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嫿嘴角勾起抹淡笑,眼神如珠般射向南宮玨,慢慢走到她麵前,還未開口,南宮玨便率先搶話道:“你少得意,這定是你設的計,你們休想把我低嫁,我的命運由不得你們作主。”

    南宮嫿不慍不怒,而是淡淡的拍了拍手,挑起鳳眸,“玨妹妹你這就不對了,母親分明給你挑了戶好人家,你嫌三嫌四不說,還詛咒母親,還想撞掉母親肚裏的孩子,你果真是狼子野心,幸好,爹爹看出了你的真麵目。想必現下,不用我動手,你在爹爹心中好不容易塑造了幾個月的孝女形象,便傾刻崩潰,你難過嗎?”

    “你!你這個可惡的女人,那說親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我若是沒聽到消息,定不會來找夫人,你們母女都不安好心,你等著瞧,我一定會報仇!還有,我的婚事不需要你們操心,你給我滾!”南宮玨氣得一掌捶在青石板上,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眼裏浸著陣陣寒光,她就不信她永遠隻配給人做妾或者嫁個人渣男人,她要改變自己的命運,絕不會讓南宮嫿她們如意。

    南宮嫿也不惱,淡淡看了看自己幹淨白皙的指甲,紅唇輕啟,一字一頓的道:“妹妹說話可要小心,要是讓爹爹聽見了,你會更慘,我言盡於此,你就在這兒多跪一下,提前起來就不誠心了哦,到時候爹爹不會原諒你的。”

    這話說得南宮玨身子畏縮的滯後片刻,如同眼鏡蛇一樣立在原地。

    父親最心疼的的子嗣,誰敢暗害侯府子嗣,他肯定會把對方當仇人,所以南宮玨這下慘了,不過,南宮玨如今遭受的,遠不及她前世所受的苦。

    這點小打小鬧怎能解氣?她要的是看著南宮玨和蘇氏將她前世受過的苦重受一遍,且要讓她們更疼,她才能解恨。

    還有那個賤男人袁逸升,她一樣不會放過。

    迴到鳳莛軒時,南宮雪和南宮怡已經被南宮昊天和趙氏叫到主屋,南宮昊天坐在正當中的紫檀座上,身邊立著一件掐絲琺琅獸麵雙環扁瓶,趙氏坐在他身側鋪著隨黃江綢繡花墊的楠木包鑲床上,身上著一件煙色牡丹羅鑲花邊單衫,下穿織錦金大紅衫裙,烏黑的髻兒上斜插一支以浮雕刻鏤而成的金二龍戲珠紋梳背,鬢邊並插一支金質二龍戲珠紋如意簪,十分精美。

    她就那麽坐在那裏,眉眼帶笑,整個人身上顯出一股當家主母的威嚴和氣派來,有威嚴卻又親和,南宮雪和南宮怡坐在邊上,南宮雪蹙了蹙柳眉,不知道主母叫她來做什麽,更怕的是別人提起上次的事,眼神有些畏懼,南宮怡則隻是安

    靜的坐在原地,一雙晶瑩的眸子輕眨,眼裏透著濃濃的無辜。

    趙氏見大家到齊了,便朝南宮雪和南宮怡笑道:“今日叫你們來,是我和你爹爹為你們挑選好了親事,雖說婚姻大事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南宮家是開明之家,挑好了人,還得遵從你們倆的意願,如果你們也同意,我再和老爺去打探一下兩位侯選姑爺的人品,如果人品真的上乘,就給你們定下親事,到時再行嫁娶。”

    此話一出,南宮雪和南宮怡皆是一臉嬌羞的垂下眼眸,趙氏接著又道:“給雪兒挑的是京城裏有名的大戶王員外家,他隻有一個嫡子,名王桂林,今年十七歲,已經中舉,具有做官的資格,常在翰林院行走,明年春闈要再戰,能中進士的話,便隨便都是個七、八品官,他家雖是商戶,但王員外也是替補的員外郎,有點小官聲在。再加上你父親將來的提攜,王桂林入朝做官是遲早的事。考慮到你外祖家家底單薄,怕你的夫家將來看輕你,等你出嫁時我多給你配一份嫁妝,族譜已經將你記在名下,你如今已是正經的嫡女,到時候嫁過去也無人敢輕慢你,你看看他的畫像,可滿意?”

