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在曲驍話音落下的瞬間再次迫近了一截，但之後又瞬間折返收縮了迴去，這情況就好像是有兩股力量正在角力，t03藥劑的效果很強，但目雨自身的主體意識同樣不容小覷。
兩相僵持之下，刀鋒完全沒有辦法突破最後這一小段距離。
“你信不信我可以直接在這裏動手殺了你？”
目雨麵露兇光，她的瞳孔周圍蔓延出血絲，能夠看出她這時候正在竭盡全力開口，每吐出一個字對於當下的目雨而言都是非常艱難的挑戰。
但這反倒是讓曲驍愈發有恃無恐。
他目前基本已經可以確定，目雨的主體意識能夠在很大程度上操控她的身體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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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講，曲驍此刻說什麽其實都是安全的，t03藥劑想要滅口，但它沒辦法操控目雨身體達成這一目標。
“為什麽你還不肯放棄呢？”曲驍繼續火上澆油嘲諷，“明明你自己已經發現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
“……”
“繼續僵持下去隻會讓你處於一個更不利的境地，對抗產生得越激烈，你就會在她的主體意識麵前顯得越脆弱……”
“閉嘴！”
“我能夠感覺到你快要堅持不住了……”
“我讓你閉嘴！！！”
哐當當——
忽然目雨的手鬆開了匕首，後者自然下落摔在了地上，她的整個身體也在那一聲怒吼中脫力軟倒，曲驍趕忙上前扶住，才沒讓目雨直接跌倒在地上。
剛才的瘋狂迅速消退，目雨的眼神重新變迴了她原先的樣子，嘴中輕咳了幾聲，目雨示意曲驍可以鬆開抱住自己腰部的手，曲驍的臉這時候不禁有些發紅，因為他知道此刻操控目雨身體的是她的主體意識，t03藥劑的效果是被暫時逼退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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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一直都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中……”
肩膀靠牆喘息了幾口，目雨此時都還感覺到剛才的一切非常虛幻，她再度望向曲驍的眼神裏麵充滿了迷茫：“你能告訴我剛才具體發生了什麽嗎？為什麽我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先將一個殘酷的事實，我們……其實並不是自然生育出來的人類。”曲驍開口解釋，“我們都是高塔公司批量製造生產出來的高級人造人，之所以說‘高級’，是因為我們實在是太像人了，以至於有了自己的思維。”.
“而像人就以為著風險提高，為了確保我們的忠誠，高塔公司在製造出我們之後給我們體內注射入了一種特殊的控製藥劑，其代號為t03，效果便是潛移默化地修正我們對於世界的認知，讓我們很容易去相信高塔公司的說辭。”
目雨震驚：“所以我之前的記憶其實都是t03藥劑虛構架空出來的？”
“事實上你根本就沒有那些記憶。”曲驍很是殘酷地講道，“你現在完全可以大膽迴憶一下先前，你會發現你的記憶在進入高塔公司前就沒有了痕跡。”
目雨的眼神陡然間再度變得兇戾，不過幾秒後，她就又一次迴歸了正常。
“我感覺到它在阻止我……”目雨手扶太陽穴說道，“腦袋很昏，不過我大概理解你說的意思了……”
“這樣程度的信息量的確需要時間來消化。”曲驍視線越過目雨看了看遠處，那頭有個人正抱著文件走過來，“噓——先別聊這個了，努力放鬆一下姿態，咱們得表現得稍微正常一點。”
目雨瞬間領悟到了曲驍的意思，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和表情，她偽裝出一副領導教訓下屬的模樣開始對曲驍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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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路過時瞟了二人一眼，表情似笑非笑。
等待那人走遠後，曲驍方才繼續開口說道：“時間有限，我就先挑重要的事情講吧，既然隊長你現在已經有了抗衡體內藥效的能力，那我也不怕告訴你我這邊的安排。”
說罷，曲驍就將今天之後的計劃全盤托出給了目雨，這個計劃想要完美地實現，目雨的幫助不可或缺。
“你是說……逃走？！”
“是的。”曲驍用力點點頭，“我們必須要走！”
“可是……其他人那邊我怎麽告訴他們？”目雨表情很是為難，“我能抵抗得住不代表他們也可以，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在剝離我的靈魂一樣，太痛苦了，小瀾他們可能支撐不住……”
“其實小瀾早就已經覺醒了。”曲驍有些哭笑不得地講，“而且他能夠比你更加輕鬆地控製藥效，因為他直接分裂出了一個單獨的人格，把藥效控製的自己關押了進去。”
“聽著確實是他能夠看得出來的事。”
“所以我們需要擔心的其實隻有老管、孤狼和長風。”曲驍說，“辦法我已經幫你想好了，隻需要騙他們隨同我們一起去執行秘密任務就可以，到了地方之後我們立即對下麵的守衛發動襲擊，他們就算不幫我們，應該也會看在你的麵子上嚐試控製自己的身體，這樣一來，我們就有拯救他們的機會了。”
