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新人換舊人(二)


    七爺的宅子坐落在郊區的山上,這裏是一個豪華的別墅群,用一堵高大的圍牆圈住,周圍都是樹木,幾百米外還有一條小河。到了夏天,這條小河岸邊上會坐滿前來垂釣人。


    晚上,一片靜謐,隻有七爺的宅子還是亮著燈。別墅裏,傭人不多,依舊是七爺用了十幾年的老羅還有陳媽。


    七爺靠在沙發上,而嬌嬌則是細心地剝著葡萄皮,小心的挑出了籽,送進七爺的嘴裏。電視裏還是播放著早就沒了爆點的深夜娛樂節目,裏麵的明星依舊遮遮掩掩的迴複著主持人的尖銳問話,七爺掃了眼電視裏故作嬌羞狀的女明星,晃了晃頭,用手掌輕輕托起嬌嬌,把她摟入懷裏。


    “還是你好啊!”


    嬌嬌嗯了幾聲,身子軟軟的倒在七爺的懷中。


    嬌嬌扭著身子,從七爺的懷裏掙了出來,奔跑上了樓,七爺放下茶杯,慢悠悠的走到了樓梯上,衝著嬌嬌喊了喊。


    “跑得快啊,老骨頭追不上了!”


    嬌嬌不控製速度衝進了臥室就鑽進了被窩,深紅色的頭發鋪在床單上,如火似血!


    七爺闖進屋子。


    “乖乖的!”


    嬌嬌湊過去腦袋,親吻了七爺的脖子,七爺借著勢把嬌嬌壓在身下,用手掌抹了抹灰白的頭發。


    嬌嬌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通過語音授命打開了臥室的音響,音響開著大功率播放著動感十足的音樂。


    七爺也是被這種節奏感染,擺動起了花白的頭發,撲過去纏住了嬌嬌。


    兩個人倒在了床上,七爺的手指尖碰到了嬌嬌沒有摘下的項鏈。


    “金項鏈?不覺得俗氣啊,摘了吧,明天七爺送你一條漂亮的!”


    嬌嬌按住了項鏈,搖了搖頭。


    “這項鏈叫做千絲萬縷,我讓老師傅用金錠子抽出絲來做成的,珍貴著呢,我可不要摘!”


    “也是,這是硬通貨,沒錢的時候當嘍,好救濟一下自己!”


    臥室裏的燈光柔和起來,女傭陳媽和管家老羅緊緊的閉上了房門,不去聽那聲音。


    這時候七爺端坐起來,緊緊摟著坐在自己大腿根的嬌嬌,房間裏的音樂陡然轉變,變得鏗鏘有力!


    嬌嬌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解開了項鏈,金絲纏繞在七爺的脖子上,搭在由於激動而暴起的青筋上,嬌嬌還不滿意,再繞了一圈,她繞到了七爺的背後,雙手按在老頭子的背上。


    七爺還以為嬌嬌要為自己推拿呢,應了聲。


    “大力些!”


    嬌嬌果然聽話,雙手緊緊地揪住了金絲,冰涼的金絲勒緊了,七爺脖子上鬆弛的皮肉深深地陷了進去,嬌嬌用腳蹬住了七爺的後背,身子向後仰著,盡可能的用最大的力量來扼死七爺。


    七爺正舒服的享受著漸失的快感,突然脖子被極細的冰涼金屬絲勒住了,一瞬間血液停滯了,七爺開始死命的掙紮,但是脖子已經被堅韌的金絲纏住了,揮動的雙手,漸變的無力。


    “為什麽!”


    這是七爺拚盡了力氣喊出了一句話,嬌嬌聽了一挑眉毛,大腿更加的用力。


    “老娘可以為了錢買**,那就自然可以為了錢殺人嘍!”


    其實臥室裏的動靜很大,尤其是七爺臨死前最大力的反抗,一張雙人床被撼動了,響起吱吱呀呀的聲音,而且七爺一直不停地“哼哼”叫著,可是房間裏超大聲的動感音樂足以抹殺一切。


    七爺垂下了雙手,死白的臉蛋還有大滴的汗水。不得不感歎七爺生命力的頑強,幾分鍾過去了,心跳雖然已經變得緩慢,可是卻沒有停下,嬌嬌留了滿身的汗水,深紅色的頭發黏在身上,緊緊攥著金絲的雙手也被勒得發紫。


    嬌嬌放下了一條腿,突然七爺的身子顫了一下,嚇的嬌嬌趕緊伸直腿踢了過去,兩條腿繼續踩著七爺的肩膀,金絲摩擦著皮肉,血水順流淌到嬌嬌的手心,來不及擦拭,她隻能保持這種動作。


    音響沒有了進一步的指令也停下了音樂。嬌嬌伸出手探了探七爺的脈搏,確認對方已經死透,合著音樂最後一個拍子,嬌嬌整個身子砸在了床上,手臂酸麻,手掌更是疼得厲害。


    過了一會,嬌嬌穿好衣服,用被子卷起了七爺的屍體,扯過來床單打了個結,把大包裹扔到了地上,自己躺在床上深深的唿吸。


    一個小時之後,嬌嬌走出了七爺的宅子,下了山,叫了一輛計程車,懸浮車飛了起來,嬌嬌從車窗裏看了眼正在熄燈七爺宅子,整個人垮了下來,癱軟的靠在座椅上給寧濤發了個短信。


    “把錢給我,事辦成了!”


