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些山匪真的來了,這裏作為唯一的交通樞紐,必然會封鎖。到時候四麵八方的人都會被堵在鄂州城外,山匪必然將大搶特搶。


    不過,最頭疼的事情還在後麵。


    按照大宋的律例,這些進京趕考的學子們一旦被搶劫了,或者說沒錢了,本地官府都要花錢將他們送到東京的,為了趕上大宋的官試。


    在大宋這個年代,文人,是最重要的。


    本來這也算是一件小事,往年有那麽幾個學子會被搶劫,到時候官府出錢,送到東京也就是了。


    今年足足來了將近兩百位學子!


    兩百位!


    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今年經過鄂北到東京趕考的學子,被一鍋端了!所有人都被搶了!


    往年的山匪也沒有這麽猖狂,今年這是怎麽了!全部洗劫一空!


    這兩百多人!究竟要怎樣送到東京!鄂州必須要征收一些船隻了!


    知府想著想著,痛苦的捂住了腦袋。心裏麵是憋著一股情緒的,他一激動,拿著旁邊的茶杯一下子就扔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旁邊的丫鬟不知道知府老爺為何如此動怒,嚇得瑟瑟發抖,生怕自己遭殃。


    倒是師爺比較冷靜,他輕聲吩咐:“將碎茶杯掃幹淨,拖地。”


    “是,師爺。”丫鬟說著,就趕緊去幹活了。


    “老爺,既然事已經至此,那現在咱們也隻好按照大宋的律例來了。鄂州本身就是水口,找那些貨運船家,每家一條船,五條船讓他們改裝一下,足足夠將這些學子送往東京了。”


    知府痛苦的抬起了頭:“那還有山匪呢?”


    師爺嗬嗬一笑:”老爺,至於這山匪,不必緊張。“


    “哦?怎麽講?”知府挑了挑眉毛,趕忙問道。他看到了一絲絲希望的曙光。


    “咱們抓來的這些山匪已經招供了,他們是一個合勝寨的人,本身這寨子就不大,才用了美人計的方法。最後,也隻是那個美人和其中的一個山匪不見了。書生們也說是一個美人放倒了他們。按照我的推斷,這個美女怕是已經自己席卷著這筆錢跑了。就算不是一個人,人家拿了錢,也不會再露麵。至於糾結山匪的那個人,一定是跑掉的另一個人,不足為懼。形式意義大於實際意義,搶不到錢吼吼罷了。”師爺淡淡的說道。


    “都招了?”知府問道。


    “能用的都用上了,他們不招也沒法子。”師爺笑的有些深沉。


    知府這才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嚇死我了!原來沒事!師爺,你真是我的左膀右臂啊!”


    “沒事,老爺,這是應該做的。”師爺笑著說道。


    “行!那就好!給我通知五大家族,每家每戶必須出一艘船,改成人可以住的船,三天之內,送這幫學子直奔東京!”知府的痛苦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自信。


    “是,老爺!”師爺拱拱手,準備去辦。


    他走了兩步,想到了什麽,迴來說道:”老爺,可以設一個圈子,再抓幾個山匪。到時候這些山匪就是劫財的證據,這是大宋的大案,被咱們破獲,他們就成了替死鬼。送學子們,咱們又是大功勞一件。“


    知府摸著自己的胡子,嘴裏麵不停地喊著:“妙!妙啊!哈哈哈,大功勞一件!”


    “月英大人,那小子早就謀好了要坑咱們,要不是咱們來得晚,指不定咱們要背啥樣的大黑鍋!”鄂州客棧之中,一個手下說到。


    月英這時候也是恨得咬牙切齒,堂堂的大內侍衛,被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猴子玩來玩去,還好不是別的黑鍋,要不然自己真的要自刎去見自己的祖先了。


    “那小皮猴子的話,千萬別信。抓到之後直接把舌頭割下來,到時候就不會影響咱們的判斷了。”小鳳咬著牙說道。


    看著小鳳如此殘忍,旁邊的人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那現在咱們怎麽辦?“許久,一個手下才問道。


    “剛才查到了什麽?”


    “他們一家人已經將馬車賣掉了,據說那個馬車行的人說,賣掉之後就直接租著馬車去鄂州碼頭了,應該已經上船了。”手下的向月英匯報。


    “追是追不到了,但是還是要跟著他們。咱們現在就走,別讓這小皮猴子去了東京鬧出什麽大亂子來。”月英這麽一說,旁邊的人紛紛點頭稱是,收拾了一下,趕忙趕往了鄂州碼頭。


    此時的張小南一家已經坐在了船上麵,張小南沒有吝嗇,直接花錢包了最好的一間房,坐著大船,就開始了旅程。


    這就是古代的長江啊!張小南驚呆了,這比自己在後世看到的,要寬的多!小時候去過南京長江大橋,但是跟這個江麵比起來,簡直差了不要太遠。


    站在船弦上麵,迎麵吹來的,是一股清涼的,清新的空氣。不知道是不是秋天來了,空氣之中還有一些稻香的味道,甜甜的,十分好聞。


    張小南大口大口的吸著空氣,感受著江麵上的美,這時候他整個人已經陶醉在了這裏。


    許久,他才睜開了眼睛,然後看著江麵,一首詩脫口而出:“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這是一首沁園春雪,被張小南拿了過來。宋祖被換掉,換成了隋祖。整首詩隻念了後半段。這江麵的氣場,本就是江山的一部分。借此來證明風流人物都在宋朝,又歌頌了宋朝的統治。


    一時間,無論是聽懂的還是沒有聽懂的,甚至連那些船手,也紛紛鼓掌叫好。


    張小南拱拱手,示意尊敬。自己真是才華橫溢啊,想要作詩,分分鍾鍾就是一首詩。


    沒辦法,沒辦法。


    做完詩之後,張小南坐到了躺椅上麵,隨手拿了一杯葡萄釀,就喝了起來。船上的東西貴的要命,但是他並不心疼。自己以後就是要過這樣的日子,現在是在實習而已。


    “不是冰凍的葡萄釀,果然是不太好喝。”張小南自言自語道。


    “小公子說笑了,這又不是冬天,哪來的冰凍葡萄釀。就算是冬天,也要從北方暈運過冰塊來,保存好才能用。”旁邊一個人老者,穿著得體,拿著一把扇子,坐在了張小南旁邊。


    張小南微微一笑:“隻要想要冰塊,我一年四季都可以有。可惜這船家不會做冰塊。”說著拿起葡萄釀,又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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