    南宮雪心裏十分忐忑,此時真不知道如何形容她的心情,她知道自己有個那樣失德的娘,娘親又沒家世,本以為能配個普通人便不錯了,沒想到,主母竟給她配了一戶家底殷實的人家,而且,還多給她一份嫁妝,又把她提為嫡女。

    雖說這樣的嫡女沒真正的嫡女底子硬,不過比她以前的身份好太多,母親那樣陷害夫人,沒想到夫人還大人不計小人過,又想到自己在鳳莛軒住的這段時間,趙氏明裏暗裏對自己的好,南宮雪鼻子一酸,眼淚就要啪嗒落下來。

    誠惶誠恐的接過畫像,當南宮雪看到畫像裏陽光活潑,嘴角帶笑的英氣男兒時,隻覺得他一身的正氣,兩眼有神,看得他眼前一亮,如此好男兒,上進、努力,且有人品相貌,能配上他,也是她的福分。

    想到這裏,南宮雪便上前朝南宮昊天及趙氏跪下,眼裏浸著陣陣淚珠,十分誠懇的道:“多謝爹爹,多謝母親,母親對雪兒考慮得如此周到,反觀雪兒,卻從未給母親做過什麽迴報,母親的大恩大德,雪兒永生難忘。雪兒很滿意這個王桂林,他不像那些紈絝子弟那樣傲慢囂張,踏實堅強的品質,正是雪兒喜歡的,多謝母親為雪兒考慮。”

    南宮雪說完,硬是結結實實的給趙氏磕了三個頭,且一臉的忠誠,看得趙氏一臉欣慰,忙叫笙媽媽把她扶了起來,並打趣道:“一轉眼,女兒們年

    紀都不小了,就要出嫁了,我這做娘的還真舍不得,好不容易養到最美的時候,卻要成為別家的人,想想……我還真有些嫉妒那些男兒,能娶得如此好的美嬌娘。”

    這一說,說得南宮雪嬌羞的垂下眸,卻也道:“母親放心,雪兒無論在哪,都心係侯府,以後定會好好孝順母親。”

    輪到南宮怡了,趙氏把畫像拿給南宮怡,想到南宮怡的娘親早早逝世,而且當初隻是府裏的一個通房,因為生了她才抬了姨娘,而且同樣沒有後台,南宮昊天本身已身居高位,十人憐憫弱小,喜歡的女人大多是沒什麽家世又柔弱的,看湘繡就知道,趙氏心中對男人喜歡娶三妻四妾的做法雖厭惡,可她畢竟是主母,為了那賢良淑德幾個字,卻也隻能咬牙憋在心裏。

    “同樣考慮到雪兒的外祖家比較單薄,我們給你挑了城西米鋪家的孩子陶誌堅,剛才選的時候,笙媽媽把他家家業這寫錯了,這陶誌堅家不算寒門,竟有十一間米鋪,笙媽媽寫成了一間,漏了個一,害我們以為他是寒門子弟,本來心裏不想答應的,看到人家如此大的家業,加上他今年中舉,且隻差袁逸升一分,為鄉試第二名。如果他想,馬上就可以做官,但他還要考明年的春闈,如此好的成績,家底又不錯,最重要的是品行好,不像那些浪蕩子弟一樣整天隻知道吃喝玩樂。我們給你們挑夫婿,看中的是上進和品質,那些隻知道養女人通房的一概不要,這兩個小青年正好都沒能通房,而且是那種挑燈苦讀的好男兒,雖然現下不怎麽樣,但明年一過,便是冒尖的才子,到時候說親的女家一定很多。不如趁他們還沒有功名的時候,把親給定好,你爹說了,這叫提前培養。”

    趙氏說完,忍不住咯咯一笑,聽得所有人跟著笑了起來,笙媽媽忙拍膝蓋道:“都是老奴不好,沒學過幾個字,老弄錯,幸好老奴心裏記得。”

    笙媽媽說得趙氏一笑,南宮昊天原本不好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南宮怡一看畫像上的男子,生得劍眉鋒目,俊朗大氣,而且身材高大,頗有幾分爹爹的風骨,又聽他家是開米鋪的,忙道:“多謝母親為怡兒思量,他家開了這麽多米鋪,以後咱們侯府就不愁飯吃了。”

    “你這孩子,就想著吃,你可滿意這陶誌堅?”

