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在身後偷襲,拉入了旁邊的病房,是梁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進入病房後,他就想憑著自己的力氣從禁錮中掙脫出來。可他發現,根本掰不開捂著自己嘴的手。他現在的力氣,可是要比普通人大得多。一開始的掙紮是本能的話,梁震這才開始使勁。


    梁震認真起來,沒有把手掰開,但也有一定的操作空間了。


    “魔王,是我!”


    聽到這個稱唿梁震就是一愣,也就停止了掙紮,默默迴頭看去,正是他要找的肖逸寒。就見肖逸寒豎起手指在嘴上比劃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又指了指外麵。梁震秒懂,這是不要發出聲音驚動外麵的人,忙點頭表示知道了。


    為什麽他會在這裏,梁震不由心中產生疑惑。自己想去找他,結果他自己送上門來,又是在這種危急時刻。


    但是來不及細想,那個狂暴的氣息已經臨近門口。被這股氣息壓製的倆人都在瑟瑟發抖,梁震內心還有些憋屈憤恨,始終壓抑著的負麵情緒如同在大壩上找到了缺口的洪水,瞬間傾瀉而出。


    肖逸寒始終留了一部分注意力在梁震身上,眼見他的眼睛開始發出金光,如同野獸一般弓起了後背,沉著氣。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隻知道現在要是鬧出動靜讓那個氣息察覺,他倆都要玩完。


    於是趕緊一把撲倒梁震,用一隻腿的膝蓋頂住後背,不讓他起身,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千萬別發出聲來。


    衝出去把那個氣息撕碎,那個氣息太強太危險要躲開他,這兩個矛盾的念頭始終在梁震的大腦中對抗。根本就沒感覺到自己已經被肖逸寒控製住了,被兩個念頭拉鋸的整個腦子都糊塗了。


    壓製著瘋狂的梁震,肖逸寒感覺就要控製不住了,瘋了的梁震力氣太大了,值得慶幸的是他沒有攻擊自己。不僅如此,他還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注意那股氣息。


    那道氣息路過這間病房,停在了不遠處的護士台。


    一停就沒有要離開的跡象,肖逸寒都要崩潰了,隻能祈禱著氣息趕緊離開。好在就在他感覺要脫力,瘋梁震就要脫困的時候,氣息開始移動了。看到希望的肖逸寒像是突然注入一股能量,又有了力氣壓製瘋梁震。


    隨著氣息的走遠,梁震反抗的力氣也越小,最後平靜了下來。肖逸寒感覺身體被掏空,一下坐在了地上。


    “魔王大人,你現在沒事了吧!”肖逸寒詢問梁震。


    此時梁震還有些不清醒,用一絲的理智控製著自己,在地上一動不動,就沒聽見肖逸寒的問話。過了好久,才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起身就看到一旁的肖逸寒,問:“你為什麽會在這?”


    “魔王,我是來找你的啊!”肖逸寒咧嘴露出一個笑容。


    梁震甩甩頭,清醒了一些:“那個氣息是誰?”


    “不知道,他經常附身在不同人的身上,很難找到他的本體。”肖逸寒說。


    這個醫院果然不簡單,之前遇到的賈明就有些類似附身的狀態,和外麵那個氣息給他的感覺很相似。梁震想了想,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肖逸寒。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不知道,我隻是知道我要來找你,具體要做什麽我也不知道。”


    梁震皺起了眉頭,不太相信肖逸寒的說辭。


    見他不信,肖逸寒連忙解釋:“真的,有一天我腦子裏突然多了一些奇怪的畫麵和想法,有時候這些會讓我發瘋。我之所以留下來,就是腦子裏有個念頭讓我在這裏等一個人。我不知道我要等誰,直到昨天晚上看到你,我就知道我要等的人就是你。”


    “那你都知道些什麽?”


    “我知道的也不多,這裏太可怕了。不過我可以帶魔王去一個地方,或許能對你有幫助。”


    能不能相信肖逸寒,梁震心裏又嘀咕了起來。他是來找人的不錯,實際與預計的出入太大,原本要找的目標突然出現在眼前,反倒是不敢相信了。


    “你要帶我去哪?”


