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旦進入之後,就會發現,這裏麵的任何生物,都已淪為了死物。


    即便是生命力頑強的異獸,也在這令人驚懼的屍氣侵蝕下,蛻變成一個個可怕的怪物。在這小千世界的困鎖束縛之下,更是難以被磨滅。


    行走在這小千世界內,還必須時時保持著警惕,哪怕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草,都有可能突然爆發,展現出破碎境修士無法擁有的異能神通與戰力。


    相較起來,之前墓道裏的機關,實在有小巫見大巫之感。


    而嘯日被秦烈丟了出來,也在頃刻間就現出火麒麟的龐大身軀,甫一出現,就是愁眉苦臉,滿眼的厭惡。


    以其為中心,猛地散發出一道道烈焰,四周的花草樹木,不斷發出灼燒的聲響。那是屍氣,被淨化後的現象。然而這些屍氣,卻也異常的濃鬱,千丈之外依然安然無恙。


    同樣被秦烈放出來的還有黑麒麟。自從被嘯日吸收一半修為後,它的境界就直接跌落到靈境後期。雖是被秀觀強行以大法力定下靈契,成為秦烈又一隻護駕神獸之一。可對秦烈,卻依然難掩怨恨。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反抗不得,對秦烈的命令,並不反抗。此時也正快速的吸收著這裏的黑暗之力。


    可它對那些屍氣,也同樣深感厭惡,隻喜那些最純粹的黑暗。


    漸漸的,這片地域被逐漸淨化,周圍的空氣也不再渾濁,那古怪的香氣消失,隻剩下濃鬱無比是屍穢氣息。


    眼前一切,好像有恢複了正常。隻不過草木是徹底的枯死,那些異獸,也漸漸化成了骨骼。然而隻要秦烈幾人經過之後,這些被淨化了的地方,總會及其迅速的恢複如初。


    如此一來,五人前進的速度著實快了不少,再不用防範身邊可能隱藏的襲擊,有這兩頭黑白麒麟在,任何因煞力死氣產生的異常現象,都無法靠近千丈之內。


    “原來黑麒麟,落在在愛郎的手裏。”紫苑神色複雜難鳴的看著那頭黑麒麟,對著秦烈深深一笑。


    這頭護駕,那可是威震一方的半步神獸,即便被打落了境界,以其掌控過的神通,加上對法則大道的理解。一般的聖境,也不是這黑麒麟對手。


    這應該是秦烈暗藏的一張底牌。不過此時紫苑不解的是,這黑白麒麟,怎麽能夠共存哪,這簡直就是不可能難以想象之事。


    然而秦烈卻做到了,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其實早該把它們放出來的,否則至少可節省四個時辰。”


    有黑白麒麟淨化,加上她的元魔七情法,在這墓中除了那座兩儀聚龍陣,其他那些死物,很難奈何得了他們。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秦烈搖頭,其實他還控製不住這頭被他取名嘯月的黑麒麟。


    這次其實也是無奈之舉,進度落後太多,隻能借助黑麒麟之力,才能快速接近那小千世界的中央。


    心裏卻在想著不久前那一戰,離去之時,他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原先以為是滸賈,以這至境聖尊的手段,不算驚奇。


    後來才漸覺不對,好在也沒持續多久,僅僅半刻就消失,也不知道是誰。


    正思忖之時,秦烈卻望見了遠遠有二人。其中一人,竟赫然是他熟悉之至的。


    “梵靈?”


    秦烈下意識的加快了遁速,往那邊飛掠了過去。


    那邊同樣是往秦烈的所在,快速接近。梵靈當先而下,赤足行走。腳下一朵朵蓮花生成,所有的穢力,都自然散去。近前之後,就詫異的看了秦烈一眼。


    “未來佛不久前,可是才經曆了一場劫數?”


    聲音轉凝,梵靈語中含著無比的驚奇之意:“梵靈感覺佛尊,還有一場殺劫,將要臨身,比先前更兇險十倍!”


    秦烈聽著,卻隻覺荒唐,啞然失笑。


    “要是真有這東西,那便好了。”


    心中是不怎麽在意,這世間絕不乏靈丹妙藥,可要說使他立時證得大道的東西,卻絕不可能存在才是。


    “未來佛尊,梵靈音佛乃是我佛國幾位佛祖之下第一人,著淨明觀世經,預言世間萬事萬物,從無不準之時。”


    出言之人,卻是梵靈身旁一位。一襲白色僧袍,五官秀麗,氣質出塵。


    “所以請未來佛尊,斷不可輕忽。”


    秦烈頓時楞住,梵靈音佛?難道指的是梵靈不成?


