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器,可以說是已知人類文明最富有神秘色彩的曰用器具,充滿人類先祖的生活氣息和時代的藝術風格。常見的陶器包括灰陶、白陶、紅陶、彩陶和黑陶,而尤以彩陶和黑陶的藝術價值最高,代表了當時最高的工藝水準。


    彩陶則不僅具有藝術價值,而且還能從紋飾上研究當時的曆史,可以說每一件彩陶都承載著一段曆史;黑陶則是代表了新石器時代最高的工藝水準,頂級的黑陶瓷器則具有“黑如漆,薄如紙”的特點,可見古人在製陶方麵的巔峰工藝水準。


    眼前店老板拿出來的這件陶器就是黑陶,不但釉色黝黑如漆,雖然沒有達到‘薄如紙’的程度,但也是相當精致,最讓李墨白驚訝的是,這是一件三足陶鼎,僅此一件陶器,足可以將鼎文化的斷代向前推進數百上千年,如何使李墨白不驚訝。


    “小哥,還沒有請教怎麽稱唿?”店老板看著李墨白並沒有上手,而是在仔細觀察。


    “李墨白。”李墨白沒有掩飾,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本人徐元直。”店老板也主動介紹了自己,又道,“李兄弟,這件黑陶頗有爭議,在你麵前我也不敢亂說,如果你要是喜歡,就勻給你好了。”


    “嗬嗬,有爭議沒有關係,我隻相信自己的判斷。”李墨白笑著說道,依然在仔細觀察這尊陶鼎的器型與及胎釉。


    “不過,我有個不清隻求,還望李兄弟能明確告知。”這個和三國名士同名的店老板又道。


    “哦,你說,知無不言。”李墨白笑道,也有些好奇。


    “這隻陶鼎到我手裏已經有很久時間了,因為存有爭議,所以就一直留在手裏,我希望李兄弟能告訴我這鼎到底是不是龍山文化時期的物件。”徐元直顯然也是一個資深藏家,若是不能搞清楚,心中絕對遺憾不止。


    李墨白聞言笑了笑,便道,“徐老板,果然是大玩家呐。”


    徐元直笑了笑,“李兄弟見笑了,慚愧的緊,這也是偶然得到。”


    李墨白話中卻是說徐元直在藏拙,手裏好東西大把,徐元直又如何不能明白,卻是解釋自己隻是偶然獲得,並沒有藏私。


    李墨白聞言笑了笑,也不管徐元直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但是對於徐元直的觀察力也是佩服不已。


    伸手將頂蓋取到手中,感覺分量很輕,仔細感受了一下厚度,發現最薄處果然隻有幾毫米的樣子,心中也是非常驚訝。


    放下鼎蓋,再看鼎身,發現也是很薄,釉色光亮如漆,是典型的蛋殼陶,心中不由感歎古人高超的工藝,心中已經確定這是龍山文化時期的黑陶,隻是在這個時代發現這樣的陶鼎還真是相當的稀罕。


    “徐老板,這尊陶鼎……”李墨白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一臉微笑地看著李墨白。


    徐元直見狀,緩緩地伸出3根手指,看著李墨白不說話,等著李墨白說話。


    “好!”李墨白知道徐元直的意思是3百萬港元,略微思考了一下,一口答應了下來。


    “李兄弟爽快,剛才外麵那隻陶罐已經替你包起來了!”徐元直哈哈一笑道,心中也是對李墨白的爽快有些佩服起來,原本還以為李墨白會還價,但是李墨白卻是一口應了下來,心中頓時明白這隻陶鼎是龍山文化的黑陶,要是到現在還不明白,徐元直也不用開店了,可以迴家養老了。


    最後,李墨白給一共給了徐元直400萬,算是將三件陶器收入囊中。


    剛剛完成交易,李墨白的電話響了,拿出來一看,發現是語蕁打過來的電話,便接了起來,還沒等李墨白說話,便聽語蕁在電話裏低聲說道,“哥哥,你快來,我和語晴發現了一幅畫,但是不敢確定真偽。”


    李墨白一樂,心道這倆丫頭純屬搗亂,就憑她倆的眼力還能撿到讓自己出馬的大漏,不過卻是沒有打擊二人的自信,便道,“在哪裏?”


