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平淡冷漠的話音,也在繼續,“好在天不負我!今日之戰,謀算終能先你一步。”


    那呂炎天聽著秦烈的話音,忽地一緊,立感不對。皺著眉看著四周,最後目光,又落在了秦烈身上。


    “你做了什麽?”


    他實在不解,秦烈身上怎麽會出現這樣的變化,還有這莫名浮現的天地異像,都令人茫然。


    呂無雙與那清秀青年,則是眸光驟凝,驚色大增。


    “自然是化厄!”秦烈笑著迴答,可語氣間卻是殺氣逼人,隨著這話音,他的身體,是無火自燃。一股赤白之焰,在他身上升騰。


    “焰靈術,讓我這三月多來,好生悲慘,甚至流落此界,不過也要多謝,你們的成全!”話音落時,那身後的一雙黑色雷翼,竟是突然之間,伸展開來。


    秦烈整個人,猶如神袛一般,立在山巔之上。那劍意也是漸漸升起,強度已然提升了數倍。直接就破開了那二人的魂念壓製,同樣籠罩蒼空!氣勢浩大,異像頻生。赤白的火焰,直衝空際。而那穹天之中,這時竟又一片片的雪花飄下。


    “我倒要看看你搞什麽鬼!”


    那呂無雙嘴上這麽說著,心中卻格外的驚悸,秦烈的戰力,分明已能與他抗衡。隻稍稍猶豫,呂無雙便已是一槍刺出。總覺有什麽不詳之事,即將發生。再不阻止,就再來不及。


    銀槍之上,同樣白焰升騰。銀槍掠動,漫天槍影,在秦烈眼前衝刺。無數梨花槍展開,宛如雪白梨花,無窮無盡,氣勢銳烈!也勢在必得!


    在秦烈身後,那呂無病也再不敢輕視,當即飛身往前。


    那鮫蛇,依然在與碧水玄龜驚天動地的苦鬥,雙方一時僵持不下。


    呂炎天則配合著呂無雙二人,尋找著秦烈的破綻,錯亂一切,使秦烈周身的五行之靈,與天地之法,都重歸混沌。


    三人聯手,似乎是在須臾間,就將秦烈,逼入到了絕境。


    然而隻是轉瞬,就見數十道輝煌浩大的劍芒,驟然在秦烈身周爆發,四麵八方的掃蕩。


    呂炎天那雙水刺,直接被彈了迴去。


    而呂無病,也是眉頭略皺,身形驟然疾退。


    直到百丈開外,才終於止住了退勢,目中流露出驚愕之色。


    這莫非,便是秦烈的依仗?果然強橫!


    “此是禦道劍陣,源自太古器修。我已準備多時。”


    秦烈清冽的聲音,響徹於空。


    淩空斬出,直接便將那漫天梨花,斬成了兩半。


    當!


    一聲金屬銳鳴,那劍身與槍尖交觸。


    隨著‘轟’的炸響,無數碎石紛飛,整個*,都被這強絕力量生生削平!粉塵四揚,漫卷於空。


    呂無雙隻覺是虎口生疼,整個身軀失控,被那力量衝擊,也不知拋飛了多遠,才終於停住。


    這時才驚覺秦烈,確然是有了與他正麵抗衡的力量。


    再遙遙望去,隻見那四散的灰塵中,一朵赤白之焰,是異常的顯眼。


    呂無雙先是倒吸了一口寒氣,胸中首次,生出了絲絲畏念。


    隻是下一刻,就被他徹底的壓下。反而是戰意升騰。一股股的熱焰,在四肢百脈中流淌。


    身軀定住,就又是一槍刺出,在半空中席卷如龍,帶著無數的風雷之聲,直貫而下!


    恰見那呂炎天,再次催動一雙分水刺,襲向身後。


    呂無雙卻目光一赤,口綻春雷:“給我滾開!”


    要公平一戰是麽,那便給你機會,就公平一戰!


    此地此時,分個生死勝負!


    聲中夾含真力,震蕩四野。旁人隻感覺耳暈目迷,呂炎天卻麵色微微一白,雙耳旁竟一絲鮮血留下。


    秦烈在白焰之中,卻冷笑出聲。


    “讓人滾開作甚?還是讓人幫手一二的為好。隻恐此時,你非孤之敵。”


    淒厲劍光,也驟然從白焰中穿梭而出,有如燕返投林,軌跡玄妙莫測,也美豔到不可方物!


    橫掃虛空,在眾人眼中,卻又覺是朦朦朧朧,看不清楚。仿佛時間空間,都已被停滯。


    錚!


