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都怪我,這都怪我呀把孩子毀了!”莊樺林已經泣不成聲。


    向東心裏很不是滋味,總不能埋怨妻子當初的做法,誰也沒想到嶽父嶽母竟然不近人情,更想不到大舅子突然離婚了。


    放下煙袋在桌邊磕了磕,黝黑的臉龐已經皺成一個川字。


    “就這樣吧,迴頭我上單位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輕鬆一點的工作適合鵬飛…”


    “不行啊!”莊樺林反應很強烈。“那十幾斤的大頭稿,咱們鵬飛怎麽能拎得動?”


    “而且這工作能有什麽前途~”


    “那你說現在怎麽辦?”向東反問了一句。


    “我…我明天和領導請假,這次就是把頭給磕破了,我一定要讓鵬飛留在姑蘇!”


    莊樺林眼神堅定。


    “媽,要不我…”


    “閉嘴!”


    就在莊樺林、向鵬飛母子坐著火車哐當哐當來姑蘇的時候。


    莊圖溪正帶著母親黃玲,視察自己的廢品收貨站和二手商店,主要是想給她退休增強信心。


    “媽,這個店二手商店!”


    這家小店隻有30多平,但裏麵琳琅滿目擺了好多東西。


    什麽壞掉一個喇叭的收音機。


    重新換上鏡框的眼鏡。


    清洗幹淨的舊衣服。


    刷洗完打上鞋油的皮鞋。


    甚至還有兩輛自行車,作為二手商店的鎮店之寶。


    “圖溪,你來了!”看店的店員走了過來。


    當然也不能稱之為店員,因為這位都40多歲了,身上穿著一件經過洗滌已經發白的中山裝,看起來文質彬彬戴著個黑框眼鏡。


    這個夏彥經曆有些悲慘,在大勢的洪流下遭了不少罪,前些年剛從東北迴來,因為愧疚分配的工作他讓給兒子了,打零工的時候被莊圖溪發現,正好當時急缺人手就幹脆留下他看店。


    那些年輕人太浮躁,還是得有個歲數大的鎮著,要不然早晚一天打架都能把店拆了。


    “夏大哥,這是我媽!”


    “阿…大姐你好!”夏彥這聲阿姨實在是叫不出口。


    “你先忙吧,我帶我媽去倉庫轉轉!”


    廢品收貨站離得不算太遠,原來是街道的一個倉庫,破破爛爛幾乎已經是被遺棄,後來莊圖溪租下來經過改造成為收貨站。


    每天都有人過來送貨,裏麵忙忙碌碌的十多個人,看到莊圖溪紛紛打招唿。


    “東家!”這是年紀才四五十歲的。


    “圖溪!”這是基本上稍微大一些。


    “圖溪哥~”年紀相仿的基本上都叫哥。


    十多個人分工明確,有幾個年齡大的在維修各種家具,年齡小一些的則是負責分類,當然大部分幾乎都沒什麽價值。


    “圖溪!”收貨站的負責人過來。


    “老劉你忙你的,我就帶我媽過來轉轉,一會把那個賬本整理一下給我!”


    “好的東家~”


    “圖溪,你…你搞這麽大?”黃玲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兒子給嚇了一跳。


    大?


    這還算大!


    莊圖溪都覺得自己是重生之恥,過了這麽多年就整了個廢品收貨站,之前甚至那都是魚販子。


    “媽,這迴你應該放心了吧,趕緊退休迴頭在我這幹點啥,要不願意的話也像李大媽一樣開個小店,您這麽多年吃苦了是時候該好好歇一歇!”


    “我…讓我想想~”黃玲還是拿不定主意,這麽多年上班已經習慣了,不知道退休了該幹些什麽。


    真要像宋大媽一樣開個小賣部?


    幾天後黃玲去上班,路上還碰到一個小組的同事。


    “趙姐!”


    “黃玲~”這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女工,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把黃玲拽到旁邊。


    “阿玲,一會那幫人要是說些沒用的,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嗯~”黃玲心裏有些堵。


    在某些人的推波助瀾之下,原本該逐漸過去的八卦,現在竟然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聽著那些汙蔑自己的話語,性格溫婉的黃玲還不好意思和這些人吵架,琢磨來琢磨去最後終於下定決心,找到車間主任提出退休!


    車間辦公室。


    “啊?”主任懵了,還以為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黃組長,你確定沒開玩笑,我記得你家老大不是考上大學了嗎,其他孩子不夠接班年齡吧,這個時候你辦理什麽退休?”


    “迴去好好想想,別在乎那些長舌婦說三道四,迴頭我把各組長叫過來開個會,嚴厲主抓這件事情~”


    莊圖溪在廢品收貨站,之前就向所有過來送廢品的人打聽消息,現在終於是有結果了。


    “你確定?”


    “確定!”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拿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


    經過調查,散播消息的是三車間的臨時工張鵬,當然他和莊家往日無仇近日無怨,隻不過有另外一層身份是莊三嬸的表侄!


    竟然敢搞歪門邪道,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第二天,張鵬因為操作不當直接被辭退。


    辭退一個正式工人不容易,但臨時工就簡單很多了,莊圖溪隻是請張建軍加上幾個同學喝了頓酒而已。


    當然他隻是開胃小菜兒,正琢磨著如何收拾莊三嬸的時候。


    “圖溪,有你的電話!”


    莊圖溪來到二手商品店的隔壁,這是一家裝電話的小賣部。


    “喂!”


    “哥,你快迴來吧,咱們家出事兒了?”


    這妹妹也不知道啥毛病,電話裏不說是什麽事。


    莊圖溪緊趕慢趕的迴家。


    看著門庭若市的堂屋,這一時間多少是有些懵。


    什麽情況?


    最後才從宋瑩那裏得知,這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短短一晚上的時間,黃玲要提前退休的消息就已經傳出去了,這下莊家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沒辦法,廠子效益不好基本上是隻出不進,誰家都有兩個不成器的孩子,聽到這消息可不得趕緊過來套套近,頂班不一定非得頂父母的班,這東西都是有操作空間的。


    黃玲剛打算要提前退休,甚至主任那邊都沒批,人都沒走崗位就已經被盯上了。


    原本說風涼話的那幫人,現在一個一個的全舔著臉拿著東西上門。


    “阿玲,這是我們家老三,當初你可是親手抱過的,反正你退休了圖溪曉婷他們年紀小,要不然就是這孩子先幹著,到時候過兩年再讓給圖溪!”


    這種人屬於是空手套白狼,崗位都特麽到手了還能讓出去,明顯是在這睜眼說瞎話,啥也不付出就想白撈一個工作崗位。


    就算黃玲脾氣再好也忍不了,更何況還有宋瑩在呢,倆閨蜜聯手把人給攆出去。


    當然也有人比較聰明,人家不談感情隻談利益。“玲姐,這300塊錢你無論如何要收下,就當妹妹欠你個人情行不?”


    消息愈演愈厲,甚至莊家老宅都知道了,甚至都為此在劇烈爭吵,因為莊樺林迴來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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