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六章 舊日記


    “問題?我的身世有什麽問題?”不是還什麽都沒有查嗎?我整個有些發蒙,心想是不是我太笨了,怎麽這兩個人能想到的我都想不出來。


    “其實剛才你問院長那倆個問題的時候我也覺得可疑,家裏的長輩明明身體很好卻突然生病還需要家人都迴去,最後隻是虛驚一場。老院長明明在二十年前就退休,卻還要插手櫻子的手續問題。這兩件事情,乍一看沒什麽,其實仔細一看都大有文章。”於澤分析道。


    顧念琛很讚同,若有所思:“跟我想得分毫不差,不過問題就在於櫻子的身世的真相到底隱藏在哪裏。既然老院長是知情人,那麽這裏應該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會不會他怕被找上門的人發現,把證據都銷毀了?”於澤道。


    顧念琛直接否決:“不可能,他在事情敗露之前可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做的事情會被發現。相反,他很自信,並且認定了自己會成功,所以不可能這麽未雨綢繆。”


    聽他們兩個人這麽一唱一和,我低頭想了想,也開始覺得這件事情大有文章。隻不過,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麽內幕,看來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既然整件事情都表明和老院長扯上了關係,那麽顧念琛所做的來他生前的房間裏找線索的決定,無疑是最正確的。


    這麽想著,我摸著下巴,開始一遍遍打量眼前的一切,不想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由於想得太過於投入,我整個人差點撞上了桌角,幸好大叔發現及時叫住了我:“櫻子丫頭,往後躲,別迴頭。”


    我聽到這唿喊及時收住了步伐,卻想不通大叔為什麽要讓我別迴頭,當時也不知腦子裏是怎麽想的,竟然鬼使神差一樣迴過頭看了一眼。這一看,我就開始後悔方才沒聽大叔的話了。


    因為在我身後的房間橫梁上,自上而下盤踞著一條蛇,蛇尾的部分纏繞在房梁上,頭部向下,正朝我不斷吐著鮮紅的信子。


    我從小就怕這種爬行動物,尤其是沒有腳的蛇一類,冷血又沒有溫度,還見人就咬。拋開這些不說,光光是它的長相就很嚇人了。


    “啊!”我不可控製地發出了一聲尖叫,顫顫巍巍地往身後退去,下意識伸手亂抓。


    然而我忘記了自己的身後是一張空蕩蕩的桌子,老院長生活一向過得清苦,死後桌子上更是什麽也沒放,隻蓋了一張素雅的藍色桌布。我往後一倒,兩手一抓就將那桌布給掀了。而我整個直接倒在了桌子上,唿啦啦一聲,桌子也被掀了。


    這時顧念琛已經衝過來捉住了那條蛇,一隻手摁住它的七寸,蛇立馬動彈不得,掙紮了兩下就沒動靜了。


    顧念琛看了看我,抬起另外一隻手,雙指微曲,對準了蛇的頭部。我看他這手勢就知道他想要幹什麽,急忙製止了他:“別……別在這殺它。”


    顧念琛轉過頭來,意味不明地看著我。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結結巴巴地道:“它也沒傷害我,是我自己被嚇到了。先讓它待這,等我們出去,你就把它放了……”


    我話還沒說完,顧念琛看也不看那條蛇一眼,直接打開窗戶扔了出去。


    我看的目瞪口呆,半晌還是閉了嘴,沒事,沒被殺了就好了。


    我拍了拍胸脯,想起剛才的那一幕,驚魂未定。而顧念琛雙眼卻一直盯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麽。於澤想要過來扶我,被我攔了攔,最後我還是憑借自己的力量,撐著身體掙紮著起了來。


    可當我一隻手扶上身後牆壁的時候,突然覺得被我扶著的那一小塊地方突然鬆了一下,然後在我的手的推力下猛的往後縮。


    我嚇了一跳,迴頭看的時候不小心又使了一些力,就看見了了不得的一幕。被我的手摁著的地方,竟然真的往牆壁了縮了迴去,一塊板磚凹陷了進去,露出黑乎乎的一個洞。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伸手進去摸了摸,竟然發現裏麵還有幾個凹槽。我皺眉,來迴摸了好幾遍,突然意識到,這些凹槽的排布似乎還有某種規律。我不死心地又摸了幾遍,當我把手掌變成某個角度放上去,且幾個凹槽都容納了我的五根手指頭的時候,突然聽到隔壁的牆上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


    好像武俠劇裏麵打開密道的聲音。


    我當時就吃了一驚,立馬由此想到某種可能,轉過頭去看的時候,隻見顧念琛三人已經走了過來。


    我連忙起身,和他們幾個人站在一起。


    呈現在我們眼前的的確是一道暗門,由牆壁的搬磚打造而成,不過裏麵並沒有什麽通道,不過可容一個成年人在裏麵蹲下方可容納。而靜靜躺在暗門裏麵的一個小小的箱子的出現,解釋了這個暗門為什麽隻有這麽大。


