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秀觀!居然擺了我等一道,實在可惡至極,如今那誅神雖還未真正認主,君莫笑卻已能控劍!”


    更能敏銳的感應道,此時的秦烈,正在不斷地適應著七劍變化,融為一體。使劍陣之力,反過來迴饋淩虛子這個光玄劍主。


    那金塔更是再次升起九層,托著秦烈到了十八重天,最後轟隆一聲震動才暫時停下。


    而此時那萬仙劫陣內的諸人,心中卻已沉入到了穀底。金塔也還罷了,隻是代替了虛幻金塔,成了萬仙劫陣新的中樞而已。隻是更牢固一些,封印之力更強而已。


    可那口已然蛻變,鋒芒畢露的‘誅神’,不能不令眾人顧慮。此劍未出,可蒼生七劍,卻已有了自己的核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清玄知曉就拖下去恐成變局,目視秀觀,已沒了之前的誌得意滿。


    “秀觀,今日一戰,不如你與我三教就此言和怎樣?我等諸人之間,可定魂誓。隻需你們蒼生道,先收這劫陣。那麽我等幾人,也絕不再出手傷人,立時離去。”


    隻有最了解清玄之人,從能從他的言辭間,聽出那不甘遺憾之意。付出無數心力,請來這諸多至境老祖聯手,卻在最後一刻,因這突然而生的變故,功虧一簣。


    戰至此時,雙方已經是成了僵持之局,拚的就是誰的修為內渾厚裏更加,任何一方先行鬆力,都會迎來不測。


    即便要退,也需先征得一方的同意方可。


    太始聞言,神情大為不滿。


    朱子欲言又止,看著那下方青年,暗生恨意。


    諸人都未說話,因為他們都看出今日這一戰,即便那‘君莫笑’,不能真正掌控誅神劍,也是勢均力敵之局。


    即便能勝,卻也必定損傷慘重。仔細籌謀,日後未必就沒有機會。在這蒼生道之內,實在太不劃算。


    能夠握手言和,那麽哪怕今日灰頭土臉,顏麵大失的退出蒼生道,他們也能接受。


    秀觀則一陣默然,目光掃視著那五萬苦苦支撐的弟子,最後又落在了秦烈身上。


    當瞧見眾人目中不屈之意,秀觀忽然心生慚愧和欣慰:“本想說清玄道友你是癡心妄想。後來仔細思量,言和不是不可,不過還請道友給我一個理由,今日既然有機會,在此留下你們中的三五人。那麽我秀觀為何要放過?”


    整個蒼生道四周,氣氛是壓抑到了極致。


    直到接連響起的兩聲悶響,打破了平靜。卻是那琨銘,終於抵不住那天地之威的碾壓,從這三十一重天,猛地栽落了下去。


    而緊隨其後,則是董聖,也同樣是再撐不下去。重又被那碾壓之力,再次壓落到了第二十八重天境。


    “留下我等五人,秀觀兄什麽時候,也學會了這大言不慚的毛病?”


    那清玄終是開口,神情淡然自若:“觀你那位師侄,能否真正掌控誅神,還是兩說。即便真正成誅神劍主,我等若拚死一搏,也當是兩敗俱傷!”


    他話音未落,不遠處就傳來一個輕笑聲,滿含著寒意嘲意:“拚死一搏?兩敗俱傷?那也要戰過之後才知。若能留下你清玄道人,那麽哪怕我蒼生道今日全毀,也是心甘情願。”


    清玄眼神一凝,斜目看了過去,隻見正是那林元靜。


    有了新的陣樞,此女也從那虛幻金塔中走出,而此刻目內也正是殺機滿溢。


    說如今蒼生道上下,對他恨之入骨,也絕不為過。


    若能有機會將他清玄,擊殺封印,蒼生道一多半,會肯付出任何代價。


    拚死一搏,隻怕首先死的就是他這道門之首。


    見清玄道君啞然無語,元靜不屑地一聲嗤笑,而後又目視其餘。


    “不是說要修東荒界史書,今日之後,再無蒼生道,再無羲子,再無秀觀麽?怎的就不說話了?”


    這句話道出,更無人應聲。


    她本就不是什麽心胸寬闊的的女子。這一刻有機會,自然要狠狠的宣泄一番。更何況這眼前諸人,足有一小半,都是蒼生道的大仇!


    “還有某位,不是說今日要打散我師兄元魂,將他封印來著?怎的也不出聲了?”


