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聽說過,就代表沒有?”少女一副嫌棄秦烈沒見過世麵的模樣,又接著解釋道:“冥河是天山的母親河,連綿萬裏,哺育了數百種族,而河神,則是掌管冥河的神明,這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你沒聽說過,隻能說是你孤陋寡聞。”


    “是嗎?你這話我倒是第一次聽說。”秦烈沒有生氣,隻是反駁道:“但俗話說得好,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你又沒親眼看過河神,你怎麽知道他的存在?”


    “你……”


    少女一時語塞,小臉憋得通紅,最後她看秦烈得意洋洋的表情一跺腳,哼道:“今晚我就可以親眼見到河神,到那時,我可以證明,河神是真實存在的。”


    可她說完。秦烈還是滿不在乎,最後她狠狠地瞪了秦烈一眼,直接沒入了草叢當中。


    “真是個鬼靈精。”秦烈嗬嗬大笑,正要跟過去,那名少女突然跑了迴來,秦烈不禁笑道:“你怎麽又迴來了,不是說要去見河神嗎?”


    秦烈本以為少女氣不過又返了迴來,豈料,那少女猶豫了好一會。才扭扭捏捏道:“今天是河神祭典,你無論如何都不要靠近冥河,最好現在就離開天山,迴到你的族群去。”


    “為什麽?”秦烈來了興趣。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我說的對你沒壞處,你要記住我的話,不要靠近冥河。”少女加重了語調,然後再次離開了,隻留下那一道話音,在林間不斷迴蕩著。


    “這女孩真是有意思,先說了一大通河神,又要警告我不要靠近冥河,還說會有性命之憂,難不成這裏麵藏著什麽玄機?”


    秦烈思索無果後,索性不去煩惱,當務之急,是尋找聖獸的蹤影。


    “秦烈,你怎麽在這裏?”一道柔聲響起,秦烈聞聲望去,卻見一襲白衣的蘇晴雪走了上前。此時她身上散出渾厚的氣息,應該是來這裏曆練的。


    “閑來無事,聽聞這裏有些上古秘聞,於是便來瞧瞧。”秦烈沒有透露永封古塔的事,而是對著蘇晴雪問道:“對了,我聽說這附近有條冥河,冥河內還存在著一名河神,真有此事嗎?”


    “河神?”蘇晴雪的俏眉微微蹙著,答道:“這附近的確有一條河喚作冥河,至於這河神,多半是杜撰而來。”


    “這片區域有著眾多部落,每一個部落內,都流傳著諸多傳說,這河神,可能就是其中之一,更甚者,有些部落信奉鬼神傳說,每年都會舉行盛大祭典,挑選出族人,以活祭的方式,獻給那些所謂的神明,從而祈求來年的氣運。”


    聽到蘇晴雪所說,秦烈也是暗暗心驚,道:“你們四象古族掌控蠻域,難道對這種荒誕之事,從來不過問嗎?”


    “這些部落不諳世事,幾乎可以說是與世隔絕,就算我們出言解釋,他們也未必會相信,久而久之,雙方都不願過多搭理。”


    “對了,我剛才看到你跟一名少女交談,那少女似乎是來自青翼族,青翼族是這片區域的一大部落,尤為信奉鬼神邪說,而那名少女身上穿著的服飾,好像就是祭典所用。”


    蘇晴雪在腦海中迴憶著,一迴頭,卻現眼前已經沒有了秦烈的蹤影,消失不見了。


    唿唿唿!


    狂風在耳旁吹過,秦烈身形在林間快穿梭著,臉上,帶著一絲擔心之色。


    沒過多久,他放緩了度,最後落在了一棵古木上,目光遠眺,看向了前方。


    那裏,是一處龐大的部落之地,粗略估算,共有數百戶,族人可達千數,在這片了無人煙的區域,也算是一大部落。


    這時候,部落內極為的熱鬧,時而可以聽到歡唿的聲音。


    而在部落的山門前,有一群人聚集著,這些人年紀稍大,臉上帶著莊嚴之色,正在輕聲念叨著什麽,他們估計是族群內的長者,地位不低。


    在這行人的身前,擺放著一頂簡陋木轎,木轎上端坐著一名妙齡少女,正仰望著天空,臉上沒有欣喜之色,反而是顯得有幾分落寞和無奈。


    這名少女,赫然正是秦烈在林間遇到的那名青翼族少女。


    “看來蘇晴雪說的沒錯,這青翼族,果然是信奉鬼神邪說的愚昧種族。”秦烈遙遙地望著前方的青翼部落,話音有些冷意。


    此刻,他終於明白了。


    當時這名青翼族少女多次讓他離開這裏,就是不想讓秦烈卷入這場祭典中,惹來眾多不必要的麻煩。


    再者,她說她今晚會親眼看到河神,此話,並非假話。


    因為此刻的她,正好被青翼族挑選了出來,要以祭品的方式,送到那所謂的河神的麵前!