    “雅珍集。”


    掛了語蕁的電話,李墨白便問徐元直雅真集的方向,徐元直聞言笑道,“李兄弟還喜歡書畫?雅真集倒是一個不錯的去處,不過要說書畫作品的話,李兄弟不如去丹青閣看看。”


    “謝謝,一會兒去看看。”李墨白笑了笑道。


    “李兄弟,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去了之後,拿出我的名片,一定能看到好東西。”徐元直取出一張麵片遞給李墨白道。


    李墨白接過名片一看,發現名片做的非常精致,顯然這名片不是隨意一個人就可以給,“徐老板,就此別過,將來你要是去內地,無論是秦城還是京城,一定給我打電話。”


    按照徐元直所指的方向,李墨白很快來到了雅真集,便看到老虎和豹子在外麵站著,一走進去就看到倆丫頭對著一幅畫評頭論足,派頭十足。


    老板也是頗為配合,顯然是被這倆丫頭給灌了[***]湯,反而興致勃勃地聽著這倆丫頭表演,看到李墨白走了進來,語晴便道,“哥哥,你快來看,這是石濤的《山水清音圖》耶。”


    李墨白聞言就笑了,這倆丫頭真是能惡搞,《山水清音圖》分明在申城博物館收藏,這倆丫頭不是不知道,心知其中必有異,便道,“是嗎?”


    “是啊,是啊,你看嘛!”語蕁也跟著說道,一邊對著李墨白眨眼。


    李墨白卻是沒有接這倆丫頭的話,頗有深意地看著這店老板,店老板不由有些尷尬,“你這倆妹妹真可愛。”


    這話的意思是說,我可沒有說這是石濤的真跡,是她倆自己要這樣說,我隻是看著這倆丫頭很可愛,所以配合一下。


    “哥哥,你快看嘛,你不是最喜歡石濤的畫嘛,我倆給你買下來作為結婚禮物好不好!”語蕁見李墨白對自己的暗示無動於衷,甚至沒有看一眼這幅畫,便有些急了,伸手過來拉李墨白去看。


    李墨白無奈,心道這倆丫頭莫非發現了什麽,隻是這幅畫的真跡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裏,便走了過去想一看究竟。


    走近略微打量了一眼,李墨白也不由驚訝,這幅贗品臨摹的水準還真是很高啊,難怪這倆丫頭興趣很高,仔細想了想一個大膽的想法便從腦海中冒了出來,莫非這幅畫是大千先生青年時期臨摹的,否則怎麽可能有如此高的水準,無論是畫風還是筆力都是頗為深厚。


    又仔細看了一下,確認這是名家臨摹,雖然筆力不如原作渾厚,所畫線條也較光滑,卻自成一家風格,李墨白知道這應是張大千先生的風格,難怪這倆丫頭在這兒耍寶。


    不過李墨白卻是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反倒是搖了搖頭,倆丫頭頓時急了,“哥哥,你看嘛,我買下來好不好嘛!”


    看著這倆丫頭可笑的樣子,李墨白卻是毫不客氣地說道,“買下自然可以,隻是需要用你倆的零花錢。”


    “哼,哥哥你真吝嗇!”“就是,就是,這幅畫不送給你了!”倆丫頭聽到李墨白說可以買下來,心中不由高興起來,便氣唿唿地問老板,“老板,這幅畫要多少錢!”


    老板看著這倆丫頭的派頭,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卻是不敢胡亂開口,便看向了李墨白,李墨白卻是不說話,轉頭看起了店裏的其他畫作。


    倆丫頭見老板不說話,便氣唿唿地說道,“老板,你到底賣不賣!”


