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蘇姨娘冷冷睨向南宮嫿,沉聲道:“明眼人都看得出,這紙條是桂枝寫的,她都承認了,隻不過把罪名轉嫁到玨兒身上來。嫿兒你作為玨兒的姐姐,一心想把此事栽到玨兒頭上,你安的是什麽心?枉你口口聲聲說姐妹情誼,我看你根本就巴不得玨兒出事,玨兒一出事,整個侯府都會被連累,到時候你這個做姐的也脫不了幹係,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怎麽做,偏你一直從中挑唆,倒讓人懷疑你的用心!”

    南宮嫿真佩服蘇姨娘指驢為馬的能力,當即不甘示弱,抬高眉頭,不卑不亢的道:“嫿兒隻是看不下去姨娘痛打無辜的丫鬟,才站出來替她求情,試問姨娘,作為侯府嫡女,如果連心疼下人都做不到,將來又如何服眾,下人又如何會甘心服侍老太太和爹爹?且,一個心善的人,必定會對所有人心善,一個心惡的人,必定會周邊人作惡,姨娘是希望嫿兒做個善良心軟的人,還是眼睜睜看著桂枝受刑卻冷眼旁觀,倘若這樣,以後姨娘犯了錯要挨打,嫿兒也不站出來說個公道話,讓別人將你打個半死,這樣你高興嗎?而且,此事我一直極力隱藏,並沒有先捅出來,是玨妹妹處處要置我於死地,將我的好心當作驢肝肺,我雖然心軟,但作為侯府嫡長女,連維護嫡女聲譽都做不到,我也不配做南宮家的子女,所以我才拿出紙箋,為的就是希望妹妹迴頭是岸,改邪歸正,好好豎下她的三觀,讓她朝著正麵積極的方麵一步步踏實前進,而不是耍這些奸邪計謀,紙總有包不住火的那天。”

    趙氏當即冷眼抬眸,在南宮嫿說完後,無比淩厲威儀的坐正身子,整理一下自己發髻上的九暈珠鈿金步搖,大氣凜然的接話道:“就算紙條不是玨兒所寫,但她說的話謊話連篇,錯漏百出,先前說被人打暈,後麵又說嫿兒給她吃桂花糕,結果人家離郡王都說了,是玨兒自己邀請的他,這就將玨兒之前的汙蔑全部反駁。玨兒才十二歲,便想著設計自己的長姐,想著爬上枝頭當鳳凰,為了上位不惜一切,你這個做娘的,難道不該好好反省?孩子十三、四歲正是要好好教導的時候,若蘇氏你不吸取教訓,好好教導玨兒,恐怕她以後會做出更過分的事,到時候想再糾正過來,為時晚矣!”

    “是啊,到時候要犯了什麽大錯,別人可不會像我們自家人那樣原諒她,到那個時候,吃虧的便是她。我們雪兒平時雖然笨了些,好在老實本份,不會生出什麽事端,我平時都教導她,要尊敬長輩,好好和姐姐處好關係,這孩子也懂事聽話,我說的她都聽,從不惹事。”邊上的成姨娘得意的把自己的南宮雪

    拉出來炫耀一把,一臉笑眯眯的。

    南宮雪則順勢走到南宮玨麵前,朝她和藹的道:“妹妹你別惱,有錯就改才是好孩子,如今證據確鑿,你不該伶牙俐齒的與祖母頂撞。祖母是佛家人,為人心善,你隻要好好給她認錯,我相信她會原諒你的。”

    說完,南宮雪扭了下小腰,娉婷如玉的甩著帕子,轉身迴到成姨娘身邊。

    南宮嫿則冷笑的立在原地,有成姨娘和南宮雪幫嘴,這個時候,南宮玨更是處境堪輿,不過,這成姨娘和南宮雪也不是好東西,除了膽子比南宮玨小些,野心都不比蘇姨娘小。

    所有人都起來指責南宮玨,要不是南宮怡和南宮楓在學堂還未迴來,估計連他倆也要指責她,登時,南宮嫿驚駭得僵直身子,隻是一味的哭,不知道該說什麽。

    老太太則微微斂目,又抬頭看向秋月,冷聲道:“秋月,你出來,你說,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秋月嚇得臉色一白,害怕的低著頭,說真話要被蘇姨娘和南宮玨滅門,說假話又對不起桂枝,看著桂枝慘淡的模樣,秋月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緩緩走到桂枝身旁跪下,害怕得直發抖,一抬眸,便迎上蘇姨娘那狠毒的目光,蘇姨娘似乎在說,“你要是敢說真話,我讓你全家吃不了兜著走。”

