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你既是夫人的人,又怎麽會向著成姨娘?”南宮嫿穩穩篡緊拳頭,這一次蘇姨娘和成姨娘下了狠勁,看來,她們早就預謀好了,定要扳倒母親。

    小詩忙朝南宮嫿磕了個頭,又眼淚汪汪的道:“奴婢本來是向著夫人的,可是夫人太狠心了,奴婢心裏過意不去,奴婢親眼看著夫人掐死孩子,她一邊掐一邊罵:‘讓你奪我孩子的東西,看我不掐死你’。都是夫人太黑心,奴婢害怕她會殺我滅口,才站出來指證她,求老爺開恩,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奴婢要是不聽夫人的,夫人會打死奴婢的,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小詩已經反水指證趙氏,驚得趙氏倒抽了一口冷氣,她目光憤怒的盯著小詩,大聲斥道:“小詩,我平日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竟替成姨娘陷害我,你會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說完,她又猛地看向成姨娘,厲聲道:“我不知道這孩子怎麽死的,但成姨娘你殺死自己的孩子來栽贓我,難道不怕孩子前來向你索命,不怕你下半生心裏難安嗎?”

    趙氏說完,猛地咳了一記,南宮嫿見狀,忙扶穩她,如今她要再說,爹爹和祖母定會說她強詞奪理,現在他們都很氣憤,哪裏聽得進她的分析?

    成姨娘這孩子已經死了,她現在不是開口的時機,隻有等她找到證據,才能將成姨娘一擊擊倒。

    “作為當家主母,你竟如此狠毒,敢殺我侯府子女,這次我定要好好懲治你!”南宮昊天看著緊閉眼睛的嬰兒,猛地一揮手,目光森寒的睨向趙氏,又怒地拂袖道:“人證物證俱在,趙氏,你還有何話說?”

    “我……我沒有,小詩和她們是一夥的,她背叛了我。”趙氏驚駭的指著小詩,而此時,小詩已經冷冰冰的跪在地上,看都不看趙氏一眼,眼裏盡是無情和冷血。

    南宮昊天冷哼一聲,他實在不相信趙氏會做出這種事,可證據皆擺在麵前,便哀痛一聲,色厲內荏的道:“來人,把這個賤人關進地牢,等明日宗族宗親到場,再當著眾宗親的麵處置。”

    因為趙氏是侯夫人,地位尊貴,不能隨便處置,要處置她必須有南宮家族宗親在場,定了罪才能按律處置,南宮昊天本不想家醜外揚,如今犯事的是趙氏,他不得不沒臉的請宗親來處置。

    “爹爹,母親懷有身孕,你怎麽能讓她去那種地方?”南宮嫿恨恨的盯著南宮昊天,她就知道這個父親是沒有心的,他就像楚宸燁說的那樣,是個大蠢貨,大傻瓜,連自己的結發妻子都不

    相信,還做什麽父親?

    無奈,南宮昊天根本不聽,扶起已經氣得開始喘息的老太太便走了,立即有一幹侍衛上前將趙氏拉住,南宮嫿的人根本鬥不過這些侍衛,她生怕他們對母親動粗。

    可是侍衛頭領竟然是方管事,這個蘇姨娘的走狗,他一定會害死娘親的,想到這裏,南宮嫿忙把左明和何然拉住,她眼裏噙淚的看著左明,朝他輕聲道:“左大哥,我娘親是無辜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怕方管事在地牢裏對母親暗下黑手,麻煩你帶一隊人去保護母親,守著她,好嗎?麻煩你了。”

    左明平素和南宮嫿也算交好,便誠懇的點頭,“大小姐放心,夫人肚子裏始終懷著老爺的骨血,屬下定盡力守護。”

    說完,便帶著一隊人跟了上去,南宮嫿又看向何然,從喜媽媽手裏接過一包銀子,“何大哥,麻煩你把這些銀子拿去打點方管事的人,讓他們務必對娘親好點。”

    “大小姐,你別難過,我會的。”何然說完,也難受的跟了上去。

    這時候,隻剩蘇姨娘冷冰冰的站在原地,她目光如鷹的盯著南宮嫿,之前屢次交鋒,都是南宮嫿勝利,她還害得她的玨兒沒了名聲,做了三個月的苦活,手都做起繭子了,這一次,她終於勝利在望,一下子扳倒趙慧清,以後,侯夫人就是她的了。

