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頭這幾天來這裏來的越勤快了。張小南的賬本他已經翻了無數次,幹淨得很。況且那些撥下來的錢糧也是有限的,這幫工人們今年吃的這麽好,隔三差五的都有肉吃了。張家這小公子還真就厲害。


    今年工人們吃得飽,工程的進度也比往年快了不少。按照這樣子的話,二個月多一些,這官役應該就能完。


    張小南老實了不少,這幾天認真的在寫寫故事,射雕英雄傳之後,再來一本神雕俠侶。小鳳拿迴去之後再來的反應就是,姑爺大才,寫得太好了。拿來的食盒裏麵,再也沒有放過瀉藥。


    不過王捕頭可不敢再吃了,看到那食盒都躲得遠遠地。


    和大山上的交易也不止一次了,對方需要的東西張小南基本都給了,就從交易的東西來看,那群強盜們還是挺滿意的,再看看自己兜裏麵,足足有十幾兩紋銀的淨利潤了,這也讓張小南笑開了花。


    當他聽到一個消息之後,這才知道,時機就要來了。


    等到又一次交易的時候,張小南終於是穿了一身鄭重的服裝,這才一個人來到了交易的地點。


    這次放下東西,他倒是沒走,就這樣坐在了地上。


    許久,草叢裏麵才動了一下,露出了兩個腦袋。


    “小公子好氣魄,日後必定是人中之龍鳳。”出來的赫然是狗頭軍師和二牛。剛才他們已經探查過了,張小南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帶官兵,這才放心的走出來。


    這是張小南第一次見到大宋的強盜。沒有想象中那麽兇殘,不知道是不是物資太過於短缺,看起來瘦得很,完全沒有那種強盜該有的霸氣。


    不過這也僅僅是表麵,天知道這裏還藏著多少強盜。


    “小公子,我們都是山裏的粗人。也知道您是人中之龍鳳,所以,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您說的大買賣,這條路子究竟應該在怎麽走。”狗頭軍師知道張小南絕非凡人,也不囉嗦,直接就說最核心的。


    張小南給他們的紙條實在是太讓人動心了,這些強盜在山上麵本身就很淒慘,官兵抓的嚴重,每次出山,都要損失很多人,這些人短時間又補不上來,現在勢力已經越來越小了。現在這位小公子給了他們一條生路,出去的路,這或許是一個巨大的轉變。


    張小南不答話,拿了一根樹枝,用腳尖在地上踢出來一塊平地,這才畫了出來。


    “最裏麵,便是這青雲關。中間,是你們所在的大山。山的另一邊,便是青塘和西夏了。現在你們夾在了中間,無論是官兵和西夏的擒生軍,都將你們看成了肉包子,殺一個,便是一份功勞。抓一個,便是一份生力。”張小南用樹枝不停的畫著。


    狗頭軍師擦了擦汗,確實是這樣,當年帶上山的上千個兄弟,現在連幾百個都不到了。


    “你們想要出路,才能活下去。什麽是最好的出路?”張小南沒有說話,在中間畫了一下。


    狗頭軍師趕忙一看,然後這才抬起頭來:“公子您的意思是,紐帶?”


    “沒錯,紐帶。”


    “可是現在我們如何才能做成這條紐帶。下山,官兵碰到必死,過山,青塘人和西夏人也不會放過我們。”狗頭軍師問道。


    “你想想,你們山上缺的是什麽?”張小南反問。


    ”鹽巴,還有鐵器。“狗頭軍師幾乎就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正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這才發現張小南正在笑眯眯的看著他。


    鹽巴!對呀!這鐵和鹽都是官方才能買賣,青塘和西夏那些苦寒之地的人,恰恰缺的也是這個。大宋官方對於這些東西是明令禁止的,就算是歲幣,也是絲綢和銅錢,不會給西夏人和青塘人半塊鹽巴。


    所以,隻要有鹽巴,源源不斷的貨,就能從青塘或者西夏那邊換來想來要的東西。這樣,自己就真的成了一條重要的的紐帶。


    這狗頭軍師也是念過書的人,後來叛亂才來到了山頭,當起了強盜。這個中緣由他如何會想不明白。想明白之後,他這才一拍大腿:“公子大才!”說完之後,便拉著二牛朝著張小南磕了兩個頭,山上的兄弟們,終於有活路了!


    “公子,鹽巴和鐵器有了之後,我們要為公子換迴來什麽呢?”狗頭軍師問道。


    “不用給我換,這是你們一樁好買賣,到時候跟官家換。”張小南說道。


    “官家?”狗頭軍師不敢相信,張大了嘴。


    “過幾天你就明白了。”張小南也不吭氣,擺擺手下山了。說了這麽多,對方想來也有一個思量,消息應該沒有假,這幾天,這大機會就要來了。


    王捕頭巡視著青雲關的工事,不住地點頭。今年這些工人們都不錯,非常賣力,毫無挑剔。


    想著想著,眉頭就皺了起來。每年官役,上麵都會例行派人來檢查,說是檢查這工事,可實際上,就是來斂財的。那些廂軍的頭目,因為沒有正統禁軍的補貼,所以隻能來這裏撈油水,每次都被搜刮的幹幹淨淨,讓他很是頭疼。


    剛剛得到消息,這幾天廂軍督頭劉文海就要過來了。


    拍了拍腦袋,王捕頭決定去看看張家小公子,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個家夥或許有辦法.


    果不其然,這家夥又在曬太陽,真不知道這大夏天毒辣的太陽有什麽好曬得。王捕頭走過來,躺在了張小南旁邊。


    “捕頭好心情,陪我欣賞完月亮,又陪我欣賞太陽。”張小南調侃道。


    “現在怕是沒心情欣賞嘍。”王捕頭愁雲密布。


    “世界這麽美好,不要在意煩惱,這樣不好。不好。”張小南搖頭晃腦。


    “不好你個頭,我有事請教你。”王捕頭說道。


    哈哈,羊來了。張小南心裏麵滿是歡喜,可是嘴上麵不好表現出來:“王捕頭什麽事,竟然能想到我這個小子。”


    “廂軍督頭要來檢查青雲關工事進度,所以我才會頭疼。”王捕頭痛苦的捂著腦袋。


    “工事完好,進度快,督頭還有何不滿意?”


    “少給我耍滑頭,你的心智還不明白這督頭是來要錢嗎?現在,我就是找一個能來錢的法子。你別跟我說你沒有,今年工人們頓頓吃肉,還不是靠你的錢。你說你每次都能撿到獵物,難不成你是大山的私生子,每次路過都要給你獵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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