    這下子,秋月更害怕了,桂枝也是連連在哭,兩人都被嚇得麵色發白,嘴唇烏紫,見這情形,南宮嫿思索一下,朝老太太道:“祖母,她倆是家生子,一家人的性命都握在主母手裏,這樣她倆哪還敢說真話?重刑之下必有冤情,如果她們的家人能保住,那她們可能就不會嚇成這樣了。”

    南宮嫿這話說得有些重,但聽著卻不刺耳,因為老太太自己都很討厭蘇姨娘,巴不得找各種方法除掉她,省得她再仗著南宮楓囂張。

    而南宮昊天立場卻與老太太不相同,在他心中,蘇姨娘是為他生了兒子的女人,蘇姨娘立了大功,值得他一輩子寵愛,哪怕犯些小錯,他都是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趙氏要敢和蘇姨娘爭,有本事也生個兒子,這樣他可能才會一碗水端平。

    所以,他一直冷冷坐在邊上,希望這事盡早揭過去,但那不爭氣的南宮玨數次挑起眾人的怨氣,如今他想揭過去,也不行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略微思索一下,老太太看向南宮昊天,將這個問題拋給了他,“侯爺是一家之主,讓他決定吧。”

    南宮昊天忙誠惶誠恐的站起身,朝

    老太太拱手道:“母親不必這樣,母親您才是一家之主,兒子等所有人都唯母親馬首是瞻,就由母親決定!”

    南宮嫿在心底冷笑,看這孝道,做得多好,旁人看了,都會誇南宮昊天孝順,可他心底究竟孝不孝順老太太?那不一定了。

    一個孝字大於天,整死多少人,南宮昊天縱然寵愛蘇姨娘,也不可能忤逆老太太,要是氣到老太太生病或者逝世,到時候他就得迴祖籍丁憂三年,三年不能當官,可見三年後侯府的境況會怎樣。

    老太太見兒子推辭,細長且精利的眼睛掃過秋月、桂枝,道:“秋月,你隻管說實話,隻要你說的是真話,我定保你家人不出事,倘若你敢講半句假話,我立馬將你家人發派去邊疆,你自己斟酌著看。”

    老太太一發話,秋月當即嚇得身子一縮,上邊最大的人都發話了,她哪裏還敢隱瞞,當即朝老太太磕頭道:“奴婢馬上說,此紙箋的確是三小姐硬要桂枝寫的,三小姐怕自己的字跡露陷出事,先找奴婢,奴婢不答應,她才找的桂枝。”

    “混帳!你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秋月話才說完,蘇姨娘已經一躍而起,恨不得上去撕了秋月的嘴,南宮嫿忙上前將蘇姨娘攔住,巧笑嫣然的對著她,目光卻冰冷似劍,“姨娘你急什麽?小心急壞了身子,到時候誰來照顧楓兒?姨娘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楓兒,快別氣了。”

    說完,她又難過的歎了口氣,真誠的看向老太太,“祖母,事到如今再問下去,隻會越鬧越大,到時候受損的是侯府。既然玨兒仍是清白之身,我也沒事,這事就算了吧,我也不打算追究了,免得鬧得侯府不安。”

    見南宮嫿如此體貼,知道顧全大局,老太太是滿臉的欣慰,連南宮昊天眼裏也是越來越多的欣賞,老太太麵色冷峻的掃了南宮玨一眼,如今秋月、桂枝都招了,她諒她倆也不敢說假話,已經證實此事是南宮玨所為,還查下去隻會浪費時間,便轉眸柔和的看向南宮嫿,“那嫿兒,玨兒如此對你,你就不生氣嗎?難道你心裏沒有半點怨懟?”

    南宮嫿忙搖了搖頭,看來老太太是當眾考她,在試探她呢!

    想到這裏,南宮嫿露出個溫和的笑容,淡然道:“人生在世,誰能無過?況且玨妹妹還那麽小,性子急是正常的,隻要咱們好好教導她,我相信她定能變好。以前的玨妹妹不就很討人喜歡麽,許是最近爹爹要添弟弟,忽略了妹妹,她才吃醋生氣了。說沒有半點怨懟,那也不可能,但嫿兒作為長姐,應當悉心教導妹

    妹,肩負起豎立榜樣的作用。聖人雲,寬以待人、嚴以律已,隻要我一顆真心為妹妹付出,我相信終有一天她會感動,會明白我一片苦心,所以,我不生氣!”