    不過就是為了藏東西的,大了反而會占用空間。


    “這個箱子……”直覺告訴我,它很不一般。


    顧念琛抬手,用法術輕輕將它托了起來。箱子漂浮在半空中供我們仔細打量,是一隻很普通的木頭箱子,大小大概比現在的高中教科書大一些,至於高度,我粗略估計了一下,目測也不過二十公分。


    確認了它沒有任何危險隻是一隻普普通通的箱子之後,顧念琛看了於澤一眼,兩人微微點頭,對視了一下,然後顧念琛手微微往上一抬,箱子就被打開了。


    於澤伸出手接著箱子,箱子上方的蓋子被掀開,我們立馬看清了裏麵的模樣。


    箱子裏隻放了幾張寫滿了字的像是文件一樣的資料,資料下麵放了一本書,是一個厚厚的本子。我拿起來翻開一看,頓時眼前一亮。不得了,這好像是老院長的日記。


    我將一激動驚喜發現告訴了幾人:“你們看,這是老院長親筆寫的日記。日記記錄的都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不定在這裏麵我們可以找到什麽重要的線索。”


    “那你快看看吧……”大叔也笑了一下,催促我。


    “等會兒,你們看看這裏,這上麵寫的是……孤兒院入住名單……1994年,姓名,張櫻子……”於澤像是看鬼一樣看著我,將那資料上的一些關鍵詞說了出來。


    我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衝他道:“我本來就是生於1994年,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我們還是先看一看日記……”


    “你自己看一看就知道了。”於澤臉色有些奇怪,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直接把手中的東西遞了過來。


    那是一頁紙張,我並不明白於澤的用意,隻是接過來打開一看,我就看到了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張櫻子,女,1994年入住孤兒院,身份,棄嬰……”


    “這……這是怎麽迴事?”1994年,我是棄嬰?我不是1999年才來的孤兒院嗎?怎麽生生往前推遲了五年,變成了棄嬰。


    我得腦袋嗡嗡作響,拿著紙張的手指一直在顫抖個不停。


    “看來他的確對你的身世做了手腳,想知道答案,不如來看看這本日記。”顧念琛說著從我的手中抽走了那個本子,然後翻開,奇怪的是,剛剛翻了幾頁就皺起眉頭,嘀咕道,“這人也真是奇怪,居然有倒著寫日記的習慣。”


    嘀咕了一會兒,他倒是沒多在意,頓了一下手中的動作,直接翻開了最後一頁,再往前翻了一些。顧念琛加快了手中的速度,直到翻到了某一頁,他終於停了下來,抬頭看了看我,麵色複雜。


    “說吧,我承受的住。”我看他這樣子就知道,這上麵記載的事情肯定跟我的身世有關。


    顧念琛猶豫了一下,又看了我一眼,開口輕聲念了起來。


    “1994年冬,這一天,我去後山公墓祭奠完老伴,迴來的路上路過一片墳地。其實說它是墳地不如說亂葬崗,上頭都是無人料理的死屍,甚至還有動物的屍體,一些蒼蠅在上頭嗡嗡亂飛。天氣陰沉沉地,一直在刮風,看樣子可能要下雨。我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倒是也不覺得害怕,況且今天還是老伴的祭日,想到這裏,心頭生出了幾分悲涼。不過亂葬崗可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加快了腳步,打算繞過這裏……”


    顧念琛念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看了我一眼,這才接著往下念:“這時,我聽到一陣聲音,仔細一聽,像是小嬰兒的啼哭聲。我停下了腳步,皺起眉頭,屏息凝神仔細聽了一下,這才確認卻是有嬰兒在哭。而且聲源好像還是來自於那片亂葬崗。


    此時我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壯起膽子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慢慢走了過去……在一片森森白骨之中,躺著一位奄奄一息的年輕婦人,而她的懷中,正躺了一個繈褓之中的嬰兒,放聲大哭。


    我愣了一下,那個女人看起來已經不行了,眼睛半閉著,卻死死地看著我,朝我伸出了一隻手,眼神之中帶著一絲哀求。我看了看她,蹲下身抱起了那個孩子。就在我抱她的那一刻,突然周圍狂風大作,我嚇了一跳,以為要下雨了,可是天色卻沒有什麽變化,應該隻是單純的刮風。不過,為什麽周圍的白骨包括那個女人身上都帶著黑色的煙霧。我百思不得其解,低頭看了看已經咽氣的女人一眼,覺得這裏不能久留,低頭捏了捏嬰兒的小臉。


    她的眼睛好像很紅,我揉了揉眼睛再看,卻又不紅了。”


    “孩子已經有三天了,孤兒院的老師們告訴我,需要提她辦一個入住手續,否則名不正言不順。我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不過我要求,這個手續要由我親自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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