    再幹掉南宮嫿這個小崽子,整個侯府就是她和楓兒的天下了。

    “哎喲,大小姐,老爺現在隻顧安慰成姨娘,我也得去看看,就不打擾你了。”蘇姨娘眼裏帶著冷笑,她現在還不想諷刺南宮嫿,她要等趙氏死掉,再一步步逼緊南宮嫿,到時候她要刺激南宮嫿,讓她知道趙氏是怎麽死的,要氣死她。

    南宮嫿強壓住心底的怒氣,冷冰冰的盯著蘇姨娘,一臉沉穩的道:“劊子手,你沒好下場的,你等著遭報應。”

    南宮嫿說完,發現小詩竟不見了,也沒心思和蘇姨娘鬥,看來,這事蘇姨娘才是主謀,成姨娘不過是她的一條走狗,她得先走到小詩,讓她翻供,再去找那個了緣大師。

    迴到飛羽院時,剛聽到消息的玉萼、綰綰等人全都急得哭了起來,南宮嫿則比平日都要鎮定的踏進飛羽院,朝綰綰道:“你去替我請祁世子來,把事情告訴他,讓他幫我看看那孩子的死亡時間,看與娘親去清荷園時是不是一樣。”

    “是,大小姐。”綰綰說完,迅速朝外麵跑去。

    接著,南宮嫿又叫來驚蟬,吩咐她去找了緣師太,聽說

    了緣師太還沒迴塵觀寺,應該往定國公府去了,如果能找到,再拿錢透出她的口風。

    想到蘇姨娘那冷笑的眼神,南宮嫿就恨不得掐死她,不過她努力咬牙,佯裝鎮定,開始抽絲剝繭分析這件事情,如今各種證據都指向母親,對母親極為不利,她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件件事都能想通透。

    正在這時,南宮嫿突然聽到豆蔻的驚叫聲,豆蔻連滾帶爬的滾進房間,一進來,就驚恐的瞪大眼睛,“大小姐,不好了,小詩她死了,而且是在夫人的房間裏上吊死的,她臨死前留下一封信,說她對不起那孩子,良心不安,實在無顏麵苟活,死都要拖上夫人,就上吊自殺了。”

    “什麽?”南宮嫿啪的一掌打在桌上,小詩那麽怕死的人,怎麽可能上吊自殺?好她個蘇氏,竟狠成這樣,殺人滅口!

    “小詩呢?”南宮嫿陡地起身,心裏盼望祁翊快點到。

    “她的屍體還擺在鳳莛軒,沒人敢碰,據著死得極慘,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豆蔻嚇得趕緊捂住胸,步子沒站穩,身子差點懸空起來。

    “她們竟這樣狠!”南宮嫿說完,突然,門外飄進來男子溫潤有力的聲音,“快帶本世子進去。”

    接著,撅著嘴的半夏領著一襲牙白箭袖刻絲卷金滾邊對襟褂子的祁翊走了進來,祁翊身後跟著菱紗和童哥,兩人拿著兩隻黑箱子,祁翊一進來,便焦急且深情的看向南宮嫿。

    “嫿嫿,你沒事吧?”

    嫿嫿?南宮嫿登時想到麵具男人說的那句,嫿嫿隻能是他的,之前祁翊都叫她嫿兒,那麵具男人一聽楚宸燁叫她嫿嫿,立即厲聲說了那句話。

    難不成,祁翊有可能是那麵具男人?

    南宮嫿暫時不想理會這些,便上前朝祁翊行了一禮,真誠的道:“世子,我有事求你幫忙,如今最重要的證人小詩已經被蘇姨娘的人殺死,我想請你幫我看看那屍體,看她究竟是自殺,還是被人勒死的。”

    “你別急,我這就去。”祁翊說完,突然一把拉住南宮嫿的手,烏金般的眸子深邃的看著她,一片流光溢彩,眼神溫潤無比,聲音低沉而沙啞。

    不知道怎麽的,看到祁翊關切的眼神,南宮嫿感覺被一股溫暖包圍著,便領著祁翊朝鳳莛軒走去。

    到了鳳莛軒,沐瑤和笙媽媽已經將小詩的屍體抬了出來,祁翊遠遠地挑眉,上前伸出修長的玉指,查探了一下小詩的眼、耳、口處,再仔細看了下她脖

    子上的勒痕,眉宇穩重的皺起,神色也變得深沉起來。

    “怎麽樣?”南宮嫿也定定看了眼小詩,小詩死狀慘烈,且瞪大眼睛,哪像自殺的人,自殺的人應該不會死不瞑目。

    “可以斷定,是勒死的,死亡大約一柱香時間。”祁翊接過童哥手裏的白色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