    南宮嫿說完,對著眾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蝴蝶展翅,美得沁人,一雙烏黑的眼睛閃閃發亮,周身仿佛閃著熠熠光華,惹得所有人都忍不住上前與她做朋友,看得下人們滿生敬畏。

    通過這件事,下人們紛紛覺得南宮嫿大方得體,待人寬容,善良樂觀,做事會考慮全局,不像三小姐那樣刁磚刻薄,連孫嬤嬤都當眾誇大小姐,大小姐又當著眾人維護丫鬟,看得邊上的丫鬟們心生感激,一個個佩服起大小姐來。

    若是能跟在大小姐身邊服侍,該有多好。

    老太太聽了南宮嫿的話,烏目微微陡轉,心底的疑惑才慢慢放下,隨即露出一個讚賞的笑容,朝南宮嫿道:“不愧是侯府嫡長女,說話做事就是有氣度,不是一般小家子氣的姑娘能比的,慧清,你這個當娘的,教育得好!”

    趙氏忙惶恐的朝老太太行了個禮,謙遜道:“兒媳常年臥病在床,哪有機會教育嫿兒,嫿兒能有今天,多虧老太太和侯爺,沒有你們倆的教導,她也不會這麽懂事。”

    趙氏適時度的把讚賞推了迴去,聽得老太太心底直得意,連南宮昊天也略微得意。

    南宮玨心底把南宮嫿恨了個半死,可卻隻能呆呆的愣在原地流淚,人證物證俱在,秋月、桂枝已經說出實話,她再狡辯,隻會被爹爹、祖母怨恨,到時候恐怕死得更慘。

    蘇姨娘緊緊抱著南宮玨,南宮嫿一露出笑容,說那些如清風拂柳的話,就氣得她心底直吐血,好像無數把尖刀在她心窩子裏戳似的,可她偏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隻好懨懨的抱著南宮玨,不敢再瞎鬧。

    沒想到趙氏那軟弱蟲,竟生了個如此精明的女兒,她精明一世,卻生了個糊塗咋唿的女兒。

    南宮嫿雖然說這事算了,可老太太還是一臉陰霾,滿麵鬱色,“嫿兒你為人善良,大度的饒了這孽障,可你外祖母那,要怎麽與她們說?”

    看老太太這語氣,又充滿了無數試探,南宮嫿在心底狠狠鄙視她的同時,忙站上前,溫婉笑道:“祖母不必擔心,外祖母一向疼我,隻要我去她麵前孝敬兩天,再與她好好說說,她定會原諒妹妹,也不會再生氣了。”

    老太太知道自己在趙老太君麵前,說話還沒南宮嫿有用,才這樣問,見南宮嫿很懂事的把事情攬了過去,這才

    滿意的微微瞌目,“也難為你了,為了這東西定受了不少委屈,南宮玨、袁逸升,跪下!”

    突然,老太太加重音調,右手猛地拍在玫瑰交椅的扶手上,身子坐得很正,頭上的鏨著纏枝花紋玳瑁的牡丹花形團冠被搖得嘩嘩作響,博鬢上的花瓣形王母騎青鸞挑心閃著璀璨冰冷的光芒。

    老太太要開始懲罰南宮玨了,南宮玨嚇得趕緊跪直身子,袁逸升麵上一臉陰鬱,想起自己好歹也是個考試第一名的秀才,竟如此丟人,他麵色陰鬱,有些不想下跪。

    南宮嫿見狀,朝對麵的趙氏使了個眼色,趙氏便威嚴的睨向袁逸升,沉聲道:“怎麽,老太太的話,你都不聽了嗎?秀才見縣太爺以上的官都要下跪,何況咱們這是侯府,你還犯了大錯,趕緊跪下,聽侯發落!”

    他袁逸升不肯丟這個人,她南宮嫿就硬要他丟臉,果然,趙氏慍怒的說完,袁逸升暗地咬了咬牙,慢慢跪到老太太麵前,伏首道:“小生罪該萬死,請老太太責罰。”

    蘇姨娘見老太太如此生氣,這次南宮玨犯的可是大錯,她忙跑上前,一把奪過孫嬤嬤手中的戒尺,拉過南宮玨的手就“啪”的一聲打了下去,她打得極狠,疼得南宮玨啊的一聲慘叫出來,淚光閃閃。

    蘇姨娘則一邊打一邊冷喝道:“畜生,還不趕緊給你姐姐認錯?你姐姐心慈仁厚,處處為你著想,你卻如此不懂事,任性囂張,為娘平日是怎麽教你的?你是豬腦子還是不長記性,怎麽全忘了?”

