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讓陳毅有些看不清林燁的表情，但從眼前半大少年身上所傳來的沉重蕭瑟之感卻分外清晰。
“對不起。”沉默片刻，陳毅低下了頭。
“如果是對那一劍道歉的話，那麽我接受了。”林燁的迴答讓陳毅楞了許久。
“我...”
“好了，別說了，一直坐在地上幹嘛？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到別處再說。”林燁不留餘地的打斷了陳毅的話，在廳堂內向外看了看就準備離去。
“快點啊，磨磨蹭蹭的？”在門口等了片刻卻不見陳毅動作，林燁皺著眉有些不耐。
“這。”陳毅坐在地上苦笑一聲，“小兄弟，我等三人被寒氣冰封，雖是化冰而出但那寒毒卻非如此簡單就能祛除。如你所見，陳某現在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哦？”林燁眉尖一挑，指了指倒斃的二人，“他們兩也一樣？”
“鐵熊稍好，陳某次之，鐵蛇還需鐵熊運氣搭救。”陳毅眼巴巴的看著林燁。
“也就是說？”林燁
“也就是說小兄弟就算是直接動手，我們也沒有反抗的能力。”陳毅很誠實的說到。
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林燁不在多說，走到陳毅身旁有些不情願的將他背在身後。
“我還有些私事要處理，你也一起？”
“我能說不麽？”陳毅有些無奈，這小子擺明了有話要問他，怎麽可能會放他離開。
“我們去哪？”
“問那麽多幹嘛？”
月光傾瀉，張府上下寂靜無聲，隨處可見的冰雕散發著慘白色的光芒，一眼看去猶如森羅鬼蜮一般。
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一群官兵才舉著火把將著寂靜打破。
......
就算是背著一個頗為健壯的少年林燁奔跑的速度依然讓陳毅吃驚不已，他真的很難想象，這個與自己肩膀齊高、看上去甚至有些瘦弱的小孩居然有外功七層的實力。
“你是怎麽修煉的？”陳毅捏了捏林燁那還沒自己粗的胳膊，終於忍不住問到。
“吃藥吃的。”林燁麵無表情。
“吃藥？是何靈藥居然如此了得？”陳毅來勁了，抓著林燁的肩膀唿吸都有些急促。
這人怎麽這麽好騙？林燁撇了撇嘴。
“上午的時候，我和娘親到張家的藥鋪賣人參，不曾想張家的小胖子一口咬定是我偷他家的人參。”
“我娘親不過爭辯了幾聲就被你師兄一拳打死，而我氣不過就將人參生吞了。”
“小胖子當然不會放過我了，他將我抓到張府的地牢打算嚴刑拷打，可惜啊。”
“可惜，這人參當真了得，隻一個時辰的時間，原本瘦弱的我，居然變得力大無窮了。”
“接下來的事如你所知，我把小胖子打死了，他們抓了我妹妹，就在我救出妹妹時，老胖子出現了。”
“我帶著他兜了兩圈，突然天上一道劍光就將他劈死了，而我當然是要迴張府救我妹妹。”
林燁呱呱地說了半天，卻連氣都不帶喘的。
陳毅默認不語，就在林燁以為他還在思考人參和天空中的劍光到底是何物時，陳毅開口了。
“對不起。”
林燁奔跑的動作微不可查的一頓。
“別啊，你那一劍我不是原諒你了麽？”林燁故作輕鬆的笑著。
“對不起，袁師兄他原......”陳毅抿了抿嘴，他打算將先前沒有說完的話說完。
“夠了！”林燁低吼一聲再度將他的話打斷，“這事輪不到別人來道歉，而且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永遠不要妄想會得到別人的原諒！”
“憎恨這樣的東西，或許隻有當我徹底戰勝命運時，才會消失吧？”林燁這樣想到。
“唉。”陳毅聞言，啞然，最後輕歎一聲也不再多說什麽。
“你別想太多了，我這人是非還是分的清楚的。你是你他是他，如果隻是因為袁煥一人，我就要殺了你，甚至殺上你門的門派，這和精神病有什麽區別？”
“精神病？”
“就是瘋子。”
“哦。”陳毅點了點頭，看著身邊愈加荒涼的景色忽然低聲對著林燁道了一聲‘謝謝’
林燁嘴角微微上翹，背著陳毅再度加速起來。
“抓穩了！”
蒼縣城西郊外小蒼山下，便是尋常百姓談之色變的亂葬崗。
林燁與陳毅到此處時已是亥時左右（21點多），夜晚的寒氣夾雜著幽幽的鴉鳴讓本就虛弱的陳毅不禁有些哆嗦。
“到了。”走進臨時擺放屍體的茅草棚，林燁將陳毅放下，自己則麵無表情的走向棚中那唯一的屍體。
顫抖著將屍體上的茅草揭去，娘親那熟悉的臉龐讓林燁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生在二十三世紀的人類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美好，因為基因上的突破每個聯邦的公民理論上都已經達到了永生的程度。
