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師弟你行事也未免太過。”


    若是這樣一直殺下去,一定會讓那幾位下不了台。他自己倒是不懼,可真要他們徹底激怒,不顧後果。


    那麽即便蒼生道全力保護,也未必能保證秦烈安全。


    秦烈也看出了明玉的擔憂之意,語氣柔和了幾分。


    “師兄不必為我擔心,如今的天下大義,在我手中!而非儒門。”


    明玉一臉迷惑,不解秦烈其意。


    “魔門功法,多是邪惡墮.落之術,宗門弟子常以人為祭,魔性難改。製造的血案,比比皆是!天下之人,都苦魔道以久,卻因東荒戰亂頻起,無可奈何。”


    說到此處,那明玉已明白了秦烈的意思。


    儒道兩家,一向宣稱東荒正道,卻勾結魔門,放任魔門幹出傷天害理之事,隻因儒家掌天下大義。隻要能除掉不合之音,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在史中抹去不提便是。後人誰又能知曉?大勢抵定之後,又有誰敢指責?


    即便有人提起,也會被反誣為對儒道兩家的汙蔑。


    可如今,執掌天下大義的,卻是秦烈!


    “除魔!並不是為了大秦,也不是為了蒼生道,是為天下蒼生。”


    秦烈冷冷望天,神情堅毅:“他們若真敢蛇鼠一窩,孤正求之不得,定令三教,萬劫不複!”


    最後一句話出,秦烈忽然嘴唇溢血,是那儒道二教的至境老祖,同時把淩迫過來的威壓,增到了極致。


    秦烈也終是抵禦不住,有些頭暈的向後退了半步。


    麵上反而是長聲大笑。


    “秦烈!你這昏君,遲早有一日,我定將以你抽皮剝筋!粉身碎骨”無上元魔滸賈那冷酷的聲音,遙遙傳至。


    前麵魔靈穀內的殺聲和慘叫聲,也終於停了下來。


    秦烈擦了擦嘴唇鮮血,踏步走向穀內。很快就見虎瑞立在一處血泊屍骸之中,仰天望來,咧嘴笑著。


    “君上,已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秦烈意念掃過全穀,確無魔人存在。而後一個閃身。到了一處徹底坍塌了的詭異魔殿之前。


    魔靈宗已被摧毀,卻唯獨正殿中的一座神像,仍是完好無損。


    “這是?滅世神尊?”


    魔門流傳著滅世的教義,曾預言世界終將毀滅。隻有崇信滅世神尊,末日之後,在神尊庇佑之下,才能在新世界中得新生。


    秦烈看了一眼,就一道劍光閃出,血紅色的劍芒,斬在那神像之上。


    “劍成了!”


    天方界,問器樓內,葉軒發出震天大笑。而就在聲落之時,一道熾亮的光華,也忽然器樓之內,衝卷而起。


    葉軒雙手接連不斷,連續打出了數十符文,才使這口幾欲飛騰離去的劍器,一點點的穩定了下來,慢慢收束到了手中。


    “果然是極品仙劍!”


    葉軒右手一彈劍身,在一聲震蕩嗡鳴中,幾絲劍氣便直透刃外。立時把葉軒的手指,割出了一道血痕。


    “月寒劍麽?好名字,銳利絕倫,當真是好劍!多謝沈大師了,大師的練器術果然是世間少有。”


    “葉兄過譽!”


    沈月軒坐與熔爐之旁,一聲失笑道:“先天紫金氣乃世間頂級靈珍,月軒煉劍,若還不能使其成就頂級劍器。哪還有什麽臉麵,自稱器師?大師之名更擔當不起!”


    見葉軒神情,是興奮難耐,根本就不曾注意聽他說話。沈月軒不禁搖頭,轉而道:“此劍還有一事,需要葉兄日後注意!這口劍煉成之前,月軒感覺仍有不小潛力。故此雖設下靈陣,卻並不完整。他日葉兄修為到了,此劍劍靈也成就之後。當可在劍身之內,融入一種神決。這件兵刃,或者成不了神兵,卻定可達到半步神兵的地步。”


    “嗯?”


    葉軒現出了感激之色,旋即就又恢複如常。


    “那麽以大師之見,對此劍而言,何種神決才更合適?”