    槍劍交擊,又是一聲震鳴。


    而後那梨花前端處,半截銀白槍尖,就被整個削斷,拋飛於空。


    那呂炎天,呂無病,這一刻都是瞳孔激張,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


    後者更微微失神,自言自語的一聲呢喃。


    “劍意魂境,居然是劍意魂境,怎會如此?”


    果然是深不可測,掌握這般劍意,也怎會被無雙少主,追的那般狼狽?


    愣了片刻,呂無病才迴過了神,發覺呂無雙此時的情形,卻是不妙之極。


    那槍頭被削斷,滔天的槍影,也是直接潰散。


    秦烈的劍影,卻又再一次閃耀於空。依然如白駒過隙,如燕迴翔!


    叮的一聲,淩厲的劍光,把那銀白槍杆,再次斬落了一截。


    呂無雙本體,也無法幸免,被那淒豔的劍光掃過,隻是擦過了手臂,就爆出了大片的血光。


    此時的呂無雙,是激怒中,又隻覺無力。


    那口血色劍,明明不怎麽鋒銳。然而此時,卻簡直就仿佛不似人間兵刃,使他手中之槍,是觸之就斷!


    擋不住,也躲不開。


    旁邊的呂炎天,更是駭然失色,看著眼前。


    出生以來頭一次,是如此的惶然不知所措——數息之前,他還以為可輕鬆將這秦烈拿下。然則此時看這情形,竟仿佛連呂無雙,呂家第十八代子弟,最出類拔萃的幾位之一,也似乎不是這秦烈對手。


    ?呂炎天也未怎麽細思,就把手中曉月,再次舉在身前。


    用力一捏,幾使手中握著的女子,再無法唿吸。


    “給我住手!你還若要她姓命。”


    赤白焰中,秦烈冷冷的一哂。似乎毫無理會之意,繼續往前,踏步而前。


    “斬!”


    隻手中的劍光一閃而逝,在虛空中掠過,又瞬間返迴。


    血光濃鬱,居然又帶迴了一團血氣真元。


    那邊呂炎天正欲發力,繼續逼迫。卻隨後就錯愕的望著自己的手,整個右臂,已然是齊根而斷。


    不止是如此,便連他體內的真力氣血,也被抽取了不少。


    使他此時的身軀,是虛弱無比。


    而這一劍,已然快到使了他連自己斷臂,都無法察覺。


    先是驚懼,接著是惶恐。


    “你這惡魔!”


    秦烈卻根本就懶得理會,惡魔麽?更邪惡之事,他還沒做出來。


    當秦烈長劍再揮,當空斬下,劍身中更是道蘊十足。


    他秦烈,就是大道!手中之劍,便是天道之罰!


    此時也見對麵,那呂無雙已拋開了手中的銀槍。


    倉促間將一麵玄紅大盾,取在了身前。


    劍光墜下,如擊腐竹。把那大盾,生生斬出了一個缺口。血光紛灑中,連同呂無雙的左臂,也一同削下。


    卻到底是被這一位,避開了要害。


    果然,此人守禦之能,更強於攻——禦之大道麽?


    此時的他,金丹漸聚,幾乎每過一息,實力就更增一份。


    這一劍之威,勝過先前半倍,卻依然是僅僅將這呂無雙擊傷而已,不能損其根本。


    隨後又是數劍斬出,那呂無雙卻依然是能苦苦的支撐,抵禦著劍光不破。


    秦烈眼瞳收縮,而後就又恢複了平靜。


    果不愧是呂家,出色的弟子,當真不凡,未令人失望。


    今日僅隻是劍術,奈何不得。那麽——影星辰落!


    七十二枚星辰道種,隨劍而動,橫削而出。


    所過之處,天地崩散,仿佛有世界生成。


    那麵玄紅巨盾,也是應聲而碎,崩裂開數百餘片,四處飛散。


    劍與人之處,再無阻礙,那血色劍光過處,呂無雙的雙腿,齊膝以下,立時斷折!


    秦烈卻‘誒’的一聲,劍勢一收,重又迴至身前。


    把一道飛逝而光的光影,絞成了粉碎。


    劍勢一收,重又迴至身前。


    秦烈隨手把一道飛逝而來的光影,絞成了粉碎。


    正是呂無雙之前那斷裂的銀槍,圍魏救趙,拚死一搏之法。卻使呂無雙在最後,救了自己一命。


    看準了他此時渡劫,烈火焚身,受不得打擾。


    呂無雙口中喘著氣,眼神是複雜之至。目中戰意消退,全是深深的忌憚,駭異!


