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本想放棄了這門親。


    應許兒的樣子她也瞧見了,自己兒子心智不全,就像蕭辰說的,這個兩人成婚之後必定雙雙都受傷害,指不定她的夏明明更吃虧,應許兒看著就像是能吃人的主。


    忽然聽到夏老爺的聲音,夏夫人頓時一驚。


    夏叱雲大步流星往裏,麵容十分嚴肅,一副不容商量的態度。


    他剛進門就聽見蕭大娘的話,又見自己夫人眼中似有放棄,又重複一遍,“這親即說下了,就不退!”


    殷墨初見夏叱雲進來,有禮道伯父。


    略略介紹了一下自己到太古鎮的來意,以及蘇淩和沈汐泠的身份。


    夏叱雲點點頭。


    卻轉身對宅子裏的掌事還有跟來的鑰掌櫃,道:“你們且先招待一下親家,好吃好喝招待著,聽見沒有!”


    鑰掌櫃忙忙點頭。


    蕭大娘等人均一驚。


    這還是他們在百草堂見到的夏老爺麽?


    夏叱雲掃蕭大娘等人一眼,轉身讓夏夫人殷墨初等人往內閣去,留蕭大娘等人在外廂。


    一行人進了內閣。


    殷墨初隨夏夫人坐下。


    蘇淩和沈汐泠都看得出,這是家事,他們等於是外人,不用夏老爺安排,便說帶著夏明明往後院去玩。


    夏老爺見他們三人離開。


    轉身看向夏夫人就欲嗬斥,但因墨初在,不得不給些麵子,軟了語氣道:“不是說這親不能退?怎麽還讓應家說退親!”


    夏夫人皺眉道:“你是沒看見那應許兒的樣子,要打要殺,還說要燒人呢!這樣的女子嫁給明明,受傷的還是明明。”


    “這都是她故意說出來想退親的,難道你聽不出來。當年先生說過的話你都忘了?這親不能退,還得把他們倆的婚事早早落實。”夏老爺狠狠道。


    他速來迷信,先生話的他隻字未忘。


    應許兒就是夏家的“財神爺”,就是綁也要綁著把婚結了。


    夏夫人有些委屈,道:“我本也和和氣氣的,還想留他們在府上小住,可誰知那許兒砸了兩個瓷瓶不說,還將墨初從京城帶迴來的落地瓷器給砸了,那上麵可有東平王親自提的字呢!”


    殷墨初沉口氣。


    這跟他沒關係的事怎麽聽上去跟他有關係呢?


    夏老爺臉皮抖抖。


    那落地瓷器卻是個寶貝。


    可總比不過“財神爺”呀。


    因道:“左不過就是一個瓷器罷了,放著也是擺設,值得因為此事跟親家過不去?”


    墨初麵色不好看。


    從東平王那裏哪東西不不是一件容易的小事。


    夏老爺撇一眼墨初,忙道:“墨初的心意我們都記著,實在抱歉,你難得來竟讓你遇上了這樣的事。”


    墨初不想看自己姑姑為難,因道:“無妨,死物而已。姑姑要是在意這門親,便結下好了,我瞧明明表弟也甚是喜歡那個許兒。”


    夏夫人點點頭。


    夏老爺聽了墨初的話在房中踱步,對方已有退親的意思,那就得盡快完婚,萬不能讓他們真的退親,也不必等到明年,今年……不如就這幾日,反正也把許兒弄進夏家......夏老爺厲眼閃過一絲清明,逐對夏夫人和墨初把計劃說了。


    且說被“困”在大堂的蕭大娘等人。


    蕭辰說:“既然夏老爺鐵了心的不肯退親,咱們呆在這裏也無用,不如先迴村裏去,來日商量個對策不遲。”


    蕭大娘覺得在理,欲就此離開。


    誰曉夏家的小斯卻不讓。


    鑰掌櫃很客氣道:“還請親家留步,我家老爺一會兒便出來了。”


    寶衡不樂意道:“我們要離開,你為何攔著!”


    他自進了百草堂就一直懵著,親事對他來講還很朦朧,乃至於前麵一直沒插嘴,現在自家人要離開,被攔住,馬上蹦了出來。


    鑰掌櫃的還是笑笑,道:“請親家留步。”


    蕭大娘覺著不對,道:“你跟你家老爺說一聲我們先走了,有些話改日.再說。”說完帶著三娃往外。


    鑰掌櫃故意阻攔的作為更加明顯。


    其他小斯也都紛紛攔住去路。


    這是——要搶人。


    許兒目光閃閃,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沒有誰能攔得住她!


    整理整理手膀子,她又要開打。


    蕭辰一見她這架勢,就滿頭黑線,往往這個時候他也會連帶受傷。


    可當她剛要出手,後麵傳來夏老爺的聲音,怪異的親切,道:“親家,親家,凡事好商量,不如先留下晚上一起吃個便飯,飯後我可安排一輛馬車送親家迴去。”


    突如其來的好意往往不是什麽好事。


    蕭大娘這點直覺還是有的,便道:“不用麻煩,我們這就先迴。”


    墨初加快兩步上前,走到蕭大娘身前,道:“這位嬸子,既然來了便留下吃頓便飯,就算將來做不成親家,現今還是朋友。適才是我們無禮在先,墨初便替大伯與姑姑向你們賠個不是。”


    亭亭玉立的人兒說得十分謙讓。


    蕭大娘倒不好過分決絕。


    許兒色眯眯的眼睛盯著墨初,驀然上前一步,硬生生讓墨初後退一步,她道:“適才好像是我故意打碎了夏家的古董在先,怎得你卻在這裏向我們賠不是?”又故意放低聲音,確保下麵的話隻有墨初一個人能聽見,“莫非,你看上我了。”


    這話放在古代可說不得。


    尤其是殷墨初這樣的出自世家,男女之情都分外嚴謹。


    可謂“千千萬萬”年都不曾見姑娘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敢想象。頓時被轟得太陽穴發麻,眼皮抽抽。


    “這……這……姑娘......姑…….”話也說不出來。


    夏夫人以為墨初被許兒問得不知該如何接,忙上前拉住蕭大娘的手,道:“適才確實我的不對,不該因為那一個瓷瓶和你們計較,是我的不對。”


    又有夏老爺誠懇的看著,蕭大娘更不好迴絕。


    蕭辰長了心眼。


    剛才夏家人全部去了內廂,必然談論了什麽,婉言將他們留下未必真的像表麵看的隻是吃一頓便飯。


    因道:“既然退親之後尚可來往,這便飯來日.再吃不遲,我們還趕著迴去,告辭。”又領著蕭大娘等人往外。


    墨初心一沉,再上前一步攔了許兒的去路,道:“你和明明能說成親事,也算姻緣一場,姑娘當珍惜。”


    嗬,跟她談姻緣。


    她的姻緣全看那撲街作者的,珍不珍惜都一樣。


    “你願意娶個傻子當媳婦嗎?”她道。


    “若有親,必然是要娶的。”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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