    南宮玨痛得大唿,眼淚汪汪的瞪著自己的娘,她沒想到娘親會這麽打她,她隻是眼淚閃著淚光,身子跪得更直,害怕的道:“是玨兒錯了,娘親來日教導玨兒要尊敬姐姐,多與姐姐和睦相處,我不該撒謊騙人,不該利用姐姐的身份去邀離郡王。”

    “你知道錯就好!這次我不讓你長點教訓,以後你還會再囂張,簡直不把你姐姐放在眼裏!”蘇姨娘說完,拽緊南宮玨的手,又是狠狠幾尺打下去,一邊打一邊訓斥,“你個不長眼的東西,簡直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裏,說,以後還要不要再這樣?以後要不要好好對你姐姐?”

    “玨兒知錯了,玨兒會好好對姐姐。”南宮玨掌心已是一片通紅,她緊咬雙唇,心中不明白娘親為何下重手打她,可她不敢怨,隻是嘩嘩的流淚。

    “好,去給你姐姐磕頭,給她認錯,你姐姐向來宅心仁厚,要是她不能原諒你,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蘇姨娘說完,一把將南宮玨拽到南宮嫿麵前,南宮嫿嚇得身子一

    軟,本不想跪,可蘇姨娘已經硬是一腳踢在她腿上,讓她直挺挺的跪在南宮嫿麵前。

    南宮嫿黝深的瞳眸閃著冰冷的寒芒,蘇姨娘這招苦肉計,一來為了讓父親心軟,二來想給自己安個宅心仁厚的名頭,好讓自己饒了南宮玨,怎麽可能?

    南宮昊天見南宮玨挨打,哭得哇哇慘叫,臉上的怒意的確消了不少,但老太太仍舊冷著眼睛,滿目慍色,根本不滿蘇姨娘這種使苦肉計以圖減輕懲罰的做法。

    南宮嫿一看老太太僵硬的臉色,心裏便有了底,老太太這次下了決心要重罰南宮玨,狠狠煽蘇姨娘一耳光,徹底挫挫蘇姨娘的銳氣。

    南宮玨心底很不服給南宮嫿磕頭,娘親這是平生第一次打她,以前都很寵溺她,如今卻為了南宮嫿打她,她心底這口氣怎麽怨得下。

    蘇姨娘見南宮玨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氣得直咬牙,玨兒何時才能明白她的苦心,打在兒身,痛在娘心,看著玨兒給南宮嫿磕頭,她比玨兒還心痛啊。

    南宮嫿穩穩坐正,慢慢轉眸,淡笑道:“磕頭就不必了,妹妹身子嬌貴,算了!”

    “她還身子嬌貴?既然蘇姨娘說要磕,就給你姐姐好好磕幾個頭!”老太太慢慢抬起孫嬤嬤泡好的鐵觀音,眉眼都不抬一下。

    蘇姨娘當即被怔住,原以為老太太見南宮玨認錯,會心軟饒了她,可看如今這個架式,玨兒定會被罰。

    南宮玨揉了揉盡是淚水的眼睛,匍匐爬到南宮嫿腳下,心底恨南宮嫿恨得要命,麵上則裝得一臉虔誠的朝她磕了個響頭,接著又是第二個,一邊磕一邊哭道:“妹妹知錯了,求姐姐原諒,玨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南宮嫿隻是麵帶微笑的淡坐在原地,既不說話,也不作勢要南宮玨起來,南宮玨強壓下心底的憤怒,繼續磕了幾個頭,磕得她額頭烏青,滿臉漲紅,恨不得爬起來抓爛南宮嫿那笑魘如花的臉。

    南宮嫿這才有些為難的起身,忙上前去扶南宮玨,小手將她雙肩捏住,一臉關切的道:“玨妹妹你沒事吧,我都說不用了,你還磕,你看,把額頭磕成這樣,要是損傷你美麗的容顏了該咋辦?來來,快起來!”

