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證得自身超脫,永恆存在,並且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帶著家人,和身邊的朋友,一起走向永恆。


    但這條路太難走,他自己都沒有絕對的把握超脫,更別說帶著所有人一起了。


    聽到何應求問他,拿到天地人三書後,要做什麽?


    王琦頓時沉默了起來。


    天地人三書,代表著完整的僵約位麵法則,也是掌控所有本源的鑰匙,三書合一,就能徹底掌握整個僵約位麵,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


    到了那時,滅世或者創世,都不過是他心念一動的事情。


    他也的確可以按照自己的理想,打造一個屬於他的“永恆國度”,那裏可以有喜怒哀樂,有悲歡離合。


    人間有的,都可以有。


    人間沒有的,也可以有。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都可以活在他的“永恆國度”裏,不老不死,無病無災。


    但王琦知道,這不是真正的永恆,位麵也有衰亡的時候,混沌海內,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的位麵毀滅,也有無數的位麵誕生。


    他若是留在這裏,即使能獲得億萬年甚至更悠久的生命,但終有一天,還是會隨著位麵消亡。


    “永恆國度”並不能真正讓他永恆。


    可即使是這樣,王琦也是心動萬分,他相信,換做任何一個沒有超脫的存在,麵對這個選擇時,也無法對那悠久漫長又無災無劫的生命無動於衷,更何況能享受這些的還不隻是單獨一個人。


    何應求等眾人沒有說話,一個個全都盯著王琦,等待著他的答案。


    眾人看著他時而堅定,時而猶豫掙紮,看起來顯得有些猙獰的麵容,心情也都跟著起伏不定。


    他們不清楚“永恆國度”的真正意味著什麽,但也知道,王琦的決定,有可能關係到他們所有人的命運,甚至是所有人類的未來。


    王琦閉上了眼睛,他一直以為自己信念足夠堅定,但直到此時才發現,當真正麵對選擇時,他還不夠堅定。


    更美好的未來,就好像是迷霧中的燈塔,需要一點點摸索著前進,甚至可能隨時船毀人亡,還要搭上所有人陪葬。


    而另外一邊,卻有著觸手可及的幸福,雖然相對短暫,但卻讓人著迷,讓人難以自拔。


    有句話說,不求永久,隻爭朝夕。


    但也有個詞叫來日方長。


    王琦的心靈仿佛在經受著一次不同尋常的磨煉。


    沒有人能幫助他。


    要麽徹底沉迷,要麽極盡升華。


    時間一點點過去。


    所有人都安靜地等待著。


    終於,王琦睜開雙眼,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複雜的神色漸漸平靜下來。


    “拿到天地人三書後,我會把整個人間,變成沒有任何超自然力量可以存在的世界,即使是仙神降臨,到了人間,也會失去所有能力,遵循生老病死的法則,這其中也包括僵屍。”


    他說到這裏,看了況國華和司徒奮仁一眼,接著說道:“今後人類的命運何去何從,就由人類自己做主。而我,在之後也會離開,這個位麵雖然很大,但對我來說,還是太小了,除了小玲,你們有誰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馬小玲在知道王琦來曆後,就早已做出了決定,不管王琦去哪,她都願意跟隨,當然還有馬丹娜也會一起離開。


    至於其他人,王琦也不勉強,大家各有各的路,各有各的選擇,一切都由他們自己決定。


    當然,他也不會隻用三書改變人間規則,他走之前,還會把這個位麵幾乎所有的本源能量抽取幹淨,甚至決定狠心把這位麵的潛力全部抽取掉。


    到了那時,這個位麵還能存在的時間,就會縮短無數倍,也許隻剩幾億年,或者更短。


    但留下來的人,誰又能活到那麽久呢。


    就算是仙神佛魔,在這麽長的時間裏,也會因為天人五衰漸漸消亡,最終全都死去,並再也不會孕育誕生。


    我走之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王琦說完後,氣氛再次變得凝重,所有人都麵露思索,仔細地考慮起來。


    “你們可以慢慢想,不用急著給我迴複,如果有決定了,再來告訴我,當然,也可以帶著你們各自的親人朋友。”


    王琦沒說跟著他離開會有怎樣的好處,但所有人都知道,能夠跟隨在這樣一個跨位麵行走的非凡強者身後,一定會比現在有一個更值得期待的未來。


    不久之後,王琦留下眾人,帶著馬小玲出了酒吧。


    “我們現在就去找瑤池聖母吧。”


    “嗯。”馬小玲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事來,問道:“我感覺現在的你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你怎麽抓住並殺掉命運的?有沒有受傷?”


    此時沒了天書和人書在手,又沒了命運從中窺探作梗,王琦心頭的壓抑早已消散,沒有什麽不能說的,也不用擔心什麽,於是把這次的經曆一點點說了出來。


    其中的驚險之處,聽得馬小玲不時心驚肉跳,擔心不已,最後知道王琦損失了盤古族血脈分身後,才恍然醒悟,明白了感覺不同的原因。


    “這就是你的本體?”馬小玲停下腳步,好奇地盯著王琦看來看去。


    王琦笑道:“其實沒有本體和分身區別,每一個都是真實的我,靈魂互通,思維一致,隻是我為了區別最開始的身體,才一直有著觀念上的主次之分。”


    馬小玲忽然想到了什麽,羞紅著臉低下頭去,低聲說道:“可我總覺得怪怪的。”


    “哈哈哈……”王琦大笑起來,附她耳邊說道:“要不我們先迴家嚐試一下,看看到底怪不怪。”


    “滾!”馬小玲一腳踢來,見王琦笑著躲開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之前微微有些陌生的距離,也在這時蕩然消失,因為王琦一點都沒有變。


    王琦微微一笑,說道:“我帶你飛過去,我們快點。”


    瑤池聖母身懷地書,對於又到了天書的王琦來說,已經能夠清晰感應到對方的方位。


    想到天地人三書合一的好處,他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抱起馬小玲,化作長虹,飛向了瑤池聖母的所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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