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瞥了一眼下方飛速掠過的景象,不禁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抱緊了在他懷中瑟瑟發抖的狐狸精。


    “放心,絕不會讓你們掉落下去。”應淵有些漫不經心的安慰道。


    “嗬,嗬。”李蓮花神情略顯僵硬,勉強笑了兩聲,待心情稍作平複後,不禁讚歎道,“兄長,沒想到你的武功……你的修為這般高深,竟然能夠禦空而行,恐怕將來是必要飛升成仙了吧!”


    “日後教你。”應淵語氣溫和地說道。


    “我也能學?”李蓮花不禁麵露驚訝之色。


    “自然,我本就有意傳授於你修行之法,隻不過你心中瑣事繁多,即便我此前就開始教導你修煉,你也難以靜下心來,倒不如等你將那些雜事處理完畢,再教授你也不遲。”應淵耐心地解釋道。


    “兄長若是傳授我修煉,你的師父那裏難道不會有意見嗎?”李蓮花略有遲疑地說道。


    “無妨。”應淵毫不在意的說道。


    “那就多謝兄長!”李蓮花心懷感激地說道。


    此前,他便有一種預感,覺得對方不會長久地陪伴在他身旁。


    如今見識到了他高深莫測的修為,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仿佛他隨時都有可能飛升離開。


    如今知道他要傳授自己修煉之法,李蓮花暗自鬆了一口氣。


    隻要自己刻苦修煉,說不定將來能夠追趕上他的步伐,與他一同飛升,他們兄弟二人一同在天界縱橫馳騁。


    李蓮花對於這個從未涉足的領域,充滿了好奇,主動詢問了不少有關修煉的問題。


    時間在他們的一問一答中悄然流逝,在看到下方熟悉的地域時,李蓮花便止住了話頭,引著應淵朝著普度寺的方向而去。


    兩人趁著夜色,悄然無聲地降落在無了的禪房之外。


    看到禪房內的燈火通明,李蓮花將狐狸精放在地上,正想要上前敲門,然而,他曲起的手指還沒有觸及門板,門便從裏麵被打開了。


    “嗬!今日是刮的哪股奇異之風,竟然將久不露麵的李門主給吹來了!”看清門口所站之人,無了先是一愣,隨後,似笑非笑地說道。


    “和尚,我與兄長想要在你這寺廟借宿一晚,不知能否幫忙安排一下?”李蓮花佯裝沒有聽出來他話語中的調侃之意,直截了當地開口說道。


    “借宿,自然是沒有問題,不過既然來了,便先進來,讓我為你診一下脈。”無了招唿道。


    “和尚,這些年讓你費心牽掛了,我身上的碧茶之毒前段時間已經解了。”李蓮花神情溫和,緩緩說道。


    “解了?”無了麵露驚訝之色,當即抓起他的手腕,仔細把了把脈,發覺果真如他所言,他體內的碧茶之毒已然消失無蹤,不由得驚奇地問道,“究竟是哪位神醫為你解了這碧茶之毒?”


    “並非是什麽神醫,而是我兄長幫我解了毒。”李蓮花微微一笑,聲音溫和地說道。


    “兄長?可是這些年新結識的江湖好友?”無了麵帶疑惑的問道。


    “是我親兄長!”李蓮花笑意盈盈,微微側開身體,將站在身後的應淵展露出來。


    “大師有禮了。”應淵目光平靜的注視著他們二人,淡然的同他見禮道。


    “這這這……”望著與李蓮花幾乎如出一轍的青年,無了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震驚的神情。


    “這是我兄長應淵,是不是和我長得極為相似。”李蓮花心情頗好的介紹道。


    “像!簡直太像了!這位應淵施主,與李門主仿若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一般。”無了連連點頭,很快便從震驚中迴過神來,將他們引入禪房,“你們先在此處稍坐片刻,老衲這就命人去安排住處。”


    “那就有勞了!”李蓮花拱手說道。


    無了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不多時,便又迴來了,告知他們二人房間已經準備妥當,而後親自引領他們前往客舍。


    這一夜,李蓮花躺在床上,思緒如潮水般洶湧起伏,想到即將麵對百川院的眾多舊人,心情複雜無比,難以言表。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也不知道究竟在什麽時候才昏昏睡去。


    第二日清晨,他起身之後,簡單地洗漱一番,便前往隔壁應淵所住的房間,輕輕敲了敲門,但沒有聽到屋內有任何動靜,他索性直接推門而入,果不其然,屋內空無一人。


    他本以為對方隻是外出散步,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用過早餐,又與做完早課迴來的無了和尚暢聊許久,仍不見應淵迴來,此時,他才隱隱意識到情況不對勁。


