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飯, 景言帶著她去逛街, 市中心最大的商場, 燈火通明, 樓層越往上人越少。

    白璐挽著景言的手臂, 一家家商鋪慢慢的看著, 腳步輕巧而悠閑, 說起來,他們好像還從來沒有如此漫無目的地閑逛過。

    “這件衣服還不錯,你去試試?”路過一家男裝店, 白璐被前頭穿在男模特身上的一件大衣吸引了,連忙拉著景言過去。

    那是一件鐵灰色的雙排扣毛呢大衣,裏麵內搭的是深藍色圓領毛衣和條紋襯衫, 白璐一眼就腦補出了景言穿上這一身的模樣。

    英俊, 儒雅,顯貴, 整個人氣質卓越。

    “好。”景言順從的拿著衣服去了換衣間。

    白璐繼續在外麵看著, 不一會, 手裏多了一堆衣服, 外套襯衫毛衣, 正挑得不亦樂乎, 身後傳來了門開的聲音。

    迴頭,景言正含笑望著她。

    燈光下,他的麵容溫和清雋, 身姿挺拔, 深藍色毛衣把他皮膚襯得愈發白皙,漆黑的眸子望著她,閃爍著細碎的光。

    “好看嗎?”他問。

    白璐情不自禁的點點頭,唇畔浮現出笑意,“好看。”

    這家店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店裏的人並不多,除去幾位導購,便隻剩他們兩人,諾大的試衣間,安靜空曠。

    “有多好看?”景言難得見她如此配合,繼續厚著臉皮問道。

    “帥到讓人合不攏腿。”白璐極其順從的脫口而出,景言詫異的挑了挑眉,隨即笑得好生蕩漾。

    “來,滿足你。”他像唿喚寵物似的朝白璐招了招手,那個樣子,得意又囂張,白璐翻了個白眼,把手裏的衣服通通塞到他懷裏。

    “美死你,快去試一下。”

    白璐的眼光很好,景言又是個天生的衣架子,最後這一堆衣服一件都沒落下,通通拿去了收銀台結賬。

    直到付款時,白璐才知道這家店為什麽人那麽少了。

    看著小票上的金額,白璐忍不住眨了眨眼又再眨了眨,景言見狀笑著捏了捏她的臉。

    “別眨了,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你隨便買幾件衣服都是我一年的工資了…”白璐快要哭出來,“羨慕嫉妒恨!”

    “我的就是你的。”景言含笑道,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白璐望著他,頓時沒了聲音,心底像是有著一汪湖水,被風吹得微微泛起波瀾。

    兩人當初結婚的時候並未做婚前財產公證,這就意味著,他的就是她的。

    這也是後來,他們幾經波折,白璐依舊沒有動過離婚念頭的原因。

    因為景言對她,足夠誠意真摯。

    而現在迴想一下,最初始時,景言就已經把她視為了生命中的另一半。

    “你也是我的。”白璐笑著熊抱住了他,下巴抵在了他肩頭撒嬌,景言無奈望天抿唇笑,須臾,低頭親了她一口。

    “是你的。”

    逛完迴家,已經很晚了,雙腿有些酸痛,白璐洗完澡之後立刻爬上了床,飛快窩進了景言懷裏,抱著他狂蹭著。

    “好冷好冷啊…”白璐把手腳都貼在他溫熱的皮膚上,滿足的喟歎一聲,眯起了眼睛。

    景言伸手抱住了她,忍不住揚唇笑,胸膛微微震動,笑聲低沉又好聽。

    “像個冰塊一樣。”

    “剛好,你像個暖爐一樣,互補。”白璐從他懷裏抬起頭,眼睛笑眯眯的彎成了兩道月牙。

    景言沒有說話,隻是把她的手放到了衣服裏,然後用體溫給她暖著。

    白璐受寵若驚,以前她這樣幹的時候,都是被他立刻提拎出來,然後還要教訓她幾句。

    白璐眯著眼睛審視他:“你今天怎麽了,又是燭光晚餐又是陪我逛街的,說,做了什麽虧心事!”

    景言不說話,隻是把她往懷裏緊了緊,白璐伸手去撓他身上軟肉,景言立刻扭動著身子躲避,隨即握住她的手翻身壓住。

    “別鬧。”

    白璐一動不動,睜大眼睛盯著他,那雙漆黑的眸子裏透亮清澈,透著毫不退縮的堅定。

    景言輕輕歎了口氣。

    “我在哄你啊。”

    “嗯??”