    寧濤此時正在醫院陪著鄭怡蓮。經過幾天的搶救,鄭怡蓮已經醒了過來,看著眼前幾天未合眼的男人投過來深情地目光,鄭怡蓮就是有天大的怨氣都散卻了。她流著淚抓住了寧濤的手。


    “濤哥,我……”


    “不用說了,我對不起你,但是以後我不會了,而且也不會讓別人對不起你,那些曾經對不起你的人,我也不會放過的!”


    鄭怡蓮拿起寧濤的手親了一口,點了點頭。


    “我什麽都不在乎了,隻要有你,有豹子,那就夠了!”


    寧濤挪了挪凳子,貼近了鄭怡蓮,把她托了起來,抱在懷裏。


    計程車飛過燈火通明的城市,十分鍾後,嬌嬌到了約定好的地點,一打開車門就有人迎了上來。


    “隨我們走吧,錢已經到了你的賬戶!”


    這裏是高山市的港口,晚上會有專門的人員巡邏,接應嬌嬌的人群裏就有身著製服的。一艘小艇在海上飄著,嬌嬌被帶領著走進了小艇,有人默默地啟動了引擎,小艇毫無聲息的滑出了港口,奔向大海深處。


    天還是黑的,可以看見耀眼的燈塔矗立前方,有些冷了,嬌嬌緊了緊衣服,小艇裏的人都沉默不言,同樣也沒有憐香惜玉的肯奉獻出衣服,照顧一下這多嬌豔的花兒。


    第二天大早,小艇就停了下來,嬌嬌上了岸,小艇裏的人扔給嬌嬌一個包。


    “裏麵有去往水穀州的飛船票!”


    說完話也不做停留,開動了小艇就離開了。


    哧!


    一輛車從空中降落在嬌嬌身前,下來一個人,不由分說就上來用手銬鎖住了嬌嬌,把她拖進了車裏,懸浮車來也匆匆,去更匆匆,地上塵土飛揚,懸浮車已經沒了蹤影。


    鮑天昊來到了病房,病床上已經撤除了醫療機器人的合金手臂,寧濤正在一口一口的喂著鄭怡蓮瘦肉粥。


    “媽,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一會兒咱就迴去,迴咱自己家!”


    寧濤聽了這話,放下手裏的湯匙,看了鄭怡蓮一眼,苦笑了一聲也沒有言語,繼續提著湯匙喂著瘦肉粥。


    醫生為了重症醫療室的高昂費用,極力挽留著鄭怡蓮,一旁護士也在苦口婆心的勸說,要鄭怡蓮再留院觀察幾天,換來的是鮑天昊冷臉相對,鮑天昊不理會寧濤,推開了醫生護士,扶著鄭怡蓮就走出了醫院。


    九點的鍾聲準時響起,老羅按著以往的安排,敲開了老爺的房門。


    當沉悶的敲門聲變得急促,最後成為破門聲的時候,還保持著猙獰的樣貌的已經窒息身亡的七爺屍體被陳媽從被子裏抬了出來。七爺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天花板,手指頭緊緊相扣,腳掌確是已經變了形,嘴巴微張著,想要說些什麽。


    老羅忘記了唿喊,七爺的死對於他來說就像天塌了一般,他也如同死了的七爺一般,把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皮在一瞬間繃直,鼻孔裏沒了氣流,老羅竟是激動地失了神!


    陳媽可是幹脆,一把將七爺的屍體拋下,踩著拖鞋就跑下了樓,圍裙搖擺起來勾住了扶手,但是陳媽仗著強勢的體重,生生把圍裙扯碎,扭曲的拖鞋也被丟到了一旁,粗壯的大腿帶領著扁平的腳掌奔跑起來。


    “死人了,七爺死啦!”


    顧不得其他人,陳媽直奔老羅為自己定做的寬敞懸浮車,語音輸入口令,車子懸浮起來,陳媽最後看了眼七爺的宅子,看著急衝進屋子裏的小弟們,她擦了擦腦門的汗水,嘴裏喊了句。


    “發動!”


    車子瞬間的啟動起來,破開了空氣,奔向市中心。


    一個小時後,七爺的宅子成了臨時的哀悼場所,銅錢幫的兄弟們嚴守消息,上百人團團圍住了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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