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葉家,葉沉浮看著昏暗的天空,蒼老的眼神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惆悵,全軍進入二級戰備,這麽大的事,不可能瞞過他。


    “有戰爭?”葉沉浮自然不信,這個年代,要打一場仗,可不想他年輕的時候,說打就打了,心中已經隱隱猜到了有什麽事發生,“不知是誰又走了,”葉沉浮低下頭,看著地麵低聲喃喃道,他們這些老家夥,走一個少一


    個。


    葉家的電話響起,白天楠的,葉沉浮雖然多年不問世事,但是有什麽大事,還是不會瞞著這個老人的,有些事,不是瞞著他,而是這個老人根本就不想知道。


    掛斷電話,葉沉浮眼中浮現一抹傷感之色,“鬥了半輩子,沒想到還是王老頭你先走一步啊,”葉沉浮低聲喃喃道,對於那樣的老人,即便是不和做對手,但是卻也心懷敬意,葉沉浮這一生何曾怕過誰?何曾敬重過誰?但


    是對於那個鬥了大半生的老人,葉沉浮心中破天荒的有一抹敬重。


    “青雲,被車,我要入京,”如今葉家人丁單薄,陳青雲就充當了警衛員的角色,這個在京郊整整沉寂十幾年的老人,第一次走進京華。


    追悼會,在釣魚台舉行的,看著肅穆莊嚴的大堂,葉沉浮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追憶之色,“嗬嗬,老家夥,你終究是先走一步啊,我來看看你,免得讓別人說我葉沉浮小家子氣,人死了,還記仇,”葉沉浮看著那張照片,如


    是說道。


    一步一步走進那個靈堂,門前的警衛,看著老人有些蹣跚的腳步,下意識的伸手去扶,畢竟能來這裏,能參加這個追掉會的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葉沉浮看著伸手的警衛,卻是蠻橫無理的推開了對方,警衛看了一眼這個老人


    ,眼中有一抹淡淡的怒意,卻是沒敢說什麽,在很多人眼中這個老人不過是一個普通不過的老人罷了,這一刻,卻沒有人敢忽略這個老人,在老人走進靈堂的那一刻,已經有三個肩膀上扛著三顆星的上將,走到老人身邊,嘴


    裏恭敬的叫著老首長,看到這一幕的警衛,眼中閃過一抹驚駭之色,心中隱隱慶幸,這個老人,警衛搖搖頭,心中卻是有些感歎。


    王老,這個為國家奉獻一生的老人,對於這個老人,許多人都心懷敬重。


    葉沉浮,這個鐵血一生的老人,許多人敬重的同時,還有破天荒的畏懼,但是並不妨礙骨子裏對老人的尊敬。


    葉沉浮說過一句話,“讓一個人敬畏很簡單,隻要自己做的足夠好,就可以了,但是要讓人畏懼,卻是需要一些手段的。”這個鐵血一生的老人,即便隱居京郊十年不出,卻也沒有人敢忽略了這個老人,當年葉博淵的一場


    風波,足足影響了京華的一代人,老一輩大抵都不會忘記那個男人的強勢霸道,不過若說這背後沒有葉沉浮的影子,鬼才信呢?


    敬重也好,畏懼也罷,看著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步一步走到靈榻前,許多人眼神不禁一陣發酸,無論如何,這個老人終究是心向華夏的,王老為華夏付出了一生,葉沉浮的付出又何嚐少了。


    如今的葉家,門可羅雀,那不是別人不想去,而是那個老人不讓去。


    “爺爺,你來了,”看著葉沉浮,葉飛揚扶住葉沉浮有些蹣跚的身體,淡淡的說道。


    葉沉浮看了葉飛揚一眼,滿是慈愛,卻是沒有推開葉飛揚,看著身體有些發抖的老人,葉飛揚不禁一陣心酸,“年歲大了,就好好在家呆著,不要老出來走動了。”看著葉沉浮,葉飛揚淡淡的說道,在場的敢這樣的說話,


    怕也隻有葉飛揚一個人了。


    麵對葉飛揚略微責怪的語氣,老人破天荒的沒有發怒,“嗬嗬,是啊,歲數大了,走這麽幾步路就喘的不行,不過王老頭走了,我總要來送送的,不能讓世人說我葉沉浮小氣不是,”葉沉浮看著王老的遺像,朗聲說道。


    “鬥了半輩子,王老頭,你終究是先走了一步,說到底,還是我贏了,你也不曾贏過我,我也不曾贏過你,說到底要比還是要比誰活的長久一點。”葉沉浮看著王老的遺像,淡淡的訴說著。


    葉飛揚站在一旁,卻是不言不語,很多在職的將軍,抑或是退下來的老人,看著那個蒼老略顯佝僂的背影,不禁微微心酸,聽著老人訴說著,老人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很清晰。


    “十幾年不見麵,沒想到一見麵便是永別,說起來,轉眼間已經過了十幾年了,人老了,就有些懷舊,這京城,卻是好多年不曾來了。”葉沉浮看著王老的照片,淡淡的說道。


    “不過,你也不用等太久,我怕是很快要去陪你了,到下麵,我們接著鬥,一定要分出個勝負。”葉沉浮看著王老的遺像,淡淡的訴說著,似乎像是跟一個朋友說話一般。


    看到葉飛揚有些責怪的眼神,“好了,來看看你,也算是給你好大麵子了,走了,再不走,孫子要攆我嘍。”葉沉浮看著王老的遺像,眼神微眯,淡淡的說道。


    看著葉沉浮離去的背影,葉飛揚不禁微微感歎,短短一月不見,沒想到自家的老爺子已經蒼老如斯,生老病死,乃自然之道,看著老爺子的背影,葉飛揚知道,怕是遲早要麵對這一天的。


    “贏了,”葉飛揚看著老爺子有些驕傲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低聲喃喃道。


    “輸贏當真有那麽重要嗎?說到底,不過是老人的心中那抹執念罷了,”兩人名為對手,實為好友。


    否則,王老又怎麽會在臨終之際,還念著葉沉浮,而這個倔強一生的老人,怎麽會在離開京華十幾年之後,自毀誓言,再入京城?


    “王老臨終前讓葉飛揚叫了一聲爺爺,”葉飛揚大抵記得,老人在聽到那聲爺爺之後,臉上欣慰的笑意,“和葉老頭鬥了半輩子,臨老之際,卻把他的寶貝孫子騙來了,也算是勝了他一籌了。”那句話,如今還言猶在耳。


    王老認為是他勝了,他騙走了你的孫子,而你認為是你勝了,你比他活的久,說到底,你們都認為自己贏了,都是贏家,“那麽最後便已平手論吧,”看著葉沉浮的背影消失,葉飛揚低聲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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