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依舊在奔馳,王鵬宇腦海中的火人不斷的撲向一個又一個契丹人身上,越來越多的火人組成了龐大的火海,仿佛還有美妙的歌聲飄蕩,讓人陶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聽著身後契丹人叫喊的聲音越來越弱,呂白這才拉住戰馬停下休息,迴過頭去幾人都已精疲力盡,隻有王鵬宇的胳膊還保持著僵直握刀的姿勢。


    “小子,刀可以放下了,嗨,你是不是嚇傻了。”


    雖然沒有救出那些漢家女子,但是能讓她們選擇自我的解脫方式,也算是不枉今晚這一趟出生入死,原鳳嬌撥轉馬頭就要去查看王鵬宇,原天霸已先一步將她攔住。


    “七妹且慢,王兄弟可能真的有問題。”


    “三哥,你說什麽呢。”原鳳嬌一臉的擔心。


    呂白騎著馬直接往王鵬宇的身後繞去:“他確實有問題,你們恐怕不知道,這小子是前幾天才剛剛出的師,之後圍繞在他身邊的殺戮就沒斷過,今晚又看到那些女子的淒慘,這事放到哪一個人身上都不輕鬆。”


    “王大哥是第一次殺人?”原鳳嬌有點著急,身為過來人的她知道,雖然如今是人吃人的亂世,但殺人對於普通人來說,依舊是難以逾越的天塹,就像當年她自己一樣,心中無數次恨不得生削了契丹狗,但當雙手真正沾到鮮血後,卻整整哭了兩天。


    “第一次殺人倒也不算,想來是接連幾天的耳聞目睹,被今天這一幕徹底給激發了出來。”呂白的臉色也難看起來,每個人都有痛苦的過去。


    “王大哥會沒事的。”原鳳嬌心疼的說了一句,這麽些年來能入她眼的人可不多,短暫的傷感後,又動起了心思:“要不然我們幫幫他?”


    當一個人猛的遭受到巨大打擊,一般都會呈現不同程度的魔怔狀態,這是一種自我的心理保護,可以有效的避免因為打擊太大而讓人心理崩潰,再之後就是一個自我恢複期,大部分情況下,隨著時間的流逝當事人都可以自愈,死鑽牛角尖的除外。


    而合適的外力幹預也可以加快修複,但也有可能讓當事人徹底陷入幻覺深淵,永遠無法醒來,看著王鵬宇太陽穴上繃緊的青筋就知道,他還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自拔,此時的王鵬宇也是危險的,隻要他沒有徹底醒來,本能會自動接替他的思維,驅逐所有外來的不安全。


    “我們就讓他好好睡一覺吧,等天亮就沒事了。”呂白輕輕的說著,然後一個手刀就砍到了王鵬宇的脖子上,順手扶助要倒下的王鵬宇後,才古怪的加了一句:“好像有點不妙,這小子怎麽還發燒了。”


    “你才知道王大哥在發燒啊,趕緊把他帶迴原家堡,我們堡裏有好郎中。”原鳳嬌沒好氣的道。


    呂白搖搖頭也不和原鳳嬌計較,單手一用勁就把王鵬宇從馬背上提了起來,臉朝下放到自己的身前。


    “呂兄,好神力。”原天霸瞪大雙眼讚了一聲。


    “哈哈,天霸兄,你也不差。”


    之前兩人交替做鋒斥時,配合幾乎達到了完美無間,惺惺相惜自然而然就激發了出來,兩人相視一起哈哈大笑。


    原鳳嬌可不懂男人的情懷,心疼的恨不得將王鵬宇放到自己身前,呂白粗手粗腳的哪知道個輕重,隻是原鳳嬌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子,即便她嘴上再潑辣,在不到萬不得已前也不能和其他男子過分接觸。


    “呂大哥,三哥,你們別笑了,王大哥還昏迷著呢,我們趕快迴去才是真的。”


    “等等,原姑娘,天霸兄,剛剛我們馬踏契丹軍營時,老夫看的仔細,那軍營雖然簡陋不堪,但其規模絕對不會隻容個三兩百人的,否則你我四人也沒有空間放馬奔馳後,還能全身而退。”呂白一臉的鄭重。


    “呂兄,你的意思是契丹人真的要在這裏集結了。”原天霸勒住韁繩。


    “不錯,不管契丹人是要作何打算,都會對我漢人不利,家國大義當前,老夫決定第一時間渡河將此事告知虎牢關的守軍,這樣即使契丹人渡河,那邊也能早作準備。”


    其實呂白的決定是最正確的,畢竟這個時代一個國家首都的安危,在關鍵時刻可是能直接代表整個國家的存亡,而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如果駐守虎牢關的將領是雄才偉略之輩,說不定還會直接引軍殺到黃河以北,直接滅了這股契丹人。


    “行,那我們這邊要怎麽做?”原天霸當即點頭同意。


    “你們這邊可以直接向平皋縣的縣治,還有懷州的駐軍通報這裏的情況,請他們移師防備這股契丹人,如果可以的話,你們最好還是暫時撤離平皋縣。”


    呂白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畢竟按照軍營大小推算出的人數,那可是直接都上千了,千騎騎兵的威力有多大,攻打一般的縣城絕對綽綽有餘,甚至就是對州城也有很大威脅,這個原家堡就算是再堅固,還能強的過縣城州城?


    和契丹人鬥了這麽多年的原天霸兄妹自然也能窺出個大概,再有呂白的話打底,心中也是難以平靜,抗衡了這麽多年的原家堡終於走到了最後一步?就算是契丹人最終選擇撤離,這數千裏的路途必先籌備糧食,而行軍途中最傷人眼、刺人心的一種糧食,就是--活人。


    坐以待斃絕對必死無疑,打不過就跑是唯一的辦法,原天霸兄妹不會去賭契丹人的底線,平皋縣已經變天。


    呂白最後看了一眼王鵬宇,望著原天霸道:“我和這小子的先祖是過命的交情,如果有可能,希望天霸兄能把他送到寺廟裏聆聽下佛經去去戾氣,要是他為此入魔成了個殺才就有些可惜了,當然如果他趕不到在契丹人發起進攻前醒來,那就隻能怪他自己的命數不硬了。”


    “你我和王兄弟都是生死之交,說這話就有些見外了,自打和尚們拿起月牙鏟開始殺契丹狗,平皋縣就再沒有寺廟,不過我原家堡倒是有個救死扶傷的老和尚,請他念兩遍大悲咒也是一樣的,呂兄,保重。”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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