    話說到一半,老太太已經冷聲道:“不許起來!頭磕了,該是處罰的時候,南宮玨無恥撒謊,陷害嫡女,且利用嫡女身份勾搭男人,敗壞侯府及伯府名聲,又不知悔改,打罵孫嬤嬤,當眾挑釁眾人!犯如何重罪,如果不按律嚴懲的話,恐怕傳出去,人家會說我侯府縱容庶女欺

    壓嫡女,人人都知道蒼祁朝嫡為大,庶為小,庶出的敢爬到嫡出的上頭撒野,要是聖上知道了,恐怕會砍了你的腦袋。”

    南宮昊天一聽到聖上二字,登時也緊張起來,才消下去的怒意瞬間浮上麵龐,對於他來說,什麽都比不過官聲。

    “依母親之見,該如何懲罰這小畜生?兒子一切聽母親的,任由母親處罰!”南宮昊天鐵麵無私的抬眸,如果是平時,他早為南宮玨求情了,可今天南宮玨做的事實在天怒人怨,差點就毀了嫿兒的清白,而且已經將侯府、伯府的清譽毀於一旦。

    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估計也被南宮玨這一次毀了,所以,他這次定要重懲南宮玨,給她個教訓。

    這時,南宮玨和蘇姨娘登時緊張起來,連帶邊上的袁逸升也嚇得雙腿發顫,他好不容易才進了侯府當主簿,都因為這一次,一切都完蛋了。

    南宮玨害怕的盯著老太太,老太太則冷哼一聲,深目如炬的掃了掃眾人,聲色俱厲的道:“如今侯府名聲已被你毀,外頭人指不定如何嘲笑咱們家,你犯的錯太多,我就罰你杖責五十大板,再去祠堂跪三個月,扣半年月錢。子女不教,你蘇氏也難逃責任,在這期間你要好好盯著你閨女,別讓她再惹出風波,且你每日要去給侯夫人請安,給她請了再來我這老太太麵前立著規矩。一個姨娘,很少給主母請安,這成何體統?至於袁逸升,剝奪他主簿之職,收繳侯府給他的一應用度,亂棍打出去!”

    “啊!”一聽到那五十大板,南宮玨和蘇姨娘當場嚇得癱軟下來,南宮玨已被嚇得麵如死灰,忙朝老太太哭道:“祖母,五十大板會要玨兒的命啊,求祖母開恩,玨兒害怕……”

    蘇姨娘也是嚇得冷汗連連,忙求到南宮昊天那裏去,“老爺,三十大板就能打死人,何況玨兒還是個孩子?五十大板未免太重了,這一打,玨兒不死也得殘廢啊,求老爺救救玨兒,我不想讓她死!”

    的確,五十大板是很殘忍,南宮嫿隻是一臉心焦的坐在位置上,眉頭緊蹙,一看就在擔心南宮玨,老太太轉了轉眸,忽然看向南宮嫿,“既然她們不服我的懲罰,嫿兒,你看該如何罰她?如果你說得好,我就按你說的辦!”

    南宮嫿佯裝擔憂的看向老太太,遲疑一下,“祖母,嫿兒是小輩,不敢妄自處罰妹妹。”

    “不用怕,隻要你說得合理,能給你妹妹長點教訓,都可以,你就放心大膽的說吧!”

    老太太把玩了下大拇指上的墨碧璽玉

    斑指,目光幽深冷轉,定定看向南宮玨。

    南宮嫿這才大方的站起身,朝跪著的南宮玨寬心一笑,將手合在胸前,一副情真意切的表情,“玨兒還是個孩子,正是成長階段,五十大板的確會要她的命,與其把她打個半死,嫿兒覺得,應該從根本上讓她得到認知,起到教訓。妹妹從小錦衣玉食,不知道民間疾苦,所以才有些任性,嫿兒覺得,可以讓她試試參與府裏的勞動,幫孫嬤嬤她們幹一個月活,體驗一下作為奴婢的辛苦,這樣,她親自身體下人的難處,以後定不會苛待下人。而且,幹活有利於提高妹妹的韌性,會令她更堅強。光是勞動也體現不了對祖母的孝心,就讓妹妹晚上去祠堂替祖母祈福,如此鍛煉一個月,我相信妹妹定會蛻變!”

    南宮嫿說完,便朝老太太微微一笑,老太太一聽到這處罰,當即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方法好,比空打五十大板有用多了,這樣吧,讓玨兒跟著孫嬤嬤幹三個月活,白天幹活,晚上跪祠堂,佛堂是靜心之地,可以讓她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但這處罰未免太輕了,那,五十大板就降為二十板,否則這次輕饒了她,將來她還指不定惹出什麽禍事來!”

