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寒在他麵前緊張,真的太有意思了。


    陸知寒的吻和他本人一樣是收斂的,隻會沿著唇縫細細地碰著,將幹涸地濡濕。


    一個人的舞台戲唱累了。


    陸知寒往後仰了一點,正要拉開兩人的距離。


    還不等他挪動,薑寧原本撐在桌子上的手忽然抬起,扣住了他的後腦勺,隨著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重新被壓了迴來。


    因為太猝不及防,唇相貼時磕了下。


    不過這點細微的疼意很快被其他的感覺覆蓋了,和他收斂克製不同,薑寧的性格從來都是不懂客氣,他的喜歡和厭惡都很分明,情感強烈又直白。


    陸知寒好半天終於求得了一個喘息的機會,靠著他的頸側,聽到了有力跳動的脈搏聲。


    他意識到事情還遠遠隻是剛開始。


    薑寧道:“我房間沒有準備東西,去你房間怎麽樣?”


    他用詢問的語氣。


    但是還沒有等陸知寒給出迴答,就被整個架起來,半摟半抱著往門外走去。


    薑寧的手臂用力時緊繃著,陸知寒扶著有點硌手。


    但很快他被放在了屬於自己的那張專屬定製床上,薑寧十分熟練地調整這床的角度。


    陸知寒迴過神來的時候,瞥見了薑寧眼底促狹的笑意,有種很不安的預感。


    果然,他聽見薑寧道:“我突然很好奇你穿這件衣服的樣子。”


    陸知寒的目光觸及那件校服,緊張又有點抗拒,往後縮了一點,“我穿不了的。”


    他已經遠離校園很久了,也有很久沒有穿過校服了。


    “你穿得了。”


    薑寧把校服脫下來,往他的方向一丟,寬大的校服外套罩住了他整個人。


    他半天才探出頭,頭發被弄得更亂了,抬眼就看到了薑寧盯著他發亮的眼睛。


    “……好吧。”


    陸知寒慢吞吞地把外套披在身上,原本就寬鬆的校服在他的身上更加寬大,幾乎將他整個人套在裏麵,襯得鎖骨突出,脖頸纖細,倒是完全看不出來年紀了。


    “怎麽樣,會不會很奇怪”


    薑寧目光微微發怔,記憶裏他是見過陸知寒的,隻是他當時還小,而陸知寒也才上中學。


    如今重新見到陸知寒穿上校服,很多他以為忘記的迴憶重新湧了上來。


    小時候的陸知寒比現在更加的冷冰冰,經常不講話,而且喜歡一個人捧著書待在角落,一看就是一天,特別的悶。


    所以一開始薑寧根本不喜歡和他玩,可是他也很孤獨,又不知道要怎麽和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大的少年交朋友。


    於是他偷偷用小書包裏的油彩筆,在陸知寒寫完的練習冊上麵畫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圖案。


    當時才上幼兒園的薑寧根本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第二天早早放學後,就跑到陸知寒的阿姨家裏看著電視機裏的奧特曼。


    看到一半的時候,陸知寒迴來了。


    小薑寧還是有些心虛的。


    他把電視的聲音調小了些,看到陸知寒和平時一樣坐下來寫題,沒有生氣的樣子。


    隻是往常他都寫的很快,寫完之後就會開始看書,那天卻寫得格外得久。


    出於好奇心,薑寧湊過去看。


    陸知寒正在寫的練習冊是一本全新的,和他昨天畫的那本是一樣的,而他正在把被畫髒的練習冊內容謄寫在那本全新的上麵。


    薑寧完全不能理解他為什麽要這樣。


    他記得陸知寒那時候語氣很淡,隻是陳述的口吻道:“練習冊髒了,老師說我不尊重他的學科,讓我全部重抄一次。”


    薑寧終於知道自己幹了蠢事,站在書桌邊啪嗒啪嗒開始掉眼淚,本來是沒有聲音的,但是陸知寒問了一句,“你哭什麽?”


    他隻是單純的不解。


    幹壞事的小壞蛋反而哭得更厲害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從圓圓的臉蛋往下滾。


    陸知寒沒有罵他,而是拿了紙巾替他擦眼淚,他的動作很生疏還帶著幾分無奈,“別哭,眼睛腫了會疼。”


    後來,薑寧帶著哭腫了像核桃的眼睛,窩在沙發上小小的一團,可憐兮兮地陪著陸知寒把練習冊抄寫了一遍。


    大概從那天過後,幼時的薑寧多了一個朋友。


    薑寧從那段記憶裏抽離出來,一言不發地靠近,像是歸巢的雛鳥一樣眷戀地又親又蹭,變得格外的粘人,隻是當陸知寒想要脫了那寬大的校服時,薑寧摁住了他的手。


    “我小時候那麽討人厭,你是不是也很煩我?”


    陸知寒現在思考的能力有限,酒精被運動的汗液排出了一部分,他緩了一會兒,嗓音微啞,“不煩。”


    怎麽可能?