但是，卻因為航天技術的瓶頸加上日漸匱乏的資源，聯邦做出法律規定將所有公民分為三等，一等最高三等最低，所有人的壽命將受到限製！並且隻有壽命到期之前才有生育的權利！
真是諷刺，科技發展到這個地步，限製人類壽命的居然是法律！
林燁，在他成年之時，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父母被法律結束生命卻無能為力。他永遠無法忘記父母被‘迴收’的那一刻，他們看向自己時那充滿不舍與擔憂的目光。
強忍著悲痛，輕輕將林氏的眼睛蓋上。
第二次了。
第二次了！
為什麽？林燁悲涼的抱著頭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他已經受夠了，這種眼睜睜看著親人離去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他的腦海此刻不斷浮現出林氏被袁煥擊斃時看向自己的眼神，何其相似的眼神啊？似對自己的死渾不在意，隻是擔憂，擔憂他們的孩子在失去自己時，能不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活下去？
悲戚的哭聲讓陳毅眼睛微紅，他悄悄將頭撇過一邊看向遠處的星空，對於棚內所發生的一切不忍直視。
良久，哭聲漸小，最後歸於平靜。
“走吧”
就在陳毅忍不住想要迴頭時，林燁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陳毅看了看林燁背後背著的屍體，而後認真的看著他：“你沒事吧？”
林燁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後就在陳毅驚叫中將他抱起，幾個跳躍間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人生中頭一次被人以這樣的姿勢抱著，陳毅僵著身體，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了。
“在下雨霖閣真傳弟子陳毅，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唿？”左右都不舒服，陳毅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早就想問的話，順便緩解一下氣氛。
“林燁，雙木林，燁燁震電的燁。”
“久仰久仰。”
林燁愕然，看向懷裏的陳毅，見他目光真誠不似作偽。
“你確定是真的久仰我，而不是來逗我笑的？”
“......你，我，我昨天還不認識你。”陳毅憋紅了臉，最後嘟囔著什麽‘不按江湖套路來’之類的話語。
“你以前出過門麽？”林燁扯了扯嘴角，悠悠發問。
“在下打小在山門長大，三天前才下的山。”陳毅不明所以。
“原來如此”林燁了然的點了點頭。
“...你這是什麽表情？”
“對不起。”沉默片刻，陳毅低下了頭。
“如果是對那一劍道歉的話，那麽我接受了。”林燁的迴答讓陳毅楞了許久。
“我...”
“好了，別說了，一直坐在地上幹嘛？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到別處再說。”林燁不留餘地的打斷了陳毅的話，在廳堂內向外看了看就準備離去。
“快點啊，磨磨蹭蹭的？”在門口等了片刻卻不見陳毅動作，林燁皺著眉有些不耐。
“這。”陳毅坐在地上苦笑一聲，“小兄弟，我等三人被寒氣冰封，雖是化冰而出但那寒毒卻非如此簡單就能祛除。如你所見，陳某現在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哦？”林燁眉尖一挑，指了指倒斃的二人，“他們兩也一樣？”
“鐵熊稍好，陳某次之，鐵蛇還需鐵熊運氣搭救。”陳毅眼巴巴的看著林燁。
“也就是說？”林燁
“也就是說小兄弟就算是直接動手，我們也沒有反抗的能力。”陳毅很誠實的說到。
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林燁不在多說，走到陳毅身旁有些不情願的將他背在身後。
“我還有些私事要處理，你也一起？”
“我能說不麽？”陳毅有些無奈，這小子擺明了有話要問他，怎麽可能會放他離開。
“我們去哪？”
“問那麽多幹嘛？”
月光傾瀉，張府上下寂靜無聲，隨處可見的冰雕散發著慘白色的光芒，一眼看去猶如森羅鬼蜮一般。
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一群官兵才舉著火把將著寂靜打破。
......