    仔細觀察,秦烈麵色,漸漸凝重了起來。發覺眼前這女子,雖與梵靈的相貌一般無二,然而舉止氣質,卻都略有些許不同。


    而且這修為,居然就已到了聖境!


    凝思了片刻,秦烈就又認真無比的問:“你是哪個梵靈?可還記得鈞天仙府?”


    是與她發生了關係的那個?還是此時,應該還在元蓮界的那位?


    梵靈音佛玉白麵上,現出了幾分羞赧,又瞬時恢複如常道:“弟子實不知佛尊在說什麽。”


    語氣冷淡,既不曾有多少親近之意,也不似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情。


    “弟子隻知佛尊如今的災劫,是因與此事有關。那是可令佛尊一步登天之物,用於劍術,可以通神。佛尊若願為佛,可繼現在佛位。若願為王,則能淩壓諸界。隻欲修行,則直指長生!”


    又凝神略略思忖了片刻,梵靈音佛才又開口道:“那應是能增持神寶之事物,既是佛尊的緣法,也是佛尊的劫難。”


    秦烈初時還不以為意,然而見梵靈音佛一臉的認真。他的眼中,也漸漸對了幾分深思之色。


    梵靈音佛?


    那日在蒼靈生界,借助此女的言靈之力幹涉,使幾個聖境尊者,都不能窺知當日他以無量佛身,誅殺陸無雙的具體情形。


    後來林玄霜,也特意向他解釋過。似乎對於這位梵靈音佛,同樣忌憚甚深,頗有些過節的模樣。


    此女是如此慎重,隻怕還真是不能輕忽旁邊蠻三劍沈月軒,連同那僧人,也都是神情慎然,眼中閃過了詫異之色。


    梵靈音佛接著,又側目審視著紫苑。眼神純淨,不含哪怕一絲雜質。


    “那件事物,應該與這女孩有些關係!”


    紫苑依然笑靨如花,毫無變化,似乎對梵靈音佛之言,全不以為意一般。


    秦烈卻敏銳的發覺,紫苑的神識中,在這一刹那略有波動。隱蔽之極,若非是在他擊昏紫苑之後,在此女元神內偷偷做了些手腳,幾乎難以察覺,一瞬間,他也想起了無上元魔滸賈。這位魔道至尊忽然毀約,不惜聯手異族也要將他圍殺在始秦皇墓內,這件事本就有些奇怪。


    難道說,就是因梵靈音佛所言的那件事物?


    增持神寶麽?


    如此一來,滸賈的這番異動,也就解釋的通了。


    細細盤點,秦烈先是以神念,將自己的乾坤袋裏的一應事物,都全數梳理了一番。


    僅僅半刻,就確證了沒有什麽東西,能吻合梵靈音佛所言的特征。


    其中稍有些疑點的,就是那塊翼形的黑鐵。


    然而當秦烈神念蔓延過去,此物毫無反應。以前就試過,無論什麽手段,都無法辨識,也不能知其內中究竟。


    而且此物的出處,也隻是八千年前,滅亡的一個中等實力的宗派而已。


    既然有這等樣的神物在,又怎會滅亡?


    再還有,就是那張太上誅魔錄的殘頁――在秦烈看來,若有什麽東西,可使人劍法通玄,一步登聖。那麽多半就是此物了。


    這張殘頁,雖隻記錄了一個劍陣。然而卻能通過此物,尋找其他部分的太上誅魔圖錄。


    至於宙極命世書,以前或者可以辦到,現在卻不成。


    最後則是那不知去向下落的觀界儀――又存神迴思,想著這幾年裏,那一樁樁一件件的往事。


    秦烈麵上,也漸漸全是疑惑之色,實在尋不到其中有什麽關聯處。


    梵靈音佛說此事,與紫苑有關?難道說這妖女,是知道想什麽。


    要不幹脆立時擒拿,抓起來仔細拷問?


    “守郎,奴家若是真知道些什麽。那元魔大人,又豈會讓紫苑到你身邊?”


