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瑟看著這張美豔動人,卻又嬌俏的楚楚可憐的麵孔,冷冰冰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這麽一說,薑馥儀就更加委屈了,方才隻是小聲抽泣,現在反倒哭聲越來越大,惹得不時路過的幾個丫鬟都駐足向這邊瞥上一眼。


    “三姐,做錯了事道個歉,我們都會原諒你的。”悅耳的女音響起。


    柳瑟的視線往薑馥儀旁邊挪了挪,眼底的惱意漸漸被逼了上來。


    她沒做錯什麽,憑什麽道歉!


    嗬,原諒,她從不奢求。


    “大姐,你這裏怎麽紅了?”薑雅琴驚唿道,薑馥儀白嫩光滑的手背上竟多出一道紅印來。


    薑馥儀略怔了怔,繼而抬眸無辜的看著麵前不動聲色的柳瑟道:“三妹,你心腸怎的如此惡毒?”


    柳瑟冷笑了聲,她倒成了罪人了?


    “大小姐,四小姐,我們小姐剛才隻是推了你一下,怎麽可能出現紅腫。”綠綰不忍心,跳出來為柳瑟辯解了一番。


    薑馥儀兇狠的目光瞪得她心中直慌,說話都少了些之前的勇氣,變得底氣不足。


    “一個下賤的婢子也配和我講話?”薑馥儀嗤笑出聲,美麗迷人的眼眸裏溢著輕蔑與譏諷的意味。


    她揚起手來,眼看一記耳光就要向弱小的綠綰打過去,柳瑟抬手將她纖細的手臂死死的捏住。


    薑馥儀眸中火光四濺,柳瑟也不甘示弱,直視著她嫉恨的目光,眼神同樣的具有殺傷力。


    “兩位姐姐,你們這是做什麽,怎麽給鬧起來了?”薑雅琴一開口,柳瑟便鬆開了握著薑馥儀的手,眼眸微斂,目光中泛著意味深長。


    薑雅琴這個女人,看似兩邊都不得罪,但實際上偏是她在旁邊煽風點火,她的計謀高就高在這裏。


    前世她也真是蠢得要命,沒有看出來這個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女人。


    不過她一直沒有想明白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她現在何以與薑馥儀走的這麽近,像她這樣功於心計的女人,她絕不會相信她隻是單純的想要與薑馥儀交好。


    說沒有別的企圖她是不會信的,隻是她偽裝的太好了,她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三妹,我教訓一個賤婢你也有意見麽?”薑馥儀的語氣裏及其不滿,懶懶的掃了眼麵色冷靜平淡的柳瑟,緩緩開口道。


    “我的人不是誰都能動的。”她幽幽開口,卻使得對麵的兩人臉色大變。


    隻是薑雅琴表現的含蓄,不露痕跡。眼簾低垂,看不清臉色的情緒起伏,身側的小手卻是握的越發的緊了。


    薑馥儀神色一凜,心中的憤怒全然被刻畫在這張驚豔的臉孔上,最終卻也被她按捺下去。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如微風吹過,蕩不起一絲波瀾,隻是又為何,那麽具有穿透力,讓人生生沒有了反口的餘地。


    綠綰眼睛泛紅的看著柳瑟,心中漸漸升起濃烈的感激之情。


    小姐總是拚命的護著她們,她從來沒有那些該死的偏見,這麽好的她,可就為什麽這麽可憐。


    “馥儀.....”身後一道柔柔的女音響起,薑馥儀眼前頓時一亮,眸中浮上來一絲得意之色。


    她轉過身去,看到正慢慢向她們走來的一對男女,瞬間轉怒為喜,嘴角含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父親,母親......”她歡快的跑了過去,甜甜的喚著兩人。


    兩人已向她們走近,薑雅琴屈膝行了一禮,輕輕喚了聲。


    那雙陰沉的黑眸在她麵前僅掃了一眼便不做停留,轉而落向站在她身後的柳瑟。


    薑雅琴臉上溫柔的笑意漸漸斂去,清亮的眸子裏藏起了那份恨意。


    薑雅琴是家中最小的庶出女兒,生母範氏在生下她不久後便離開了人世,薑淮濟對她是不錯,為她建造了一大片桃林,念及她身子不好,平日裏的補藥什麽從沒落下。


    可這些,從來不是薑雅琴想要的。


    薑淮濟對她的態度不冷不淡,印象中這個父親總是板著張臉,不苟言笑,她隻見過他幾次,但都隻是遠遠的看著,他也從來不會主動關心她。


    “馥儀,你怎麽哭了?”輕柔的女音拉迴了她的思緒。


    薑馥儀可是沈碧清的掌上明珠,見不得她有任何不好,更見不得她哭,隻要她一哭,她也跟著揪心起來。


    可是這剛才好好地,這會兒怎麽就眼淚掉下來了呢?


    她將質疑的目光落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柳瑟身上,雖沒開口,但眼中折射的寒光卻令人後怕。


    “母親,你不要怪三妹,是我自己不小心...”薑馥儀極力掩飾著手背上的紅印,隻是她越加遮掩,沈碧清就越加懷疑。


    她拉起薑馥儀的手,果然看到手背上那道莫名的紅印。


    沈碧清立馬垮下臉來,神情中布滿了恨意,陰森森的目光直盯著不做言語的柳瑟。


    “她可是你大姐,你怎麽下得去狠手?”她一口咬定是柳瑟傷的薑馥儀。


    柳瑟也不辯解,因為她知道現在她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反而會更加引起他們的懷疑。


    見她不說話,沈碧清將目光轉向了旁邊的薑雅琴。


    她可不指望著這個病懨懨的軟骨頭能說出什麽有力的措辭,但她絕不能讓她的馥儀受委屈。


    沈碧清想著,便暗中對薑雅琴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雅琴,你告訴母親,剛才發生了什麽?”


    她捏著薑雅琴的小手,微笑的看著她道。


    薑雅琴仰臉看著這張滿麵笑容的麵孔,嬌美的麵容上沒有半分表情,她張了張嘴,而後淡淡道:“三姐與大姐起了爭執,三姐就生氣的掐了大姐一下。”


    誣陷,簡直是誣陷!


    綠綰心中憤憤不平,她們什麽時候看見小姐掐了大小姐一把?


    嗬?現在府中,不止沈碧清她們,就連薑雅琴撒起慌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如同真的一樣。


    可真是讓她暗暗佩服。


    不過她們以為她還會像之前那麽傻嗎?


    “四妹,你為什麽要這樣說?”柳瑟走到薑雅琴麵前,見她無動於衷,依舊冷冰冰的樣子,心底泛起一陣嘲弄。


    她二話不說直接跪下來,仰麵哭泣道:“四妹,你為何這樣做?”


    要栽贓嗎?她也可以。


    要演戲嗎?她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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