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劍!”


    段雲目光閃爍著奇異之色。秦烈這才注意到這口劍已經發生了改變,劍身上麵一塊塊的紫金色鱗片覆蓋劍身,仿佛是龍鱗。


    而在‘鱗片’的表麵,分明有些很明顯的血色紋路。使劍身,更顯得氣宇軒昂,賞心悅目。這些紋路,應當便是道紋。


    這些道紋,是誅神劍在劫雷曆練之下產生的。所蘊之道,也是匪夷所思的,高達四種之多。收字神決,誅字神決,純字神決,還有補字神決。


    每一種大道法則,都並不完整,然而卻幾乎完美融合。秦烈默默感應片刻,然後是眼含異色的,把誅神劍放開。


    他倒是有些惋惜,那‘補’字神決,並不是尋常修者修行的輔助補聯,而是彌補天意,損天地之不足而補有餘。


    能夠增強他的肉身極境,他的神魂意誌,他的玄術,他的武道。可惜隻有一半,就如血月刀,隻有一半的‘借’字神決一般,否則這口神寶,又是半件增持神寶。


    “可惜了!”


    秦烈頗為遺憾,這件神寶。另一個功用,秦烈倒是非常意外。他的意誌輕輕引動,手心處就燃起了一朵蒼白火焰。先是化入軀體之內,可以感覺那肉身仙力,都在被燒灼。


    隻是片刻,秦烈就知曉大概。若是以誅神劍劍生靈火燒灼自己神魂,他的仙力,將極大提升。


    他很久之前便為禦道劍陣與影星辰落發愁,他有著數不盡的靈踩,卻無法煉化。尋常的靈火倒是足夠,卻不能使他把神念完美融入到這些器物中,做到心神一體。


    隻能慢慢等待機會。


    他能夠感覺到,這誅神靈火,是無根之火。能夠將任何一種火源融合,日後幾百年內,他的影星辰落,禦道劍陣,就能初成氣候。


    喜不自勝,秦烈將這誅神劍直接收入到了氣海之內蘊養。


    這誅神之火,剛好可助他煉化。


    這口誅神劍雖強,強過血月刀近倍。也能使半步至境,擁有相當於至境初期的戰力。


    然而就其本身而言,輔助之用,更強過其戰鬥之能。


    某種意義上,甚至可堪於增持神寶比擬。


    “這口誅神,已晉神兵。不知其他六口劍器又是怎樣的情形?”


    誅神是七劍之首,也是主劍。其餘六口劍器也會感應得到。本質上亦會提升,形成連鎖的效應。晉階的可能,也會大大增加。


    秦烈眼神一閃,頓時恍悟、這套劍器,隻怕不止是用來鎮派,隻怕更是為應對那為深藏幕後。


    可與羲子比肩而立的絕世強者!


    秦烈的麵色,頓時慘白一片,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心血來潮,交感天地,這是真實不過的不祥之兆。


    到底是什麽?


    段雲不解,擔憂地問道:“陛下,是劍誅神有什麽不妥麽?”


    “不是!”


    秦烈微微搖頭,壓下了心緒:“總之先迴去再說!”


    紫苑已重築道基,卻仍舊還是在靠著那九件頂階仙寶在續命。


    當午之急,是先迴蒼生道,仔細問問,這一個月時間裏,到底是出了些什麽事情。


    離開這處虛空之力動蕩不寧的界河,秦烈駕著天罰神梭,尋著東荒界的方向遁空而去。


    因始秦皇墓世界爆裂而引發的時空風暴,依然在附近肆掠著。


    使秦烈的遁速,也大幅度的下降。還不至於如尋常修士那樣,舉步維艱的程度。可這天罰神梭,卻也多多少少受了些影響,仿佛是進入了虛妄海內,使秦烈心中再沉。


    這時空風暴,覆蓋六十世界。天方界,同樣在這範圍之內。


    大秦想要運兵外界,必定會受影響。隻有地階戰艦,才能夠安然無恙的,在這時空風暴中穿行。


    所以運兵補給之速,必定會不如人意。要知大秦在東荒界之內,總共才隻有二十幾艘地階戰艦而已。


    不過仔細想想,那夜魔一族若要在這是侵入,隻怕也同樣不好過。


    暫時放下了心,而後秦烈就見遠處兩道光影,向這邊穿空而來。


    其中一位,正是林玄萱,另一位卻是蠻三劍。甫一近身,就嘿然一笑:“我就說你秦烈,無敵天下的人物,怎麽會栽在一個始秦皇墓裏?果然是毫發無損。”


    林玄萱的麵色,卻極不好看:“你可知我二人,在這片虛空,尋了你多久?”


