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少年神醫說,這小姑娘是他師妹,也不知道他在哪得的消息,知道小姑娘在咱們世子這。”

    “你說世子也真奇怪,竟然留那姑娘在念月軒過夜,這念月軒可是王府禁地,是世子妃生前居住的地方,世子一直忘不了世子妃,從不讓人踏進這裏半步,聽說以前有丫鬟誤闖,當場就被世子打斷雙腿,這姑娘真是福大命大,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要說世子也可憐,自從世子妃過世後,一直沉寂不娶,心中唯有仙逝的世子妃月蒔姑娘,如此情深,世上少有,誰要嫁給他,真是天大的幸福。”

    在聽到下人們的議論時,南宮嫿心裏陡然一驚,祁世子來了?他竟然跑來救她,他在哪得的消息,聽下人們的口氣,除了楚宸燁幾人,沒人知道她是誰,那祁翊又是如何知道她在這的?

    她真沒想到他會來救她,聽到這個消息,心裏也是五味雜陳,不過在聽到楚宸燁逝去的世子妃時,南宮嫿神情當即凝重起來,原來楚宸燁並不是大齡未婚青年,而是早成過親,娶過妻,隻是他發妻逝世,他心中還愛著她,所以一直未娶,怪不得哪有二十三歲還未娶妻的。

    而且她昨夜說他娶不到妻子,且弄髒念月軒時,他會大雷雷霆,原來這是王府的禁地。妻子逝世仍多年未娶,楚宸燁也算情深意重的有情男人了。

    正思忖間,院門處,一襲風華絕代的身影正迅速走過來,南宮嫿一看,那目光十分冰冷的男人,正是祁翊。

    祁翊眼眸若星,麵容俊美,一頭墨發披於腦後,黝黑澤亮,由一根鬆綠石緞帶係著,頭戴前圓後方玄表朱裏、垂有五彩玉珠的世子冠,身著一襲青色雲雁堆滿金織刺繡的纁裳,衣袍下擺用金線繡有細褶流動的蓮青鬥紋,腰束金鑲雙蝶采花珠寶革帶,烏金般的丹鳳眼閃著鑽石般的光芒,一看到走出門的南宮嫿,他雙眸便溢出絲難以察覺的疼惜,上前就準備去扶她。

    “慢著!”

    一陣淩厲無比的聲音破空而出,南宮嫿抬眸,見那拐彎處,目光似冷非冷的楚宸燁,已經散慢的背著手走過來,楚宸燁狹長的鳳眸細長且冷酷的睨向祁翊,玉手一揮,身後的數十名侍衛登時上前,把祁翊攔住。

    微風一動,吹得楚宸燁腰間的綠色碧波飛鷺紋玉帶,雙帶翩翩,身上精美的湖綢絲繡也閃著耀眼的光芒,顯得雍容華貴。

    “誰讓他闖進來的?”

    邊上的靜簫趕緊上前,稟告道:“祁世子以前為貴太妃診過病

    ,連聖上都很倚重他,屬下……”

    “奶奶?”

    楚宸燁輕飄飄說完,目光似劍的盯著靜簫,“如果再有下次,你們就一起去死好了!”

    “屬下知罪。”靜簫迅速閃至一旁,嚇得滿頭大汗,後邊的婆子們已經連忙跪下,一個個嚇得身子發抖。

    祁翊看到麵色略微蒼白的南宮嫿,如寒冰的鳳眸冷冷掃了眼邊上的侍衛,漆黑的鳳眸淩厲的掃向楚宸燁,“世子,抱歉打擾,但我要帶她走!”

    楚宸燁麵無表情的昂首,“你是這小娃娃的什麽人,哥哥,還是未婚夫?你用什麽資格帶她走?”

    “師兄!”祁翊緊抿雙唇,薄唇上泛著淡淡光澤,烏目反射出凜洌如鷹般的光芒,寸步不讓,“昨夜有刺客行刺嫿兒,幸得世子相救,我替她謝過你,但我,必須帶她走!”