    南宮怡當即堅定的點頭,鼓起勇氣道:“爹爹說了,找夫婿不要隻看他的外貌或者家世,更要看人品,女兒很滿意。”

    一個沒後台的庶女,因為侯府的關係,才找到這麽好的人家,而且都是

    嫡子,她們已經很高興了,別人家的庶女,有的因為主母嫉恨,要不是隨便配個小廝,要麽就拿來做交易,大多隻能嫁平級的庶子,哪怕她們嫁的人家家底不豐厚,但好歹是正妻,光這個身份已經讓身為庶女的她們知足。

    看著兩個知足常樂的孩子,趙氏和南宮昊天皆是寬慰一笑,南宮昊天則摸著下巴,笑道:“你娘是真真的為你們著想,這兩個青年都是大有前途的人,所以我們早早定下了,就怕的是人家明年中進士後,想結親的人很多,到時候競爭激烈更加麻煩,不如現下定好。”

    “多謝爹爹。”南宮雪和南宮怡又朝南宮昊天磕了頭,正在這時,外邊傳來沐瑤的聲音,“不好了,老爺,蘇姨娘因為心疼三小姐,便想去清墨軒接三小姐,卻因身子虛弱,暈倒在清墨軒了!”

    “現下醒了嗎?”南宮昊天有些著急的站起身,畢竟他對蘇氏還有情,又因為南宮楓,還是比較擔心的。

    “醒了,已經被三小姐和周嬤嬤們扶迴藕香院了,且已經去請大夫來看了。”沐瑤忙點頭道。

    “醒了就好。”南宮昊天微眯著眼睛,趙氏一臉心急,忙道:“老爺,蘇姨娘病得那麽嚴重,雖然玨兒不知事,但你還是得去看看她。”

    原本南宮昊天是想去的,可聽趙氏提到南宮玨,想起南宮玨剛才要踢她肚子還有肆意辱罵的事,南宮昊天當即冷聲道:“既然醒了就說明沒事,要想本侯去看她,把她女兒教好再說,有個這樣的女兒,我麵對她連飯都吃不下。”

    他正在氣頭上呢,如今哪想去藕香院,隻想呆在溫馨安靜的鳳莛軒,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想去藕香院吵架。

    沐瑤想了想,又道:“不過,奴婢聽藕香院的人說,明日有許多夫人要在藕香院小聚,這是她們夫人之間一月一次的聚會,蘇姨娘都病成那樣了,竟還在布置院子,想必她很看重這次聚會。”

    “該操的心不操,不該操的她偏去管,行了,你退下去吧。”南宮昊天簡直不想再聽到蘇姨娘的消息,尤其是南宮玨剛才的舉動,簡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南宮嫿和趙氏則迅速對視一眼,看來,蘇姨娘已經在布局了,也不知道是她布局,還是自己本就是局中人。

    第二天一大早,藕香院便開始忙碌了,蘇姨娘命令下人們將果品香案等擺好,不一會兒,各夫人們已經陸續到場,侯府是一派的欣欣向榮。

    南宮嫿也早早的起床,穿戴整齊之後去鳳莛軒接趙氏,今日

    蘇姨娘要演戲,她們怎麽能不配合呢?

    聽說,了緣師太都來了,這次蘇姨娘不僅要請夫人們品茶,還要讓大家看出好戲。

    藕香院裏,十幾名夫人領著丫鬟婆子,坐在院子裏,一個個聽到傳說中的了緣師太要來,紛紛早早的來了,不一會兒,另一撥原本沒有收到帖子的夫人們,在聽到了緣師太要在侯府做法事時,為了一睹師太的風采,也全都不請自來,讓蘇姨娘好不高興。

    人越多,到時候趙氏丟的醜就越大,那麽多的壓力壓著老爺,他一定會重懲趙氏。

    等夫人們到了藕香院時,發現蘇姨娘已經病得下不了床,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還勉強的笑著招唿大家,一個個立即覺得有些不舒服,你人都病了還叫大家來,也不怕把病氣過給大家。

    要不是看在了緣師太的份上,誰敢來?

    不一會兒,外邊一輛藍色的小軟轎抬了進來,接著,有人高唿了緣師太到,一聽到了緣師太這幾個字,夫人們全都忍不住朝小轎處瞟,隻見轎子停下,一名身穿藍色道袍,一派道骨清風,眉宇間卻有些高傲且得意的師太走了下來,眾人見竟是了緣,忙上前與她寒喧。

    藕香院外,南宮嫿扶著趙氏,還沒走到藕香院,便看到南宮昊天也領著人走了過來,南宮昊天鐵青著臉,看到趙氏時,忙過去扶她,且關心的道:“你怎麽也來了?”

