮快黏在一起,腦袋瓜也好像突然變得沉重,幾乎快支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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