    “救她?本世子隻是懲罰一個拿劍威脅我的娃娃,你可知她犯了何罪?”

    謝?如此氣盛,是真心謝他?

    “她年紀還小,不可認真!世子一直相留,難不成,是棄你亡逝的世子妃、喜歡上南宮姑娘了?”

    祁翊聲音如利刃般冰冷,鳳眸是無比的嚴肅,就這樣與楚宸燁對視,如果說楚宸燁是一頭高貴的狼,那祁翊便是天山聖潔的雪蓮,兩人一陰柔一陽剛,均是那般的風華絕代,光彩奪目。

    聽到祁翊的話,楚宸燁傲慢且冷酷的仰起頭,鷹隼般的眸散發出一陣荒涼的影子,他並未慍怒,狹眸半斂,眉頭冷挑,嗜血且孤傲的睨向祁翊,“年輕,就是氣盛,你認為本世子的眼光低到如此饑不澤食的地步,會看上把鵪鶉串起來配在腦袋上烤的花癡?清玉,送客!”

    嘎?南宮嫿沒想到楚宸燁那麽輕易就放她走,等她抬眸時,楚宸燁已經漠然走向臥房的雕花木門,冷啐一句,“記得賠償本世子一件一模一樣的袍子!”

    等等,她剛才沒聽錯吧,把鵪鶉串起來配在腦袋上?南宮嫿摸了摸額前的銅錢形斜劉海,頓時無語,他還要她做一件袍子還他,這倒是不難,畢竟真的是他救的她,否則她要遇到那幾個賊人,定會命喪黃泉。

    才說完,高大的男人已經跨進房門,隻聽砰的一聲,大門被重重關上,明顯心情不好,祁翊見狀,星眸冷斂,冷冷掃了對麵一眼,將南宮嫿拉起就往外走。

    祁翊略帶冰涼的大掌包裹著南宮嫿的小手,牽著她一前一後走出院門,他高大的身子映出纖長的影子,在陽光下顯

    得十分寂寥,像一顆蒼勁的鬆柏般替南宮嫿遮擋住風沙的侵襲,一出大門,南宮嫿便看見守在馬車旁的玉萼和綰綰,車夫黑子正擔憂的坐在馬車前,幾人一看到南宮嫿,全都欣喜的迎了上來。

    “太好了,小姐,你沒事吧?聽說齊王世子殘暴不仁,沒想到他竟讓你出來,還是祁世子厲害。”玉萼急得眼淚都流了下來,一看到南宮嫿,趕緊一把將她抱住。

    南宮嫿驚訝的看著眾人,正疑惑間,玉萼又道:“虧得祁世子淩晨出診時發現我們,後來我們又查到有個小姑娘被齊王世子帶迴府了,所以大家就來賭一賭,沒想到大小姐真在齊王府。”

    又是祁翊,南宮嫿一臉感激的看向祁翊,烏黑的睫毛微斂,“世子,多謝你。”

    雖然祁翊來王府救了她,但她卻並未有太多的感動,她複仇大業還未完,周遭還有那麽多的明槍暗鬥,她如今哪有心思理會兒女情長,她要先解決掉曾經傷害她的人,至於其他的,她沒有心情理會。

    “無妨!”