    “昨天惹你生氣了。”景言看著白璐迷茫的樣子,解釋。

    “我已經忘了。”白璐無比坦誠的說。

    “……”

    兩人大眼瞪小眼,過了半天,白璐又慢悠悠的開口。

    “你這哄人的方式也太含蓄了吧,我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出來。”

    “好了,閉嘴。”景言抬手關燈,黑暗中,聲音悶悶的傳來。

    “睡覺。”

    白璐瞬間笑出聲,身子還在顫抖,半響,景言忍無可忍,咬牙切齒:“再笑就給我去睡沙發。”

    “那受罪的不是你嗎?”白璐恬不知恥道,景言冷笑了兩聲,轉過身來開始扒她的衣服。

    “好,那就讓我享受享受——”

    “別別別,我錯了,錯了。”白璐秒慫,雙手環抱住自己連忙討好求饒,景言輕哼了一聲,方才放過她。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如果不是因為景言每日督促,白璐恐怕很難從被窩裏爬起來。

    車子開了一路,臨到電視台之際,白璐還在連連打著哈欠,景言打著方向盤睨了她一眼,目光意味不明。

    “看你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把你累壞了呢。”

    白璐:“……”

    她坐正了身子,一臉認真地盯著他,開口:“我覺得你不應該叫景言。”

    “嗯?”

    “應該叫景黃,黃色的黃。”

    景言立刻轉過頭來瞪了她一眼,正欲說些什麽,突然目光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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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白璐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外麵是熟悉的景色,隨著車子行駛一晃而過。

    “沒事。”景言收迴視線,眸光微微沉凝。

    方才…路邊好像有個人一直盯著這個方向,應該是他看錯了。

    車子在電視台門口停下,白璐照例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方才開門下車,看著車門被合上的那一瞬間,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最近景言總感覺好像有人在觀察著他們,然後每次打量著周圍的時候都無異常,他搖搖頭,猜想可能是最近工作強度太大了。

    年底整個集團的員工都很忙,尤其是景言秘書室的幾位,更是每天加班到深夜。

    趁著中午的時間,景言叫助理定了個包廂,請他們一起吃飯。

    在他身邊的人比起其他員工要忙上好幾倍,以前更是創造過一周換了三位秘書的記錄。

    因為不僅要工作時間打起十二分精神,下班之後也是跟著他應酬或者加班,情商人際交往能力要強不說,工作能力還要一等一。

    因此能在他手底下做滿一年的人,都是非常難得的人才。

    當然,薪酬也是整個人集團金字塔的頂尖。

    而這也造成了整個秘書室隻有一位女性,就是上次半夜送他迴去的小劉。

    席間氣氛很融洽,景言平日裏雖然有著領導的威嚴,但也懂得恩威並施的手段,私下和他們相處起來十分隨和。

    吃到一半,景言正在說話,包廂裏突然有人的手機響了起來,眾人視線望過去,小劉不好意思的手忙腳亂翻出手機。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便立即掐掉。

    “怎麽不接啊?”景言打趣,她有些赧然。

    “我男朋友,有事沒事總愛給我打電話,估計又是問我中午吃的啥…”

    眾人哄堂大笑,她低著頭收起手機,不經意間包裏卻有個東西掉落,圓筒似的一個,剛好滾到景言腳下。

    “哎,這是什麽?”他好奇撿起,小劉定睛一看,整個人更加窘迫。

    “這個…這是我男朋友給我買的防狼噴霧,還有警報功能,因為我經常加班的很晚,所以他非常不放心…”

    “哎喲,小劉妹妹,你這個東西是故意掉下來滾到我們景總腳下的吧——”席間有人立刻接話打趣,另外一人附和。

    “就是就是,防狼噴霧都準備上了,這是得加班多晚啊——”

    “以防萬一嘛!”小劉一本正經,“你們最近沒看新聞啊,什麽女老師夜跑失蹤,第二天屍體在草叢被發現,還有單身女子在酒店差點被人強行拖走…”

    “別以為這些事情很遙遠,每個遇害者都不會覺得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你們啊,還是多多讓自己的老婆女票注意安全,萬一出了點什麽事情那可是追悔莫及。”

    她一反剛才的羞澀,認真教訓起桌上的一幫大男人們,有些讚同的點頭,有些還是一臉的不屑一顧,隻有景言,盯著手裏的東西若有所思。

    須臾,他朝小劉開口。

    “問問你男朋友在哪買的,待會給我也買一個。”

    那幾個不屑一顧正欲繼續調侃的男同事:“……”

    下班,白璐從景言手裏接防狼噴霧時,整個人也是一臉茫然的,隻見景言把手機放到她麵前,一條條給她打開上麵的新聞。

    都是最近較為重大的女性遇害事件。

    隻見他邊給她翻看邊一本正經的教育。

    “不要以為這些事情很遙遠,每個遇害者都不會覺得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白璐立刻接過他手裏的防狼噴霧放進包裏,連連點頭應道:“好的,您說得對,那我就收下了。”

    這要不收下豈不是辜負了景媽媽的一番心意。

    況且那些個新聞真是嚇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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