    “那孩子呢?”祁翊劍眉冷豎,眉飛入鬢,斜挑眼睛又道。

    “孩子被成姨娘守著,不過,我已經想好了一個辦法,就是沒有那孩子也無妨。”南宮嫿緊盯著前方,目光錚錚然,眼裏透露出一股無比淩厲且如墜深淵的墨色。

    祁翊狹眸飛挑,溫潤的看向南宮嫿,眉宇間溢出一抹淩厲,“她們竟敢如此陷害世伯母,簡直沒天理王法!”

    “蘇氏如此可恨,我絕不會放過她。”南宮嫿冷咬銀牙,不經意發現祁翊帶有探究的目光,便仍舊一臉冷清的瞪著遠處。

    這一夜,南宮嫿感覺時間過得好慢,從天黑她就在數時間,她一邊努力搜集證據,一邊又跑去地牢門口守著。

    此時,天已經擦黑,南宮嫿怕方管事暗中派人傷害母親,便準備好吃食,領著玉萼等人朝地牢走去,才走到地牢門口,嘴裏銜了根草的方管事已經像尊門神般守在那裏,在看到南宮嫿時,他眼睛都沒抬一下,一臉的得意和猖狂。

    南宮嫿冷漠淡然的走上前,朝方管事道:“本小姐來看夫人,還請管事行個方便。”

    方管事冷哼一聲,他可沒忘記上次在老太太麵前被南宮嫿奚落的仇,便道:“抱歉大小姐,夫人如今是戴罪之身,小的不能讓你見她。”

    南宮嫿冷笑一記,沉聲道:“爹爹都說還未定罪,也沒說不讓人來探望,方管事如此攔著我,難道根本沒把爹爹的話放在眼裏?”

    方管事一怔,深黑的眸子閃過一記利芒,陰冷的道:“可老爺也說了,要小的們好好守住夫人,不準出茬子,大小姐這時候進去,是否也沒把老爺的話放在眼裏?”

    “狗仗人勢!”邊上的喜媽媽氣得臉色蒼白,上前就叉著腰朝方管事道:“你個不長眼的東西,難道大小姐的話都敢違抗?大小姐是進去看望夫人,老爺可沒說不準,你再這麽阻攔,老娘我這就去迴了老太太,說你公然侮辱大小姐。”

    方管事冷冷挑眉,一臉橫肉看上去十分恐怖,天不怕地不怕的道:“別拿老太太來壓我,老太太如今也寒心夫人了吧?夫人竟然敢掐死侯府的大富貴,

    你以為老太太會聽你們的?”

    南宮嫿不怒反笑,目光慧詰的盯著方管事,突然上前,平淡的道:“就算成姨娘懷的是滔天富貴,如今這富貴已經沒了,老太太就指望著娘親肚裏的正經嫡子,你說我去告訴老太太,說方管事你縱子行兇,你這樣的人也配在侯府當差?還對我大不敬,你看,老太太是聽我的,還是聽你的。”

    老太太無論如何都是極自私的人,雖然她在乎成姨娘的孩子,但她同樣在乎侯府嫡子,她憎恨蘇氏,巴不得母親生個兒子來壓製蘇氏的囂張氣焰,又怎麽會真的處置母親,她最多做做樣子,在她心中,子嗣才是頭等大事。

    而且,母親是侯府嫡母,她有隨意處置姨娘丫頭的權利,就是她打死個丫頭姨娘,都無人敢說什麽,這是嫡母應有的權利。

    隻是,這一次這孩子被了緣大師說成王侯將相之人,這就不得不讓老太太重視,如今母親懷有身孕還好,倘若她肚裏的孩子沒了,對老太太就沒任何價值。

    老太太可以隨便娶很多填房,可以沒有母親,但不能沒有子嗣,所以,她很看重母親肚裏的子嗣,相信這麽說,方管事應該知趣了。

    果然,方管事聽到南宮嫿說他兒子行兇那件事,知道兒子在外犯了事,因為強搶一個有夫之婦,與人家丈夫打起來,他打了人家丈夫一頓,他花了好多銀子才把這件事壓下去,如今知道的人少之有少,他不知道南宮嫿是怎麽知道的。