    祁翊漠然說完,已經一把拉過南宮嫿的手,修長的玉指已經輕輕架在她手腕上,神色冷峻,眉目緊擰,認真嚴肅的替她把脈,身上溢出一股清香好聞的龍誕香味,長長的睫毛投射出一汪晶瑩影子。

    “對了祁世子,你怎麽知道齊王世子帶迴來的是咱們小姐?”綰綰看著俊美無比的祁翊,小臉一下子紅了。

    “感覺!”祁翊抿唇,看著南宮嫿的目慢慢沉吟起來,神色有幾分凝重。

    “世子好厲害,憑感覺也能找到咱們大小姐,要不是世子在,我們不知道何時才尋得到?”綰綰又是一臉仰慕,雙手合十。

    祁翊鳳眸微閉,玉指仍舊靜靜的探著南宮嫿的脈,“這就跟認脈一樣,感覺對了是一輩子都不會錯的……”

    綰綰沒聽懂祁翊的意思,開始抓耳撓腮起來,南宮嫿則微地一怔,在祁翊將手收迴後,迅速往後退了一步。

    祁翊察覺到南宮嫿的異樣,眉宇輕輕糾起,用極其富有磁性的聲音溫言道:“還好齊王世子給你服了解藥,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位出身於貴胄家庭的高貴少年,身上有著魏晉風流才子般的氣質,卻又待人冷漠,才沉寂半晌之後,他朝玉萼冷聲吩咐,“你去準備熱水,先給你家小姐喝副寧神湯,在轎上休息一會兒,到了侯府精神自會好不少。”

    “多謝世子。”南宮嫿向祁翊行了個禮,這時,綰綰取了件彩繡

    葫蘆萬代紋的鬥篷,正準備給南宮嫿披上,卻被祁翊一把接過,他默然展開鬥篷,將鬥篷細心的披在南宮嫿雙肩,這鬥篷上綴綠妝花瓔珞,看上去彩翠斑斕、浮光掠影,襯得南宮嫿突然鮮活起來。

    祁翊溫潤體貼的動作讓南宮嫿眉梢輕抬,此時,麵前男子已經將她鬥篷前的環結係成一朵漂亮的蝴蝶,動作行雲流水,看得綰綰等人滿心的羨慕。

    等鬥篷係好後,祁翊朝南宮嫿點了下頭,南宮嫿也頗覺尷尬,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便由綰綰扶著上了轎。

    綰綰羞澀的看了祁翊一眼,忙打破尷尬微微笑道:“幸好咱們沒急著迴府,一會兒迴去,就告訴侯爺,大小姐昨夜在中威伯府休息,今早才迴來,反正昨夜也有小丫頭迴侯府報信,現下大家都以為大小姐在中威伯過的夜,所以還沒人發現大小姐進齊王府的事,不然京城早就有流言了。”

    南宮嫿坐定後,這才仔細拉過綰綰檢查一番,又掃視一眼玉萼,發現幾人都活蹦亂跳的這才鬆了口氣,“還好賊人隻是打暈你們,齊王世子救我的時候,抓到幾個賊人,其中四五個被亂箭射死,他們的領頭則被世子割了舌頭,隻在地上寫下陸震威三個字,說這是幕後主使,堂堂天子腳下,他們竟如此猖狂,定不是普通的賊人,我想,肯定與蘇姨娘有關。”

    綰綰嚇得臉都白了,她無法理解割舌頭的事,忙呆呆的點頭道:“對,昨日南宮玨在伯府丟盡顏麵,蘇姨娘定是向大小姐報仇,咱們得趕緊迴侯府,看情形怎麽樣了。”

    不一會兒,祁翊白玉般的手指接過玉萼準備好的熱水,從菱紗手中接過藥箱,一副名醫派頭的從藥箱裏拿出一粒白色藥丸,放到熱水裏化了,沉眉凝思一陣,烏黑的睫毛垂落下來,端給南宮嫿,“你先把這安神湯喝了!”

    “謝謝世子。”南宮嫿朝祁翊露出抹淡笑,接過安神湯,仰頭一飲而盡,喝完湯,她神色凝重的看向祁翊,“世子,你說,他們給我灌的是何毒?”

