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成化鬥彩與乾隆五彩


    這個突兀的聲音響起,李墨白抬眼看了一下,發現是一名中年人和一個年輕人,中年人看上去挺普通,而年輕人卻是一身名牌,頗有些自命不凡。


    說話的是年輕人,滿臉寫著大大的‘我有錢’,身後的中年人皺了皺眉,不過也沒有說話。


    原本佝僂著身子的女人這會兒明顯直起了腰,臉色也紅潤了,聞言愣了一下道,“不好意思,這些銅錢已經都賣給李專家了。”


    年輕人聞言一愣,竟然全部都買了,心頭不由有些不高興,剛才一路憋氣,幾乎都要被人指著鼻子罵殲商了,“是嗎?全部買下了,他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不,這一堆銅錢我給10萬塊。”


    年輕人說完,一臉的得意,心道老子就要從你手上搶下一單生意,我還不信用錢砸不死你。


    中年人聞言暗道要壞事兒,銅錢這玩意兒多數都不值錢論斤賣而已,這看都沒有看竟然出價10萬,迴去簡直都沒法交待,正想出言阻止,卻聽見屋裏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大笑的人正是韓東,韓東見李墨白開始並沒有說話,也就沒有多事兒,這會兒看著年輕人趾高氣揚的以為可以用10萬塊將這中年婦女給砸趴下,讓李墨白跌麵子,不由大聲笑了起來。


    年輕人被韓東的大笑給笑的莫名其妙,暗忖自己都出價10萬塊了,他竟然能笑的出來,莫非他們也出了10萬,看來裏麵應該有很不錯的貨色,微微一笑,“老鄉,你要是還不滿意的話,我再給你加點,我出20萬,你看咋樣?”


    看著頭抬的像小公雞一樣的年輕人再次出價20萬,李墨白不由也笑了,不過去沒有說話。


    中年婦女見這年輕人兩次出價都沒有超過李墨白的報價,心中也有了一絲疑惑,莫非這些銅錢根本值不了30萬,而是李專家有意在幫自己?心中不由忐忑起來。


    年輕人報完價,正得意地等著中年婦女答應賣給自己呢,卻沒有想到竟然隻聽到了李墨白和韓東的笑聲,不由麵子上頗為過不去,心中暗恨不已,咬了咬牙又道,“老鄉,你滿意不滿意,倒是給個話啊,價格好商量啊。”


    “20萬啊,的確不少了,能買到2000隻金勞,不過金勞有價古玩無價啊。”李墨白瞅了一眼年輕人手上的腕表隨意地說道。


    年輕人聞言愣了愣,聽李墨白一說也不由哈哈笑了起來,“夥計,我給你說啊,20萬也就能買一隻普通的金勞而已,我這隻金勞可是限量版,價值100多萬呢。”說完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勞。


    韓東聽李墨白突然說起金勞,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旋即一想也就明白了,原來那年輕人手上戴的是一塊山寨,“要說金勞啊,還真和古玩不一樣,玩古玩沒錢還真是玩不起。讓我來告訴你好了,這些銅錢我們出的價格是30萬,你剛才不是說雙倍嘛,你要是還決定雙倍就讓給你好了。”


    年輕人聞言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轉頭了看了一眼旁邊的中年人,中年人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搖了搖頭。


    60萬的價格自己還做不了主,看著中年人搖頭,隻好氣狠狠地轉身走了出去,中年人說了一句場麵話,也轉離開了。


    “二叔,他們能出30萬,說不定他們已經發現那些銅錢的價值不一般呢,為什麽咱們不拿下啊?”年輕人邊走路邊踢著腳下的小石塊,有些不滿地問道。


    “他們能出30萬,說明他們已經找到了價值30萬以上的玩意兒,現在就算全部買下也值不了人家已經找到的。”中年人解釋道,“子建啊,以後不可以這樣衝動,當人家正在交易的時候,就不要去插嘴,要等人家確定交易不能達成的時候再接手,這是規矩。”


    “二叔,那就眼看這他們把好東西都收走啊?現在都什麽年月了,老規矩有啥用,誰給的價格高,賣主自然是賣給價高的啊。”年輕人一腳將腳下的一塊小石子踢飛,在空中畫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


    中年人不再說話,原本是自己一個人來的,現在倒好,被這個惹事兒精給粘上了,看來這次還真會白跑一趟,中年人心裏更為鬱悶的是,這些村民精明的跟鬼似地,要的那價格幾乎和市場價持平,費勁兒地侃了半天價,買下迴去也沒有多少賺的。


    且不提文物販子如何教導這個不成氣候的小紈絝子,李墨白在二人走了後,便讓韓東從密碼箱裏取出30萬交給了婦人,婦人看著眼前一遝遝的紅票票,心中雖然激動,但是心裏卻是覺著有些受之有愧,“李專家,這些銅錢應該值不了這麽多錢,我不能收這麽多。”


    李墨白聞言心道,多麽淳樸的人啊,“老鄉,你就安安心心地拿著吧,就剛才那一枚也就差不多值了。”