    但,這件事已經成為他的軟肋,想到這裏,他臉色陰寒的退向後邊,南宮嫿則冷哼一聲,提起裙擺端莊大方的走進地牢。

    地牢裏十分陰暗,四周散發出腥臭的味道,地上有許多死老鼠的屍體,散發出陣陣惡臭,小蟲子沿著地上到處爬,這裏有三間牢房,每間牢房裏都鋪滿了幹草,地上還有點點積水,是南宮府用來處置犯了事的下人的。

    如今,她的娘親,竟關在最後邊的牢房裏,沒有人陪著她,此刻的她,顯得奄奄一息,臉色蒼白,頭發淩亂,看得南宮嫿心都揪起來了。

    “娘,你怎麽樣?”南宮嫿迅速撲到牢門前,趙氏一聽到她的聲音,迅速抬起頭,在看到南宮嫿心急的臉龐時,她眼裏嵌滿淚水,“嫿兒,你怎麽來了?這是地牢,這裏髒,你快迴去。”

    “娘,我來給你送吃的,你隻要堅持在這裏熬一晚,你放心,明日嫿兒一定能將你救出去,嫿兒還要替你報仇。”南宮嫿緊咬牙關,趕緊將熱氣騰騰的食物拿出來,跟在後邊的沐瑤和

    笙媽媽也是一臉的淚痕,笙媽媽一邊抹淚,一邊將茶水倒進碗中。

    趙氏捂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嘴角溢出一絲冷笑,“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她蘇氏和成氏不會有好下場的。”

    看完母親,笙媽媽主動留下來陪她,南宮嫿咽著淚,命春、夏、秋、冬四婆子一刻不停的守在母親邊上,不準任何人接近母親,誰要敢進來搗亂,立即叫人通知她。

    她還讓何然守在外邊,又命人把地牢守得嚴嚴實實的,蘇姨娘的人多次找借口進去看趙氏,都被何然等人攔在了門外,所以,整個晚上,都無人能接近趙氏。

    直到第二天辰時,南宮家族南宮昊天這一支的另外三房兄弟、姑姑,以及其他沾親帶故的旁支長老,紛紛到達南宮府,這時,趙氏才被人帶了出去,領到興安堂。

    南宮嫿昨晚隻睡了兩、三個時辰,其他時間一直睡不著,在想法子對付蘇氏,第二天一早,她便踏出院門,卻發現,那粉紅澄澄的石榴樹下,正站著一襲青色衣袍的男子,男子正抬頭望天,高大的身影給人一種濃烈的疏離感,整個人給人一種魏晉風流俊俏才子的感覺。

    “祁世子,你來得真早。”南宮嫿覺得頗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麽答謝他,但見他聽到聲音,卻是微微冷然的轉眸,湖泊色的眼眸浸著淡淡寒光,眼珠烏黑且透著點點疏離。

    “嗯。”他淡然點頭,便不再多言,神情凝重且嚴肅。

    等南宮嫿她們趕到興安堂時,老太太早已經梳洗完畢,各旁支的兄弟們也全都聚了進去,一個個神色異樣,紛紛坐成兩排,開始議論起來。

    蘇姨娘和成姨娘也早早到了,成姨娘眼睛腫得像核桃,蘇姨娘則一臉難過的模樣,老太太坐在上首位置,目光始終森寒的盯著下首眾人,眼裏的神色意味不明。

    南宮昊天領著他三個兄弟和一個姐姐走了進來,大姑姑南宮儷一走進來,南宮嫿竟然看到她身邊站著的表哥李銘浩。

    李銘浩鳳眉星目,身著一件天鵝絨紵絲金色滾邊的月灰色對襟袍子,外罩一件湖水褐且上綴金蟒珠石的刻絲披風,頭發烏黑油亮,眼眸瑩潤澄澈,一進來,他目光就一直鎖在南宮嫿身上。

    南宮嫿上著一件楝花色翡翠纏枝蓮花緞輕襖,下著著黃褐色孔雀羽翎邊的羅鑲石榴裙,烏黑的雲髻蓬鬆如雲,整個人看上去飄逸柔美,宛如花葉繽紛,穿這細褶長裙,她微微動一下便如水紋般蕩漾,果真有小魚銜玉鬢釵橫,石榴裙染象紗輕的