    “聽說蘇姨娘請了了緣師太,我想見見這師太,看她是不是和傳說中一樣。”趙氏一臉的溫婉,眉宇間卻透著淡淡的堅強。

    南宮昊天神色不明,也道:“她也叫本侯來了,說請了緣師太為她做法,看看究竟是什麽妖孽在侯府作怪。”

    這時,好久沒出門的老太太也乘著小軟轎嘎吱嘎吱的前來,南宮昊天見狀,忙恭敬的上前將老太太扶下轎,此時的老太太,手捏佛珠,神情始終淡淡的,隨意掃了南宮嫿和趙氏幾眼,便率先進了藕香院。

    南宮嫿心裏腹誹道,虧老太太還沉得住氣,一會兒出去,指不定被那些夫人怎麽嘲笑,要不是她是侯府老夫人,那些品級低的夫人要巴結,恐怕現下連找她說話的人都沒了。

    老太太和南宮昊天一踏進去,各家夫人們朝老太太行過禮後,紛紛退到一排淺色屏風後邊,老太太朝眾人露出個淡笑,便坐在主位上,這時,她也看到了對麵一襲青衣的了緣師太。

    想著了緣師太是高人,老太太早已忘記上次成姨娘的事,忙腆著臉朝了緣師太討好

    的笑了笑,了緣師太則眯著眼睛,眼裏盡是高傲,點了下頭算是迴答。

    老太太也不惱,有實力的人,一般都拽,隻是,此人是蘇氏請來的,她很不滿,憑什麽蘇氏能請到了緣,她就請不到?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有些埋怨了緣,簡直沒把她這個老太太放在眼裏。

    不一會兒,大家都到齊,為了避嫌,南宮昊天便坐在屏風後邊,這時,蘇姨娘拖著虛弱的身子,由南宮玨和南宮楓扶著,一臉病態的走了出來,臉上露出一縷淡笑,“各位夫人都來了,我這兩日突然生病,如有招唿不周的地方,還請大家見諒。”

    她說完,便猛咳了一陣,身邊的南宮楓也是眼圈紅紅的,一臉的黑眼圈,好像沒睡好的樣子,看得南宮昊天直心疼。

    夫人們其實哪是來吃東西聊天的,一個個都等著看了緣大師做法事,看看了緣大師究竟是不是像傳說中那樣厲害,這樣的話,她們也想請大師給批個命格,有的想替子女求姻緣,有的想替丈夫求官運,總之大家肯來,一來是侯府本來的名聲,多少低級官員和商戶想攀交情,二來就是為了和了緣大師說上話。

    所以其中一個夫人便扯了扯身上的歌榭白團披風,朝蘇姨娘道:“既然姨娘你身子不舒服,還是先請了緣大師給你看一下,身子看好了咱們再該吃吃,該喝喝,否則看你的樣子,我們也食不下咽啊。”

    蘇姨娘等的就是夫人們的這句話,她哪真心想和她們吃喝玩樂,她現在隻想扳倒趙氏,眼看趙氏的孩子都五個月大了,要再不扳倒,她和楓兒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是啊,既然師太都來了,師太時間寶貴,不如讓她先幫你看看,看好了,也可以幫我們看看啊!”邊上的陳夫人笑嘻嘻的打趣道。

    老太太撚著手中的佛珠,發現並沒有人提南宮蕊兒的事,一顆心才稍稍放了下來,不過她仍舊麵色緊繃,她倒要看看,這蘇姨娘想做什麽。

    南宮嫿始終和趙氏挨坐在一起,並讓笙媽媽、喜媽媽等人全守在趙氏周圍,就怕蘇姨娘暗中使手段害了弟弟。

    見眾位官家夫人都讓自己先看病,蘇姨娘便難受的咳了一聲,蒼白著臉,拖著羸弱的身子,準備向了緣師太行禮,了緣師太忙免了她的禮,“你這身子拖不得了,你躺到香案上,讓貧尼給你做場法事再說,看看究竟是什麽妖怪害了你。”

    說完,蘇姨娘便由下人扶著躺上香案,期間,她的目光不經意的掃向南宮昊天,發現南宮昊天

    臉色鐵青,雖眼裏含著幾絲關切,卻並沒有上前關心她,看到冷漠的男人,她的心疼得在滴血。

    了緣師太讓蘇姨娘平躺在香案之後,便仔細看了眼南宮楓,一看南宮楓,她臉上便大為驚駭,迅速退了一步,“阿彌陀佛,這孩子背後一直有個小鬼跟著,那小鬼眼睛血紅血紅的,怪不得這孩子夜晚總做噩夢,睡不好了,長此以往下去,這孩子性命堪憂啊!”