    跟婦人解釋了一番,總算是達成了交易,不過除了那枚雕母之外,其他的銅錢還是放在婦人家,還要繼續去淘寶呢,總不能扛著幾十斤的銅錢一起去吧,雖說也是錢,可是這錢不但重,而且沒有輕便的紙幣有價值。


    告辭了婦人,李墨白和韓東有往下一家而去,不過越到後來好東西越少,快到中午飯的時間,李墨白二人又來到了一戶村民家,剛走進門就又聽見了剛才那個飛揚跋扈的聲音在高談闊論,從談話內容得知,這家竟然也有瓷器。


    李墨白暗道一聲晦氣,怎麽又和這肥豬給撞上了,想轉身離開已經來不及,主人正笑嗬嗬地站起身打招唿呢。


    “老鄉,你別客氣,我先到別家去看看然後再過來。”隻好笑著跟主人說道,說完便準備轉身離去,不是李墨白怕事兒,而是古玩行的規矩就是別人正在看的東西,你是不能插手的,李墨白可不想在這裏幹等著。


    “李專家,你別著急啊,我這裏還有呢,我現在就去給你取。”三十多歲的主人熱情地說道,顯然剛才跟這倆文物販子打了埋伏,隻取了一件出來。


    年輕人正在發表演說,卻被突然登門的李墨白給破壞了,心情非常不爽,一臉怨恨地看著李墨白。


    李墨白卻壓根不看著年輕人,反倒是看了一眼中年人,這中年人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年輕人的水準顯然就是一沒見過世麵的小紈絝,出來湊熱鬧的而已,李墨白根本就沒有把這種人往眼裏放。


    主人扔下倆文物販子不管,卻是對李墨白二人熱情有加,這更讓年輕人不服氣了,正準備說話,卻被中年人搶了先,“李專家,沒想到又遇到你了,果然是年輕有為啊。”


    聽著中年人酸溜溜的話,李墨白知道這中年人今天顯然沒什麽收獲,“過獎了,隻不過是運氣好一點。”


    “我叫金德力,叫個朋友。”中年人滿臉堆笑地自我介紹道。


    李墨白聞言,差點笑了出來,還金得利呢,不是看著香港那什麽服飾品牌改的名兒吧,“嗬嗬,好說,圈裏的都是朋友。”


    這時候主人又取出一隻瓶子放在李墨白麵前,“李專家,你看看這個,這倆是一對呢。”


    李墨白看了一眼麵前的瓶子,發現竟然是一隻五彩蓋罐,同時也看了一眼那年輕人手上拿的瓶子,雖然器形一樣,但卻不是一對,那隻罐子卻是成化鬥彩。


    在普通人眼裏,鬥彩和五彩的區別確實不大,而在李墨白眼裏卻是差別巨大,五彩是純粹的釉上彩,而鬥彩則是釉下青花釉上彩,雖然普通人看上去都差不多,但是實際價值卻就算差10倍也不為過,鬥彩應該算是中國瓷器藝術的最高成就之一,當然這也是因為柴窯、汝窯技術失傳的緣故。


    看了看眼前的罐子,器形完整,品相上佳,就憑這幅賣相,就算不了解瓷器的村民也舍不得使用,放在那兒也養眼啊。李墨白仔細看了一番,確定是這一隻真品,這罐子是一隻乾隆官窯的五彩團花蓋罐。


    不過這玩意兒在李墨白眼裏一點也算不得稀罕,在汝窯麵前,後來的瓷器也就正德青花和稱成化鬥彩和畫琺琅才能算是好東西,至於五彩則是小字輩,當前火熱的粉彩則更是小字輩。


    金德力看李墨白沒有說話的意思,也沒有過多的答話,在一旁靜靜地坐著,心中卻在想這正是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丟,看著自己那侄兒那粗劣的手法,心中鬱悶無比。


    “叔,我看完了,這是一隻真正的成化鬥彩團花蓋罐。”金子健終於看完了手上的罐子,轉頭對金德力說道。


    李墨白則是早已經看完了,這迴拿著罐子隻是品味五彩瓷的藝術而已,聞言抬頭又看了一眼那隻罐子,雖然看上去是鬥彩,總感覺少點底蘊,不過沒有上手,卻也不好下定論。心中暗忖或許是因為成化鬥彩很少有大器,有點陌生的緣故吧,如果是真品,無論如何要搶過來。


    雖然心中對鬥彩著實喜愛,尤其是難得一見的大器,那更是值得擁有,但這個時候李墨白可不願意去插手。


    想了想,“老鄉,這隻罐子我要了,你看看要多少錢?”


    “哈哈,李專家,這還不是你說了算,這兩隻是一對,要不要你也看看那隻。”主人哈哈一笑,心中卻在算計,要是他們能競爭的話,我還能多賣點,然而卻不知道古玩行的人除了在拍賣行,否則從來不會在別人沒有達成交易的時候插手。


    “老鄉,這兩隻罐子可不是一對呢,這隻是清朝的,那隻可是明朝的呢。”李墨白隱晦地點處那隻罐子的年代,相信這精明的主人一定知道什麽意思。


    金子健聞言,貌似示威地看了一眼李墨白,滿臉的得意。而金得利卻是聽明白了,李墨白也有心染指自己正在看的這隻蓋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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