    察言觀色,紫苑隻一瞬,就知自己情形危險了,臉上頓時全是委屈哀怨之色。


    “你若真要逼問,奴家絕不會反抗。隻是想說,奴家若是能說出口,就絕不會對你隱瞞。”


    秦烈輕哼了哼,未發一言,不過仔細想想,紫苑的解釋,卻也有些道理。


    他不信紫苑會對他說實話,這妖女之言,最多隻可聽信一成。


    不過若換成自己是滸賈,也定然不可能會容許紫苑這裏,有泄露秘辛的可能。


    要麽真是不知,要麽是知曉,說不出口。


    估計即便此時他把紫苑拿下,也問不出什麽。


    “梵靈音佛,你既能預言萬事,難道就不能預知把事務到底是什麽?是丹藥,是靈寶,是什麽太古遺物的線索,又或者是人?”


    “弟子能預言萬事,卻並非全知。且每一次預知,也必將付出相等代價。”


    梵靈搖頭,那玉顏清冷,目中卻透著幾分迷茫之色:“未來之事,並非不可變。弟子隻看到了幾個畫麵而已,幾條命運之河的支流。其中一張畫麵,是佛尊你手持血劍,統帥億萬之軍,君臨於世。另外一張,卻是佛尊在一處無光無暗中,身死道消之景。”


    又道:“佛尊是弟子畢生所見,命運最難測度之人。也最難以預知。”


    “是麽?”


    秦烈隻覺腦海中,是無數的疑問,卻都偏無法得到解答。這個梵靈音佛,真會亂人心神。


    最後隻得猛搖搖頭,收起了這紛亂雜念。


    “方才佛尊你曾說起,若是在那真正滅身大劫之前堪破了,當可無敵於世。若是堪不破,則身死道消。又說還有一場殺劫將要臨身,這二者間可有關聯?所謂真正滅身大劫,可是在這始秦皇墓內?”


    “不太清楚……”


    梵靈神情猶疑,不確定的說道:“我曾望見佛尊的隕亡之所,與這始秦皇古墓並無關聯,然而也無法證實。不過卻知,凡持那增持神寶之物的生靈,必定殺劫縈繞,除非是證得真正大道,否則永無休止。”


    “原來如此!”


    秦烈心神一鬆,要他在一日之內,就找到那什麽‘增持神寶’的線索,還真是有些為難。


    不過,比之先前更兇險十倍的殺劫,又會是什麽?


    那七位聖境,已隕落四人。隻一個赤紅衣,量此人也不敢出現在他視線之內。


    待十二個時辰過後,三絲仙力複原,任是此人有什麽手段,他都能應付。


    那麽這殺劫的源頭,難道是那鹹安城內?


    秦烈一邊思忖,一邊看向了梵靈的身側。


    “那麽請問這位,是哪位佛尊?”


    “吾名觀自在!”


    那僧人一笑,是說不出的優雅:“是梵靈音佛師兄,現居菩薩果位。”


    “原來是觀自在菩薩!”


    “始始秦皇墓提前開啟,所有人都欲入內一觀,尋覓機緣。為何獨二位例外,反而遠離?”


    梵靈與觀自在麵麵相覷了一眼,還是後者開口道:“這小千中央處,有大恐怖之物。一旦蘇醒,非隻是東荒界之劫,更是諸界之災。我二人不能阻止城內之人,隻好出來提前布置,以防萬一。隻求那時,能拖延些時間,可限製一二。”


    秦烈心中驚跳,這始秦皇未真正‘死’去,看來是無有懸念了。


    觀這裏的環境,那些陪葬的異獸,既然能夠一直‘生存’到今日。


    葬在那兩儀聚龍陣中央的始秦皇帝,自然隻會‘活’的更長。


    對應之前安睿對天象的推演,張懷對始秦皇墓的判斷與預測,秦烈越想越感覺情形不妙。


    “這麽說來,梵靈音佛尊這是料定那死去的秦皇,一定會複生?”


    “未來佛太高看弟子了,秦皇之事,弟子實無法斷定!”


    梵靈搖頭道:“這始秦皇墓內,甚至有壓製至境之能,又更何況梵靈?未來有許多支流,弟子隻是看到其中的一部分。不過確實是看到了災難預兆,讓人頗是在意。這始秦皇墓中,並無我佛門需要之物。此時退出來提前準備,也是以防萬一。”


    壓製至境?


    秦烈默然,這秦皇主墓裏,還真有這樣的禁法存在?


    一時陷入了凝思,片刻之後才再開口:“若是秦皇複生,二位準備以何法來鎮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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