    不過此刻,真正讓秦烈更在意的,卻是身後那清秀少年。


    初時受挫,就一直都未再出手。而是手結靈決法印,立在千丈之外。


    哪怕是方才呂無雙,最危險,幾乎喪身之他劍下之時,也未有援手之意。


    此刻是一團團的靈能,在虛空中蕩漾不休,遠傳域外,直透虛空。


    秦烈迴頭轉目,向此人望去。略一思索,就已知緣由。


    “這可是虛空挪移咒?”


    記憶之中,這是一種強悍到了極致的玄術。


    不是指其威能,而是這玄術的用途。


    通過這些天然形成的捷徑,遊曆諸界。


    然而這虛空挪移咒,卻是真正打破了時空的屏障。


    無數世界,在同一時間層麵之上平行。


    而這虛空挪移咒,便是直接將那些‘隔’層,徹底打通!


    兩個世界之間,如果走外域虛空,可能隔著上百個世界的距離。


    這時間長河內,實在有著太多的變數。時空的坐標,也往往是遊移不定,難以定鎖。


    卻惟獨這虛空挪移咒例外,可以使千百個世界外之人,降臨於此!


    再若不是聖境強者,肉身也承受不住,挪移虛空的衝擊。


    “正是虛空挪移咒!殿下當真好見識!”


    那呂無病一笑,大袖揮展,就是數十枚血紅色的靈晶飛出。


    須臾之間,就是一個小小的靈陣成形。


    “殿下乃是我呂無病一生所見,唯一不能揣度之人。也知曉與殿下戰,半分都大意不得。故此在下來時,多做了一些準備。天幸此番布置,不算多餘。魂境劍意,星辰道種。殿下實力之強,實在是冠絕同階,僥幸僥幸。”


    此時的呂無病,就仿佛是化作了一扇虛空之門。幾波強橫浩大,更在秦烈呂無雙之上的意念。從內貫空而至。


    “聖境一重?好一個無病公子!”


    呂炎天一喜,那疲乏的身軀,忽然間就又恢複了力氣。


    絕境中忽然柳暗花明,又看到了希望。


    不對,不能說是希望,而是勝局已定才是。


    那虛空門外,分明有著不下於三人的聖境意念,傳入到此界。


    這秦烈斬他之臂,又幾乎將呂無雙數劍滅殺。卻到底還是要在這天炎府上,身隕道消。


    頓時是控製不住,大笑出聲。


    這個人,實力再強,劍道再怎麽出人意料,又能如何?


    終究還是要死在此間!


    那呂無雙怔忡,麵色忽青忽白了片刻,隨後就是深唿了一口氣。


    手中再次取出了一口紅槍,持著那麵玄紅巨盾,身軀往前,隱隱在後牽製。


    此時隻要能將仇敵誅殺,讓其授首。無論什麽樣的手段,無論什麽樣的代價,呂無雙都自問可承受。


    求助於玄燁國主麾下的聖境修士,雖是丟人,卻也是無奈之舉。


    難道看著這仇人繼續世間逍遙?


    秦烈則是蹙了蹙眉,又搖了搖頭,依然鎮定如常。


    這虛空挪移咒雖是不錯,然則隻要在門開之前。將這‘門’提前斬碎了,那便什麽事情都不會有。


    方一動念,三十七口龍牙劍,就齊齊劍罡吞吐。


    秦烈卻又見周圍,那先前布下數百麵陣旗,都是一齊爆裂了開來。


    頓時又一股強橫異力,澎湃而來。竟把他身軀與魂念,都從這片時空層麵中,強行排斥開來。


    明明是立在這天炎府之巔,卻又仿佛是隔了一層薄膜。


    即便有無窮之力,此時也不得施展。


    秦烈隻略一思索,目中就又恍然而悟。


    這與他以前施展的幻鶴符,是異曲同工。


    把他整個人,從這個時空層麵強行剝離了開來。


    此時他秦烈,既便有無窮力量,都不能施展。


    自然眼前之人,也傷不得他。


    武修固然戰力強橫,然而玄術師卻能有千般手段。


    若是給後者一定的時間空間,以少勝多,以弱勝強,都不是什麽稀奇之事。


    “虛空挪移咒雖是不錯,然則破綻極大,也易中斷。故此在下這套陣,既能阻瞬空之術,也可防萬一不測之險。不過吾也知殿下,精擅瞬空之術,此法多半隻能阻殿下片刻。然則,在下手中,卻還有此物!”


    那呂無病淡淡說著,一麵銀鏡,在他身後忽然騰起。


    看似平平無奇,可當鏡光照耀了過來,卻使這方圓十萬之內,立時動蕩不寧。


    一片片的虛空撕裂,一條條天地之規破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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