舔了舔幹裂開來的嘴唇，曲驍繼續講：“萊已經告訴我了，那下麵有解藥，隻要我們行動足夠迅速，就能夠在他們幾個徹底失控之前給他們灌下解藥幫助他們擺脫藥物的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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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上去有很大賭的成分，我不喜歡這個計劃。”目雨搖搖頭說，但接著她是話鋒一轉，“不過眼下好像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了，如果這就是你們決定好的最終解決手段，我願意參與這次行動。”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曲驍露出燦爛的笑容，“準備一下吧隊長，中午的時候咱們以鍾聲為號集合。”
“那你現在幹嘛去？”
“我得去找萊，還有些事情需要和他那邊落實一下。”
……
萊的辦公室。
麵色凝重地打量著手裏頭的文件，萊此時一直在等待一個聲音出現，他的注意力此時完全就沒有放在文件內容上，之所以還把文件拿在手裏，是因為他感覺自己有些缺乏安全感，總覺得要拿著點什麽東西才安心。
這種感覺從以往經驗來看並不會是空穴來風，萊雖然不怎麽相信第六感，但他也並非完全否認世間存在直覺這種東西。
事實上萊認為自己的直覺一向非常準確，上次出門遇險前，他也有過類似於當下的這種感覺。
更何況此時他內心等待的那個聲音一直都還沒有出現，多種因素作用下，萊隻感覺自己的心情是開始愈發焦慮起來。
咚咚咚——
終於，沉重的敲門聲響起，三聲之後就沒了動靜，這是之前萊與曲驍私底下設置的聯絡暗號，敲門三聲代表計劃順利，萊有些激動地拍下了開門的按鈕。
曲驍從外麵走進來，他的臉上充滿了笑意。
“看你這表情，計劃進行得很順利？”萊挑動眉頭發問。
曲驍點點頭，拉開萊桌子對麵的座椅放鬆地落座了下來。
“目雨答應幫忙了。”曲驍接著開口說道，“她的主體意識成功抗衡住了藥效的影響，我賭對了。”
“你這舉動也實在是太冒險了。”萊感覺心有餘悸，“要是她沒撐住動手了怎麽辦？你等死嗎？”
“其實她確實是動手了。”曲驍說起這件事情心裏麵還有些後怕，“不過小瀾告訴我做事情順從本心就好，我的本心就是相信她，因此我沒有打算還手，而她也在最後一刻控製住了動作，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羈絆吧。”
“你倆都是瘋子。”萊翻了個白眼評價道，“不過這步棋走出去後麵就容易多了，希爾那邊我已經弄清楚了，大概再過三個小時，他就會帶著兩個小隊的警衛隊員乘搭運載機離開基地。”
“那我們就等你這邊傳來的信號了。”曲驍道，“飛機起飛後十分鍾，我們就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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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萊迴應道，“到時候我會用廣播係統播放一曲舒緩的午休音樂，食堂的飯菜裏麵我也已經找機會動過手腳了，配合上音樂的效果，那些家夥應該會有一大半睡死過去。”
“等這趟成功離開後我一定要好好去外麵大吃一頓。”曲驍打趣著說，“為了執行這個計劃，今天可是連午飯都沒辦法吃呢……”
“別說是你，我這個領導還不是一樣餓肚子。”萊撇了撇嘴，“希望之後的發展能夠順利吧，不知道為什麽，我今天眼皮老是跳，感覺像是算漏掉了什麽事情……”
“你可別嚇唬我。”曲驍麵色一變，“該不會是老天在暗示你什麽吧？”
“暗示我什麽？”
“就比如……要死人？”曲驍開玩笑地說。
“滾一邊去！”萊沒好氣罵道，“我還年輕，連老婆都沒娶，就算要死，我也一定要死在你們這些家夥後麵。”
“得啦得啦，我就隨便提一嘴，你別往心裏去。”曲驍擺了擺手，“相信我，這個計劃很完美，不會有問題的。”
“但願如此吧。”萊歎了口氣，“上次我出門的時候，心裏麵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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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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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趟成功離開後我一定要好好去外麵大吃一頓。”曲驍打趣著說，“為了執行這個計劃，今天可是連午飯都沒辦法吃呢……”
“別說是你，我這個領導還不是一樣餓肚子。”萊撇了撇嘴，“希望之後的發展能夠順利吧，不知道為什麽，我今天眼皮老是跳，感覺像是算漏掉了什麽事情……”
“你可別嚇唬我。”曲驍麵色一變，“該不會是老天在暗示你什麽吧？”
“暗示我什麽？”
“就比如……要死人？”曲驍開玩笑地說。
“滾一邊去！”萊沒好氣罵道，“我還年輕，連老婆都沒娶，就算要死，我也一定要死在你們這些家夥後麵。”
“得啦得啦，我就隨便提一嘴，你別往心裏去。”曲驍擺了擺手，“相信我，這個計劃很完美，不會有問題的。”
“但願如此吧。”萊歎了口氣，“上次我出門的時候，心裏麵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