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烈的突然爆發下,這青雷鷹瞬間受到波及,發出一聲哀鳴,左邊鐵翅,爆出了一團血花。


    它的反應也極為靈敏,極短時間內,就化作電光,退到數十裏外。其餘幾隻青雷鷹,此時都是一陣怒嘯,再不旁觀,紛紛撲擊而下。


    就在這些青雷鷹,怒不可遏的衝至秦烈周圍時,秦烈嘴角微揚,身形一閃,到了數十裏開外,再一挪移,已到了第八層死界的一側。


    懶得理會身後的尖嘯,秦烈極速向前,剛要進入第八層死界。一股重壓,忽然從遠處虛空淩空貫中。


    耳旁也傳來了一聲嗬斥:“連個小子都看不住,本座要你們何用?!”也不知是在說秦烈,還是在說那些雷鷹。


    呂絕焰!


    秦烈驟然一驚,此處進入第八層死界的界門,似乎被一股強橫之力強行停滯。使得他,根本無法踏入其內。那六頭雷鸞,又一聲嘶鳴。分進合擊的往他立身之所,衝擊而來。


    “真是沒完沒了!”秦烈不怒反笑,這是想要借六隻青雷鷹之力,將他逼退,或者擊殺?隻不知這位至尊,又能封.鎖這界門多久。死界九層禁陣相連,彼此共生。若是不得連同,必定是分崩離散。倒也正合他意!


    “滾!”


    在這危機襲身,被至境強力碾壓的刹那,秦烈毫不遲疑的一劍斬出,那率先襲來的青雷鷹,第一時間就感覺危險,毫不猶豫,立時扭轉遁光,欲逃脫這劍勢鎖定。


    劍氣蕩過,那青雷鷹雖是第一時間躲避,卻仍斷去一片翅膀。


    秦烈也不去看,又是接連斬出數劍!天空中怪叫四起,一頭青雷鷹猝不及防下,直接被這一劍,削斷頭顱!當劍光閃過,所有的青色的雷電,都被掃蕩一空。


    剩下的四頭青雷鷹,亦都是退開一段距離,驚懼的盯著秦烈,再無之前,那仿佛威淩天地之勢。


    秦烈輕笑,卻不打算給它們反應的機會,隻一個閃爍,就到了一頭雷鷹身前,突兀之至,也毫無預兆,劍影就爆起虛空。


    ‘嗤啦’一聲,幾乎都被停歇,那時空也似被劍上的黑炎斬裂。黑光過處,秦烈的那頭青雷鷹,就被一劍從正中剖開。劍勢還未來得及,將這頭兇獸肉軀元魂,一並絞碎。


    一股異力,把青雷鷹挪移,重塑身軀。


    不過這一次,那虛空遠處,傳來了一聲冷哼:“狂妄!”


    聲音冰寒,令人的血液都要凍住。六道光符,忽然自高空衝落,陸續打入到這些巨禽的身軀之內。


    使六頭青雷鷹,莫不氣焰暴漲。渾身赤白之火狂燃,乃至那渾身鐵羽,都是滿布著淩厲罡勁。


    秦烈微微皺眉,第一時間,就感覺到這六隻雷鷹給他的壓力,驟然暴增。


    這六頭雷鷹合力,連續幾次交手,就險些將他擊傷。


    “可惱!”


    秦烈心中是煩躁無比,這惱人的六隻青雷鷹。都令他的心情,是躁動難安。


    恨不得把這天斬碎,恨不得把這地夷平,這才能得清淨!


    連續幾個深唿吸,秦烈強迫自己無思無想。


    手中的‘無名’,循著一個詭異的劍路,橫貫虛空。


    須臾間,就是千百餘擊。風火匯聚,漫補風暴圈內。


    六隻雷鷹,聲勢愈盛。秦烈的心神,卻又漸漸沉靜了下來。


    傲立在那入口之旁,秦烈也不再瞬空挪移。


    整個三千裏空域,都是風暴不絕。卻惟獨秦烈身周,漸漸平靜。


    無風肆掠,無電雷閃耀,與尋常之地無什麽兩樣。


    漸漸的,秦烈每一劍擊出,那六隻雷鷹,都是驚叫著閃避。每一劍斬下,都有無數的鷹羽飄落。


    幾乎同一時間。秦烈這才發覺,那界門,也不知在何時,已恢複如常。


    那封鎖這‘門’的異力,也不見了蹤影。


    隻唯獨那意念壓迫,依然如故。


    “既如此,也該結束了!”