    看著南宮嫿略微蒼白的臉,祁翊眼眸變得更加深沉,這些人怎麽如此狠毒,對一個小女孩都下得了手,如果沒有人在她身邊,她能否一人阻擋那麽多暗害。

    祁翊睫羽微斂,臉色一變,沉思道:“這毒叫‘雷公藤’,中毒者會頭暈頭痛,心悸乏力,腹痛腹脹,四肢麻木,不出一日便會中毒身亡;如中此毒,先要自已進行催吐,盡量將毒液吐出來,再服解藥。齊王世子已給你服過解藥,所以你身子已經無礙,但你仍舊氣血虛弱,我給你寫張

    調養方子,你迴去照方子煎藥服用,才不會落下後遺症。”

    南宮嫿臉色攸地變為青色,幸好當時她摳自己喉嚨進行催吐,否則她就沒那麽幸運了,那背後的人從未放棄過毒害她,如今她撿迴一條命,定要向這陸震威以及嫌疑最大的蘇姨娘討迴來!

    見南宮嫿十指捏成拳頭,祁翊拍了下她的肩膀,“師妹不要想太多了,隻要好生調養,身子會好起來的,至於背後的人也太歹毒,我定會替你好好查探,將那惡毒之人揪出來。”

    南宮嫿感激的看了祁翊一眼,雙眸浸著陣陣寒光,以後有機會,她定會報祁世子的恩,她會將害她之人一步步除掉。

    辭別祁翊,迴到南宮府,已是辰時,喜媽媽早就侯在侯府門口,她穿了件壞色灑線洋菊花滿繡裙,外罩多羅昵月白滿地鬆竹褙子,一看到南宮嫿下轎,忙心急的迎了上去,“大小姐迴來就好,快去主屋,老太太和老爺正在審三小姐和袁逸升呢!”

    “昨夜沒審嗎?”南宮嫿微眯鳳眸,真是天助她也,蘇姨娘想派人毒死她,沒料到自己人全軍覆沒,她卻活了迴來吧?

    說起來,還真得感謝那邪佞陰柔的叔叔,以及……祁世子。

    喜媽媽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小聲湊近南宮嫿,“昨夜三小姐迴來得這麽晚,是讓老齊家的抱迴來的,到家裏那身子還半光著呢,可丟人了,本來侯爺昨夜想審,可老齊家的說您留在中威伯府陪趙老太君了,加上天色實在太晚,就說等你迴來了一起審,這不,今兒一大早,三小姐和袁公子已經跪在大堂,大小姐您快去把昨晚看到的事實告訴侯爺和老太太吧。”

    南宮嫿將喜媽媽扶起,與玉萼、綰綰對視一眼,幾人匆匆忙忙的往心安堂趕,才走到心安堂門口,南宮嫿便聽到一聲尖利的脆響,緊急著,半截碗片兒嘩啦一聲從屋裏砸了出來,滾到南宮嫿腳前。

    南宮嫿見狀,忙緊擰眉頭,裝得萬心焦心的踏進屋裏,迅速摘下鬥篷,一眼便看到跪在地上的南宮玨、蘇姨娘和袁逸升,此時,老太太正滿目陰冷的坐在主位上,趙氏坐在下首,目光清潤出塵,正拿著帕子在擦額頭的汗,她臉色有些蒼白,卻透出一股婉約的柔情,南宮昊天眼晴噴火,正恨恨的站在南宮玨麵前,屋裏氣氛登時緊張起來。

    南宮嫿一進層,便迎上蘇姨娘那憎恨無匹的表情,南宮嫿忙走到南宮昊天麵前,臉上露出愧疚的神色,一臉真誠且不忍的道:“父親、祖母,嫿兒來晚了,本來昨晚嫿兒堅持要迴侯府,可外祖母

    家裏發生那麽大的事,我擔心她心裏難受,便留下來陪她,今天一早我就趕迴來了。”

    “你外祖母家出了大事,你作為孫女,是該留下服侍下趙老太君,嫿兒你如此孝順懂事,可沒想到,你這妹妹竟然在伯府偷人,做出這種丟人的事來,幸好伯府嘴巴嚴,事情還沒傳出來,但伯府那麽多雙眼睛,還有離郡王都知道此事,誰能保證以後這事不被捅出來?”老太太氣得將手中茶杯猛地頓在紫檀木桌上,心裏氣憤得要命,從什麽時候起,那乖巧聽話、嘴甜懂事的玨兒,竟然變成這個樣子,這還是以前的她麽?