    “總需得適合葉兄之後,應該足可由葉兄選擇。”


    沈月軒沉吟著道:“葉軒的大寰劍術,本就是世間最頂尖的劍道絕學。在下所知道的,無非是那寥寥幾種。一個是‘韌’字神決,一個是雷音神決,一個則是傳字神決,這三大神決,應該是最適合這口劍器。”


    葉軒若有所思。三種神通中,‘韌’字神決,是威能最小的,也最可能完整融入這口劍器內,使之進階神器的。那時這口劍器更為堅韌,使他在使用大寰劍術時,永不虞劍器承受不住,斷裂之憂。


    而雷音神決,則是威能最強的一種神通,在劍震之時,發出如雷之音,可以用之創敵。


    無論是單攻群戰,都是絕佳的選擇。


    而相較這兩者,那‘傳’字神決,卻也不差。可使得他的劍震之力,可以更好更完整的傳遞。也就是變相的,增強他這門大寰劍術的威能。除此之外,還有別樣妙用。


    一時之間,倒是也些委決不下。三種神通,都很是不錯,讓人難以舍棄。


    隨即葉軒就又搖頭,如今他修為不到,器靈更才是初生而已。


    想這件事情,未免太早了些。


    “大恩不言謝,大師之德葉軒謹記在心,日後自有報答。在下期待此劍,已有數月。此時已急不可耐,就先行離去了!”


    說完這句,葉軒身影,就已直接穿梭入虛空之外,往外域遠處遁飛。


    “葉兄……”


    沈月軒本想說無需如此,為葉軒鑄劍是秦烈的委托,葉軒實在不欠他什麽。然而話才剛出口,葉軒的身影,已經遠遠離去。


    沈月軒隨即又把目光,繼續望向眼前那煉劍用的熔爐內。


    還有一條似劍非劍的器物,靜靜的躺在爐內熾烈的火焰中。


    與葉軒需求的劍器不同,秦烈所習的虛靈鑄劍術,鑄出的靈劍並無實體,更是以第二元神的形式存在。


    故此這劍坯,隻能是虛幻形態。故此煉劍三月之後,秦烈的這道先天紫金氣,都未轉換為形質。


    兩口劍器共煉,沈月軒卻是盡力把葉軒那個月寒劍的的先天之氣,轉移到秦烈這口劍坯之上。


    使之越發的脫塵絕俗,虛幻空靈。


    隻是接下來的過程,卻讓沈月軒稍有些遲疑。


    “真是頭疼了!”


    葉軒雙眉,幾乎糾結成了一塊。


    “若君上隻是尋常修者,那麽隻這劍坯,已可稱是頂階器胎。可他身為一國之君。這劍就顯得太過飄逸空靈,非是什麽好事。少了一絲大氣,少了一絲厚重,也無了皇者之威。”


    其實也並非是無法解決,然而若是那樣做,隻會讓未來那口劍器,品質大降。


    站在煉器師的角度而言,這簡直就是無法原諒。


    “究竟是比不得那幹將莫邪,有以身祭劍的勇氣。隻有如此了。”


    沈月軒一歎,就欲將一個印決,打入爐內。卻又立時頓住,細細思來,應該還有個辦法!用那件東西,那時不但不會降落品階,應該還有增強。


    隻是此物珍貴,此劍斯人,值得自己付出如此代價?


    忽的心中一動,看向了自己左麵。


    先是一個黑色令牌,穿入了進來,落到他的手中。


    钜子玄令?


    钜子乃墨家首領的稱號,自然他手中。不可能是現任墨家钜子的令牌,隻是一件在外界快速傳訊的工具而已,極其便捷,超過道門最頂尖的符籙近倍。


    沈月軒抓在手中,僅僅片刻,就麵色微變。幾乎把持不住,使身前的爐火失控。


    “大秦與大商,大戰隕神原。一戰大破商君八十萬精銳,突破閩河,迫降大商九百萬軍,其餘盡皆逃散!居然勝了,這麽快……”


    沈月軒眼中的驚駭之色,久久不能平息,記得十日之前,他才知道東荒之內發生大戰。


    大商揮千萬王師攻入大秦,與大秦決戰。


    那個時候,得知這消息的他,甚至動搖了,投靠大秦仙朝的意念。


    卻全不曾想,才僅僅十日而已,大商看似不可戰勝的一千八百萬軍,就零丁星散。


    “是大戰之後的第五日,才發來的消息。這麽說來,已是確定無疑之後,才發出這钜子玄令。麒麟伴架,顯聖皇白氣,君上他,是聖皇?”