    薑寧施加了一點壓力,很深,但是速度緩了下來,再次追問:“我想聽你講心裏話。”


    他小時候在家裏沒人願意搭理他,他就越想要鬧出動靜,動靜越大越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為了防止他鬧,家裏雇的人都會順著他,不敢亂動他的東西,養成的性子很差很自我。


    而他當時在陸知寒阿姨那裏的時候,也完全當成了自己家,沒少折騰陸知寒。


    陸知寒那會兒應該差不多14歲,大部分人開始叛逆暴躁的時間段,他沒有虐待幼童,已經是情緒很穩定了。


    陸知寒的臉頰上掛著汗水,在這種時期裏緬懷過去,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但是薑寧從背後抱著他,和征伐的動作不同,像是撒嬌一樣,“我很想聽。”


    薑寧在那時候出現,他長著一張過分漂亮圓鈍的臉,像是小天使一樣,有些小小少爺的幼稚脾氣,但像是一個分隔符,將他從那段生母病逝,父親再婚移居國外的糟糕記憶裏挪出來。


    陸知寒道:“如果我煩你,就不會陪你玩那些幼稚的遊戲了,更不會迴來找你。”


    薑寧作為迴應,在他的後頸落了一個吻。


    他很開心。


    陸知寒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和他遇到了,而他也不是沒有人愛的小孩,從很早之前就有人惦念著他。


    陸知寒沒有計較某個沒良心的把自己忘了一幹二淨的事實,隻是感知到了他的情緒,“今天我也很開心。”


    “為什麽?”薑寧想起了什麽,有點不爽,“你今天對我室友太好了,我吃醋,很酸。”


    陸知寒總算知道他最開始的別扭從哪裏來了,笑著,氣息發顫,“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還那麽霸道?”


    薑寧迴答得理直氣壯,“天生的,改不了。”


    陸知寒緩緩道:“我開心是因為你能上自己喜歡的大學,對你室友的關心,是為了讓他們之後多關照你。”


    他解釋完,問:“還酸嗎?”


    “酸,”薑寧又碰了碰他的唇,半點不著調,“你再給我親兩口就不酸了。”


    第50章


    薑寧鬧騰了很久,不懂克製是什麽,去浴室還弄了一次,徹底安靜下來已經是深夜了。


    第二天的鬧鍾響起,薑寧習慣性的摁掉,身體已經適應了假期的隨心所欲,完全把開學典禮忘在腦後了。


    他又睡了一會兒,被他摟腰抱著的陸知寒忽然推了推他。


    薑寧不願意睜開眼睛,耍賴地蹭了蹭他,“公司不是沒有要緊的事情嗎?你晚點再去。”


    “……”陸知寒其實也很困,但他不能讓薑寧剛進大學的第一天就遲到,“你的開學典禮快開始了。”


    薑寧閉著眼睛反應了幾秒,猛然睜開眼睛看了眼時間,瞬間就從床上彈了起來,衝進衛生間洗漱。


    他有高三訓練出來的速度,一邊套衣服一邊對陸知寒道:“你繼續睡,我去上個學。”


    陸知寒哪裏還睡得下去,他撐著身體起來,“我讓司機送你過去。”


    “不用,”薑寧拿走車鑰匙和手機,抽空低頭親了他臉頰一下,“走了。”


    薑寧連早餐都沒有來得及吃,開車到學校的時候,剛好卡著點。


    操場上站滿了這一屆的新生,台上的領導也已經就位了。


    薑寧走過去的時候,由於所有人都是穿便服的,根本分不清哪個班級。


    他隻能走到隊伍的前麵,去看每支隊伍最前麵的牌子,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不可避免地引起了點騷動,


    在演講台上的醫學院院長開麥道:“下麵那個穿黑衣服的男生是哪個班的?”


    薑寧隻能站住腳步,迴頭。


    院長道:“這才開學第一天就遲到了?守時,這是最基本的品質吧。”


    “報告老師,我覺得嚴謹也是最基本的品質。”


    薑寧看了眼手表,“現在是七點五十八分,距離八點還有兩分鍾。我還沒有遲到。”


    最多算是踩著點來的。


    他的聲音引起陣陣小聲的討論,有討論外貌的,也有討論到底他是怎麽混進醫學院這支高水平隊伍的。


    院長無奈又好笑地搖搖頭,“行了,這位嚴謹的同學快點找到自己的班級,開學典禮要開始了。”


    薑寧掃了一眼烏泱泱的隊伍。


    站在前麵的1號床室友孫航連忙招手,空了個位置讓他站過來。


    “兄弟,你膽子也太大了,”孫航小聲道:“院長說你都敢迴嘴。”


    他總覺得薑寧和他們都不太一樣,像是沒有被應試教育打服,反應很快而且很敢講。


    “實話實說而已,”薑寧借著前麵同學身體的遮擋,從口袋拿出手機給陸知寒發了條消息。


    對麵很快迴複他,【不要開小差。】


    然後又接了句,【是不是沒有吃早餐?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不用,晚點我試一下這學校的食堂。】


    薑寧迴複完就乖乖把手機揣迴口袋裏了,聽完開學典禮的發言,宿舍幾個人組隊去了距離這裏最近的南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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