    南宮嫿麵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心裏卻暗道,究竟這懲罰輕不輕,得看孫嬤嬤了,孫嬤嬤讓她輕,她就輕,孫嬤嬤讓她重,她就重,在孫嬤嬤眼底子下麵幹活,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祖母……”南宮玨一聽要幹三個月的活,氣得眉頭冷蹙,還想求情,邊上的南宮昊天已經冷然起身,目光如利箭般看向南宮玨,“不用求了,就按你祖母說的辦,要是這次你還沒有起色,本侯就下家法,打得你下不了床!”

    南宮昊天冰冷無情的說完,冷冷睨了眾人一眼,頭也不迴的走了出去,唯一比較欣賞自己的靠山已走,袁逸升登時嚇得兩腿發麻,滿頭冷汗。

    老太太處置了南宮玨,目光如鷹般掃向袁逸升,黑眸半斂,如雷霆般的聲音冷冷響徹,“來人,把這不知死活,竟敢覬覦侯府小姐的爛東西亂打一頓,再扔出去!”

    當即,幾名小廝衝上去抓住袁逸升,袁逸升嚇得瞳孔一縮,冷聲道:“老太太,我是生員,按規矩你不能隨意對我用刑,請你三思!”

    老太太冷笑一聲,眉目一挑,“我還怕你不成?少廢話,滾出去!”

    老太太說完,霸道的猛地拂袖,小廝們不由分說的將袁逸升拽了出去,害得袁逸升想再說話都沒機會。

    接著,外麵便聽到痛苦的慘叫聲,以及

    啪啪的棍子聲,隻是打一頓滾出去,誰知道這一頓是打死還是打個半殘廢?

    這時,南宮玨也被拖了出去,她眼裏一直噙著淚,嚇得頭重腳輕的,很快,板子就落到她細嫩的屁股上,才幾板,她已經痛和哀嚎起來。

    蘇姨娘擰著帕子,虛扶著身子走到門前,眼睜睜望著自己的女兒受刑,心痛得就快死掉,偏生老爺已經離開,大概是去湘繡那小賤人的溫柔鄉了,她想求情都找不到地求,早知道老太太照樣要懲罰,她剛才何故做戲去打玨兒板子?讓玨兒白受了那麽多罪。

    南宮玨的哀嚎聲越來越大,聽得蘇姨娘身子微彎,心裏恐怕早是如針在刺,老太太麵無表情的起身,沉歎了口氣,讓孫嬤嬤扶著進了內堂,隻圖個眼不見心不煩。

    老太太一走,南宮嫿便扶起趙氏,溫柔的替她沾了沾額頭的汗,兩人慢慢走到門口,此時,蘇姨娘已經忍不住撲上去,一把撲在還在挨打的南宮玨身上,朝打板子的下人道:“玨兒年紀還小,已經受了十板,你們下手這麽重,是要打死她嗎?”

    “小的不敢,小的也隻是聽老太太吩咐行事。”小廝們很是為難,老太太的命令不能不聽,可蘇姨娘又擋在這。

    南宮嫿見狀,與趙氏遞了個眼色,便上前走到蘇姨娘麵前,一把親切的將她拉起來,滿臉真誠的微笑,“姨娘,你快別鬧騰了,十大板沒什麽的,你要是再鬧,讓爹爹和祖母聽見,估計又得生氣,要重罰玨兒了,別得不償失。”

    說完,她硬是一把將蘇姨娘拽到邊上,趁蘇姨娘未發話之際,朝小廝們道:“幾位大哥,老太太說了要給妹妹長點教訓,該怎麽下手,你們是知道的吧!”

    小廝們一聽,老太太可說了要重罰,三小姐這事又做得太過分,連孫嬤嬤都敢打,他們誰不是被孫嬤嬤罩著的。

    想到這裏,那小廝一咬牙,與對麵一名小廝遞了眼色,兩人掄起棍子就重重的打!打得南宮玨嚎叫一聲,小臉皺成一團,一口銀牙差點沒咬碎,很痛!

    蘇姨娘被南宮嫿拉著,她想去擋都去不了,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被打,且下這麽重的手,沒一會兒,南宮玨的屁股就見了血,等板子打完時,她屁股上一圈都是血,紅得滲人,此時,南宮玨早已經忍受不了、疼得昏了過去。

    南宮玨一昏過去,就嚇得蘇姨娘冷然瞪了南宮嫿一眼,迅速衝上前去將南宮玨抱起,痛苦且焦急的大喊,“周嬤嬤,快去請陸醫正,玨兒要死了,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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