    了緣師太一說完,嚇得南宮昊天趕緊起身,忙走到南宮楓麵前,他真不敢相信南宮楓背後有隻小鬼,可師太是這麽說的,此時,在場的眾夫人都被師太的話說得打了個寒戰,有膽小的甚至嚇得想離開這裏,這侯府真是陰氣太重,竟然還有這種髒東西。

    南宮嫿見趙氏也嚇得臉色蒼白,趕緊捂住肚子護著,忙溫柔的拉著她的手,小聲道:“娘親別怕,不過是了緣師太的把戲罷了,這是假的。”

    趙氏聽到南宮嫿的安慰,神情這才緩和起來,可座上的老太太已經被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滾下來,幸好孫嬤嬤扶住了她,她雖然偏寵二房,又嫉恨蘇姨娘,可如今她仍是侯府當家老太太,自然很在乎這個孫子的生死存亡。

    倘若孫子有事,她這個老太太將來也沒好日子過,尤其是她的退路--二房最近對她很冷淡,讓她很是傷心,真怕二房靠不住,也隻有轉頭多關心一下大房的子嗣,這樣兩邊都有保障。

    了緣師太的話嚇得南宮楓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他趕緊轉過頭看了看,什麽都沒看到,香案上的蘇姨娘也是一臉的大驚,母子倆難受的樣子,看得南宮昊天終於忍不住,心疼的將南宮楓抱在懷裏。

    了緣師太手持佛塵,揮了揮身上的道袍,接著仔細看了蘇姨娘一眼,便道:“貧尼看夫人的臉色,發現毫無血色,大夫又診不出什麽病,剛才看到那小鬼,還是未成形的嬰兒,張著張血盆大口,估計就是她在作怪,才把夫人害成這樣。隻要貧尼除掉那個嬰兒,整個侯府便相安無事,否則侯府眾人都會被那鬼嬰纏上,到時候想解救,已經晚了。”

    “鬼嬰?”老太太聽到這個詞,嚇得身子一哆嗦,這鬼嬰究竟指的是什麽,難不成是成姨娘死去的孩子?可那是孽種,是成姨娘自己害死的,關侯府的人什麽事,難道,成姨娘造的孽,要侯府其他人來承擔?怎麽可能!

    南宮昊天也聯想到成姨娘了,不過成姨娘生的是兒子,了緣師太說的是女嬰,那這女嬰究竟是誰?府上沒有什麽女嬰啊,隻有趙氏懷有身孕。

    想到趙氏,南宮昊天大為驚駭的看向她,忙搖了搖頭,不可能,絕不可能。

    看到了緣師太想把那鬼嬰往母親身上引,南宮嫿知道了緣要針對娘親,便先下手為強,便淡笑著起身,朝了緣走過去,溫潤的道:“聽說師太給宮裏的瑤妃做過法事?還替她看過孩子?”

    一提到宮裏,了緣師太便得意的挑眉,其他夫人紛給尊敬的看著她,一般閑雜人等是不能進宮的,了緣師太能進宮為妃嬪做法事,那是三生修來的福份。

    了緣看到夫人們眼裏的仰慕,更加得意的甩了甩佛塵,挑眉道:“那是自然,這瑤妃的孩子突然沒了,懷疑是有人克死的,便請了貧尼。當時事先請了幾個法師都沒用,什麽都看不出來,還好貧尼精通陰陽五行,才不至於在皇宮丟醜,當天就把那克孩子的人找出來了。”

    “哇,師太你好厲害,別人看不出的你都看得出,怪不得您如今名聲這麽響亮。”南宮嫿臉上帶著微笑著仰慕,一派天真的笑著繼續聽了緣師太吹虛。

    有人仰慕自己,了緣師太內心的得意更加膨脹,便笑道:“你們猜那克娘娘的人是誰?”