    一想到這裏,秦烈就感覺體內有一股怒火要噴湧出來,腳步跨出,想將少女救下。


    “慢著!”


    軒轅修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攔住了秦烈的動作,沉聲道:“這名少女是青翼族族人,現在,整個族群的人都在狂歡,要將她當成祭品,奉獻給河神,從而來祈求來年的氣運,這事在我們眼中看起來荒誕,可在他們的眼中,卻是無比神聖。”


    聞言,秦烈的身體一個激靈,立刻相通了一切。


    河神祭典,在青翼族內存在了數百,乃至數千年,從未更改過。


    就算秦烈救下了這名少女,很快,這名少女還是要被當成祭品,獻給河神,她現在所麵對的,是整個青翼族,是那個河神的傳說。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秦烈提問道,河神傳說,在青翼族流傳了太久,早就根深蒂固了,任憑他的語鋒如何犀利,也不可能讓他們放棄祭典。


    “解鈴還須係鈴人,如果你想救這名少女的話,唯有從河神的身上下手。”軒轅修指了指前方,這時候,木轎被四名壯漢抬起,徑直地走入了密林中。


    秦烈立刻跟了上去,隱藏在陰暗處,仿佛是來自黑夜的幽靈,讓所有人都未能察覺。


    軒轅修離開了鯤豬圖騰,出現在秦烈的身旁,問道:“你跟這名少女,隻不過是一麵之緣,連朋友都說不上,怎麽會想大費周折的救她性命?”


    一路走來,軒轅修對秦烈的性格也多有了解,他對秦烈的突然出手,表示很驚訝。


    “我也不是太清楚,可能,是因為我也有一個妹妹吧。”秦烈思索片刻後,迴答道。


    在他第一眼看到這名少女的時候,腦袋下意識的,就想到了碧瑤,跟她說話的時候,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以致讓秦烈有了好奇心。


    而且,這名少女的生性單純,曾多次提醒秦烈離開這裏,可見她有著一顆善良的心。


    這樣的一名女子,正值花季年齡,卻要被當成祭品,獻給所謂的河神,秦烈,並不想看到這一幕的生,所以會出手阻攔。


    說完後,秦烈以為軒轅修會嗬斥他,豈料,軒轅修居然出聲稱讚:“你走的是守護一道,守護自己的心中之人,心愛之人,你看到這名少女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你的妹妹,為此而出手,倒也符合你的本心。”


    “但符合歸符合,你剛才的舉動太魯莽了,必須無時無刻保持著鎮定,否則,可能會適得其反,對雙方都不利。”軒轅修就像是一名老師,時刻教導著秦烈,讓秦烈臉上有一絲羞愧,默默將這些話記在了心中。


    木轎的度並不快,而且每走一段路,就要停留片刻,一來二去,驕陽開始沉下西山,天色也逐漸變得黯淡了下來。


    “落!”


    抬轎的四名大漢,同時喝了一聲,止住腳步,並且將木轎緩緩地放了下來。


    此刻,他們已經穿過了森林,來到了一片空地處,前方,有一條極為寬廣的長河,河水翻滾湍急,水浪拍擊河岸的聲音,就仿佛是野獸在怒吼著,極為瘮人。


    “小雨,我們就送你到這裏了,等圓月升起後,河神就會出現在你的麵前,不管它做出什麽舉動,你都不可以反抗,否則,我們的族群將會麵臨著莫大的災難。”一人出聲提醒道。


    “能夠成為河神享用的祭品,也算是你的氣運,沉心接受吧。”又一人插嘴道。


    四名大漢相互討論著,聲音極大,哪怕是隔著近百米,秦烈都可以清晰聽到,臉上不禁浮起了一股怒意。


    這四人好無恥,同為青翼族族人,不但對少女完全沒有憐憫之心,還讓她不要反抗,更不能離開,要靜靜地等著河神出現,並且被一口吞下,成為腹中美食。


    “這些我都明白,你們盡管放心吧,為了族群,我不會反抗。”少女臉上露出了一抹勉強的笑容,她並不想成為祭品,更不想死,但族群之命,她根本無力抵抗,隻能遵從。


    沒過多久,四名大漢就相繼離開了。


    這時候,夜色漸深,整片山脈都籠罩在黑暗當中,讓人無法看清眼前之景,隻能聽到那越兇猛的水浪聲音。


    少女靜靜地坐在木轎上,因為恐懼,她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眼睛迷茫地打量著周圍。