    那太始魔君的麵皮發紫,卻說不出反諷之言,“牙尖嘴利!”


    此時已過了足足六十息時光,那十八層紫金塔上,卻再無其他的變故。


    星邪與琨銘幾人的心神頓時一鬆,若是那個‘君莫笑’今日隻能至此,那麽今日頂多是受些傷創,仍能夠全身而退。


    傲風的修為,僅在太始之下。此時更是目光一亮,“你們蒼生道,未免期冀太高。這口劍,他還拿不起來。或者幾十上百年之後,你們這弟子或者真有可能,掌握這口誅神。”


    朱子也是定定的看著,手撚著頷下胡須,陷入了沉吟:“似需皇道之氣洗練劍身!”


    清玄的神情,也再次恢複平靜,是笑而不語。


    也看出來了,那口劍不止是需皇道之氣,數目更達海量。


    東荒界之中,此時能達到要求的,除了大商帝君之外,估計就隻有已經在界外各自開拓出數十世界的那兩位。


    卻不知怎的,胸中這時卻猛地漏跳了一拍。


    又望眼前,那秀觀負手而立,殺機依然凝而不散。氣機卻更可怖,分明已聚力已久,隻等爆發之時。


    整個人似乎一張緊繃著的弓弦,同樣是在蓄待待發。


    而另兩位,龍影與林玄霜,此時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清玄心悸之餘,更覺茫然,也不知這幾位的信心,到底是從何而來。


    也就在蒼生道之中,所有的目光,所有的神念,都聚攏過來,匯於一身之時。秦烈卻在看著手中的劍,陷入了猶豫不決中。


    朱子能感知到這誅神劍,需要皇道之氣洗練,才能衝破最後封印。他身為這口劍的半個主人,自然也能感應的到。


    真要這麽做,那麽君莫笑的身份,就將徹底暴露。


    而他秦烈,也從此就與蒼生道再扯不開關係。


    已經迴歸到誅神劍內的無名劍靈,此刻又在不停催促。


    秦烈仔細思忖了片刻,而後目光一定。


    事到如今,其實這身份,實在沒有隱瞞的必要。


    再不猶豫,秦烈的神念,這一刻直接跨越了百萬裏虛空,聯係上了阿鼻皇座。也更瘋狂散開,往天方界的方向,蔓延而去。招引著千萬計的王道氣息,往此方匯聚。


    霎時那金塔巍然再震,秦烈握劍的手,也一緊。


    “秦烈今日,以大秦國君承諾,必以此劍,護東荒界子民不受外族奴役之苦,不複太古=之時兵災之難!”


    那誓言未盡,天際就有一束束的金紫光虹,橫貫而至。四麵八方的,匯聚於秦烈一身,刷入至誅神劍內。


    那金塔塔身,也再次開始從地底拔起。


    手掌誅神,秦烈也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變化。


    那引來的天地之威,不曾增加多少。


    而後就隻覺手中的劍身再鳴,光芒萬丈,與其餘六口劍器同時震蕩唿應。


    “這是?難道已進階了?”


    秦烈一陣錯愕,整整一息之後,這才確證,此時他的手中的誅神劍,正在向神寶等級攀升。


    那空中凝聚的天地意念,正在瘋狂的擴增。


    心中漸漸恢複寂冷,秦烈視線,開始眺望雲空。


    這劍陣成,必先誅道門三聖!


    而此刻在蒼生道之下,卻是再一次嘩然。


    “秦烈,他是大秦國君秦烈?”


    “難道說秦烈,君莫笑,其實乃是一人?”


    “荒唐!那個東荒界東南霸主,呂家第一儲君,居然是我蒼生道弟子?”


    “天生異像,響應其誓。多半八九不離十,這種事情也做不得假。”


    “若真是這一位,那可當真是我蒼道之福。”


    “哈哈!我蒼生道三代核心弟子,卻能為大秦國之君,東南霸者。這分明是蒼天,也在認可我蒼生平等之道!”


    那噪雜之聲有如雷鳴,而在三十重天境之上的人,卻是再一次寂靜如死。


    所有人都不再說話,隻以目光交流。


    朱子的麵色尤其難看,目光明晦不定,夾含著暴怒之意。


    秦烈,怎麽會是他?這個昏君,在國內倒行逆施不算。居然敢膽大至此,冒天下之大不韙,加入蒼生道?