    想到今日是舉辦賞劍大會的日子,他向無了和尚說明情況後,便匆匆朝著百川院的方向趕去。


    臨近百川院時,他稍作猶豫,最終還是沒舍得從應淵送給他的衣物上撕下一塊布料用以遮麵。


    想到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同百川院眾人把事情說清楚,他便心安理得起來,不再糾結遮臉與否,直接施展出婆娑步躍上牆頭。


    在舉辦賞劍大會的廣場,沒有見到應淵的身影,他不禁微微蹙起眉頭,又去了其他地方搜尋了一圈,依舊無果,無奈之下,隻能迴到廣場,隱匿在暗處,靜候應淵現身。


    看著肖紫衿等人站在擂台上,迴憶著往昔種種,李蓮花非但沒有感動,反倒覺得無比諷刺。


    就在他打算現身之時,台上的少師劍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斷了。


    他與眾人一同看向那股力量的源頭,隻見應淵手持少師劍,身姿挺拔地立於屋頂之上,視線清冷地俯瞰著廣場上的眾人。


    “李,李門主!”


    “是李門主!他沒有死!”


    “李門主!!!”


    佛彼白石四人麵麵相覷,雲彼丘更是瞬間臉色煞白,肖紫衿的眼中閃過一絲嫉恨,喬婉娩則淚眼朦朧地望著屋頂上的應淵。


    “相夷,你既然活著,為什麽不迴來?”喬婉娩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幾步,聲音哽咽地問道。


    “是呀!相夷,你沒有死,為什麽不露麵?我與阿娩這些年一直在尋覓你的蹤跡!”肖紫衿眼神晦澀難明,走到喬婉娩身旁,輕輕攬住她的肩膀,仿佛在宣告主權。


    “門主,你這些年究竟去了何處?為什麽不迴來?當年……”紀漢佛也上前幾步,語氣中隱約帶著一絲責怨之意。


    應淵直接揮動衣袖,隔空給了他一記耳光,不顧眾人震驚的神情,看向李蓮花藏身的地方,語氣悠然地說道,“相夷,你若再不出來,兄長便直接將這裏夷為平地了。”


    李蓮花聞言,無奈地摸了摸鼻子,施展婆娑步,飛身躍上屋頂,站在他身旁。


    “婆娑步!此人莫非才是李門主?!”


    “是了,定然是這樣的,那人自稱是其兄長,又與李門主長得一模一樣,想必就是李門主的親兄弟了!”


    “聽他的語氣,似乎對百川院很是不滿啊!莫不是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


    “不無這種可能啊!不定是百川院這些人做了什麽虧心事,不然李門主活著,豈會不迴來。”


    “兄台所言極是!李門主何等英雄豪傑,若不是被傷透了心,怎麽會不迴來,任由肖紫衿和百川院的人解散了四顧門!”


    “沒錯!我記得那場大戰過後,這些人便迫不及待地解散了四顧門,好似篤定了李門主迴不來一般!”


    “兄台你這般一說,我頓時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思及極恐!思及極恐啊!”


    “此前就曾聽聞關於李門主中毒的傳言,如此說來,那毒莫不是肖紫衿和百川院的這些人下的?不然他們怎麽會如此篤定李門主迴不來了?!”


    廣場上眾多江湖人士,根據應淵對百川院的態度,紛紛展開各種猜測,一時間,現場議論之聲此起彼伏。


    “相夷,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任由他們這般肆意揣測……”聽著眾江湖人士的諸多猜測,肖紫衿臉色陰沉,滿臉怒容地望著站在屋頂上的兩人。


    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應淵隔空扇了一巴掌,這一巴掌的力道極大,直接打掉了他幾顆牙齒。


    “肖大俠希望我說些什麽呢?”李蓮花抓住應淵的一隻手,頗為無奈地對他搖了搖頭,隨即看向下方半張臉腫得老高的肖紫衿,聲音冷淡地說道,“是說我當年的確遭到部分門眾的背叛,還被一個被色欲迷了心竅的叛徒下了天下第一散功毒的碧茶之毒,還是說我大戰過後,傷痕累累地歸來時,聽到諸位將那場大戰的責任皆歸咎於我,甚至在還沒確認我的生死,便直接解散了我一手創立的四顧門?”


    他的這番話瞬間令現場一片嘩然,眾多江湖人士未曾料到他們的隨口猜測竟然是事實,紛紛對肖紫衿和百川院等人加以指責。


    “門主,是我對不起您,我這就以死謝罪!”雲彼丘不堪眾人的指責謾罵,直接跪倒在地,拔劍便想要自刎,被一旁的白江鶉阻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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