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的深處,瑩瑩燦燦的星光匯聚成線,如同一根釣魚線般垂落在李講的麵前。


    當他抓住這一塊青天寶籙的瞬間,無形的波動,頓時如同勁風般傳播出去。


    “震古爍今?”


    眾人都很吃驚,李恩更是覺得荒謬得有些可笑,“這也算‘震古’嗎?太離譜了吧!”


    不過,不管眾人怎麽想,已經賜下的法寶,總不可能收迴。


    當李講握住這第八塊青天寶籙殘片的時候,心中的思緒紛轉,真是感慨萬千。


    “距離十塊,隻差兩步了。”李講輕語。


    隻要能夠合成完整的青天寶籙,人們可正常封聖。


    那大唐的文道,便再無隱患,可以說是前途一片光明。


    很快,時空恢複了正常。


    郯冪、五色雀還有赴星公子等人就好像什麽也沒察覺到一般,仍舊沉浸在這首詩的壯闊之中。


    一群人臉色通紅,激動而又興奮,上前七嘴八舌的讚歎李講的才華。


    一些人還想要再看,期盼李講繼續作詩。


    但是,被沈妍攔了下來。


    畢竟珠玉在前,接下來要寫詩,必然要繼續保持鎮國的水平。


    可這樣的作品哪是隨時隨地,都能有的。


    所以,很容易把李講架起來,左右為難。


    不過,雖然李講不繼續寫了,但之前的作品,還是可以拿出來的。


    他特意選了幾首風格迥異的詩詞,邀請眾人鑒賞。


    這個行為,李講等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不覺得有什麽。


    畢竟在大唐,幾乎所有百姓的手裏,都握著一本長安報出品的《李講作品集》。


    可仙古生靈卻不知情,所以大為震撼。


    因為,無論在什麽時代,神通道法,都稱得上是機密。


    即便要外傳,那也隻會傳給親近信任之人。


    而他們之間,才見上第一麵。


    郯冪看著琳琅滿目的作品,目不暇接,興奮而激動。


    五色雀站在她身邊,悄聲問道,“小郯,你覺得這位李公子如何?”


    “才情絕世!”


    郯冪興奮莫名,“遠的地方我不敢說,至少在玉清天的文道中,同輩找不出能與之相提並論者!”


    “那你覺得,這樣的人,有沒有資格成為歸真齋的女婿?”


    “這還用問?以李公子的才華,誰家道統不是爭著搶著相中……”


    郯冪理所當然的點頭,結果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刹那間,郯冪一張臉漲紅,看起來就像是要往外滴血一般。


    “你這妮子,害我說了什麽?欠打!”


    郯冪羞紅了臉,張牙舞爪與五色雀玩命。


    不過,她的眼睛卻根本忍不住,一下一下的往李講的方向偷瞄。


    她心中思緒紛轉,琢磨道,“爹爹一直催我相看如意的郎君,他若是願意拿幾首作品作為聘禮……不,甚至不需要這樣做!”


    “以李講哥哥的才華,隻要為我們歸真齋寫一首傳世之作,我估計爹爹一定會心花怒放,巴不得將我許配出去……”


    眾人一首首的鑒賞李講寫出的戰詩。


    赴星公子與林晏小胖子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他頂著喝醉的臉,說道,“李兄弟,你雖然生性豁達慷慨,我等卻沒有占便宜不知道迴報的道理。”


    “這樣,我為諸位演示一遍我的神通!”


    “啊?赴星公子,這樣不好吧!神蠶洞那邊若是問責……”


    眾人雖然渴望交流道法,卻並不想讓彼此陷入麻煩。


    “無礙,這神通雖然威力不俗,卻並非來自於我神蠶洞,而是來自……嘿嘿!”


    赴星公子壞笑一聲,眾人一下就明白了。


    他要演示的神通,來自於神蠶洞的死對手。


    因此,這樣暴露出來,神蠶洞非但不會問責,還能氣到對方。


    這場宴會,足足進行了七天六夜,期間幾乎每一個人,都會輪流上前,以自身距離,演示一些大道所得。


    在此期間,有人實在是撐不住,因為要理解每一句話,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心神腦力,當場沉沉睡去。


    不過,當重新醒來的時候,就會發現,這場交流還在進行,於是精神一振,又參與進去。


    沈妍、應梧桐、林晏等人,都曾睡過一場。


    宴席中從頭到尾,都保持著高度清醒與興奮的,隻有那麽屈指可數的幾位。


    李講、應行舟、李翀以及赴星公子便赫然在列。


    “若非親眼所見,我真是難以相信,世上竟然存在這樣的神通手段。”


    郯冪長吐一氣,幽幽說道,“紫微星的文道,簡直領先我玉門城一個時代。”


    歸真齋也算是玉清天有頭有臉的文道勢力了。


    可是,在李講,李恩他們所展示的手段麵前。


    郯冪竟然生出一種恍惚的錯覺。


    仿佛歸真齋是深山老林中避世的老古董,早已與時代脫軌。


    而當自己反應過來,走到外界的時候,世界已然天翻地覆,全都是自己看不懂的高樓大廈。


    “此番神王論道結束後,還請諸位帶上我,一同前往紫微學習!”五色雀更是動了前往紫微的想法。


    “若是有機會,自然可以。”李講等人微微一笑。


    一場宴席結束後,眾人終於算是徹底明白了,仙古法與今世法之間的不同。


    簡單的來說,就是一者由內而外,一者由外而內,一者從先天出發,一者從後天而行。


    在沒有“後天”這個概念誕生的仙古,天地蒙蒙,萬物初新。


    所有的聖道都是那麽的清晰,仿佛觸手可得。


    在如此情況下,幾乎所有生靈都會選擇效法天地,從萬物中汲取力量,壯大己身。


    而同樣的方法,在環境屢屢發生變化的今世,顯然是行不通了。


    這樣的修行方式不說是被淘汰,至少也淪落到了次要地位。


    不過,方法雖然行不通了,人們卻並不願意修行速度就這樣降下。


    因此,無數先驅者,開始嚐試挖掘萬物之外的力量。


    在這個探究的過程中,邪修意識到了生命的力量,所以發明了“血祭”。


    讀書人開創出一個又一個新的文字,形成文明,所以發現了“文學”的力量。


    武夫開拓自身潛力,以人為本,反求諸己,探索肉身的極盡。


    ……


    不得不說,雖然沒有真正的經曆過,仙古到今世那段變遷的歲月。


    但是,光憑印證彼此修行之法上的差異,就足夠眾人生出萬千的體會。


    仿佛有一股滄海桑田,塵世變遷的沉重的風,撲麵吹來。


    “這難道就是前人不願多說的深空之謎嗎?”


    沈妍輕語,“在這裏,我經常恍惚,仿佛成為了曆史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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