    沈月軒的心神,一陣恍惚。剛見麵時,他就已知道秦烈的不凡,卻著實不曾想到這一位,居然是可與太古三位古皇比擬的人物。


    而隨即沈月軒,就又被這钜子玄令中的另一句所吸引。


    “詔告天下,招天下學者,評論儒門諸子。論儒家之功,評儒家之過!審儒家之學?好!好一個儒家之過,審儒家之學!蒼天開眼,出此聖君。這才是我墨家,命定之主。”


    旋即就又蹙眉,此策似乎並無趕盡殺絕之意。


    對儒門而言,到底是福是禍,也是難說。


    若渡過這一關,反而可能得到新生,如浴火涅盤之凰,再無破綻。


    旋即沈月軒,失笑搖頭,秦烈已經給了他們機會。若是自己抓不住,那麽就合該墨家當亡。


    “我墨家的煉器機關二術,怎可能是你等口中的小道?兼愛非攻,或有不妥,卻也勸人向善的學說。”


    把手中的這麵钜子令方才,沈月軒依然是看著外麵。


    一隻紫金色的符鶴,也穿入了進來,卻被問器樓的內禁製所阻止,困在了半空中。


    不過此符之外卻已顯示了金色的光華,威嚴無比,不容冒犯。


    這明顯是秦烈,以其皇道武學,留下來的印記。


    “君上?當初約定之日,還未到期,難道是來催促的?”


    心中疑惑,沈月軒伸手一招,任由那紙鶴飛至身前,還原成信符模樣。


    沈月軒取在手裏,而後神情,又漸漸凝重了起來。


    “始秦皇墓?重玄,練氣士的道統傳人,徐福的弟子後輩?始秦皇主墓,是否可能提前進入?”


    沈月軒陷入了深思。


    從太古時代起,曆代古皇之墓,都建在一些隱匿龍脈之地,以防人采盜。


    然而要防人查知,就需借靈陣之力。而靈陣要維持,就需足夠的靈能。


    始秦皇墓也是如此,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極短暫的顯現於世,以吸收天地靈能,維持其墓穴靈陣運轉循環。


    而最近一次,應該在十年之後。


    “旁人也就罷了,可若是徐福後人,或者真有辦法!”


    記得當年建始秦皇墓時,就是徐福主導。以此人之智,暗中留下什麽手段,也是未知。


    “十二鎮國銅人,關係重大!始秦皇墓內太過複雜,符籙難以盡敘。如此說來,我沈月軒是該迴東荒一躺了。”


    說話的同時,沈月軒的手中,也取出了一塊土黃色光團,看向爐中之器。


    “要親迴東荒?”


    接到沈月軒傳迴來的信息,已經是在二十三日之後。


    沈月軒不知他的所在,信符就隻能通過靈霄城來中轉。


    一番周折,多花了好幾日的時間。


    “我那口虛靈劍胚已快成了麽?煉成之時,就可趕來!”


    秦烈的目中,閃爍著期待之色。對於沈月軒的煉器術,自然是信任已極。


    此人煉成的虛靈劍胚,自然不是什麽凡品。


    此外符中,還另說了幾件雜事。天方界一切安定,影魔族暫時無有異動。


    還有他委托提升階位的仙器,此時已經完成。


    不過最使秦烈歡喜的,是葉軒得了那口月寒劍之後的當日,就突破了靈境,踏入到了聖境層次。


    手中有絕頂劍器,又有了聖境修為,不知強到何種程度。


    意味著他麾下,又多了一個拿得出手的絕頂戰力。即便不能如敖坤一般,卻也是如敖怡一般的人物。


    大秦根基太淺,此時聖境中,全靠敖坤敖怡,給他撐著場麵。其餘佛宗,劍宗與蒼生道的強者,終究不是屬於他的大秦仙朝。


    而有了這一位,就已足可鎮壓一方世界了。


    “就連墨門。也不能確證十二鎮國銅人所在麽?不過有七成可能,就在始秦皇墓內?墓內不但有數以百計的始秦時代煉製的延壽之丹,更有墨門為其煉製的近百萬堪比道兵的傀儡甲士?墨家古遠記載,東荒造化之主,也曾在墓成之前造訪。”


    秦烈驚訝,造化之主,自然是指宇皇。


    卻不知這位,到底目的何在?


    這位始秦皇也真是有趣。認為自己終有一日會從死亡中複生,那時將驅使百萬傀儡雄兵,再次君臨東荒。


    “始秦皇墓內機關複雜,練氣士與墨家雖是聯手為其構建陵墓。然而始秦皇多疑,事後又有了改動。須得精通機關術的高明陣師,隨行破解?”


    精通機關術的高明陣師,不就是指沈月軒自己麽?


    秦烈不明所以,這位沈器師,應該不止是為始秦皇墓之事而迴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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