    娉婷之感。

    看到南宮嫿鎮定自若,不卑不亢的站在那裏,李銘浩心裏除了擔憂,更多的是疑惑,以前的嫿兒不是這樣的,如今的她,變得越來越自信和聰慧了。

    蘇姨娘則在心底冷笑一記,南宮嫿此刻裝鎮定,不過因為有祁世子在場,但就算祁世子在,也改變不了事實,這一次,她終於可以一力扳倒她們母女,看她們以後如何囂張。

    侯夫人的位置是她的,侯府隻能有楓兒一個子嗣,原本昨晚她想派人去弄掉趙氏的孩子,誰知她給的吃食根本遞不進去,她的人也被喜媽媽等人擋在地牢外,如今看趙氏犯了錯卻仍舊神情正常,她真像吞了蒼蠅似的。

    南宮嫿籌謀得也太周到了,竟然連這都想到了,讓她無可乘之機。

    “大家都到齊了吧?”老太太是三品命婦,夫家又是侯爵之位,所以在這裏算最大的,她穩坐上堂,下麵的叔侄兄弟個個神色迥異,都點頭答是。

    其中坐得離老太太最近,始終一臉虔誠的三十多歲的男人,是南宮昊天的二弟南宮喬,他有三子一女,如今在經商,家裏孩子都還小,他自己當年無心仕途,才沒去考舉做官。

    如今他一介商人,雖然經商得力,家裏富足,卻沒有官位當靠山,所以他一直和南宮昊天來往密切,經常在銀錢上支持南宮昊天,他需要辦事時,就找南宮昊天,如今他已離不開南宮昊天的滔天權勢,自然很是籠絡巴結。

    三房南宮文、四房南宮龍、五房南宮浩因為是庶子,發展力度不行,則住在京城近郊,有做官的,也有經商加做官的,但隻要沾著官職,哪怕是小官,也比二房強,態度都是不明不暗的樣子。

    其他南宮家各支派係的人都有發展,但與侯府相比,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南宮昊天強忍著滿腹的怒氣,他侯府的家事,如今竟讓一些不如他的老不休來評判,他真覺得丟人,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南宮家族有聲望的老人都來了,老太太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遍吧。”二叔南宮喬站起身,朝老太太拱手道。

    老太太朝孫嬤嬤使了個眼色,孫嬤嬤就十分客觀的將此事對大家講解了一遍,當聽到趙氏掐死孩子時,所有人皆是一陣大驚,個個臉是皆是懷疑之色,平素為人和氣,又沉緬於病榻的她,怎麽會做這種事?

    大姑姑南宮儷首先就不服了,當即站起身,朝眾人道:“弟妹是什麽樣的人難道我們還不清楚?莫說她會掐死一個孩子,她連殺死雞都不敢。她自

    從嫁進南宮府,她的言行我這個當姐姐的都看得清楚,誰要說她掐死孩子,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南宮儷說完,目光森黑的盯著蘇氏和成氏,成姨娘見被質疑,當即衝上前,一把跪在南宮儷麵前,眼淚鼻涕大把的道:“大姑姑,你可要為奴婢作主,奴婢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夫人嫉妒奴婢懷的是祥瑞,怕孩子搶了她兒子的地位,才想方設法要殺死孩子。有她的丫鬟小詩可以作證,難不成,她的丫鬟還會說謊?”

    “那可不一定,這年頭為了錢財出賣主子的多了去,聽說那小詩不是良心不安自殺了嗎?怎麽這麽巧,她把夫人拱出來,做了好事怎麽還會自殺?”南宮儷撅起嘴角,冷冰冰的盯著成姨娘。

    成姨娘忙抹了把淚,楚楚可憐的道:“小詩是怕夫人報複,她有血書為證,上邊說了是自殺,奴婢不明白大姑姑為何總偏幫夫人,不能因為夫人是主母,就可以隨意扼殺侯府子女,這樣做也太缺德了。如果大姑姑執意要偏幫她,這要傳出去,別人會說侯府不公!”