    反而,以前一直木木訥訥的嫿兒卻變得這麽耀眼,知道她給趙老太君製了件金縷衣,連她都很是吃醋,不過想著嫿兒這麽懂事,將來她過大壽,她必定不會薄待自己,她也就寬慰了。

    成姨娘也是一臉焦急的坐在邊上,南宮雪與南宮怡站在成姨娘身邊,雖然麵上焦急,可南宮嫿卻從成姨娘、南宮雪眼裏看出了得意,看來,他們倆與自己一樣,都很憎恨蘇氏,想扳倒她。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有了同謀,她複仇也會也有了助益。

    南宮嫿見老太太氣成這樣,知道她心裏最在乎的是麵子,麵子比天大,為了這麵子,她可以不顧一切。

    蘇姨娘揉著哭紅了的眼睛,把一直在打抖的南宮玨抱在懷裏,殊不知,昨夜南宮玨在這裏跪了一夜,到現在已經跪得雙腿出血,臉色蒼白,她聽到老太太一口一個偷人,當即反駁道:“老太太,玨兒是您的親孫女,你們看著她長大的,她是什麽品行,你們還不知道麽?她定是被人栽贓陷害的,她要偷人,也……也不會找袁公子。”

    蘇姨娘說罷,又楚楚可憐的哭了起來,南宮昊天臉色黑得跟烏雲一般,冷聲訓斥道:“都是你教出來的爛東西,竟做出如此喪德敗行的事,還有你,袁逸升,枉本侯憐你是個人才,待你不薄,準你跟著去伯府賀壽,誰知本侯一走,你就癡心妄想,惦記上我的女兒,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袁逸升早已嚇得渾身哆嗦,跪在地上胡亂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平日的風流瀟灑早已散去,此時的他,狼狽得像一隻任人宰割的狗,看得南宮嫿直鄙視自己前世的眼光,她前世真是瞎了眼。

    “侯爺,在下與三小姐真的沒什麽,我們真的是被人冤枉的,當時我喝得醉醺醺的,想去院子裏散散心,誰知一去,就被人砰的打暈了,最後一醒來,就看到三小姐未著寸縷的躺在邊上,這時候三小姐也醒了,我倆同時嚇得

    要命,迅速開始穿衣裳,這時,離郡王和大小姐就打著火把、領著人衝進來了。”

    “未著寸縷?”南宮昊天很明顯不信袁逸升的話,在聽到他細致的描述當時的情景時,當即一個箭步衝到南宮玨身邊,抓起現南宮玨,掄起巴掌“啪”的一巴掌給南宮玨煽去,煽得南宮嫿一個趔趄,嘴角當即被打出了血,看得蘇姨娘直心疼,趕緊將南宮玨抱在懷裏。

    “老爺,玨兒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哪裏懂會偷情?要麽是袁逸升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故意設計玨兒,引誘玨兒,要麽是背後有人將她打暈,陷害她與袁逸升。老爺現在做的不是打自己苦命的女兒,而是查出背後的主謀和兇手是誰,我真覺得奇怪,當時大小姐也在伯府,為什麽沒和玨兒在一起,為什麽玨兒一時出事,你就第一個衝出來,難道這些不是疑點?求老爺明鑒。”蘇姨娘連連抹淚,恨恨的盯著袁逸升,在她看來,要不是袁逸升,那就是……南宮嫿。

    袁逸升一聽到蘇姨娘如此侮辱自己,當即盛怒的甩袖,高傲的揚眉,朝她冷冷道:“蘇姨娘,小生雖然家境貧窮,但好歹也有尊嚴,你說小生是癩蛤蟆,未免太傷人。小生乃家中嫡長子,縱然配不上侯府金貴的千金,但也肩負著振興袁家的大業,絕不會做出這等自取滅亡、自毀前程的事,況且,三小姐才十二歲,就像小生的妹妹,小生怎麽可能和她苟且?”