    秦烈驀然爆發,一拂袖,就六道影刃穿梭滑出。


    在虛空穿梭跳躍,隻一瞬就洞穿了遠處那虛弱無比,正驚恐逃遁的六隻巨禽的頭顱之內!


    當血光炸起之時,秦烈身影,也徹底消失在界門通道內。


    此刻在囚仙死界之外,星火陣中。


    呂絕焰負手而立,麵色頗是怪異。有些許惱怒,也有些許驚訝,也有幾許戲謔。


    不過更多的,卻還是意外。


    呂天青恭立在旁,默默不言。


    這位絕焰至尊,他眼中。然則似這樣的人物,喜怒早不形於色。


    若要以此,來測度其所思所想,隻會是大錯特錯。


    沉寂了許久,呂絕焰卻忽然失聲笑了起來。


    “天青,對此子你感官如何?”


    呂天青凝思片刻,斟酌了一番言辭,才斟酌著道。


    “傲骨錚錚,有不屈之誌。此子姓情,必定百折不饒。尋常手段,難以搖動其念。”


    “不屈麽?這句評價,倒也算中肯!”


    呂絕焰目中卻異芒微閃。


    知曉身旁這後輩,是話中有話。


    心念堅毅,換而言之。他們呂家,隻怕難以除去其心中恨意,即便強行收攏,也無法消弭那隔閡裂痕。


    不置可否,呂絕焰隻當聽不出這話中所蘊之意,微微笑道。“可老夫問的,卻不是此人的心姓,而是那小子的本事。如此強壓之下,都不曾崩潰,此子真可謂……”


    似乎是尋不出什麽詞來評價,呂絕焰凝思了片刻,才再次開口。


    “是千年難遇!老夫在他身上,居然已看到了大道之機。這樣的後輩,可不是什麽廢物!我記得次子出生少,就有專人迴報。他是殘魂之體?”


    呂天青目光閃閃,而後也一禮道:“正是!以天青看來,呂家同輩之中,能及得上他的,是少之又少!”


    這秦烈,非但不是廢物,更是天資絕代。


    在他印象之中,這一域之內,近千年來,也想不出幾個,可與之相提並論的人物。


    然則這秦烈,卻是身具呂家虛空之血。所以對他們而已,意義又格外不同。


    “真不愧是聖帝之後。”


    這話語看似在讚歎,呂絕焰聽著,卻又搖頭,直接就問:“你這是準備提醒老夫,若此子迴歸。其必定一家獨大?”


    呂絕焰也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不以為意。


    “老夫觀此子情形。分明已覺醒九尾天狐之血,把兩種血脈,幾乎合而為一。當年孤身闖入死界的那人,可是秦烈之父!似也是九尾玄狐!含煙倒真有眼光。”


    呂天青微微凝眉,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可這隻是特例!我呂家血脈,近年也無至境滅尊出現。若人人如她那般,任意妄為。我呂家隻怕三千載內,就要分崩離析。”


    無論是神獸血脈,還是他們呂家虛空聖血,都會隨著時間,一代代的淡化。


    除非是修為達到一定的境界,才能提純。


    隻是在七千載前,虛空血脈,已達到了極致。


    便連呂家那些聖境修士,也再無能為力。


    這些年來,隻能勉強維持。這些年來,更有下降趨勢,故此每一位名列呂家嫡脈名冊之人,呂家族內,都看重之至。


    而似呂含煙這般,更是寄托重望。


    這也是呂含煙,最終被定罪之因。


    “再說當曰,對含煙定刑,也是幾位滅尊,共決之果!若此時翻案,我呂家刑堂與幾位滅尊,尊嚴何在?”


    “道理倒是不錯!”


    呂絕焰毫不動容,卻轉而問:“你這些言語,可是在替誰說話?我呂家中,是哪一位界皇國主,讓你如此鼎力相助。又因何緣故?”


    言語平淡,卻犀利之至。


    此世之中,能瞞過他的事,本就寥寥。


    也無人敢瞞!


    “是宣華國主!”


    呂天青麵色蒼白,卻也毫不諱言;“至尊不知,十載之前,天青長孫,已與宣華國主之女定親。宣華國主二十載前,乃是我呂家刑殿殿尊。”


    而後又開口道:“天青雖有私意,然則這些言語,卻也存著公心。不敢有半分對至尊不敬之念,還請至尊明鑒!”


    “你也確然不敢!”


