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後不這樣了。”確實是出了點兒問題,但平時這個時間珍珠也不會進屋來啊,她算著時間呢。


    但謝危這般嚴肅,她也不敢嘴硬了啊。


    見她態度良好,謝危朝她示意了一眼,“坐吧。”


    蘇夢眼睛一亮,這是不追究了嗎!


    “公子公子,沒有找到姑娘人啊!”珍珠匆匆忙忙跑迴來。


    結果就見蘇夢和公子坐在圓桌前。


    “姑娘!您剛剛跑哪裏去了,嚇死珍珠了!”


    “我啊……”蘇夢正在想怎麽編……


    謝危看到抓著蘇夢手的珍珠,不由咳了咳,“珍珠,這酒你拿下去吧,別給你家姑娘機會再偷偷喝了。”


    “是,公子。”珍珠看了眼酒壇子,拿起來一掂,忍不住想問姑娘這到底是喝了多少,但想到公子還在這裏,最後還是沒說了,不然公子肯定要說姑娘的。


    見珍珠沒機會拉著夢夢的手說話了,謝危這才離開。


    今天這一大早就這麽熱鬧的過去了……


    在紹江停留了一段時間,他們便繼續上路了,本來是一帆風順的,可在過黎都往沙南走時,他們卻遭遇了山匪。


    這群山匪說是山匪,但衣衫襤褸,手中說是有武器,也多是木棍石頭之類的東西,這般情況說是山匪…但更像是流民落草為寇,既是要物資給他們便是,犯不上動手。


    最後謝危是想看看這些劫道的到底是什麽情況,尾隨他們去了那匪窩,有刀琴他們在,自是不用擔心跟不上這些劫道的人的。


    謝危雖然遭了難,但出身自是尊貴,被平南王帶走後也不曾餓過肚子,更遑論如今他身處謝家了,他是沒有見過這般食不果腹衣不裹體的山匪的。


    最後才知道,是沙南出了災,賑濟都被貪了,施粥施的隻幾粒米剩餘都是水,他們如此才跑到這裏來劫道希望得一條活路的。


    他秉著內心所想,決定往沙南一探究竟,若果真如此,便要想辦法解了這沙南的災,尤其是這貪官,著實該殺!


    謝危如此,蘇夢更是沒見過這些了,她倒是想留下一些糧食,但來曆不好說,謝危不讓她這般做。


    “你這隻是一時之法,我們要做的是徹底了了此事。”謝危很認真地對她說。


    蘇夢知道該如此,可還是心中沉重極了。


    哪怕心有準備,到了沙南,還是被眼前的情況嚇到了。


    說是餓殍遍地都不為過。


    “這等情況竟是無人來管,隻怕這上上下下的官員都有問題啊。”謝危感歎。


    “這位小兄弟到底有些見識,這裏的狗官可是走了薛家的路子,如今誰不知道薛家當家是皇帝的舅舅,薛家在朝野一手遮天,這狗官貪了的最後不還是都送到薛家手中去……”


    蘇夢聽到這人的話,氣急了,但謝危卻問,“不知閣下為何與我們這些不相幹的人說這些?”


    “哈哈,我隻是有感而發罷了。”


    他這麽說,謝危姑且一聽,並不相信,可不是誰都敢說薛家的不是的。


    不過,既是沒有敵意,他自是不會刨根問底的。


    “若是流民活不下去,隻怕會打砸衙門,到時朝廷會鎮壓……”謝危一歎,萬民何辜,被逼至活不下去。


    “或許我們得在這裏停留一段時間了。”謝危覺得有些抱歉,本是帶著夢夢遊玩的。


    “表哥出來本就是行萬裏路來的,如今見了這般疾苦,若能一走了之,那還是表哥嗎。”蘇夢覺得他不需要對自己抱歉。


    接下來,謝危便不以謝危的名姓行事了,他以度鈞的名義開始活動。


    不論是誰的勢力,隻要能解決這裏的危難,便是好勢力,端看如何用了。


    度鈞可是平南王麾下,他向平南王提出沙南之事,不管是平南王借機打擊薛家也好,還是想來拾取民心也罷,都會叫沙南成為中心點,一個叫朝廷注意到的法子。


    屆時沙南之危可解矣。


    他度鈞可不是不辦事的人,平南王用了他的計,自是會更相信他幾分的。


    他也好為以後籌謀。


    倒是之前與他們提起薛家的中年男子,得到消息後,不禁笑了,“如今看來,王爺確實找到了一個潛力不小的謀士。”


    他迴信,“可。”


    這是指度鈞這個人如今看來是可信的,至於以後如何,誰說的準啊。


    雖然慢了一些,但朝廷若不想平南王有機會染指沙南民心,自是要快速采取行動的,而此刻的薛家自是站在朝廷一邊的,薛家的存在如今可是依附的皇帝,若是給了平南王機會,嗬,誰還認他薛家。


    所以在見到朝廷調撥鄰近地方的糧食,又斬了沙南不作為的官員後,謝危便可繼續前進了。


    隻是坐在馬車裏,謝危有些緊張。


    蘇夢看他這般,眨了眨眼睛,“你這是怎麽了?事情不是解決了嗎?表哥可真厲害~”


    “我……”謝危想說他化用的度鈞之名,卻不知如何開口,近來他處理事情,也是沒有避開夢夢的。


    這件事嘛,蘇夢自是知道一些的,她剛來可就是在那王爺別院,“對了,那個王爺是不是對你特別不好?”


    謝危渾身一緊,是了,她應該是知道一些的,“不算好也不算不好吧,有用的人才能在他那裏活下來。”


    “夢夢,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謝危閉著眼睛,眼睫輕顫,“這些年你都不曾問過我到底為何睡不安穩…隻是為我調了許多香…”


    “我知道你怕我不想說,如今,我要告訴你。”謝危深吸口氣,睜開眼睛,認真看向她。


    “你知道,我不是謝家子,我從平南王別院來,其實,在我化名度鈞之前,還有過一個名字。”


    “我曾名為薛定非,雖如今已拋卻了那個名字,但卻拋不掉那些記憶。我七歲那年,平南王帶著兵馬進了京城,當年他趁先帝不在要拿下太子,而我與母親便在皇宮中,我因為母親安危最終選擇代替太子站了出來……”


    “我還記得,那時薛定非的生身之父為了搶功,不管平南王的威脅,箭射薛定非,結果此舉觸怒了平南王,京城慘遭血洗,薛定非與那已經死了的三百個用來威脅太後交出太子的孩子屍體被大火所焚,世人皆知薛定非已死,其實他被平南王帶走了……”


    這是蘇夢第一次聽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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