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新的兇手


    想來,這個男孩應該是很愛很愛她的女朋友。否則她,也不會心甘情願跟著他私奔,哪怕到了最後為此丟掉了性命也絲毫不曾後悔。


    於澤看我眼睛裏淚花一轉一轉的,忍不住也道:“櫻子,你就聽我們的。別進去了,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我們已經聯係過女孩的家人了。這個男孩說他明天自己把證件給女孩爸媽送迴去,順便迴去請罪。”


    我聽了,多多少少心裏還有一些安慰。傷痛隻是暫時的,雖然這個心裏的缺口大概永遠也撫平不了了,但是,總有一天能振作。


    他們說的對,我又不是那個能讓他重拾希望的人,去了也沒用。


    我漸漸平靜了下來,我們一起迴到了大廳,正準備迴於澤的休息室,想要商量一下關於從那個女房東口中問出那個問題答案的方法。這個時候吳光突然從外頭進來了,看著我們,欲言又止。


    “頭兒,外麵來了一個人,他說……說自己是來自首的。”吳光幾番猶豫之後,這才終於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說完他就露出一臉疑惑不解地樣子,於澤不由得皺了眉頭。接著,我就驚奇地看到顧念琛的表情也有那麽一刻出現了一些異樣,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於澤怒斥了吳光一下,沉下臉來,道:“平時都是怎麽跟你們說的,身為警察,說話做事情不要婆婆媽媽,幹脆果決才是警員作風。”


    吳光自覺失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就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才道:“頭兒,事情是這樣的。那個來報案自首的人吧……他,他說自己跟這件案子有關係,說他才是兇手。”


    我聽了心中一驚,下意識就問:“什麽人?”


    吳光見我反應這麽大,忽然就愣了一下,錯過了迴答的時間。這個時候於澤已經邁出了腳步,道:“我們去看看。”


    顧念琛攤了攤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於澤明顯是看著我們兩個人說的,結果這人居然一臉不給麵子,對著於澤哼了一聲,就朝前走去了。


    我看的瞠目結舌,心想顧念琛這家夥吃錯藥了?之前不是和於澤一副達成共識的樣子,和諧得不得了,怎麽現在突然間就變成了這樣?


    “你們兩個怎麽了?”我嘴上這麽問著,心裏頭卻在想,難不成是我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我扭頭看著於澤,希望可以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來點什麽,誰知於澤也緩緩朝我搖了搖頭,然後笑得一臉無奈,卻是極為淡然的樣子:“沒什麽,我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相看兩相厭,他看我不順眼是正常的。”


    於澤說完也跟著顧念琛走了過去,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簡直要懷疑人生了。直到一旁幾乎也傻了眼的吳光終於輕輕開了口。他喊著我的名字:“張小姐,你不想過去看看嗎?”


    我這才反應過來,朝吳光感激地笑了笑,快步追上了於澤和顧念琛。


    投案自首者和被警察直接抓獲的人,審訊方式是截然不同的。在於澤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警察局的公共辦公室,這裏是專門用來接待的地方。至於接待什麽樣的人,想來也就不用我來介紹了。


    當房間的門推開的那一刹那,看清眼前人的模樣的時候,我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就叫了出來。


    準確來說是驚唿。


    萬萬沒想到,我會在這裏見到這個人。


    於澤抬眸瞅了他一眼,眯著眼睛問:“你是來投案自首的?”


    隻見對方看到我們幾個走了進去,無比淡定地從自己座椅上直起身子。然後衝我們稍微點了點頭,看著身穿警服的於澤,道:“警官,我知道你們剛剛破了一起少女連環碎屍案,這起案子,其實我才是主謀,我是來自首的。”


    說句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罪犯自首的時候是這麽坦然和放鬆的表情。雖然我也沒見過別的,但是在我的想象之中,自首,就算沒有痛哭流涕,至少也該有那麽一點點悔過的樣子吧?


    至少,有一個表情也行。


    我皺了眉頭,無比認真地審視著他。然後,那人就發現了我的目光,他衝我笑了笑,自然地跟我打了個招唿:“姑娘,我們又見麵了?怎麽樣,小店的東西可還讓你滿意?”


    於澤朝我這裏看了過來,眼睛裏有些詫異。顧念琛倒是也看著我,可他的眼神依舊波瀾不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有時候我經常懷疑,顧念琛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麽他無論看見什麽都不覺得驚訝。


    就在我心中胡思亂想的時候,於澤突然問我:“櫻子,你們認識?”