    那呂絕焰微一拂袖,渾不在意。


    “好倔強的小子,當真有趣!那麽以你之見,此子該如何處置才算妥當?”


    那呂天青聽得是眼瞼微抬,而後神情又複平靜。


    “此人終究是我呂家後人,為我呂家安定計,不能死於我等之手。也不能任其,流落在外。就丟在這第八層,不聞不問,不去理會便可。”


    語中毫無波動,卻含著使人冰寒徹骨的冷意。


    第八層幽冥死界,兇險百倍於靈海死界,更奪人生元。哪怕那個小子能夠撐住,二百載後也將化為一堆枯骨。


    “不聞不問麽?可,便依你之意。”


    呂絕焰嘿然而笑,好似在讚同呂天青所言。


    “然則你需知曉,有一種情形,即便是我絕焰,也同樣無可奈何。那個時候,你呂天青卻需承擔後果。”


    呂天青怔然,有些不明其意,旋即就又搖頭。


    一時也想不清楚,呂絕焰此言,到底是因何而發。


    不過既然這位絕焰至尊,已經應他所允。那麽他那親家之事,當再無後患,


    “若事有意外,呂天青自然願意承擔!”


    以此子如今展示的天資,再有至境修者在外為援的背景,這也非是不可能之事。


    然而那時,他即便背個處置不當的責任,又如何?


    環顧呂家諸多職位,已沒有比囚仙死界更差的位置。


    難道還能把他呂天青,也打入專用於拘束聖境修士的第九層死界?


    至於秦烈,一個勾結外敵,就足以令此子再迴歸不得呂家。


    被人拂了顏麵,這位絕焰至尊,甚至整個呂家,更不可能毫無反應。


    再說這世間,能穩勝絕焰一籌,也不懼得罪呂家之人,實是屈指可數。


    “是麽?那時你需記得此言。”


    呂絕焰似乎不欲在此事上,與呂天青繼續談下去。


    他目光往下,透穿虛空,看向了那第八層,風暴圈之外,站立的那渾身鐵甲之人。


    此人與秦烈同行,不出意外,當是其部屬。


    一個靈境巔峰,不知怎的,卻讓他頗是在意。


    “怎麽感覺,這人的氣息,有些熟悉?”


    略略思忖,那呂絕焰就已知緣由。而後就是一笑:“原來是他!這孩子,好不容易脫離了苦海,卻偏又跑了迴來。這是何苦來哉?”


    呂天青微怔,旋即就已反應了過來。旋即就若有所思道:“當是呂無病!此子被玄燁國主發配,跟隨呂無雙,如今卻跟在這秦烈身旁,莫非是已改換了門庭?我聞他跟隨呂無雙追殺仇敵,結果呂無雙不幸身死佛門之手。這呂無病,則下落不明。按道理而已,是該死了才對。”


    說到這裏,他麵上就已是透出疑色。


    呂無病未死,反而投效於秦烈座下。那麽呂無雙之死,又是否與秦烈有關?


    “呂無雙已死?當真可惜了!”


    絕焰唏噓一歎,就好似沒聽出呂天青言中之意。


    “當初老夫,可是極看好那小家夥。”


    “確然是憾事!據說呂無雙身死之後,玄燁國主曾閉關十晝夜。”


    呂天青看著幽冥死界的那人。


    眸內殺意激蕩,卻又收斂。罷了,將之滅殺,反倒是能令其痛快一死。倒不如讓此子,在這幽冥死界中受盡苦刑。


    此時已不同幾十載前,這呂無病修為足夠,當能在這靈海死界中,多撐些時曰。


    這般想著,呂天青就不再理會,轉而道:“至尊,晚輩還為一事擔憂。這秦烈如今已入第八層死界,那麽可需將呂含煙她移往他處?”


    “移往他處?”


    呂絕焰迴過頭,深深看了眼身後這紅袍老者,而後不以為然的搖頭:“含煙自從生下此子,母子二人就再未見麵。這般做法,卻有些不盡人情,無需如此。”


    “至尊!晚輩隻是擔心有什麽變數意外,呂含煙畢竟是那人之孫,難說還被有什麽手段,可助此子逃脫。”


    呂天青正欲再勸,就見呂絕焰又揮了揮手,不容置疑:“無需憂心!老夫還指望此子,再去闖一闖那第九層死界。此事老夫自有處置。”


    一聽此言,呂天青就已心安。接著又複疑惑,聽絕焰語中之意,對於秦烈似乎還頗感興趣,極其期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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