    忽地


    水浪聲音消失了,在少女驚詫的目光下,一抹亮光,從冥河中綻放出來,如同一道璀璨的星空銀河,緩緩延伸到了她的麵前。


    “好生可愛的女娃娃,莫非,你就是今年的祭品?”一道充滿了嬌媚的女聲,在這時候響了起來,讓少女的目光微微一凝。


    隻見在前方,冥河之水分開,出現了一條通道,一名身穿月白流蘇的嬌媚女子,正緩緩地走了上前,她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但細細看去,卻可以現,這名嬌媚女子的眼眸中,卻是散出貪婪之光。


    “你就是河神嗎?”少女抬起頭,凝視著嬌媚女子的雙眼,頓時間,她感覺自己的雙眼變得模糊,身體更是不受控製地站了起來。


    “好孩子,跟我走吧。”嬌媚女子的眼眉一挑,少女就極為乖巧的走到了她的身旁,雙目呆滯,赫然是沒有了意識。


    轟隆隆!


    正在這時候,一道漆黑光華瞬息降臨下來,壓迫在嬌媚女子頭頂上,那嬌媚女子猛地一驚,但很快,她便迴過神來,全身光華流轉不休,玉手探出,直接拍向了黑光。


    轟!


    一道滾滾的爆裂之音響起,冥河河水被瘋狂的卷起,整個空間更是顫抖不已,然而,那漆黑光華卻並未消散,而是繼續壓迫下來。


    嬌媚女子心中驚訝,身體閃爍,瞬息化為了千道身影,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黑光的攻勢。


    “誰敢如此大膽,竟冒犯河神!”千道身影聚合,嬌媚女子重新出現在視野中,她的目光掃視著周圍,身上,再無剛才的聖潔氣息,而是變得猙獰無比。


    “一頭狐妖,也敢自稱是神明,真是笑煞我也。”充滿了嘲諷之意的聲音響起,秦烈的腳步一跨,禦空而來,緩緩地落在了嬌媚女子的麵前。


    他的眼眸一掃,卻見嬌媚女子的身上浮現出淡淡的微光,眼眸如血,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陰厲狡猾的氣息。


    在她的後背,更是出現有一頭妖獸的虛影,渾身毛漆黑,四蹄如雪,一雙眼眸死死的凝視著秦烈,綻放出兇戾光芒。


    這女子,根本就不是什麽河神,而是一頭狐妖!


    望著眼前的妖狐,秦烈的臉上,竟有著一抹喜意。


    他此次進入天山的核心區域,目的是為了尋找聖獸的蹤影,而這頭假扮河神的妖狐,正是一頭聖獸,從它身上的氣息判斷,應該是初入聖道,恰好符合他的要求。


    “聖道強者?”妖狐的目光微顫,心中生出忌憚之意。


    剛才的短暫交手,妖狐知道秦烈的實力不弱,如果雙方激戰,孰勝孰負,誰都說不準。


    當下,妖狐就生出了逃離之意,為了一個祭品,就讓自己以身犯險,不智。


    “給我留下!”見妖狐向後退步,秦烈猛地喝了一聲,頓時,一股渾厚的漆黑光芒綻放,化作真元巨掌,從妖狐的頭頂上空降落而下,要將它立刻擒拿。


    “我與你無仇無怨,閣下又何必處處相逼?”妖狐腳步跨出,化為一道流光,避開了真元巨掌,迴過頭,眼眸中散出狐獸的陰冷。


    “你跟青翼族也無冤無仇,那你為何還要他們供奉祭品?”秦烈反譏一笑,這妖狐,利用青翼族的頑固不化,假扮河神,年年索取祭品,在此之前,恐怕它早已殘害了數百條人命。


    做了不義之事,還敢如此義正言辭,好生狡猾,無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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