    沈月軒早早就趕去了天方界,在始秦皇墓內,小千世界最後崩潰之時。沈月軒至少收取了兩萬失去控製的傀儡仙兵。


    無論放在何處,這股力量都不容小覷。


    不過沈月軒離去,在這裏搜尋秦烈蹤跡的,就隻她與蠻三劍二人。


    “實是無奈,一言難盡!”


    秦烈搖頭,又微覺奇怪:“難道李信不曾將我所在之處告知?”


    按照他的想法,隻需李信帶著他的詔書返迴。蒼生道與大秦諸臣,就該知道他下落尋來才是。


    “李信?”


    “他說你此時情況特殊,也不知何人可信。所以不肯開口,說是與其冒風險說出你下落,倒不如等幾人,你自己迴歸。”


    又神情怪異:“這個人,應是始秦之時那位名將。不過本身應該是煞屍才對,怎麽卻變成了活人?你又是怎麽將他收歸帳下的?要想使此人歸心,怕是不容易。”


    “是機緣巧合!我身上恰好又一件器物,可以約束此人。”


    秦烈笑了笑,簡單的解釋了一句,然後神情凝然的問:“東荒界之中,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我這幾日,都心神不寧,無法靜心。”


    才剛說到此處,就見林玄萱神情默默,略含歉意。


    秦烈心中,頓時‘咯噔’一聲,就知情形怕是不妙。


    而那蠻三劍則是一聲歎息,略有些頭疼道:“暗世魔廷已經攻入天方界,那殷禦得了十二銅人,又請了滸賈出山,為大商國師。最近很是囂張。不過最主要,還是趙無極。”


    揚子江南,靈霄城內正東。


    寬光的黑白太極石壇之上,二人相對而坐。


    城外一艘艘樓艦正在互相撞擊廝殺。


    一條條的大船,正源源不斷的將大商之軍運過了大河,在南岸登陸。


    整個靈霄城內,也是劍拔弩張。三十萬大軍,固守著四麵城牆。還有十萬之軍,駐守各處街道,鎮壓城內。


    不過安睿,卻並不在乎。


    商軍雖盛,然而其軍中精銳,已經在殞神原一戰,亡覆大半。


    此時多是新建新增之軍,短時間內想攻克靈霄城這樣的雄城,不異於癡心妄想。


    此刻他更在意的,卻是眼前之人,“帝星左移,此是龍遊出淵!”


    魂念映照天象,安睿目裏,一絲興奮之色隱含。然後以詢問的眼神,看向了對麵。


    “不知明日軒前輩,以為然否?”


    那明日軒啞然失笑:“看來陛下他已經脫困而出,可喜可賀。其實你本身就是當世術算大家,又何需問我?”


    安睿一笑,正色道:“我久聞明日軒居士之名。居士在我等這些研習術數之人的眼中,雖非此道祖師。卻也是承前啟後,宗師人物。所以安睿才想要請教!”


    又微微笑道:“不如你我賭一賭,這大商國壽幾何,大秦國運興衰。”


    明日軒麵上微顯異色,抬頭看著天空,隻見那中垣之內,一顆帝星尤其明亮,似乎在汲取養份一般,使周圍數十星辰,都黯淡無光。


    就連一月之前,可隱隱與其抗衡的兩枚星辰。此時也被壓製了下來。


    其實此時這星象天際,已再次混亂。被層層疊疊的力量遮蔽,攪亂。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此時觀察到的星空,是明日軒排斥了無數假象之後,出現的情形,也同樣不知對是不對,隻能以此來判斷天下走勢。


    “吞龍之局未解,卻已是龍出於淵。這是新的星局,大商國壽幾何,何需有異?無非是迴光返照,大劫難逃。至於大秦……”


    那明日軒閉上了眼沉吟,良久之後,這才張開:“氣吞萬裏如虎!”


    眼眸之中,微含著不敢置信之色。推斷出如此星局,委實超越他的想象。


    安睿亦是眼含詫異,他隻能推演出龍禦九天星局這一步而已。之後就超出了他能力之外。


    與這位明日軒居士相較,他的道行,果然還是有所差距麽?