    他袁逸升已經十七、八歲,又是村裏的廩生,是村裏人的驕傲,一入秋就要參加科舉考試的,若是他中了舉人,地位身份自是更上一等,豈看得上一個庶出的女兒?縱然南宮玨與他是一個天一個地,配他足足有餘,但他是有大誌向的男人,他要娶的女人非富即貴,定要嫡出,將來才對他有助益,他將來是有大好前程的,何況心急火燎的接近南宮玨?

    他當時以為那人是南宮嫿,才去那裏的,且引他過去的是南宮嫿的貼身丫鬟玉萼,他才沒有懷疑的跟了去,難不成,此事是南宮嫿從中作梗?

    可再看南宮嫿,隻是溫婉擔憂的扶住老太太,眼裏似乎浸著淚水,十分擔心南宮玨的模樣,如此精玉的娃娃,哪裏有這等陰毒心思,他不相信是南宮嫿做的,那麽,就是她身邊的玉萼起了壞心,不僅要害他和南宮玨,還要陷害南宮嫿?

    如果真是這樣,那玉萼的心也太狠毒了,當時玉萼說南宮嫿邀他見麵,但他並未見著南宮嫿,他是有些不相信溫婉端莊的南宮嫿是那種人,可是,他們一出事,南宮嫿就第一時間衝了進來,這又讓袁逸升覺得膽寒。

    玉萼是南宮嫿的心腹,被別人收買的機會很少,難道,是南宮嫿處心積慮要害他?袁逸升思緒複雜,再抬眸看向南宮嫿,發現她正漠然盯著自己,那眼神冷得猶如冰窖,直接無視他。

    “你的意思,這事是有人栽贓你們,有人處心積慮把你們倆剝幹淨放到床上,這麽大的動靜,伯府怎麽可能沒人知道?再說,誰和你們有深仇大恨,要同時陷害你們倆?”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南宮昊天絕不會輕易相信是人栽贓,若真有人栽贓那便好了,可南宮玨這性子,他總覺得此事是她自作孽。

    南宮玨匍匐在地,已經哭得聲撕力竭,南宮嫿見狀,忙擔心的走到南宮玨麵前,溫柔的伸手去扶她,滿目真誠的看向南宮昊天:“父親,玨兒年紀還小,這樣跪下去恐怕會受不了,縱然她有錯,你也不該如此重罰,先讓她起來吧!”

    南宮嫿聲音軟綿綿的,可聽在南宮玨耳朵裏就不是這樣了,她恨恨盯著南宮嫿,刷的一掌把她推開,用手指著南宮嫿,氣憤的道:“你少在這假惺惺裝好人,那幕後害我的人就是你,否則,你怎麽會第一時間來捉奸?”

    南宮嫿說縱然她有錯,就在暗示大家這事是她的錯,她與人偷情了。

    南宮嫿被南宮玨一推,當即順勢倒在地上,南宮昊天和老太太見狀,紛紛厲色看向南宮玨,趙氏忙將南宮嫿扶了起來,南宮嫿朝趙氏溫和一笑,輕輕擺了擺手,“我沒事的,妹妹才受這麽大的傷害,讓她發發脾氣也是應該的,都怪我這做姐姐的沒看住她,當時外祖母被那外室威脅,外祖父又被氣得吐血,我真是走不開照顧妹妹。妹妹年紀還小,性子的確有些急,還請祖母千萬別怪她,等她再大些就好了!”