    夫人是正室,是可以隨意處置妾室或者丫頭,但這是侯府的子嗣,成姨娘如此說,南宮儷當即翹起嘴角,目光黝深,細細打量著她。

    正在這時,趙氏已經被人帶了進來,但看趙氏膚色略比昨天蒼白,但昨晚她並沒受什麽委屈,和平時精神差不多。

    趙氏一進來,成姨娘就像發了瘋似的撲上去,對著趙氏又叫又嚷,“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的孩子被你掐死,你卻活得那麽精神,你還我孩子來!”

    趙氏冷冰洋的盯著成姨娘,眸光中寒光一閃,沉聲道:“本夫人又沒殺你的孩子,為什麽不能活得精神?倒是姨娘,你做了虧心事,自然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小心遭報應!”

    聽到趙氏如此篤定的話,南宮昊天一時也十分驚異,雙方各執一詞,他到底該相信誰,不過,看成姨娘如此可憐,昨日又有丫鬟替她作證,此時他更偏向於成姨娘,所以看趙氏的眼神仍舊是滿眼的複雜深沉。

    祁翊微微挑眉,始終目光冰冷的坐在原位,嘴角冷冷勾起,狹長的薄唇緊抿,神情冷峻,給眾人一種穩如泰山的氣勢。

    成姨娘被趙氏嗆了一記,當即紅著臉,氣唿唿的指著她,“蒼天大地,你看看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她害死我的孩子,還反咬我一口,如果老天有眼,你定要為我報仇。夫人,你這麽砌詞狡辯,難道不怕自己遭報應,連累你腹中孩兒麽?你掐死我的天命富貴,我也要殺了你的孩子報仇

    ,讓你嚐嚐痛失愛子的苦。”

    成姨娘說完又要上去抓趙氏,老太太見狀,神色當即陰冷下來,南宮昊天看到趙氏隆起的肚子,心底騰升一股憐惜,已經一個箭步衝到成姨娘麵前,將她攔下,厲色道:“住手,就算夫人殺了你的孩子,宗族長老們自會公斷,怎麽容你挾私報複,你這行徑,傳出去,別人會怎麽說侯府?”

    “就是,就算夫人真的殺了你的孩子,你也不能損害侯府子嗣,成姨娘,你安心等著吧,老爺自會公斷的,老爺若不公斷此事,外人也不會心服口服。”蘇姨娘慢慢走過去,把成姨娘扶起身。

    成姨娘心底卻恨死了蘇姨娘,她才是真正蛇蠍的第一人。

    南宮嫿雙眸如珠的盯著蘇姨娘,目光寒意料峭,蘇姨娘這是逼爹爹下狠心呢,這時,宗族長老們已經小聲議論起來。

    其中一名鶴發老人站了起來,他是南宮族一旁支的三叔公,三叔公仔細聽了孫嬤嬤的話,沉吟片刻,擄了擄胡須,又看了眼周圍的人,見大家都點頭後,便道:“我們很想相信侯夫人,但如今證據確鑿,有丫鬟和在場那麽多人證,如此多的證據,老夫們也不好說,此事是侯府家事,雖然要請宗族人評判,但怎麽處置,還是得看侯爺和老太太。”

    三叔公說話極慢,但言下之意,人證物證俱在,他們就是想幫趙氏也無力,隻能等南宮昊天懲罰了。

    這一刻,南宮嫿感覺從頭涼到腳底,此時蘇姨娘的嘴角已經微微上揚,她一定以為自己必定贏了吧。

    老太太神色不明,一張臉十分陰沉,南宮昊天看著趙氏的肚子,臉色也十分難看,不知道怎麽處置,便走到老太太麵前,恭敬的拂身道:“兒子治家不嚴,才鬧出如此禍事,如今夫人懷有身孕,兒子卻是不忍處置,要不,由母親定奪吧?”

    老太太看了看下首眾人,眼裏閃著陣陣寒光,對她來說,侯府的子嗣最重要,除此之外,便是侯府的麵子。

    想到這裏,她便抬眸,看了眼趙氏,一字一頓的道:“趙氏毒害南宮府祥瑞,按律應該判處重刑,隻是她如今懷有身孕,這樣吧,等她把孩子平安生下來,便降為貴妾,發配到宗祠清修十年,不準再出來。”

    老太太要奪了母親的侯夫人之位,難道,她是在為自己那邊的侄女林雪柔或者她的其他親信鋪路?南宮嫿冷笑一聲,果真老奸巨滑。

    這樣做,一來保了侯府名聲,她又得了孫子,二來,還將她一直不同意的母親推下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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