    “一個儲藏室,我感覺那裏有很大的靈魂波動,可據我觀察,裏麵並沒有人。”


    “帶路。”


    漫無目的地搜索,不如就去儲藏室看一看。人找到了,更確切地說是自己找過來了,反而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行事。如果那邊有陷阱,自己小心一些就是了,他還沒有完全信任肖逸寒,會一直盯著他的行動。


    肖逸寒帶路,開門看了下外麵的情況,先走出了病房。梁震隨後跟著出去,倆人都沒在意這間病房裏的病人,那個在床上拿被子蒙著腦袋瑟瑟發抖的病人。彼此之間都看到了對方身上也有引誘人負麵情緒的氣體四溢,普通人可能就是感覺背後一冷或者雜念叢生,但對於精神病人這就是危險的怪獸。


    當病房門被關上的時候,被子裏的腦袋悄悄伸了出來,雙眼明亮地看著病房門。就像獵人看到自己獵物出現時一樣,眼神冷靜且凜冽,讓看到人不寒而栗。被看的兩個人現在還茫然無知,去往那間儲物室。


    作為住院部的混世魔王,肖逸寒早就把醫院搜了一遍。一路上他小聲告訴梁震路過的地方是哪裏,發生過什麽事。他不知道要等待什麽人,無聊的夜裏就出來遊蕩,除了昨天,沒有人發現他半夜偷溜出病房。可以說在所有病人裏,對醫院是最熟悉的人。


    不管有沒有用,梁震默默把這些都記在腦子裏,後續追查指不定就能用上。就像他知道路過了檔案室,自己想要查的那些病人資料,這裏應該會有。


    要去的那間儲藏室是在地下一層,據肖逸寒講,這一層都被當成了庫房,比如桌椅什麽的,平時很少人來。由於倆人無法乘坐電梯,隻能從樓梯下去。夜晚十分這裏隻有應急燈還亮著,根本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一下到地下一層,梁震的眼睛就已經直了,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個念頭“餓”。


    說是要盯緊肖逸寒的一舉一動,隨著距離的靠近,梁震的注意力開始無法集中。想要聚攏思緒,小心謹慎的行動就愈發困難,更不要說提防肖逸寒了。被饑餓感的趨勢下,自發地向著前方行走,都沒有發現,肖逸寒已經怪笑著落在了他的身後。


    走到地下一層,梁震已經變成了一頭饑餓的野獸,什麽理智謹慎都丟在了腦後,口中還發出低沉的聲音。在這昏暗的環境中,他的眼睛已經變成了金色,在這漆黑中閃爍著光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出現了怪物。


    走到底下半層的時候,肖逸寒就停下了腳步,沒有繼續跟下去,靜靜在後麵看著梁震一步一步走下去。尤其看到那雙金色雙眸,更是舔了舔嘴唇,露出貪婪的笑容。眼神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繼續跟著梁震,最終還是出於忌憚,停在了樓梯口,沒有跟著梁震深入進去。


    填飽肚子是第一大事,這次的吸引力要比那天晚上還要大。那天還有危險感壓製著進食的天性,今天就像是一塊剛出爐的蛋糕,十裏八鄉都能聞得到。現在唯一阻止他進食的障礙,就是找到這塊蛋糕。


    根本不用尋找,是一種直覺,也可以說是靈魂的指引,梁震走到了一扇門前,食物就在裏麵。推門,發現門是鎖住的。這讓梁震瞬間抓狂,拚命地轉動門把手,一使勁直接把門把手拽了下來。


    一瞬間他瘋了,卯足力氣撞了上去,這門非常脆弱,被一擊撞開了。


    房間裏比較淩亂,梁震卻隻死命盯著一個方向,那裏有著一尊半人高的怪異雕像。雕像是人身穿著華麗的服飾,長有兩個鳥的腦袋,身後還有兩隻翅膀。


    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梁震連滾帶爬的來到雕像麵前,腦海中有個聲音告訴他,食物就在雕像裏。可是任憑他又抓又掰,拚命地吸,都無法得到想要的食物。美味就在眼前卻吃不到的他崩潰了,使勁一掃,把雕像掃倒在地。


    倒地的雕像卻完好無損,眼睛處閃著紅光,像是在嘲笑梁震的自不量力。


    梁震生氣了,奮力舉起了雕像。幾百斤重的雕像,被他輕易舉過了頭頂。如果肖逸寒在場的話,他就能看到昨天在梁震身上看到的那個虛影,此時浮現在梁震的身後。


    大喊一聲,他把雕像向牆上扔了過去。在空中的雕像發出了刺耳的尖嘯,直刺人的靈魂。梁震腦袋一疼,鼻子裏開始往下流血。在碰到牆壁,尖嘯戛然而止,雕像瞬間被撞得四分五裂,碎片掉落一地。


    影影綽綽的在碎片附近出現幾個人影,梁震大喜,張嘴拚命地吸氣,把幾個人吸入身體。那種酥麻的感覺瞬間占據了大腦,身體還本能的打了個飽嗝。


    在尖嘯出現的時候,在樓梯口的肖逸寒也被波及到了,他要比梁震慘得多,七孔流血。如果不是距離夠遠,尖嘯不是直接攻擊他的,他有可能直接死亡了。


    就算如此,也抑製不住他臉上興奮的笑容。他知道,他的計劃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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