    “再大些?她都已經十二歲,懂得陷害人、偷男人,還有什麽是她不敢的?嫿兒你善良替她說話,可我這老太太也不含糊,真真假假我還分得清,就衝她剛才推你,這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你父親在這裏她都敢這樣,要不在,她不知道能囂張到哪裏去!”老太太氣得臉色漲紅,猛咳了一聲,南宮嫿見狀,忙跑過去給她順氣。

    看到老太太生氣,南宮昊天更是氣得衝過去將南宮玨提起來,想起她剛才推南宮嫿那一掌,上去對著南宮玨就是惡狠狠一掌,南宮玨又挨了一掌,這下,嘴角的血流得更甚,她嚇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這情形看在蘇姨娘眼裏,跟剜心似的疼,她跪在地上,目光森寒的朝南宮嫿望去,見南宮嫿滿目擔心,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可她卻從她眼裏看

    出了如墜深淵的嗜血,她那墨色瞳孔,像極了一汪嵌滿寒冰的深潭,她表麵一臉柔弱,可那眼珠卻是無比的冰冷,像極了地獄來討債的惡魔,看得蘇姨娘心底一驚,麵色攸地發白,怎麽南宮嫿的眼神看起來像要吃了她似的,偏在眾人眼裏又是那麽的溫順。

    蘇姨娘恨恨剜了南宮嫿一眼,忙匍匐到南宮昊天身邊,輕輕拉著他的衣擺,一臉柔弱的道:“老爺,無論如何你也要幫幫玨兒,玨兒有沒有偷情,讓嬤嬤給她檢查下身子,再說,她還那麽小,打死我她也不可能做那種事。”

    南宮嫿心底忍不住冷笑,南宮玨的確小,但她的歹毒心思一樣不輸大人,她是蘇姨娘從小教導起的,有什麽樣的娘就有什麽樣的女兒,別人不清楚,她還不知道?

    南宮玨被連打兩掌,一張如花俏顏當即腫了起來,她一邊哭一邊思索當時的事情,突然捂著臉道:“當時袁主簿進來時,以為我是嫿兒姐姐,說什麽姐姐就是他心中的天使,我南宮玨和姐姐比起來,連姐姐的皮毛都不如,這麽說,袁公子以為我是姐姐,那我豈不成了姐姐的替罪羊?”

    說到這裏,南宮玨已經決心要把袁逸升推出去,讓他和南宮嫿扯上關係,好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又道:“姐姐口口聲聲維護我,嗬,誰知道她安的什麽心,定是她看中袁公子,要和袁公子苟且。”

    “妹妹你是腦子糊塗了還是怎麽的?我要是看中袁公子,直接像你一樣和他躲進小房間不就完了?”南宮嫿真覺得南宮玨是豬腦子,她還小,段位的確太差,不過過幾年,在蘇姨娘的調教下,定會大不相同。

    “我……好,就算你不喜歡袁公子,那我們出事時,你為什麽第一個衝進來,這是不是你早預謀好的?”南宮玨撐起身子,仰頭看向南宮嫿,眼裏盡是恨意與決絕。

    南宮嫿聽到南宮玨的話,突然站起身,眼裏浸滿晶瑩的淚水,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妹妹你怎麽這麽說話?我一心為你好,處處維護你,你竟然懷疑我,你是魔障了還是被氣暈了頭?我都說了,當時我在外邊準備迴府,正好碰到離郡王,然後離郡王說看見袁公子鬼鬼祟祟的往後院去了,他怕後院有人出事,我正好發現你不在,就跟著他去了。誰知我們一到那裏,就聽以你的尖叫聲,我以為你出事了,趕緊打開門,一打開門,就看到你和袁公子抱在一起了。這事有離郡王可以作證,他當時已經和外祖母說過了,我相信老齊家的應該給祖母說過了吧?我與離郡王不熟,他沒必要幫我騙人,妹妹你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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