    略略凝思,安睿就已經微笑了起來:“看來是英雄所見略同,不過別人卻未必這麽看!”


    又慨然道:“那就賭了,安睿願意,奏請陛下,冊封居士為我大秦國師。”


    明日軒來此其實隻是抱著萬一之望,從大秦這裏,獲一個護國法師的銜號,為自己多聚些氣運。


    倒不曾意料,安睿會是的如此高風亮節。


    太古練氣士一脈,借‘氣’修行。氣順則一日千裏,氣不佳則如逆水行舟。


    ‘大秦國師’這個名位,在練氣士的眼中,不異於世間最頂尖的仙珍。


    安睿明顯也是煉氣士一脈,短短幾年時間內,就至聖境。


    很難想象,此人會將國師之位讓出。


    神情詫異,明日軒的反應,卻絲毫不慢:“何需如此?明日軒其實無有此意。”


    “居士莫要謙虛?同是練氣士,故此居士的心意,安睿能夠了然。”


    安睿淡淡的笑:“安睿之女,不但在大秦為帥,更乃陛下側妃,血脈相連。安睿要想不受天誅,這國師之位,還是拱手讓人為好。”


    說到此處,安睿又一笑:“再說安睿還有一事,要求助居士!”


    那明日軒仔細想了想,還真是如此。


    不過大秦國師麽?確實令人心動,不過卻需仔細考再慮一二。


    又想著安睿到底何事,要求助自己。片刻之後,就已了然。


    “可是為百勝關之戰?據說此戰,是由安冥兮貴妃親自坐鎮主持?”


    安睿麵無表情的頷了頷首:“正是!安睿想請居士一同與我做法,招風喚雨。”


    明日軒心知肚明,百勝關此時已被火鴉魔主困住。


    要想克製此人之法,隻有大量的水汽聚結才可。


    也清楚這才是安睿真正的條件。


    要想就國師之位,終需他明日軒,先為大秦做些什麽,才好開口。


    心中已有決斷,明日軒卻依然笑道:“現在可是七月,炎夏幹旱之時。這個時候在百勝關招雲喚雨,乃逆天行事。”


    “不是百勝關,而是整個南方十五郡。至於逆天行事?居士已料定了大商不足為患,那麽這次到底是逆天而行,還是應天順運,卻是兩說。”


    安睿神情淡淡,毫不為所動:“我幾年前曾為安冥兮斷命,曾經卜算得知。自改命之後,她這一生,當是無災無劫!”


    說到此處時,安睿眼神冷然的看著城內。


    隻見城中十數處房屋,忽然間就燃起大火,烈焰滔天。


    本來寂靜的街道,無數的人驚惶奔出,整個城池都在喧鬧之中。


    安睿毫不意外,隻一聲歎息。


    “不知死活!可惜連累了這城中之民。”


    城內有秦楓負責守禦,又恰有虎澤這個老將在城中,可為輔佐。些許亂局,不成氣候。


    明日軒笑笑不語,已經明白。為何安睿,要使這江南之地降下大雨。


    隻有此法,才能延緩各處動作。


    而也就在此時,一個輕笑之聲,也忽然傳至。


    “可在本候看來。安睿先生你,才是不知死活呢!”


    隨聲而來,是一個銀甲中年。手持著紅纓長槍,自夜色中踱步而至,那些赤紅火焰,將整個靈霄城都映得恍入明晝。也把此人身上的銀甲,染成了赤紅色。


    氣勢煊赫,相距百丈,槍意卻已將安睿鎖定。那磅礴氣機,更牢牢壓製著這座天壇。


    “原來你等夜間作亂,目的其實是我!”


    安睿恍悟,夜間這十數處大火,隻是將大秦與蒼生道劍宗強者的注意力引開。


    而這些人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他安睿。


    並無什麽緊張之意,不過安睿思索了片刻,還是不解道:“為我一人,如此陣仗,如此代價,似乎不值得?”


    幾百處民居大火,看似簡單。然而在大秦嚴防死守之下,對麵這位不知動用了多少關係,多少強者。


    而他安睿,對於靈霄城防,毫無作用。


    明日軒扯了扯唇角,忖道這是莫非當局者迷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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