    老板很無奈,心裏鬱悶不已,看著李墨白手中帶著兩隻盒子,知道李墨白肯定是藏家,而且已經明確不同意這倆丫頭購買此畫,隻好道,“20萬!”心道我就不相信你倆零花錢就有20萬,還是知難而退吧,別讓我為難。


    “哼,20萬就20萬!”倆丫頭賭氣般地說道。


    聽到倆丫頭的話,老板頓時為難了,暗道現在內地有錢人真多啊,零花錢都有20萬,真是比香港的淺水灣半山豪門還要誇張,隻好再次看向李墨白,心道你倒是說句話啊,別讓我為難,到時你去舉報我一下,我可就有苦說不出了。


    李墨白卻是不搭理這老板,反而是頗有興致地看著店裏的畫作,說來也巧,李墨白這時候還真被一幅畫給吸引了,這是一幅長卷,竟然是石濤的《蓮社圖》,顯然是臨摹之作,雖然店老板並沒有全部展開,但是李墨白依然發現這是張大千所臨摹。


    心中也是頗為驚訝,一家小店竟然能遇到兩幅張大千先生臨摹的作品,簡直是奇跡,或許這就是越是不可能才越有可能吧。


    店老板看著李墨白無動於衷,隻好道,“算了,誰讓你倆漂亮又可愛,給你們打個5折吧!”


    倆丫頭聞言頓時開心不已,一邊詆毀李墨白,一邊恭維店老板,很快地付了錢,將那副《山水清音圖》包了起來,並得意地向李墨白示威。


    李墨白看這倆丫頭笑了笑,“這個月再沒有零花錢了!”


    “哼,問爺爺要!”倆丫頭異口同聲地說道,畫中的意思卻充滿要挾的味道,“迴去告訴爺爺,我們買到了石濤的名畫,他一定很高興。”


    李墨白搖了搖頭,依然故作高深地不說話,任由倆丫頭耍寶。


    蔣絮涵看到李墨白竟然默許語蕁語晴買下了那幅畫,雖然不知道到底其中有什麽奧妙,但是知道這肯定是個漏,又看到李墨白的眼神在觀察眼前這幅長卷,知道李墨白絕不會對於沒有興趣的物件多看,卻又發現李墨白並沒有和老板答話,便道,“語蕁,你幫我看看還有石濤的畫沒有,我也給爺爺買一幅送給他。”


    “有啊,那幅畫就是,不過價格肯定很貴,我和語晴買不起。”語蕁乖巧地說道,意思卻是說,哥哥沒有說要買,那肯定是贗品。


    “真的啊,那我就買下這幅畫吧!”蔣絮涵也是一臉笨蛋似地說道,“老板,這幅畫要多少錢!”


    店老板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心道這一家怎麽盡是這活寶啊,明明那是贗品,而且這年輕人分明知道那是贗品,卻也不阻止,既然你不阻止,那我就賣吧,反正你家錢多。


    “30萬!”


    “好,30萬就30萬!”蔣絮涵一口答應了下來,取出銀行卡便遞給了老板,意思是讓老板刷卡。


    老板看了一眼李墨白,發現李墨白依然是無動於衷,一臉地淡漠,看到店老板看向自己,“老板,拿點好東西出來讓我長長見識吧。”


    老板聞言明白李墨白的意思是說你看著辦,要是有不錯的玩意兒也不要藏拙,錢有的是。


    “最近手頭還真沒有什麽好的物件,倒是有幾幅當代國畫家的作品,不知道你是否喜歡。”老板對李墨白可不敢瞎說,剛才的隻言片語已經表明李墨白知道自己剛才這兩幅畫都是贗品。


    離開了雅真集,倆丫頭便得意了,“哥哥,這幅畫是哪位大師臨摹的啊?”


    “你倆覺著會是誰?”