    其他夫人們全都搖了搖頭,十分不解,很希望了緣講出答案,了緣在故弄玄虛的笑過之後,便道:“正是另一名妃子,她封號香嬪,因嫉妒瑤妃懷了孕,便做了個小人,在小人前麵和背後都寫上瑤妃的名字,然後天天這麽紮,沒想到時間久了,竟真的有效,瑤妃的孩子真被她給紮沒了。幸好貧尼把這歹毒之人找了出來,皇上當場就下令把香嬪斬了,不過瑤妃也失了孩子,你們說,這可恨不可恨,人啊,千萬做不得孽。”

    說到這裏,了緣師太已經眉飛色舞,那些官家夫人們個個皆是滿眼驚歎,忙道:“還是了緣師太厲害,連這個都算得出來,了緣師太的法術真是高超,能請到師太,真是天大的榮幸。”

    南宮嫿嘴角也微微帶笑,不過蘇姨娘卻狠狠剜了她一眼,她要做法事,南宮嫿衝出來幹什麽,該不會又想搗亂?

    這時,南宮嫿轉了轉眼珠,又繼續套話道:“哎,真可憐,還以為皇宮裏是大富大貴,妃嬪們穿金戴銀、山珍海味的,真令人羨慕,隻是沒想到宮中的孩子也保不住。”

    了緣師太這時才注意看向南宮嫿,發現麵前的女子姿色出眾,氣質出塵,說話不緊不慢,聽著很令人舒服,不由得皺起眉頭,這女子將來必是大富大貴之命,不簡單啊。

    聽到南宮嫿的問話,了緣師太當即嗤之以鼻的

    搖了搖頭,一邊準備香紙燭火,一邊故作玄虛的道:“你們知道什麽?別以為皇宮就幹淨了,那宮裏的黑暗不亞於外頭,裏麵哪個妃嬪是好對付的,妃嬪之間為了爭寵,你爭我抖,做過的惡事多了。你害我的孩子,我誣陷你偷情通奸啥的,哪樣都是醃臢子事,你們大多沒進過宮,不了解裏麵的情況。我經常進宮給妃嬪們做法事,對皇宮裏妃嬪們這一套,早就了熟於心,隻要掐指一算,就知道那禍害在哪一方。”

    “看來進宮也不一定是好事,我們旁人不知道這些,幸好師太你經常出入皇宮,十分的了解,讓我們開了眼界,真是佩服師太。”南宮嫿歎了口氣道。

    了緣師太見到這小女娃一直奉承自己,便斜挑站眼睛,又大刺刺的道:“說得不錯,宮裏哪個娘娘沒有幾十個心眼?說一句話對方的腸子都能繞十八道彎。當時我進宮的時候,說話十分的小心,都不敢開口說話,生怕讓人家抓住把柄,那瑤妃也很厲害,當時幸好貧尼把那害人的香嬪查了出來,否則有可能人頭落地,後來瑤妃還封了貧尼‘了緣大師’的封號,能得到大師封號,也是貧尼此生最大的福氣。”

    說那麽一堆,不就是為了顯擺自己在宮裏得了個封號,南宮嫿眼底閃過一抹譏諷,突然,她輕飄飄的笑了一聲,眼神卻似刀子般淩厲的射向了緣師太,冷聲道:“師太自然是極厲害的,這我們大家都知道。隻是,作為出家人,你竟然不顧忌諱,把宮裏的私秘之事拿到外邊四處宣揚,難道你不怕娘娘們治你的罪?你好大的膽子!還想連累我們侯府,讓別人知道,還以為我們侯府和你一起編排娘娘的壞話。最重要的是這裏那麽多夫人,你說給夫人們聽,是不是連帶夫人們也想連累?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得道高人,我們可不像你一樣拿著宮中的事到處說,如此妄議後宮秘事,你究竟安的什麽心!”

    南宮嫿此話一出,如同一顆炸雷轟地引爆開來,聽得眾夫人們心驚膽戰,大家本笑得樂嗬嗬的,在聽到南宮嫿的話後,一個個都嚇得臉色綠了起來,的確,宮裏的事不能任人議論,嚴重的是要砍頭的,沒想到了緣師太竟不顧皇宮規矩,公然給大家說裏麵的肮髒事,不僅損了皇家的顏麵,還拖累了眾人。

    此時,老太太和南宮昊天也紛紛正危襟坐的立正身子,兩人原先聽別人的閑事聽得正興起,現下被栽贓了個如此嚴重的罪名,想都沒想眼裏就射出陣陣寒光,一個個皆厲色的看向了緣師太,南宮昊天更是怒聲道:“還請師太別在大家麵前講宮裏的事了,別因為你一個人的嘴,讓這裏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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