    我抬頭看著他,老老實實地將這人的身份給說了出來。當然,僅限於我所知道的方麵。


    “這位是一個雜貨鋪的老板,她的店就在那家小旅館附近,我到他的店裏頭買過東西。”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想起了自己花了不到三百塊從他店裏置辦了一整套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品然而卻還來不及用就發生了那些事。隻覺得身體突然不寒而栗,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的緣故。


    於澤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而那店老板卻是無比意外的樣子,看著我說了句:“姑娘好記性。”


    我額頭滿是黑線,心想怎麽說昨天也才見過,如果這樣都記不得他的樣子,那隻能說沒記性了吧?


    我尷尬地笑了笑沒接他的話,心想人家也許就是隨便客套一下罷了,並不在意我的迴答。


    於澤這個時候也進入了正題,看著那個店老板,道:“你說這件事情你才是兇手,有什麽證據嗎?”


    店老板看著於澤,麵不改色,坦然道:“證據……我沒有。如果真的要說一個什麽,那就是……”他說到這裏突然頓了一下,想了想繼續道,“當初那個小旅館的老板,活脫脫就是現代陳世美,我隻是替上天懲罰一下他而已。而小旅館的老板娘所做的那些事,也隻不過是順水推舟。”


    聽完這話,我幾乎倒吸了一口涼氣。轉而看著屋子裏所有人的模樣,看到每個人都是不同的麵色,但無一不是充滿了驚訝和不理解。


    於澤皺眉:“既然你要懲罰那個小旅館老板,可是他都已經死了,你還要怎麽懲罰?而且,你懲罰他跟死者又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要害死這些少女?”


    小店老板猶豫了一下,低著頭似乎是在想自己究竟該怎麽說。


    於澤不由得沉下聲音來,道:“我勸你最好說實話,妨礙警務人員辦案,你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嗎?”


    於澤這話一出,思前想後,我終於發現了哪裏不對勁。這個店老板突然來警察局自首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現在他又冒出來這麽一個與事實不符的說法,實在是讓人想不通。而且,小旅館老板就算是一個陳世美,該跟他的,也不該是他這麽一個單身店主。


    況且,恨他,真的不應該加害於那些無辜的姑娘。


    店主的說辭滿是漏洞和破綻,他見於澤死死地盯著自己。索性來個打死不認賬,大有破釜沉舟的趨勢:“警官,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信不信由你們。不管怎麽說,我的確犯了事,而且是這件案子的罪魁禍首,請你們把我關起來,旅館老板娘罪不致死,希望你們將事情查清楚再斷案。”


    我聽了簡直哭笑不得,心想這個店主大叔也挺能瞎掰的。小旅館老板娘在二十年內連續殘忍殺害多名女孩,那麽大的罪行,被他這麽一說竟然變成了罪不致死。


    真是可笑,睜眼說瞎話也不帶這樣的。


    於澤似乎也看出來了這人是在公然挑釁和找茬,也懶得再跟他廢話,不由得沉聲道:“該怎麽斷案是警察的事情,不用你教。我在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這麽做到底是什麽因為?跟小旅館的老板娘有沒有關係?是不是她指使你……”


    “不,不是她,她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店老板,說到這裏,看著於澤,不停搖頭,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激動了起來。


    於澤見他這麽大反應,也有些猶豫了。迴頭看了看我和顧念琛一眼,我此刻心中的迷茫跟他差不多。可一旁顧念琛卻是一臉淡定,且悠閑,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跟他沒什麽關係的樣子。我這才想起來,他似乎從進來坐下到現在姿勢就沒有變過。


    我朝著天空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人真當自己是來看戲的。


    就在我跟於澤麵麵相覷且我不知所措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一直充當秘書角色的吳光起身去開了門。門外也是一個警察,我看了他一眼,認出他就是負責看守房東母子的那兩個警察之一。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神色慌張,走進來看著於澤,又看了看我們周圍這麽多人在場,張了張口,欲言又止,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


    於澤看懂了他的意思,道:“都是自己人,出了什麽事,你直接說吧。”


    那小警察才跟得了特赦令似的鬆了一口氣,道:“頭兒,剛才……剛才我們在看守犯人的過程中,不慎在犯人麵前說出了有人前來自首的事實。犯人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突然就像瘋了一樣衝到牆邊,撞了頭,有畏罪自殺的嫌疑。”


    於澤眸光一沉,我也直接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大聲問著那個警察:“那現在呢?犯人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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