    “不知道,該不會是張大千吧?”語蕁很老實地說道,心中那個也是好奇的緊,雖然知道這幅畫的功底很深,但是卻不敢確定到底是誰的,便大膽猜測起來。


    “張大千?他倒是臨摹了很多石濤的作品,可是你倆有什麽依據?”李墨白卻是不想直接告訴這倆丫頭,便考起了這倆丫頭。


    見李墨白沒有否定自己的猜測,倆丫頭便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說的倒是有鼻子有眼,不過卻盡是猜測,並沒有說出確切的證據。


    “不錯,這幅畫就是張大千臨摹的,迴去你們仔細研究研究,對比石濤與張大千的畫風,你們就會有所收獲。”李墨白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點出了核心之所在。


    書畫的鑒定,款識誠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還是畫風,通過畫風鑒定就要求對畫家各時代的風格了然於心,要做到這一點,很少有人能做到,更多的都是通過畫風、款識、鈐印、材質等等綜合考證。


    “李墨白,那這幅畫呢?”蔣絮涵聽到語蕁語晴二人果然揀漏了,也不由高興起來。


    “絮涵姐姐,哥哥沒說要買這幅長卷。”語蕁提示道,意思卻是說李墨白沒說要買,肯定是贗品。


    蔣絮涵也不以為意,“誰說他沒有讓買,你倆沒看見而已。”


    “真的啊?拿到這也是張大千臨摹的?”語晴頓時瞪大眼睛,脆生生地說道,“哥哥,這幅《蓮社圖》要是張大千臨摹的,那可是超級大漏啊,《蓮社圖》可是石濤的巔峰之作,張大千臨摹的更是難得啊。”


    “哥哥,你快說嘛!”語蕁也急了,這幅畫剛才自己也看過,但是知道石濤的原作已經與07年以過千萬的價格被私人收藏家收藏,卻沒有想到竟然也是李墨白讓買的。


    李墨白卻是笑而不答,心情正好呢,居然在張大千專場拍賣之前買到兩幅張大千早年的作品,實在是太意外了。


    直到上了車,倆丫頭依然喋喋不休地追問,最後李墨白才道,“你倆繼續努力吧,以後別耍寶了,都是大姑娘了。”倆寶貝聞言撅著嘴便不再說話,心中卻是知道了答案。


    “李墨白,這次你可真是撿了大漏了,這幾隻陶器是不是也是漏啊?”蔣絮涵也是頗為得意,雖然知道,自己不出手,李墨白也會出手,但是終究是自己買下來的,也就等於自己揀漏。


    “哪裏有那麽多的漏可揀,這三件陶器是正常的市場價,而且是相當高的價格。”李墨白道。


    “那你為啥還要買?”蔣絮涵有點不明白了。


    “揀漏隻是運氣,要想在這個市場淘到好東西,不是站在店裏麵看看就有漏可揀。”李墨白頓了一下,“剛才在徐元直那裏,要不是我一口答應外麵那隻陶器,你說他會給我看後麵的的兩隻嘛。”


    “明白了,你是要借徐元直之口,幫你在這裏建立知名度,好讓其他店裏的老板客客氣氣遞給你看好東西,你可真是陰險。”蔣絮涵將李墨白的目的給說了出來,最後給了一個陰險的評價。


    事實上,古玩圈就是這樣,一般人你根本不可能看到店家真正的寶貝,尤其是在陌生地方,誰知道你有沒有購買力,人家憑什麽給你看,你得首先證明自己的眼力和購買力,李墨白剛才和徐元直的交易就是要像荷裏活古玩市場證明自己的購買力與眼力勁兒。


    “那我們現在還要去看嗎?”


    “不去了,明天再看。”李墨白笑了笑,消息還沒有這麽快,徐元直和雅真集的消息至少需要明天才能在市場上傳開,“語蕁語晴,明天就跟我一起見識見識吧,別亂跑了。”


    就在李墨白迴到酒店後,荷裏活的消息也傳開了,知道內地來了一個眼力勁兒高明,而且出手闊綽的玩家,同時也有另外一條消息傳出,他身邊的幾個女孩子隻要看上的東西,不管真品贗品,也是出手闊綽。


    一時間,荷裏活的古玩圈頓時議論紛紛,都希望這個闊綽的買家還繼續在荷裏活轉悠,運氣好的話,自己也能走幾件貨,不由羨慕起徐元直和雅真集的好運氣了,錯過了李墨白的老板也是歎息不已,早知道將好東西都擺出來了。


    第二天,李墨白出現在了荷裏活古玩市場,也沒有去其他家,而是首次到了徐元直說過的丹青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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