就算是背著一個頗為健壯的少年林燁奔跑的速度依然讓陳毅吃驚不已，他真的很難想象，這個與自己肩膀齊高、看上去甚至有些瘦弱的小孩居然有外功七層的實力。
“你是怎麽修煉的？”陳毅捏了捏林燁那還沒自己粗的胳膊，終於忍不住問到。
“吃藥吃的。”林燁麵無表情。
“吃藥？是何靈藥居然如此了得？”陳毅來勁了，抓著林燁的肩膀唿吸都有些急促。
這人怎麽這麽好騙？林燁撇了撇嘴。
“上午的時候，我和娘親到張家的藥鋪賣人參，不曾想張家的小胖子一口咬定是我偷他家的人參。”
“我娘親不過爭辯了幾聲就被你師兄一拳打死，而我氣不過就將人參生吞了。”
“小胖子當然不會放過我了，他將我抓到張府的地牢打算嚴刑拷打，可惜啊。”
“可惜，這人參當真了得，隻一個時辰的時間，原本瘦弱的我，居然變得力大無窮了。”
“接下來的事如你所知，我把小胖子打死了，他們抓了我妹妹，就在我救出妹妹時，老胖子出現了。”
“我帶著他兜了兩圈，突然天上一道劍光就將他劈死了，而我當然是要迴張府救我妹妹。”
林燁呱呱地說了半天，卻連氣都不帶喘的。
陳毅默認不語，就在林燁以為他還在思考人參和天空中的劍光到底是何物時，陳毅開口了。
“對不起。”
林燁奔跑的動作微不可查的一頓。
“別啊，你那一劍我不是原諒你了麽？”林燁故作輕鬆的笑著。
“對不起，袁師兄他原......”陳毅抿了抿嘴，他打算將先前沒有說完的話說完。
“夠了！”林燁低吼一聲再度將他的話打斷，“這事輪不到別人來道歉，而且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永遠不要妄想會得到別人的原諒！”
“憎恨這樣的東西，或許隻有當我徹底戰勝命運時，才會消失吧？”林燁這樣想到。
“唉。”陳毅聞言，啞然，最後輕歎一聲也不再多說什麽。
“你別想太多了，我這人是非還是分的清楚的。你是你他是他，如果隻是因為袁煥一人，我就要殺了你，甚至殺上你門的門派，這和精神病有什麽區別？”
“精神病？”
“就是瘋子。”
“哦。”陳毅點了點頭，看著身邊愈加荒涼的景色忽然低聲對著林燁道了一聲‘謝謝’
林燁嘴角微微上翹，背著陳毅再度加速起來。
“抓穩了！”
蒼縣城西郊外小蒼山下，便是尋常百姓談之色變的亂葬崗。
林燁與陳毅到此處時已是亥時左右（21點多），夜晚的寒氣夾雜著幽幽的鴉鳴讓本就虛弱的陳毅不禁有些哆嗦。
“到了。”走進臨時擺放屍體的茅草棚，林燁將陳毅放下，自己則麵無表情的走向棚中那唯一的屍體。
顫抖著將屍體上的茅草揭去，娘親那熟悉的臉龐讓林燁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生在二十三世紀的人類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美好，因為基因上的突破每個聯邦的公民理論上都已經達到了永生的程度。
但是，卻因為航天技術的瓶頸加上日漸匱乏的資源，聯邦做出法律規定將所有公民分為三等，一等最高三等最低，所有人的壽命將受到限製！並且隻有壽命到期之前才有生育的權利！
真是諷刺，科技發展到這個地步，限製人類壽命的居然是法律！
林燁，在他成年之時，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父母被法律結束生命卻無能為力。他永遠無法忘記父母被‘迴收’的那一刻，他們看向自己時那充滿不舍與擔憂的目光。
強忍著悲痛，輕輕將林氏的眼睛蓋上。
第二次了。
第二次了！
為什麽？林燁悲涼的抱著頭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他已經受夠了，這種眼睜睜看著親人離去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他的腦海此刻不斷浮現出林氏被袁煥擊斃時看向自己的眼神，何其相似的眼神啊？似對自己的死渾不在意，隻是擔憂，擔憂他們的孩子在失去自己時，能不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活下去？
悲戚的哭聲讓陳毅眼睛微紅，他悄悄將頭撇過一邊看向遠處的星空，對於棚內所發生的一切不忍直視。
良久，哭聲漸小，最後歸於平靜。
“走吧”
就在陳毅忍不住想要迴頭時，林燁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陳毅看了看林燁背後背著的屍體，而後認真的看著他：“你沒事吧？”
林燁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後就在陳毅驚叫中將他抱起，幾個跳躍間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人生中頭一次被人以這樣的姿勢抱著，陳毅僵著身體，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了。
“在下雨霖閣真傳弟子陳毅，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唿？”左右都不舒服，陳毅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早就想問的話，順便緩解一下氣氛。
“林燁，雙木林，燁燁震電的燁。”
“久仰久仰。”
林燁愕然，看向懷裏的陳毅，見他目光真誠不似作偽。
“你確定是真的久仰我，而不是來逗我笑的？”
“......你，我，我昨天還不認識你。”陳毅憋紅了臉，最後嘟囔著什麽‘不按江湖套路來’之類的話語。
“你以前出過門麽？”林燁扯了扯嘴角，悠悠發問。
“在下打小在山門長大，三天前才下的山。”陳毅不明所以。
“原來如此”林燁了然的點了點頭。
“...你這是什麽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