    意欲出言,卻又住口。


    若是在場幾人能全力攜手,拚死一搏。這一戰還有機會,隻是此刻看周圍幾人眼神,卻已分明連一絲戰意也無。


    而下一刻,就聽那清玄驀然開口:“諸位道友,來日方長,可以退了!”


    這句話吐出,清玄的身影就已當先離開原地,沒入到那一絲虛空裂縫之內。


    是果決無比,毫不拖泥帶水。


    其餘幾人,動作也都不慢,心領神會。這時候不走,難道真等那七口劍器真正合璧,全數晉升之時?


    朱子幽幽一歎,也同樣緊隨其後。


    清玄聲落之後,僅僅一個刹那,這蒼生道內的虛空,就同時被撕開了數道虛空裂隙。


    在萬仙劫陣封鎖之下,此時蒼生道的界障壁壘,甚至可將那聖境強者,也阻攔在外。


    可在這幾位至境麵前,卻猶如薄紙一般,輕易就能撕裂。


    而後九人,都身影一幻,以遁法嚐試從這蒼生道之中脫離。


    就在同時,那元靜的嗤笑之聲,也同時響起:“既然已經入了我蒼生道萬仙劫陣,那麽豈是你等想走就能走得了的?蒼生七劍陣成在即,好戲未絕,正是精彩之時,諸位就不留下來看看?”


    身影衝起,而後是無數的銀針飛散天際,密密麻麻,遮天蓋地般的往上方籠罩。


    她眼中全無其他,就隻有董聖與星邪兩人。一個與蒼生道素有仇怨,當初圍殺羲子,就有此人。至於另一個,卻是方才之言,實在辱蒼生道太甚!


    那龍影與林玄霜,亦同時出手。


    而此時那秀觀身後,更是一波波光紋蕩漾,“清玄道友,這就準備離去了?秀觀請道友稍留片刻。今日爾等厚禮,我蒼生道還未償過!”


    隨著那光紋散開的,赫然一股股巨大無匹的力量。


    虛空抓攝,首先定住的,就是清玄道君。就在將要穿越過蒼生道壁障之時,被那光紋凝成了擎天大手抓攝。竟是硬生生,被強行扯拉在了的時空界域之間。


    其餘如太始魔君、朱子,傲風,也無一例外,都被這強悍無匹的法則之力,停滯了刹那。


    如太始元江這些,還不覺的什麽。可似琨銘星邪與這般,都隻覺是壓力更增。


    巨力衝擊之下,都是魂念間震蕩。


    好在諸人對這種情形,也早就有預料。知曉一旦逃遁,秀觀四人必定會阻截。對抗失橫之後,那星邪是首先出手,立時一點血光,從指尖彈出。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來攔我?”


    那血光離體,立時爆裂開來,竟赫然是分化千萬血針,與那些飛散而來的銀針對撞衝擊。


    僅僅一個閃爍,就已將一層時光壁障強行打開。


    直接打通了真正的時空之障。


    也就在這刹那,一點銀光也在那舵輪之中,忽然爆炸。無量的星力,排山倒海的四下衝擊。


    星邪首當其衝,立時連續後退,四五個閃爍之後才勉強規避了開來。


    “子午雷,元靜,我要殺了你!”


    目中是殺意噴薄,暴怒到了極限。


    不止是使他喪失了一次安然離開東荒界之機,手中那件舵輪狀的至寶,也是因此受創不淺。


    這一刻,星邪甚至升起了暫留片刻,傾盡全力,將那元靜斬滅的念頭。


    而也就在這時,星邪耳中,再次聽到了秦烈的聲音。


    “孤執此劍,必定蕩滅八方!掌千萬世界,使群仙俯首!”


    距離之前的七劍齊鳴晉階,還不到三息。


    那紫金色巨塔,頓時繼續拔起。那本是輝光萬丈的誅神劍,反而把那些刺目光輝,全數一收,恢複了紫金劍身。


    星邪卻倒吸了一口寒氣,怔怔看著那被紫金巨塔,送至三十二天境之上的秦烈,卻仍在繼續,直到又一層天膜,隨之成形。那金塔這才停下,而此刻的秦烈,已經立在了那連秀觀都無法企及的三十三層大羅天之上!


    看著那塔上執劍的人影,竟令星邪有種錯覺。


    仿佛此時望的,就是那至高無上的天帝,億萬群仙之主。有無盡神威,掌控生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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